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佑祺那麼糾纏着她,在世人看來,確實是不清不楚。對於君寞殤也好,君佑祺也罷,她從一開始其實就無心去惹這兩個男人,是他們巴上來,死賴着。
區別在於一個以真心得到了她的心,另一個在算計中失去自我,陷得越來越深。
她的步子在大雪中越走越快,她越想越心煩。她想倒回客棧去,又怕看到君寞殤與莫依洵在牀-上‘辦事’。
若他真的碰了別的女人,要了別的女人的身體,哪怕愛得再深,她與他都再不可能。
她怕看到那一幕。
一路走來,她與君寞殤的路太坎坷、太不易。君寞殤是一個與世不容,從泥濘裡爬到至高無上巔峰帝王寶座的男人。
世人、哪怕是他的親人,越是容不下他,他越是強韌不摧,無人可憾,越是雄霸天下,無可比擬!
這樣的一個男人,註定不簡單,註定身邊有太多的危險。
就如哪怕君佑祺開始還不知道愛上了她的時候,知道君寞殤對她非比尋常,馬上就想到利用她去殺君寞殤,從而對她百般討好。
就算她與君寞殤想要一份存粹的愛,他人的算計陰謀也會見縫插針。
複雜的根本難以解釋的一切,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向君寞殤開口。她更怕的是,說了他與她之間的點點滴滴之後,他會否認,他會把這一切當成故事,當成她編的謊話。當成她非要把孩子賴給他……
若是她說了之後,他仍舊如此,那麼,她的心會崩潰,會毫無尊嚴,會比現在痛苦一百倍,一千倍。
她不想去承受那種摯痛。
今非昔比,他極有可能根本就不信任她。她賭不起,也不想再受傷害。
回不回頭,她心裡不斷地躊躇猶豫。
況且,她都在一氣之下說了再也不見的話,現在回頭,以她高傲的性子,還真拉不下臉。
風雪中,君佑祺看着她抿着脣,一言不發的面孔,他從她眼中看到了不甘心與思念的情緒。他伴隨着她走着,他多希望她往前走,不要回頭,不要回去。他太怕她回頭去找君寞殤。
她離開時,君寞殤已經差點忍不住來尋她。是他故意用言語激得君寞殤徹底誤認她懷的是他君佑祺的孩子,故意說是他派雲兒去迷-惑他,君寞殤才忍下了追尋她而來的衝動。君寞殤那種人太過高傲,哪怕再愛一個女人,也斷不可能養他君佑祺的孩子。
這才真的阻止了他尋來的腳步。
倘若她再這樣一回去,指不準君寞殤就真的信任她了,就真的……
不!不可以!好不容易君寞殤才忘了雲兒,是上天賜給他君佑祺絕佳的機會。他不會錯過,也不能錯過。他要用一顆真心好好地奪回雲兒!
他一手爲她撐着傘,一手拳頭在寬廣的袖袍中掐握得死緊,連手背上的青筋暴跳了起來都不知道。他明白她內心的煎熬,他又何曾不痛苦?
他想讓她走慢一些,別摔着了,可他畏懼得不敢開口,
深怕驚擾了她的思路,深怕她回頭……
她若是不小心摔着,他會接住她,他會照顧她,不會讓她摔跤的……
她的步子卻還是停下了。
風雪中,她一襲翠色雲裳衣袂飄飄,美得如下凡的九天玄女,他瞧着她的目光裡盈着濃濃的癡醉。
他的心是完全地遺落在了她身上。再也抽不開了、沉墮深淵地陷進去了。
僅是靜了一許,她轉身沉默着往回走。
他急了,“雲兒,你這是要雲哪?去朕安排的別館嗎?不在這個方向,”指了指另一邊,“往那邊走。”
她坦白地說道,“我去找君寞殤。”
傘從他手上落地,鵝毛大雪飛舞着飄着落在地上、飄落在兩人的發上、身上,他痛心地嘶吼,“難道你忘了方纔在客棧裡,君寞殤是怎麼待你、怎麼說你的嗎?你不記得,朕提醒你,他說你是爲了他的權勢名利才接近他、他說你要把朕的孩子死賴給他,他說你水性楊花……”
“夠了!”
“怎麼夠?”他諷笑,笑痕中難掩痛苦,“他傷你那麼重,你忘了你自己說過什麼?你說再也不見他。”
“那是氣話。”
“你也會說氣話?朕以爲你做任何事情都深思熟慮。”
“你太看得起我鳳驚雲了。我也是人,我也有血有肉,我又不是神,我也有脾氣,我怎麼就不會說氣話?”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何況,我懷着孕,孕婦的脾氣很大,比平常焦躁,你不知道嗎?”
“朕……知道。”
“那就行了。”
“不行。”他滿臉痛苦,“雲兒,你不要去找他,雲兒,朕求你,求你不要去找他!”
“我鳳驚雲想做的事,天底下沒有人能擋得住。”她目光冷如寒霜,“不想死的就給我滾開!”
“朕不滾,你去找他,朕比死還痛苦。”
“既然那麼痛苦,就不要活了。”她蓄了真氣的一掌朝他揮過去,他胸口被擊中,身軀後退數步,一縷鮮血從他嘴角滑下。
她一挑眉,“不閃躲?”
他深情地注視着她,眼中除了深情,還是深情,“雲兒,朕不躲,你給予的,朕有何好躲。朕對你的傷害太多太多了。你要是殺了朕開心,那你就殺吧。”
“老實說,”她面無表情地開口,“若不是念在霸天島時,你救了我一命,以你對我如此糾纏不休,我還真會殺了你。你應該慶幸我還沒有真的到喪盡天良,連救命恩人都殺的地步。”
“若你真的念朕的救命之恩,朕要你以身相許,永遠留在朕的身邊。”
她笑了,“我對你許得還不夠?”低首瞄了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一眼,“要麼,我拿掉‘你的’孽種?”孩子是君寞殤的,眼前的君佑祺是不會知道的。
“不、不不!”他俊逸的容顏面色煞白,連着說了三個不,“不可以的雲兒,那是朕……”唯一的孩子,“已經七個多月了,拿掉寶寶你自己也會有生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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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的醫術,大可放心,我會沒事。”看他那麼緊張孩子,她心頭有絲快-慰。他讓君寞殤誤會了她,她不好過,也休想他好過!
偏偏,懷了君佑祺的孩子這個誤會,她還不能解釋,不能公諸出來。只有沒失憶的君寞殤知道實情,而現在的他,未必會相信。頭疼啊。
若是換成她鳳驚雲失憶,會信如此複雜的陰謀詭計嗎?答案是不會。
若是未動情時,回到最初,她不信任何人。
換言之,她得到君寞殤信任的機會低得幾乎可以忽略。可她愛得太深,還是不甘心吶,她要博一博,她要向他坦白一切。
君佑祺聽了她的話,俊顏不止是蒼白,還多了一抹深深的恐懼,“雲兒,不可以的,求你,哪怕你殺了朕,你也不可以拿掉孩子!”
她狐疑地瞅着他,“一個孩子而已,”她兩世以來的第一個寶寶,當然是至愛的,還是有意刺激他,“你再找一個女人生一個就是了……”
“朕說了,朕只要跟你生的寶寶!”他的嗓音痛楚得像只受了傷的野獸,“朕不要別的孩子,只要你肚子裡的那一個!”只有她肚子裡那一個纔是他親生的,他已經沒有能力再擁有一個寶寶。
“你在意寶寶的程度超乎我的想像,”她若有所思地瞅着他,怎麼也沒往他不能人道的方面想。
他眼中盈着悲楚絕望,多想向她坦白,可他就算死都不想在心愛的女子面前承認那讓男人永遠都擡不起頭,讓一個男人的生命連意義都沒有了的殘缺,“因爲朕對你的愛超乎了想像,做爲一個父親,朕對孩子的愛也血濃於水!”
要是他知曉寶寶不是他的,不曉得會不會劈了她?反正他容不得欺騙,說出來她跟寶寶都有危險,光爲安全起見,也得藏着。冷睨他一眼,她喝道,“叫你讓開,別擋道!”
“不讓!”他態度堅決。
她廣袖一揮,第二道強勁的真氣直將他掀飛數米,他頎長的身影趔趄得幾欲倒下,嘴角已不是滑落血水,而是大口大口地嘔着鮮血。
本來以鳳驚雲的氣勢,加之主子對她的疼愛,園子是乾着急,也不敢插手的,再這麼下去,主子非得給她打死不可,硬着頭皮說道,“鳳四小姐,你落崖之後,主子爲了尋你,幾天幾夜不吃不喝,瘦得只剩皮包骨了,還沒全恢復過來,您的心就算是鐵打的,也不能如此待主子啊。”
“是他自找的,他不來管我的閒事,安當得很。”淡逸無情卻勝過天籟般好聽的嗓音沒有半絲屬於人的情緒,話音落時,她已走出丈餘。
君佑祺嘔着鮮血想追上去,園子扶住他,“主子,您讓她去吧,您擋不住她的……”
他一把抹了嘴裡流出的血,“滾開!”
“朕不許她回君寞殤身邊,死也不許!”他強撐着重傷的身軀,不穩地朝她追逐。以她的速度,原以爲追不上,哪知她竟然在前方停下了步子。
他漆深的瞳仁泛起一縷欣喜,“雲兒,你不去找他了?”
鳳驚雲看着大街上冒出的無數黑衣人,看那些裝束,應該是君寞殤手下的親衛。
那些黑衣人野蠻霸道地敲開了一戶又一戶百姓家的房門,從每戶人家家裡帶出了一個或者幾個女子。
也不是每一戶的門都敲,而是有人手中拿着一本冊子,似乎是冊子上有登記的才敲門、踹門,把百姓家裡頭年輕的女子帶了出來。
一時間,整個大街上女子與女子的親人哭泣的不在少數。
一名黑衣男子對着一名剛從家裡被揪出來、流着眼淚的女子喝道,“哭什麼哭!我家主子是鳳祥國皇帝,皇帝有令,整個雷喀鎮未出閣的姑娘全到鎮上最大的‘雷喀客棧’集合等候挑選。若是挑上,將來可能入宮爲嬪爲妃,這是你們無上的榮耀,有什麼好哭哭啼啼的!”
另一名黑衣人不贊同地說,“主子似乎只打算讓這些女人暖-牀,沒打算給正式名份……”
“女人嘛,要是得到了主子的歡心,給個名份正常。”
“那倒是……”
“鎮上漂亮的姑娘不少呢,主子肯定能挑出很多滿意的……”
那一批一批的黑衣人蠻橫地一戶又一戶地繼續從百姓家裡帶走姑娘。
鳳驚雲愣在原地。嘴角一抹苦澀盈了起來。她見過這些黑衣人中的很多,確實是君寞殤的手下。
園子也向附近的人家打聽是何情況,然後折回來向君佑祺稟報,“主子,聽說是鳳祥國皇帝不滿意妓-女莫依洵的侍候,把莫依洵給虐-待得去了大半條命,鳳祥國皇帝仍不滿足,其欲驚人,要從全鎮的待嫁姑娘裡挑些個最好的去侍候。黑衣人中拿着冊子的,冊子上登記着哪家有待嫁閨女,一個也逃不掉。”
君佑祺聽罷,喜在心頭,想着老天開眼,想着君寞殤此舉真是太令他高興了,明明雲兒都送上門去了,現下的情況可就不同了。
一名年約五旬的婦人跪在地上呼天搶地,不斷地朝那些黑衣人叩首,“各位大爺,我家的女兒已經訂親了,她跟鄰居家的兒子從小親梅竹馬,過些天就要嫁過去了,救各位大爺別帶走她……”
“皇上可沒說訂了親的就不帶走。”一名黑衣人冷冷地出口說道,“我等也是奉命行事。你看你家女兒長得那麼一般,皇上未必看得上。看不上搞不好就被送回來了。”
“君寞殤那是殺人不眨眼的邪魔,萬一他把我女兒生吞活剝了……”那名婦人眼裡滿是懼怕,死拽着她女兒不肯鬆手。
“放肆!連皇上也敢侮辱!”那名黑衣人厲喝,對着婦人拳打腳踹,婦人的女兒連忙護住母親,“各位大爺,我跟你們去就是了,求你們別打我母親……”
“女兒啊……你不可以去……”婦人死拉着她,“去了可就沒命回來了……”
原本冷冷清清的大街上全都站滿了人,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沉重,
就沒有一個開心的,那些沒有待嫁女的家庭見此也都憤怒萬分,敢怒不敢言。
當然也有些人高興自家女兒有被皇帝挑選的機會,暗自竊喜心頭。更多的是畏於君寞殤令人聞風喪膽的惡名,一個個愁得跟家裡死了人似的,好多人都大聲痛哭了起來。
園子看不過去了,“鳳祥國皇帝這是在造孽。大過年的,家家都在吃團圓飯,他怎麼可以這樣……”
鳳驚雲冷冷地說道,“他根本不在乎造多少孽。也不會管世人如何看待。他的罪孽太多,不差多一樁少一樁。”
“雲兒……”君佑祺看着她冷淡的表情,眼裡盡是擔心。
她沒什麼情緒地說道,“你不必擔心,這點行爲傷不了我。”她最愛的男人居然下這種命令,她的心其實痛得在滴血。
表現出來又如何?除了給人笑話,也不會有別的。
不喜歡別人看她的笑話,也不想世人知道她被一個男人拋棄了。
儘管,起因是他忘了她。
傷害終究太深,原本她就掙扎着該不該去向他坦白。如此看來,現在的君寞殤已經完全不需要她了。
她去找他的信念動搖了。
她清澈的瞳仁中浮過一縷苦澀。
她與君寞殤愛得山盟海誓、天崩地裂,有了他的孩子,說好馬上成親,說好一輩子不離不棄。
幾天而已,滄海桑田、人事全非。
爲什麼她的愛情竟然像海市蜃樓一般,消失得如此的快。
註定的吧,註定她鳳驚雲這等滅情絕心的女人不該有愛情,不配有愛情。
原本打算回到客棧,他要是沒‘碰’莫依洵,他要是肯相信她,她就跟他好好過,哪怕他忘了她,她也會想辦法讓了重新愛上她。
如今……
她覺得她的想法太天真。
他記得全天下,卻獨忘了她。
他已經沒有了對她的愛情,那就只餘殘忍與殘酷,只餘懷疑與不信任。她就是再強求,再纏着他,怕是更加坐實了他說的……他說所有接近他的女人,都是爲了他的權勢、名利,包括她鳳驚雲。
何況,她懷了七個多月的身孕,君寞殤性情陰戾狠毒、喜怒無常。萬一他不理解她,傷到了寶寶……
不論她與寶寶的父親如何,寶寶在她腹中成長了七個月,最近,她更是頻繁地感受到了胎動,感受到肚子裡的寶寶旺盛的生命力。
歷盡艱辛磨難,寶寶都堅強地生長在她肚子裡,她的寶寶是何等的堅韌。
她呢喃,“無論如何,我都要把寶寶生下來,好好做一個母親。”
君佑祺聽了驚喜縈繞心頭,“雲兒,你是說真的?”
她點了點頭,“這是我答應過你的事。”只可惜,真相總是太傷人。她瞧了眼君佑祺歡欣的表情,他若知道孩子不是他的,後果……
不想去假設。
因爲真相被掩埋。若是君寞殤不恢復記憶,世間除了她,就沒人知曉寶寶的生父是君寞殤,就算能猜,也沒人能確定。
君佑祺動容地抱住她,“雲兒……你真好!”本站網址:..,請多多支持本站!
她就任他擁着,安靜得像是那顆冰冷的心都停止了跳動。
郎才女貌,風雪中街上的百姓都看着‘相擁’……的兩人。
所有人都忽略了她是被擁,只當是一對深情的伉麗。
君寞殤手下的親衛也時不時看過來。
沒人多說什麼。
作爲下屬的他們只是覺得他們的主子從不把女人當一回事,前段時間那麼愛護鳳驚雲,估計也是圖個一時新鮮。
他們只覺得鳳驚雲的膽子未免太大了,跟了他們的主子,竟然還敢跟祁天國皇帝糾纏不休。
鳳驚雲只是覺得被傷害了,她與君寞殤的事天下皆知。
他居然在大年夜的把雷喀鎮的未婚女子都召過去挑選,這麼興師動衆地要選牀-伴。
無論什麼時候,她都不喜歡做一個被拋棄者,永遠也不想要他人同情的眼光。
衆目睽睽,她寧願世人就那麼誤會了。
反正,她的事已經解釋不清楚了。
錯上加錯,又何妨?
她覺得她像一隻逃避的刺蝟。任何事情,她都能直面去面對,也沒有她在意的結果,或許她在意的本就不多。
扯上君寞殤,一切都亂了。
暗處一幢屋子裡,君寞殤站在室內,窗戶未開,他面窗而站,全神灌注地匯聚念力,透牆而視。
他看到鳳驚雲與君佑祺深情地抱在一起,還當着鎮上那麼多百姓的面。
鐵拳握得死緊,指甲狠掐進肉裡,手背上的青筋因用力過猛一根根地暴跳着宣示主人的憤怒。
因爲太過氣憤,他一時沒發現鳳驚雲並未回擁君佑祺。
他覺得那顆如死水般冷寒的心都怒得快跳出心臟,生生地扯痛着。
該死的鳳驚雲,她怎麼能如此水性楊花?白天還在客棧等他大半天,晚上就跟君佑祺如此親親我我。
簡直氣死他了!
氣?
他蹙了蹙濃黑的眉宇,頓時僵白若屍的面色顯出一絲蒼白。該死的,一個爲了她權勢名利的女子,他有什麼好在乎的!
他追出來做什麼!
心中猛然發現,他氣得下令讓全鎮的待嫁女子去客棧讓他挑選,爲的不過是造成大轟動,爲的不過是驚動鳳驚雲、氣氣她、爲的是看看她的反應。
他根本沒有真的想從那些女子當中去挑選。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已經震憾了。
尤其,看到她落淚,他的心都已經碎成了數片。
就在客棧的時候。
讓莫依洵侍候他,他是故意的。知道鳳驚雲在等他,一進客棧房間,他知道鳳驚雲在隔壁。
他有邪惡的能力,有透視眼。
他能清清楚楚看到隔壁房間的一切動向。
想當然的,鳳驚雲在客棧廂房的每一個表情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得力助手暗影跟他說起過關於鳳驚雲的部份事情。他從來沒興趣聽,也不想去聽。狂傲如他,從來獨來獨往,如母妃生前所說的,從來就該寂寞到死。
他不相信他會愛上一個女人,大掌撫上左頰,觸到的是冷冰冰的面具,那在冬日裡更冰寒的涼度提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