“娘!”夏筱萱怒氣衝衝地拉着梅氏的袖子,說道:“管她是不是真的,直接打出去就是了,咱們夏家只有我這麼一個大小姐,那個鄉下丫頭算什麼玩意,哪裡來就回哪裡去!”
夏哲翰鄉下的原配嫡女,夏筱萱時常從祖母口中聽過,早已很不耐煩那個鄉下的死丫頭。不過是一個褲腳沾滿泥巴的鄉巴佬而已,也想做她姐姐?做夢吧!
光想象到往後京中閨友知道她有這麼一個鄉巴佬姐姐,她就已羞得滿臉通紅,無地自容,若是再帶出去見人,她夏筱萱的臉面往哪裡擱?
夏筱萱氣惱地嘀咕道:“有一個鄉下婆子的祖母就夠丟人現眼了,還來一個鄉下姐姐,杜若她們不打趣我也是村姑纔怪!”
自從祖母五年前生病被父親接到京城醫治,從此她就不好意思請閨閣好友來家做客了,看看後院那一塊塊的菜地,再看那幾只吵死人的母雞公雞,她直罵丟人現眼。
“閉嘴!”梅氏臉色一寒,厲聲斥道:“這話往後不要再說了,若是讓你父親聽見,你還要不要活!”
夏哲翰雖然對劉氏母女來說,是個渣男,但不得不說,他也是個大大的孝子,唯母是命。也正是如此,令他在京中得了孝順的好名聲,也入了當今聖上的眼。
因此,梅氏心裡頭通透得很,不管心裡怎麼想,但在嘴上,絕不能有半句嫌棄老太太的話。
夏筱萱委屈地叫道:“娘你不知道,一到下雨天,那邊就一股子雞屎味。”
“你離老太太的院子遠着呢,哪裡就聞到味道了。”梅氏又斥了幾句後,再三提醒女兒不要在外面說那嫌棄老太太的話。
“知道了知道了,父親是個大孝子,做女兒的更要孝順,不能對祖母不恭。”夏筱萱翻了一個大白眼,又說:“那外面的鄉巴佬,娘也要接進來嗎?”
梅氏見事已至此,總不能爲了眼不見爲淨去殺人吧。鄉下的原配她讓人去氣死了,這個膽小怕事的小丫頭她不信治不了她。
“太太,老爺回來了。”
這時候,下人來報老爺回府,梅氏想到相公對鄉下原配與女兒的不喜,眉間浮起喜意。“去,請老爺過來,說有客人來了。”
於是,當夏靜月抱着盒子進了夏府,來到一處堂廳時,便見到堂中衆多丫鬟婆子虎視眈眈地注視着她們,廳正中坐着威儀的一男一女。
那一男年紀三十多,長得風度翩翩,相貌堂堂,可見年輕時是何等的美男子。
當年的探花郎,貌比潘安,曾是驚豔了幾乎半個京城的美男。
那一女的,是位婦人,美豔嫵媚,與夏哲翰坐在一起,倒真是郎才女貌。梅氏出身於寧陽伯府,通身的氣派不容小覷,只是她看夏靜月的眼神,帶着不經意的藐視,那樣的高高在上,彷彿神明俯視着爾等凡人螻蟻。
夏哲翰只聽妻子說今天有客人上門,卻不知道來的是誰,看到一主一僕的兩位少女進來,俱身穿布衣,頭上身上無半點首飾,暗想這是哪家的窮親戚上門打秋風來了。
打秋風的窮親戚也讓他來見,真是胡鬧!夏哲翰心中不悅,暗怪妻子太過大驚小怪。
“老爺,您可知道這位是誰?”梅氏指着夏靜月對夏哲翰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