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夜妖嬈,夜月天的神情總算緩和了一點,“如今嬈兒長大了……她不但繼承了本門主當年的美貌,更是聰敏機智,學會了本門主所有的蠱術。只是武功方面稍微欠缺了一點。無妨的,萬蠱門向來以蠱毒聞名著稱於世,武功有所不足也情有可原。至少,她已步入高手之流,很好了。”
“是啊,聖女會是您最滿意的**人。”啓渠由衷地說道。
“委屈她了。她從小還一直以爲本門主要讓她嫁給君寞殤那個孽種。君寞殤不過是個邪孽、怪物,怎麼配得上本門主的嬈兒!如此讓世人誤會嬈兒是一個妖孽的未婚妻,本門主也是不得已。”
“一個連世人都容不下的醜陋怪物,確實配不上優秀的聖女。”
“啓長老……”夜月天望着他的眼神有點歉疚,“多年來,你對本門主的心意,本門主一直銘感於心。你是知道的,嬈兒是本門主的性命。不,她比本門主的性命更加重要!但,萬蠱門的規定,門主的嫡系子嗣中,若是有男嗣,那麼,女嗣是沒有資格繼承門主之位的。君寞殤要是不死,嬈兒的未來就完了。不管於哪一方面來說,君寞殤都必需死!”
“屬下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助門主!”
“如今本門主身邊可信任的人也只有你了。”
“門主放心,啓渠這條命就是門主的,雖然我也老了,只要沒閉眼,我願爲門主終身分憂。”
夜月天感動地點了點頭,“你先下去吧。”
“是。”
……
龍回軒大堂裡,暗影站在主子身邊侍候着。
鳳驚雲坐在火堆邊烤火,君寞殤時不時輕撫着她長長的青絲,“驚雲,你似乎對什麼都不好奇。”
她淡然一笑,“我該好奇什麼?夜月天不是你親外婆的事?”
他一挑濃黑的眉宇,“你知道了?”
“那就說說萬蠱門的歷史吧。”她嗓音平淡若水,“往上數三代,那個時候的萬蠱門主名字叫夜煥陽,夜煥陽有三個**,兩女一男。大**也是他的獨生兒子,名爲夜天照,二**就是現任萬蠱門主夜月天,三**的名字叫方雪燕。二**夜月天深得夜煥陽歡心,自幼就被夜煥陽指定爲夜天照的未婚妻。偏偏夜天照對夜月天只有同門之誼,沒有男女之愛,他愛的是他的三師妹方雪燕。夜天照是個多情之人,他不懂也不忍心拒絕二師妹,面對二師妹夜月天的癡愛,他幾度暗示她,他喜歡的人是方雪燕。奈何,夜月天不管不顧,因爲她就是愛她的大師兄。”
君寞殤爲她斟了一杯茶,她接過呡了一口,“在大婚前夕,夜天照與方雪燕私奔了,面對滿堂賓客,夜煥陽丟不起那個老臉,心悸的毛病一發作,被活活氣死了,當時被放了鴿子的新娘夜月天忍羞忍辱做爲夜煥陽的二**,在門主逝世,大師兄與三師妹不在的情況下,接管了萬蠱門的門主之位。”
暗影也說道,“鳳四小姐知道的消息,屬下也知道,後來,夜天照知道他氣死了老父,再無顏面回萬蠱門,一直與方雪燕避世隱居。而夜月天不甘羞辱,一直暗中派人追殺夜天照與方雪燕。她甚至無數次親自去打聽、找尋二人的影蹤。據說,真的找着了夜天照,夜月天又不捨得殺他了,還與他生下了主子的母親夜雁離。奈何夜天照依然不肯回萬蠱門,並且失蹤了,然後夜月天就帶着主子的母親回到萬蠱門獨自撫養主子的母親**。”
鳳驚雲將手中的茶杯放到一旁的矮桌子上,“那只是表面而已。夜月天當年是找到夜天照與方雪燕了,那時,他們二人已結爲夫妻,並且方雪燕還有孕了。他們夫妻二人有愧於夜月天,夜月天表面說着不在意,趁機會給二人下了藥,將其二人軟禁了起來。方雪燕一個孕婦不堪藥力,變得時而正常、時而瘋癲,但她還是生下了孩子,所幸孩子是健康的。夜天照憑着出色的蠱術,解了夜月天所下的毒,奈何,依舊治不了方雪燕的瘋顛,因爲愧疚,他並沒有責怪給他們夫婦下毒的二師妹夜月天。有一天,方雪燕失蹤了,夜天照去找她,這一去,就沒有回來。夜月天把方雪燕的孩子帶回萬蠱門,取名夜雁離,並謊稱是她與夜天照的骨肉。其實,她想取的雁是‘燕’字。取名的含義是她希望夜天照與方雪燕分離,爲了怕別人懷疑燕離不是她的親骨肉,才把燕字換成了同音的雁。”
“你知道的可真多。”君寞殤望住她的目光很是溫柔,言下之意就是默認了她說的話。接下去的事會提及**,他擺了擺手,暗影會意地退下。
鳳驚雲又道,“夜月天恨透了搶她丈夫的方雪燕,也恨透了方雪燕生的夜雁離。是以,夜雁離的童年是在被夜月天的打罵與折磨中長大,夜月天雖然教了夜雁離不少東西,但最深的蠱術,並未傳授。夜雁離學的不過是比普通的入門**多一點,因此,她當初纔會那麼容易被君舜控制。也因**待長大,夜雁離的性格有些扭曲。以致你被你娘折磨得差點失了性命。”
她主動捉握住君寞殤冰涼的大手,他無所謂地搖頭,“那些都過去了。我並不在意。以前,我也曾奇怪,以我母妃萬蠱門主之女的地位,她被先帝君舜囚禁生子,被先帝數次追殺,爲何萬蠱門會袖手旁觀。哪怕我八歲時,夜月天親眼見到了我娘與我的窘況,她連眉頭也不皺一下,那時的她,不管是對我,還是對我娘,都像個陌生人。估計夜月天巴不得我跟我娘都死了吧,又怎麼會出手相救,看到我與母妃的慘況,笑還來不及。”
她坐着將小臉貼靠在他冰硬的胸膛,只聽他又道,“後來,我查清了萬蠱門的歷史。也查到了萬蠱門過去的恩怨。”
“恩。”她輕一頷首,“世人所知的,與你能查到的恩怨,都是表面的。你母妃剛離開萬蠱門闖蕩江湖那陣,其實她是受了夜月天的命令去殺夜天照與方雪燕。夜月天養育你母妃的目的,也爲的是讓她去殺她的親生父母。只不過,你的母妃不是個聽命令的人,她離開了萬蠱門那個對她而言的枷鎖與牢籠之後,根本沒打算再回去,她又看上了有婦之夫歐陽熙,然後她又被君舜視爲囊中物,纔有了上一輩的恩怨。不管上一輩的人如何,我都很慶幸你的出生,很慶幸能與你在一起。”
他聽了很是感動,“驚雲……”世人避他唯恐不及,唯有她對他一腔深愛。
她主動在他右眉宇印上一吻,深情而憐惜。
他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那是一段被埋藏的歷史,整個萬蠱門知道此事的沒幾個了。而且你說的這些內情,估計整個萬蠱門都不會有人知曉。世人都以爲我已逝的母妃是夜月天的親女兒。我也只不過是從各種已知的情況推斷出,我母妃並不是夜月天親生的。何以,你如此肯定?”
“今天黎明你隱身去暗中翻看萬蠱門的蠱書。我當時也採取了一點行動。”她聲音清和,“萬蠱門三大長老之一啓渠,世間有傳聞,都說他與門主夜月天不清不楚的。我潛進啓渠房裡,悄悄催眠了他。讓他說出了方纔的這些實情。”
君寞殤皺眉,“驚雲,你一個人不要冒險。尤其還懷着孩子,萬一你有點什麼事……”他沒有說下去。
她知道沒了她,他根本活不下去,依他的性格,會讓整個萬蠱門陪葬,再隨她而去。她以一指點上他的脣,“我不會有事。”
他低首深深地吮吻着她的脣,霸道地汲取着她脣裡的芬芳,她的味道甜美得讓他瘋狂,讓他失去理智,他狂肆地索吻,像是要用滿腔愛意將她生生淹沒在浩瀚的海洋!
她環住他的頸項,圓滾滾的大肚子貼在他身上,上半身還得往前傾,有些辛苦地迴應着。
他似乎察覺兩人中間隔着個大肚子令她有點壓迫,不捨地鬆開她,血色的眸光落在她的肚子上,“真希望寶寶快點出生,呆在你肚子裡那麼久,讓你吃了好多苦頭。”
“寶寶還算乖的了。”她露齒一笑,“我一點孕吐的反應也沒有,有些女人懷孕後足腫腰痠的,我除了肚子重一點大一點,都沒有特別辛苦的感覺。”
潔白整齊的牙齒炫着了他的眼,那美麗的笑容陽光燦爛,又滴水般的溫柔。一直以爲他愛的女子清冷過人,原來也有如此溫柔的一面。他的心悸動不已,主動幫她按捏着肩膀,“你說謊,明明很辛苦……”
“或許有點吧。”她不在意地聳聳肩,伸手撫上他左頰上戴着的冰冷的玄鐵面具,“爲了你,再辛苦也值。所以就不苦了,不算說謊。”
“鳳驚雲……”
“嗯?”
“今生今世,或有來生,君寞殤除了更加愛你,更加離不開你,沒有第二條路。”
“我也不會允許你有第二條路。”她語氣輕柔,目光凌厲地瞪着他,“如果有一天你負了我,我不保證不殺了你。”
他邪魅一笑,“這是永遠不可能的事。”天知道,能得她厚愛,他覺得有多幸運,天知道他有多珍惜。
是用命,在珍惜着她的愛。
她坐直身體看柴火堆滅了,燃燒過的柴截還亮着碳火般的紅光,她添了幾根乾柴,俯下身吹火,用力一吹,燃過的柴灰全都飛了起來,飛得她滿頭滿臉。
他又是心疼地幫她吹去臉上、頭上的灰,又是覺得好笑,見她扁了扁嘴,秀氣異常,發現他摯愛的女子竟有如此可愛的一面。
他吹到她臉上的氣息都是涼的。
這個連溫度都被剝奪了的男人,總是會讓她心疼。
他開始說他隱身去萬蠱門的藏書閣都看到了些什麼書,什麼內容,她認真地聆聽着,二人時不時討論幾句。
要不是目標太大,鳳驚雲準備自己去找書看,不過,就憑他把所看過的書簡明扼要地轉述給她聽,他雖不習醫,卻身歷萬毒淬鍊,已是半個醫者,說的全是重點。
末了,她滿臉的凝重。
看她的神色,他輕問,“分析出什麼了?”
“蝕心蠱的解藥是大還丹。而配製大還丹,需要十年。”十年的話,於她保胎,一點用處也沒有了。而她這兩天隱約覺得不太舒服,有滑胎的徵兆。要保住孩子,要萬無一失,必需弄到大還丹。
他蹙起了濃黑好看的眉頭,“太久了。萬蠱門中有我買通的消息,夜月天近期練成了一爐大還丹,數量爲三顆。”
“她不會交出來的。”
“由不得她!”他眼裡劃過噬血的殺機。滅了萬蠱門,他也會將解藥弄到手!
她想了想,“大還丹的配方有找到嗎?”
他搖首,“我再去找找……”
“夜月天那個老妖婆肯定時刻派人盯着你。就算你會隱身,也太危險。”她思索着,“之前暗影稟報說啓諾受了重傷,苗疆醫師給他服用了行屍蠱被夜妖嬈制止了。我想,我有辦法弄到大還丹的配方了。”
他肯定地說道,“憑夜妖嬈與啓諾的關係,她會主動送上門。”
她語氣平靜若水,“是啊,你憑空冒出了個未婚妻。”
他莞爾,白煞邪氣的笑容裡添了幾分愉悅,“驚雲,你在吃醋。”
否認,“我沒有。”
“哦?”他輕撫着她絕美的臉蛋,盯着她水汪汪的眼珠子,“我就那麼沒魅力,讓你連醋都不吃。”
“是的。”她站起身,望着外頭的皚皚白雪,鵝毛般的雪花又飄起來了,“因此,你愛着我,還得努力。最好比外面的山高,比蔚藍的大海還深……”明知他愛自己勝過他自己的性命,她仍想要他更多更多的愛,一直到天荒地老……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很快,她與他,就將面對離別。
迴應她的,是他驟然抱緊她的腰,給了她一個山崩地裂、天雷勾地火的……冰吻。
他的吻就像他的人一樣冷涼如屍。
冰冷中又燃燒起被她捂熱了的心。
……
夜月天駐着柺杖,鞠瘻的身影走進桐剪秋風閣,只見大堂中火爐上‘啵滋啵滋’地燃燒着柴火。火爐邊不遠的矮几上,一名紫衣男子坐於桌前品茗。
那名男子眉清目朗,氣勢尊貴,看似和悅,卻無形中有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雖談不上絕色,相貌卻也是極爲英俊的。
如此一名風度翩翩、氣宇軒昂的男子,難怪嬈兒會傾心於他。
嬈兒今晨不顧自己重傷就硬撐着來看他了,想必,她的嬈兒是喜歡眼前的年輕男子的吧。
炯炯有神的目光毫不掩飾地打量着君佑祺,越是看他,越是覺得出色。就像丈母孃看女婿,越是覺得滿意。
如此的年輕後輩,又貴爲一國之君,難怪嬈兒會傾心。
君佑祺好似未發現,清淺地呡了一口茶。
茶香淡淡,蒸汽嫋嫋。
“咳……”夜月天提醒似地咳了一聲,以提示她的存在。
君佑祺身旁的小廝園子輕聲說,“皇上,夜門主來了。”主子料事如神,說夜月天會來,果然來了。又板起臉,向着夜月天說道,“夜門主,雖說這兒是你的地盤,我家主子終歸是萬聖之尊的皇帝,見了皇帝,還不行禮?”
夜月天眼神銳利的瞪了園子一眼,“本門主與祁天國帝君的事,哪輪得到你一個下人多嘴?”
園子不買帳,“見了皇上不行禮,以下犯上,夜門主還有禮了?”手中配的長刀稍出鞘,準備動武。
夜月天微眯起泛黃的眸子,憑估了下眼前形勢。一個下人她根本不放在眼裡,倒是那君佑祺不動聲色,看似溫和,卻深沉無比。
萬蠱門周圍的大山裡,潛藏的不是君佑祺的人馬,就是君寞殤那個妖孽的手下。此二人在祁天國就鬥了個你死我活,其勢力也半斤八兩。
她要殺君寞殤尚無把握,若是她利用君佑祺除掉君寞殤,那麼……事半功倍。
只要能除掉方雪燕那個賤貨的親外孫,除掉君寞殤那個邪孽,一時的委屈,不算什麼。何況,她就算是門主,比起皇帝來,身份確實差遠了。
權衡了輕重,夜月天躬身行一禮,“老身萬蠱門夜月天,見過祁天國帝君。”
君佑祺手中把玩着茶杯的蓋子,“夜門主似乎忘了是誰救了貴門聖女?”
“多謝帝君出手相救。”
君佑祺模凌兩可地說,“救命之恩,豈是一句謝就可了結的。朕聽聞夜門主把聖女夜妖嬈當成親生女兒一樣對待,有此事吧。”
親生女兒……四個字驚着了夜月天,她滿是褶皺的臉閃過驚詫,一瞬又恢復平常,“老身唯一的外孫殤兒不在身邊,老身爲殤兒親自**了一名童養媳,以示對殤兒的疼愛。嬈兒是老身一手撫養長大,她爲人又聰明過人,相貌絕麗,疼愛她一些,又何妨。”
夜月天不同尋常的反應君佑祺盡收眼底,他不置可否,“是麼。不知道夜門主前來有何事?”
“誠如帝君所說,您救了嬈兒還有啓諾的性命,老身感激不盡,特地前來道謝。”
“門主客氣了。朕也不是沒有交換條件。”
“不知帝君想如何交換?”
“很簡單,用貴門的一顆大還丹作爲償還朕救下的兩條命。不知夜門主覺得值不值?”
“帝君倒是個直白的人。”夜月天並不訝異他這麼說,看樣子早就猜到了,“本門聖女地位崇高,她的命豈止一顆大還丹可比擬的。這個交換條件,老身直接答應。恕老身好奇,帝君用大還丹做什麼?”
“想必你也清楚,朕戀慕鳳驚雲的事早已傳揚天下。她卻跟了君寞殤,又懷了君寞殤的孩子。君寞殤此次攜鳳驚雲前來萬蠱門,實乃鳳驚雲中了蝕心蠱毒,他們爲的是保住鳳驚雲腹中的胎兒。”他眼神閃過一道凌厲,“朕乃天子!一個女人沒有選擇朕,你說朕會高興嗎?”
夜月天一臉的圓滑,“帝君言下之意是弄到大還丹,爲的是阻撓鳳驚雲保胎,如此的話簡單,老身把大還丹毀了便是。”
老狐狸!君佑祺在心中嗤了一聲,“那倒不必,大還丹能提升內功,又有治療重傷的功效,朕前陣子也受了傷,此藥對朕來說,正好有大用,又可阻撓他們的目的,以出一口惡氣,朕取得大還丹服用,豈不是正好?”
“原來帝君前陣子受過傷。”夜月天恭敬地說道,“是這樣,大還丹還得過幾天才練製得成。我萬蠱門有許多治療傷勢的好藥材,帝君不防先服用些別的藥。”
“夜門主當朕有那麼多閒功夫,千里遙遙地跑來找些廢品?朕的祁天怏怏大國豈會缺一些所謂的好藥?朕要的是萬蠱門的聖藥大還丹!”
“帝君放心,一但煉製出來,老身馬上爲帝君獻上。”
“如此甚好。”
“帝君……”
“有何事儘管說。”
夜月天蒼老的眼珠向一旁的園子瞥過去一眼,意思是有外人在,不方便說話。
君佑祺不在意地道,“園子是朕的親信,跟隨朕多年。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世人皆知您與君寞殤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住嘴!”君佑祺拍案而起,博然大怒,“朕沒有那樣的邪孽兄弟!”
“老身該死!”夜月天有些顫巍地低首,覺得君佑祺渾然天成的帝王氣勢給她造成了壓迫,但也明白後生可畏,尤其,他能鬥敗前廢太子君承浩,又能打破祁天國前任皇帝深信不疑的‘皇位只能由皇長子繼承’的追鶴道長批言,絕非池中物,“老身也覺得,君寞殤一個外人,自幼流落民間,生得是不人不鬼。竟然奪走了屬於您的另半壁江山,對您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
“說下去。”
“前些日子,老身做了一個夢,夢到我族天神蚩尤託夢,說君寞殤實乃妖孽託世,若不除之,我苗疆一族必將糟到大禍!”
說着,夜月天滿是褶皺的老臉浮現痛苦的神色,“君寞殤是老身的親外孫,老身與他只有過一面之緣,雖然說感情淡泊,總歸,他是我女兒夜雁離唯一的子嗣。他是我唯一的外孫,我自是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回來接掌萬蠱門。只是……”
君佑祺又坐回椅子上,端起了先前的茶杯。園子連忙執起茶壺悉心地爲主子添茶。
偷瞥一眼君佑祺,見他沒有說話的意思,夜月天繼續道,“事關我族生死,老身即便失去唯一的外孫,也只是一人之痛。若是由得君寞殤這個邪煞給族人帶來禍患,老身必將成爲千古罪人,必將死不瞑目。唯有大義滅親了。”
“所以呢?”
“以帝君的聰明,定然猜到老身的意思了。”
“夜門主是想朕幫你一起除掉君寞殤?”
“老身正有此意。”
他輕晃着手中的精緻的白瓷茶杯,杯中的茶水成圈圈子地晃來晃去,像是隨着主人的心意在晃盪,“朕有什麼好處?”
“對帝君來說,除去了君寞殤這個勁敵,祁天國的另半壁江山就是您的了。何況,還有鳳驚雲。既然您喜歡她,只要君寞殤死了,還怕她不跟您?”
“道理還是有。”他看起來並不動心。
夜月天偷瞥着君佑祺溫和儒雅的目光,從他的表情,根本猜測不出心意,“那帝君的意思?”
君佑祺撇脣冷笑,“要對付君寞殤,朕有的是辦法,有的是機會。”只不過,對付妖孽極爲不易,致不了他死命,“並不是非要跟你合作不可。”這裡是萬蠱門的地盤,老妖婆肯合作,他是巴不得。儘管如此,他也沒必要表現出來,以免這個老妖婆覺得是他佔了便宜。他向來不喜歡別人猜到他的心思。
“老身當然知道。”夜月天原以爲只要她這麼說,他一定會同意,哪知他不冷不熱地,態度模凌兩可,根本不是盞省油的燈,“老身只想知道帝君可否合作?”
“說說你有什麼主意?”
“只要帝君願意出手相助,除去君寞殤,老身可確保萬無一失。”夜月天又次瞥向園子,意思是接下去的話實在不便他人聽到。
君佑祺擺了擺手,園子會意地退下。
她才又與君佑祺在大堂裡密謀了一會兒。
直到夜月天走了,園子才走進大堂,“主子,君寞殤還真是招人恨,連他的親外婆都想要他的命。”
“萬蠱門的歷史朕早已瞭解。”君佑祺冷哼一聲,“君寞殤是不是夜月天的後人還是未知數。如此看來,君寞殤根本不是夜月天的親外孫,應該是夜月天年輕時的情敵方雪燕的後人。”
“她要除掉君寞殤,對您來說,是天大的喜事。”
“是喜,也不是喜。”他不在甚在意地道,“君寞殤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殺得了,纔是好事。殺不了的話……萬蠱門聖女與君寞殤的婚約根本造不成任何影響。朕希望雲兒對那個妖孽失望。”
說着,夜月天滿是褶皺的老臉浮現痛苦的神色,“君寞殤是老身的親外孫,老身與他只有過一面之緣,雖然說感情淡泊,總歸,他是我女兒夜雁離唯一的子嗣。他是我唯一的外孫,我自是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回來接掌萬蠱門。只是……”
君佑祺又坐回椅子上,端起了先前的茶杯。園子連忙執起茶壺悉心地爲主子添茶。
偷瞥一眼君佑祺,見他沒有說話的意思,夜月天繼續道,“事關我族生死,老身即便失去唯一的外孫,也只是一人之痛。若是由得君寞殤這個邪煞給族人帶來禍患,老身必將成爲千古罪人,必將死不瞑目。唯有大義滅親了。”
“所以呢?”
“以帝君的聰明,定然猜到老身的意思了。”
“夜門主是想朕幫你一起除掉君寞殤?”
“老身正有此意。”
他輕晃着手中的精緻的白瓷茶杯,杯中的茶水成圈圈子地晃來晃去,像是隨着主人的心意在晃盪,“朕有什麼好處?”
“對帝君來說,除去了君寞殤這個勁敵,祁天國的另半壁江山就是您的了。何況,還有鳳驚雲。既然您喜歡她,只要君寞殤死了,還怕她不跟您?”
“道理還是有。”他看起來並不動心。
夜月天偷瞥着君佑祺溫和儒雅的目光,從他的表情,根本猜測不出心意,“那帝君的意思?”
君佑祺撇脣冷笑,“要對付君寞殤,朕有的是辦法,有的是機會。”只不過,對付妖孽極爲不易,致不了他死命,“並不是非要跟你合作不可。”這裡是萬蠱門的地盤,老妖婆肯合作,他是巴不得。儘管如此,他也沒必要表現出來,以免這個老妖婆覺得是他佔了便宜。他向來不喜歡別人猜到他的心思。
“老身當然知道。”夜月天原以爲只要她這麼說,他一定會同意,哪知他不冷不熱地,態度模凌兩可,根本不是盞省油的燈,“老身只想知道帝君可否合作?”
“說說你有什麼主意?”
“只要帝君願意出手相助,除去君寞殤,老身可確保萬無一失。”夜月天又次瞥向園子,意思是接下去的話實在不便他人聽到。
君佑祺擺了擺手,園子會意地退下。
她才又與君佑祺在大堂裡密謀了一會兒。
直到夜月天走了,園子才走進大堂,“主子,君寞殤還真是招人恨,連他的親外婆都想要他的命。”
“萬蠱門的歷史朕早已瞭解。”君佑祺冷哼一聲,“君寞殤是不是夜月天的後人還是未知數。如此看來,君寞殤根本不是夜月天的親外孫,應該是夜月天年輕時的情敵方雪燕的後人。”
“她要除掉君寞殤,對您來說,是天大的喜事。”
“是喜,也不是喜。”他不在甚在意地道,“君寞殤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殺得了,纔是好事。殺不了的話……萬蠱門聖女與君寞殤的婚約根本造不成任何影響。朕希望雲兒對那個妖孽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