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開始打起大房的主意,只要大房失勢,那麼爵位和權利自然而然落到二房頭上……”
南宮璃將當初三夫人心底的盤算說的一清二楚。
“而木盒中的藥粉,就是用來迫害大舅母的毒物,另外三夫人怕日後有人察覺,便告知二舅母,最好讓大舅母自行服用,就算有人查起來也跟她們兩房沒關係,屬於自盡。”
在場所有人聞言倒抽一口冷氣,沒想到下毒也就算了,還明目張膽地讓人自行服下,甘願受死!
這該有多恨的心腸才能做出問心無愧地模樣,躲避嫌疑。
“卑職有幸見過大夫人幾面,性情敦厚,爲人寬和,可柔中帶剛,極有主見,怎麼會甘願服用這種毒物?”
張大人想不明白問道。
“兩個月前大舅舅離奇失蹤,卻沒人出面報官,半個月前大表哥遭人算計,不幸染上戒不掉的毒癮,需要定期供給,而二表哥之所以安全無虞,是大舅母拼死護下,據理力爭得來的,要不是二房不想做的太明顯,二表哥會變成什麼樣子猶未可知。”
這番話說完,所有人後脊樑發寒,聽的腦門嗡嗡只直響。
原來兩個月前大老爺失蹤也跟二房三房有關係,甚至害大公子染上見不得人的東西,大房如今也就二公子是囫圇個的活着。
“大公子是那麼清風明月的翩翩公子,居然被害成這樣!”
有人看不過去恨聲道。
“你胡說。”倒地艱難起身的二老爺提氣怒喝。
“胡說?那倒要問問,每隔半月二舅舅都要去趟海水碼頭一趟,是在等誰麼?”
南宮璃早有先見之明,派暗七出去調查鎮國公府內主要人物的日常行蹤。
由於鎮國公府事發突然,南宮璃還擔心暗七盤查不到多少有利信息,沒想到看到東西的時候,詳細到她都爲之驚歎。
可唯獨沒有鎮國公府內部的消息,似乎有張密不透風的網將其層層裹住。
二老爺聞言看向南宮璃的眼神充斥着驚恐與害怕,她……怎麼知道!
“我那是……是。”
“是什麼現在還重要麼?”
南宮璃態度不冷不熱,又坐回椅子上,道。
是啊,現在無論他說什麼,都不會有人信,滴血驗親的結果還在地上擺着,所有人也不是瞎子。
二老爺不得不承認,這次徹頭徹尾地栽到這賤人手裡。
“二舅母難道不想知道,你親生孩子的下落?”南宮璃問。
被戴了綠帽的二夫人此時正跪坐在地上,不顧形象嚎啕大哭,似乎要將這許多年受到的冷落與委屈統統哭個乾淨。
聽到南宮璃的問話,愣怔片刻,胡亂擦了把鼻涕眼淚,直起身兩隻眼睛瞪圓了問,“你知道我孩子的下落?”
“本王妃連你們鎮國公府的門檻都是頭回登,你問我?拜託動動腦子。”
話音剛落,南宮璃有意往三夫人方向看了一眼,意味顯然。
二夫人立刻明白,這事還得找當年佈下這局的始作俑者,隨即又上前抓着三夫人散亂不堪的頭髮。
“說!你們這對狗男女把我的孩子弄到哪兒了!”
眼看着紙包不住火,三夫人打算破罐子破摔,擡眸飽含寒意瞪着二夫人,忍着被撕扯頭皮的痛。
趁機附在她耳邊,小聲道,“你若想她好好活着,就知道該怎麼做。”
二夫人聽到這句話,撕扯打罵的身形一頓,整個人腦子一片空白,懵掉了。
周圍人緊接着就看到二夫人臉上慢慢浮上笑意,嘴裡不停嘟囔着,“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哈。”
她的孩子還活着,即便將人認了回來,二夫人也不忍心讓親生孩子一輩子頂着罵名。
將來會以弒殺嫂嫂,謀害侄子,囚禁兄長的母親爲恥……
“請大人明察,一切都是臣婦所爲,是臣婦自嫁入鎮國公府之日起,就對爵位動了心,看着大嫂嫂日日與各家高門貴府的官眷談笑,更貪戀管制府中的權勢,被豬油蒙了心,纔出此下策。”二夫人磕頭認罪。
前幾秒二夫人還一副要撕了三夫人的架勢,怎麼這麼短時間內,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周圍人無不震驚,更是不明白二夫人這突然的舉動,到底想幹什麼。
這可是死罪!
“母親,母親你這是做什麼!不是你做的爲什麼要認罪!”
三公子用力掙脫侍衛的阻攔,跑上前質問。
誰料二夫人直接忽略了他,抱着必死的決心繼續道,“藥是我買的,暗害大房一脈是我做的,大兄長也是我囚禁的,臣婦甘願領罪。”
她的兩個兒子拼命攔在身前,死活不讓二夫人簽字畫押,認罪伏法。
一旦認罪,二房一脈就徹底被打入無間地獄,連活着的人都生不如死,千夫所指。
“放肆!公堂之上豈容你們胡鬧,來人!把閒雜人等一律扔出去,再敢鬧事賞五十大板!”
張大人拍案而起,怒聲呵斥。
“你既願認罪,本官就問問你,此事當真跟三夫人毫無干系?可得想清楚,主謀和從犯兩者罪責孰輕孰重,別亂了神志。”
“臣婦無話可說,自願領罪。”
二夫人雙目緊閉,表示不願多說。
張大人拿不定主意,詢問式的看向南宮璃,這可怎麼辦。
南宮璃本想用這件事刺激二夫人,從她這套出更多的信息,沒想到被三夫人這麼輕易地化解,甚至讓二夫人心甘情願地背下黑鍋。
然,只要二夫人死咬着一切都是出自她手,三夫人在律法上就是無罪,頂多偷情,也只受道德上的譴責,並無律法約束。
南宮璃下意識用現代法律的角度考量。
明水國民風並不開放,對曝露陽光下的淫行,懲罰力度堪比酷刑,更別提有了私生子。
“敢問張大人,偷情按照我朝律法該當如何?”南宮璃問。
張大人回道,“輕則遊街示衆,重則打入地牢,遭受鐵蓮花之刑,痛苦而死。”
在旁的三夫人聞言,嚇得癱軟在地,“你,你們,你們信口胡謅,我跟青栢是兩情相悅,不過是有這麼個沒用的東西橫在我們中間,纔有了後面的事。”
說着她擡手恨聲指着身後不遠處站着的三老爺。
自小隻讀女戒女則的三夫人哪裡懂有關這方面的律法,可二老爺就不一樣了。
他知道,可抵擋不住三夫人的誘惑,知錯就錯,釀成今日大禍。
“別把無知當自信,你不知道的事多了。”
南宮璃忍下問鐵蓮花之刑是什麼意思的衝動,冷言道。
“請張大人秉公處理。”
張大人高聲道,“來人!”
“等等!”
本以爲事情已經水落石出,此時門外突然傳來王管家的聲音,打斷了張大人宣佈審判結果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