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皇上隆恩。”
南宮璃又舉着玉牌回到隊列當中,眉眼笑意愈發深沉。
跟她鬥?敢說在場的諸位都是弟弟!
皇帝還以爲事情這麼簡單就算過了,沒想到後面南宮璃還準備更勁爆的等着他。
“其餘人有事啓奏,無事退朝。”龍椅旁守着的老太監喊道。
皇帝掃了一圈,也沒見有人站出來啓奏,遂道,“退朝。”
摔了衣袖步伐用力,氣的皇帝頭上的珠簾左搖右撞的。
散朝後的南宮璃悠哉的走在路上,身後又響起太子依依不饒的聲音。
眼裡漸漸失去耐性的南宮璃連身都懶得轉,“皇侄兒,你不跟本王妃作對,是不是心裡不自在?”
“南宮璃,你......你的那些對策是誰告訴你的?”太子跟着憋了半天冒出這句話。
即便那日詩會驚世之作橫空問世,太子內心依舊不肯承認南宮璃真的優秀,甚至還背地裡查問過南宮憐到底怎麼回事。
最後歸咎於南宮璃撞了狗屎運......
“這事你覺得但凡有個人知道,不得拿過去邀功討賞?就這些要三個條件和一塊免罪金牌,本王妃還覺得虧呢!”南宮璃蹙眉反問。
太子陰沉的眸子劃過一抹不爲人注意的驚歎,緊接着又跟上她的步伐。
“以前你都是裝的,對不對!”太子冷哼一聲。
“管你屁事!”
又是探問對策從何而來,又是質問以前是不是僞裝,真的煩死了!
要真說那些對策不是從她這裡來,指不定太子下一秒就跑到養心殿告狀,她前面鬧這麼大一出,欺君之罪沒跑!
以前究竟怎麼樣,也不是她乾的,自亂葬崗遭遇劃爲分界線,她是她,原主是原主。
“以前的南宮璃早就死了,死在你的冷漠厭惡之下,死在這世間窮兇極惡的陰謀算計之中。”
南宮璃神色自若,掃了太子一眼。
“本宮冷漠厭惡?怎麼不想想你都幹了什麼事!”太子氣勢洶洶。
“太子皇兄大清早好大的脾氣呀。”
不遠處傳來一聲溫若暖陽的聲音。
南宮璃兩人回頭看去,就見一長相端正,一襲玄色官袍,衣袖衣襟處繡有金絲雲紋,笑起來像是鄰家大哥哥。
這不就是剛纔在朝中爲她說話的皇子?
“奉勸六皇弟不該管的事,最好還是別插手過問。”
太子眼眸之中蘊藏着懾人毒辣,瞬間給人一種後脊樑骨發涼的感覺。
“哦?太子皇兄難道跟皇嬸之間有什麼旁人連問都不能問的辛秘之事?”
六皇子挑眉道,完全不把太子炸起來的敵意放在眼裡。
“南宮璃,本宮不管你是刻意還是怎樣,別以爲你能逃得過本宮的眼睛,林公子你最好別沾惹!”
見有不速之客,太子甩袖臨走前還撂下一句話,聽得南宮璃雲裡霧裡。
“皇嬸別來無恙。”六皇子從容之態,清風明月。
先前南宮璃想了許久也不知道眼前這位竟是六皇子,遂自來熟笑道,“你好你好,怎麼......我們很熟?”
“皇嬸不記得我了嗎?”六皇子回道。
“前段時間傷了頭,確實很多事都不記得,”南宮璃繼續走着,自然的開口,聽這人語氣貌似跟她關係不一般。
“原是如此,不過不要緊,慢慢會記起來的,”六皇子熟稔道。
“皇嬸跟以前不一樣了。”走着走着六皇子笑道。
既然跟原主關係匪淺,怎麼一點也回憶不起來?
“哪裡不一樣?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南宮璃提起一口氣,腹黑一笑。
“性子變得更加果敢剛毅,從前你只敢偷偷看些書,現在胸懷謀略,公然跟父皇叫板,當時一直在想該怎麼爲你開脫。”
偷偷看書?原主還有這操作?
“那麼多雙眼睛不偷偷看怎麼能過得去,被人發現還不知道惹出什麼禍。”南宮璃乾笑了兩聲,順着往下說。
“太子皇兄爲人心思深沉,極有城府,背靠皇后母族,在朝中有不少擁護者,剛纔朝堂上不乏有針對皇嬸言論,日後多加小心。”六皇子溫聲提醒道。
“他們要不這樣,本王妃還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南宮璃想起剛纔畫面嘲諷笑道。
不管是太子一派,還是其他,南宮璃都沒興趣,現在最好奇的是誰給長公主報的信兒,而且來的還那麼及時。
不然指定苦於找不到人證物證,被悠悠衆口污衊偷盜陵墓,這可是殺頭大罪!
快走到宮門口六皇子道別後,南宮璃隻身出了宮門。
“王妃沒事吧?”王管家見人終於出來,迎上前擔憂問道。
“路上說。”南宮璃使了使眼色,上了馬車。
王管家心照不宣地與之對視了一眼,跟在後面。
聽着路邊商販叫賣聲,南宮璃才覺得雙腳徹底踩在了實打實的地面,心間懸起來的巨石總算是落下。
“狗皇帝差點把我繞進去,還好長公主及時出現解圍,不然這回真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南宮璃神色一鬆氣憤道。
“宮裡的那些人個個都是隻顧着貪圖享樂的人精,不做幾手準備想從裡面安然無恙脫身,怕是不能。”王管家道。
“哎,話說長公主怎麼無召覲見,皇上不會怪罪麼?”
回想當時情勢緊急,站在一旁的長公主與世無爭,飄飄獨立於世間的神態,着實養眼。
“長公主雖帶髮修行,但終究不是徹底了卻紅塵,脫離俗世,仍是皇室宗親,當今聖上的皇姐,先帝在時十分寵愛長公主,臨終遺願就有無論誰當政,都不得降罪苛待。”
“先帝去世這麼久,萬一哪天長公主觸碰皇上底線,豈不背後無人可依,任憑發落了?”
南宮璃可不相信什麼口頭承諾,只有白字黑字蓋上印章具有法律效應的東西她纔信。
更別談當今聖上簡直就是個小人,白白長了副福澤天下的好相貌!
“先帝不僅臨終囑託,還有封密信,聽聞裡面寫着有關皇位傳承,交於長公主手中,如果聖上德不配位,天下百姓受盡苦難,生靈塗炭,長公主可拿着密信扶持新帝登基,所以當今聖上很是忌憚長公主,兩者也始終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關係。”
“既然如此爲什麼她會出來幫我?”
南宮璃深究道,髮髻間還有隻金鳳簪,她可不信長公主偶然得知這東西在她手裡。
“是老奴提前尋了元夏公子,託他進安若寺捎信,當年長公主跟王爺姐弟感情甚好,王妃若有個好歹,長公主決然不會坐視不理。”王管家回道。
原來裡面還有這層關係。
這次真是託了君墨淵的福。
密信?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難道皇帝就任由長公主捏着先帝密信,就不怕有朝一日長公主爭權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