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喊第二個,聽得身後腳步聲響,肖瑤轉頭一看,軒轅離領着陳大夫、李大夫、江水等三個侍衛,浩浩蕩蕩地又來了!
“唉。頭疼。”肖瑤微微皺眉,暗暗嘆了口氣,今天耳根又不得清淨了。
看着肖瑤明顯一副不歡迎的樣子,軒轅離突然心中發悶,“這個死丫頭,這麼不喜歡看見自己?”
肖瑤淡淡地說了一聲,“軒轅離,你來了。”
衆人愣怔,肖瑤這孩子的膽子越來越大了。以前還叫聲將軍,好嘛,現在開始直呼其名了。
軒轅離也一愣,不過瞬間就恢復了神智,冷冷地應了一聲:“嗯。”
肖瑤大眼睛一眨一眨,從口罩上方仔細觀察着軒轅離的氣色,隨口問道:“今天感覺怎麼樣?”
“很好。”軒轅離淡淡地回答。
說完這句話,剛纔還發悶的胸口突然就舒服多了。
“去內室我給你鍼灸吧。”肖瑤站起來,主動說道,“將軍事多,我這裡不會耽誤。”
不信他會在這裡再坐上一天,早點兒鍼灸完畢,他就可以早點兒走開!哈哈!
軒轅離磨牙,一甩手,擡步往內室走去。到了屋裡,江水伺候着脫了衣服,露出精壯的後背。
肖瑤進屋,目不斜視,掏出針包,循着穴位,很快就用針完畢。
肖瑤鬆了一口氣,“你的病已經徹底好了,以後注意修養。治療可以停了。”
“嗯。”軒轅離淡淡地回道。
“我六弟後天就到了。”軒轅離起身穿上衣服,喊住正要出去的肖瑤,“會住在趙夫子家。”
肖瑤轉身,看着軒轅離,疑惑道:“你的意思是?”
軒轅離英挺的眉微挑,“我的意思是你要到趙夫子家爲我六弟治病,江水專管接送。”
無辜也中槍的江水童鞋一聽這話,瞬間眉頭就皺成了川字,在心中哀嚎:“爲什麼他們都跟您回軍營,讓我給小丫頭當車伕啊啊啊,我可是徵北大將軍的第二侍衛啊啊啊……”
肖瑤點點頭,“好。”
說完,肖瑤轉身就要走,外面還有幾十號病人等着呢。
“你等一下,我還沒說完呢。”軒轅離有些哭笑不得,這丫頭也太着急了些,“工部司掌建造的工匠明日也到了,你帶走吧。”
軒轅離身後的江水差一點笑出聲來,“哈哈,曹制這個堂堂五品州官,也成了幫農戶蓋房的工匠啦!呼--心裡舒服多了!”
“工部?司掌建造的工匠?”肖瑤一臉迷茫,突然心靈福至,“哦,你幫忙找的能工巧匠,幫我們家蓋房子的,是這個意思嗎?謝謝你哦軒轅離!”
軒轅離一頭黑線,看着肖瑤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暗暗磨牙。
臉都讓你丟盡了,能別說的那麼大聲嗎?
陳大夫和李大夫低頭忍笑。
哎呀呀,大將軍挺會來事兒的嘛!在這丫頭面前,堂堂二皇子、徵北大將軍還真放得下身段!
衆人出了內室,一眼看到正等着的第二個病人,嘿,這不是那個被趕走兩次的假病號嗎?怎麼還敢來?
肖瑤哭笑不得,坐在年輕男人對面,“又怎麼啦?”
那男人眼神呆滯,語氣卻十分強硬,惡狠狠地說:“我吃了你兩次藥,現在眼睛瞎啦!”
軒轅離皺起了眉頭,看着那假病號,眼神如刀子一般。
肖瑤站起身來,對着高掌櫃招手,低聲說了一句,高掌櫃一臉詫異地出去了。
肖瑤對那假病號說:“你過來大門口。”
“我看不見路!”假病號一副氣憤填膺地樣子。
軒轅離示意江月,江月上前,拉住假病號來到松鶴堂大門口。衆人都跟在身後,看看肖瑤這次準備怎麼處置這個傢伙。
肖瑤指着外面排隊的病人們還有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問那年輕男人道:“看見他們了嗎?”
“看不見!”那男人理直氣壯地吼。
正在這時,江水走過來,悄悄塞給肖瑤一個東西。
肖瑤擡手將手中的東西交到假病號的手中,“抱歉,你的瞎眼我治不好,這是退給你的三兩銀子!”
年輕男人心中狂喜,終於成了!
忍不住低頭一看,然後就氣憤地大叫起來:“這明明是塊石頭!”
肖瑤立即大聲說:“恭喜你,你的眼睛治好了,請付一兩銀子!”
年輕男人目瞪口呆!
衆人一靜之後,鬨堂大笑!
年輕男人反應過來,正要溜走,江月上前一把揪住。
高掌櫃怒氣衝衝,上前一步,喝問:“說,三番五次過來搗亂,到底誰派你來的!是不是想砸我們的招牌!”
“沒有人派我,”年輕男人臉上滿是驚慌,兩手亂搖,“我就是想騙那二兩銀子。”
軒轅離一使眼色,江月大手一擰,“咔嚓”一聲,那男人就殺豬般的嚎叫起來:“我的手啊---”
江月掏出匕首,放在男人脖子上,冷笑:“再不說實話,就宰了你!”
“我說,我說,是回春堂的錢大夫派我來的……”
聽到這裡,外面衆人一下子就亂了,“哄”地一聲議論聲四起:
“回春堂怎麼能這麼幹呢!”
“沒聽說嘛,同行是冤家啊!”
“原來是個假病人,來砸人家牌子的!”
“我認得這個人,不就是衚衕口的賴子嗎?天天不幹正事兒!”
“在神醫面前裝病,那真是班門弄斧!”
“多虧人家神醫聰明!”
“哎呀,神醫真的是個小姑娘啊!”
……
軒轅離揹着手,英挺的身子上前一步,鷹眸微微眯起,面無表情地看着那年輕男人,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回去告訴回春堂的錢大夫,以後再敢找她的麻煩,下場必如此手!”
軒轅離說完,江月手起刀落!
只聽得“咔嚓”一聲,那賴子的右手“啪嗒”一下掉到地上,血如泉涌!
那男人“嗷--”地一聲慘叫,發狂一般地飛奔而去,只留下一隻右手血淋淋地躺在塵土之中,五指猶在微微顫抖!
門內門外,衆人死一般地沉寂!
人羣中的吳嬌兩手顫抖,緊緊地抓住丫鬟蓮兒的胳膊,眼睛死死地盯着軒轅離,大張着嘴,呆了!
這樣的男人!啊!只有這樣的男人才配得上自己這個知府千金!
自己想嫁的正是這樣的男人啊!
英俊、年輕、霸道、有魄力,看衣着、打扮,還有身邊的僕從、侍衛,必是大富大貴之家的公子少爺!他是誰?他是誰?
蓮兒被抓的呲牙咧嘴,“小姐!小姐!”
吳嬌充耳未聞,只死死地盯着軒轅離。
衆人正在愣怔,一隻黃狗吸着鼻子擠進人羣,叼着那斷手就啃起來!
人羣中有人“嘔”地一聲嘔吐起來,有些膽小的人遠遠躲開,唯恐惹禍上身。
高掌櫃黑着臉,衝着衆人揮手,“病患排隊,其他人都散了吧。”
衆人哪裡捨得走,這樣的熱鬧輕易可看不着。
高掌櫃走過來,對肖瑤說:“進去吧。”
軒轅離聞聲看過來,見肖瑤一臉震驚,並無害怕、惱怒之色,微微放了心,暗道:“嗯,很好,膽子夠大。”
肖瑤轉身,一聲不吭地進了大堂。來到內堂,坐下,看着隨後跟進來的軒轅離,摘下口罩,小臉緊繃,杏眼發寒,冷聲道:“我是個大夫。”
“那又怎麼了?”
軒轅離好整以暇地坐到了肖瑤對面的椅子上,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
這丫頭,是要興師問罪嗎?
“怎麼了?”肖瑤一臉冰霜,突然提高了聲音,“大夫以救死扶傷爲己任!你卻在我面前砍斷了人家的手!”
“是我砍的!不管將軍的事!”江月童鞋上前一步,挺着胸脯,大義凜然地站在肖瑤面前,一副任殺任刮的英雄形象。
江水黑線,江月這個笨蛋!
伸手一拉,江月又站到了軒轅離身後,瞪着江水,一臉不滿。
陳醫官、李大夫等人都默然,靜悄悄地喝茶。
兩人真鬧起來了,這些人哪敢插嘴。
高掌櫃急得直搓手,“要是少東家在就好了,偏偏又被將軍派出去了。唉,這兩個冤家!”
肖瑤看也沒看衆人一眼,大大的杏眼直直地盯着軒轅離,“回春堂的錢大夫不足爲慮,那假病人也不過是跳樑小醜,雖有錯,卻不至於落下終身殘疾!”
軒轅離從未被人這樣當衆說過重話,更何況在自己的下屬面前,一時又羞又惱!英挺的眉死死皺起,薄脣緊緊地抿着。
不知好歹的死丫頭,我這是爲誰?
“你在怪我?”軒轅離鷹眸微微眯起,聲音不高,卻夾雜着一絲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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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肖瑤冷着臉,“軒轅離,你不過是我的病人,無權過問我的私事。”
“無權?”軒轅離突然覺得心被刀子捅了,撕心裂肺地疼!
肖瑤,你第一面就看光了我的身子,你早就是我的人了!
軒轅離“騰”地站了起來,衝口而出,“我是你男人!”
“噗---”陳醫官口中的一口茶水噴了出去。
“咳咳咳……”李大夫被自己剛嚥下去的茶給嗆住了!
“啪!”江水手中的劍直接掉到了江月的腳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