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欣慰的笑,那是計關算盡,總算得償所願的笑。
他不會讓雲兒跟着成爲一具喪屍的,不會給她機會。鳳驚雲註定是他的女人,他君佑祺的女人!
就算她愛上了君寞殤又如何,只要君寞殤死了,憑他君佑祺的優秀,一定能得到她的親睞。
君寞殤狠擁着鳳驚雲,在她光潔的額頭印上一吻,感動得無以復加。眼角的餘光瞄到她又要去撿喪屍的殘肢自殘,他喝止,“鳳驚雲,本王不許你再做傻事!”
她悲憤地吼他,“你都要死了,還管那麼多事!”
“不會死,本王不會死。”
“你當我傻子嗎。被喪屍抓傷根本無毒可解。”前一世,她研究出了病毒,卻怎麼也研製不出解藥。喪屍病毒根本就是無藥可解的東西,“你看看這些地上的屍首,哪一個生前不是毒人?毒人變成喪屍,只會更瘋狂、比普通喪屍更兇殘。就算你是百毒不侵之體,依然逃不脫變成喪屍的命運。而我……”她嗓音有些哽咽,“而我枉被世人稱爲神醫,救不了你。”
晶瑩的淚水再一次落了下來,深深地無力,她可以救得了世人,卻救不了他。
“天煞孤星活着也不過是禍害世人,註定孤獨死去。”君佑祺語氣冷漠地說,“三皇兄,你放心去吧,本皇子會代你照顧好雲兒的。”
“不勞十皇弟操心。自從本王認識驚雲之後,得她厚待,註定要陪她白首一生。”君寞殤伸手摸入自身胸前的衣襟內,取出一塊斷成了四瓣的石頭,看得出那四小邊石頭合起來是一把石刀,“驚雲捨不得本王雕鑿的那口石鍋,而本王也不捨得她在荒島上親手打磨的石刀,放在袖袋裡都覺得不夠貼身,於是放在了懷裡的衣袋內。喪屍的爪子抓過來,正好抓到石刀面上。”
血色的瞳子不捨地瞧着四塊石頭,“石刀爲本王擋去了被抓傷,可惜,石刀碎了。”
鳳驚雲訝異萬分,接着水潤的眼中滿是狂喜,連眼淚都忘了掉,急忙扯開君寞殤的衣襟,見他平坦白皙得過火的胸膛果然沒有一絲傷痕後,才鬆了口氣,“太好了!”眨斷眼中的淚水,她翻起衣袖,用乾淨的內袖拭淨眼淚。
君佑祺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君寞殤居然沒被喪屍抓傷,害得他以爲總算能除掉心頭大患,哪知竟是空歡喜一場。
“本王沒事,十皇弟失望了吧。”君寞殤陰沉地眯起血色的眼眸,神情有幾分譏誚,瞧向鳳驚雲的目光卻很是溫柔,“驚雲,本王沒事,不會變成喪屍,本王要陪你白首偕老。”
“你沒受傷,怎麼不早說!害得我……”她臉色冷了下來。
“本王太過感動,沒想到你竟然……震驚得本王忘了言語。又想多聽聽你說愛本王,一時說慢了……”
“尤其是想聽我在君佑祺面前承認愛你是吧?”
“……”他像做錯了事似地,小心翼翼地瞅着她,
“不想否認,本王想讓天下人都知道,本王愛你,愛得不能沒有你!你同樣愛着本王。”他與驚雲男未婚女未嫁,互相傾慕,他再也不想躲躲藏藏了,早八百年前就想宣告,鳳驚雲是他君寞殤的女人!尤其不想君佑祺老是覬覦她!
她一把拍掉他手上的石塊,“你可惡!居然騙我的眼淚。”
“是本王不好。”他真心認錯,不過,看着她氣鼓鼓的樣兒又是可愛又是嬌俏,他心裡萬分甜蜜。
君佑祺是氣得渾身都發抖了。
鳳驚雲看君佑祺紅白交錯的臉色,嘴角動了下,面色冷淡地說,“外間石室裡與此間,喪屍的頭顱加起來剛好三百零一個。你派遣的人,全變地上的泥了。”
“無妨。”君佑祺神情一斂,轉瞬已恢復泰然的面色,“三百餘人而已,對本皇子而言沒什麼損失。”
三人一時無言。
氣氛有些詭異。
君寞殤瞥了君佑祺一眼,血森的瞳子裡一縷殺機閃過,也就一瞬,又隱沒不見。
佑祺注意力是在鳳驚雲身上,因此沒注視到。
鳳驚雲卻清晰地瞧見了。
思緒愈發地清明,她覺得君寞殤有什麼事情瞞着她,卻懶得追問。環顧四周一圈,“袁霸天放寶貝的密室應該在附近。”
三人開始尋找密室。
“此處應該是山的中央,挖出那麼大的密廳,看來整個山都給挖空了。袁霸天應該是防止朝廷剿滅,事先挖好的躲避場所,逃難用的,肯定有另一條路能通向外界。”鳳驚雲的目光落在壁邊的一把椅子上,那是一把純銀打造的椅子,椅身刻了一條威猛的老虎。她走到椅子邊,仔細觀察了下,用手摸索,往椅子上的某處一按,“轟隆隆”悶重的響聲,頭頂竟然開啓了一處暗道。
那暗道是個方形的,就一米的寬度,呈個正方形。
“雲兒,你怎麼知道機關在椅子上?”君佑祺很好奇。
“這把椅子放的地方看起來是歇坐用的不起眼,實則越是不起眼,越有問題。類似的機關,我見多了。”
殤與祺眼神同時一凜,都不明白她一個深閨女子,怎麼會見多了此種機關?但她所懂的東西,早超出了他們二人知解的範圍。或者說,就連她本人,他們亦從未看透。
鳳驚雲不管他們想什麼,微眯起眼,“不過,暗道做在天花板壁頂上,還是很巧妙。我們進來的密道與密室都是在山中挖空的。根據我們進來的方向,頭頂的暗道再上去,應該獨有間石室,石室應該能通向外邊。如果我沒料錯,頂上的石室就是袁霸天藏寶貝的地方。”
君佑祺有點高興,“如此說來,馬上要找到九轉穿山草了。我們快上去。”
“慢着。”她出聲阻止,君佑祺明白她的意思。三人後退數步。
祺手中一枚石子打進頂上的暗道,“砰”一聲,一個大的鐵罩子掉了下來,罩子中間橫了一排尖銳的鐵刺。這要是被罩中,
那下場也不會死得有多慘,就是被一排鐵刺從頭到腳穿下去扎幾個通透的洞而已。
三人倒是沒什麼表情,佑祺手中又彈出一枚石子,沒什麼情況之後,仰首看那暗道,頭頂一個平方寬度的暗道也就往上三米深。
君寞殤飛身上去,進了頭頂的暗道,他的聲音傳來,“驚雲,這裡有一扇門的形狀,本王找一下開關。”在壁面摸探到一處不尋常的凸起,按下去,一扇石門往旁側一移,“可以上來,果然是袁霸天的密室。”說着人已進了密室。
鳳驚雲與君佑祺先後使輕功往上一飛身,再橫跨進密室,只見那是一間二十平方米左右的密室,密室的一大半堆着澄燦燦、大大小小的金子,金子堆成了幾座小山,還有無數珠寶,在其中一角落,還收集着一箱箱的字畫、翡翠、古董……
真是一室全是寶啊,夠人奢侈地揮霍個幾輩子了。
室內被各式各樣的珠寶黃金照得亮堂,在密室一角,一名年輕女子瑟縮在牆角嚶嚶哭泣,在她旁邊幾步,還有一具看起來死了沒多久的男屍。
“啊!”女子受驚了,仰起梨花帶淚的小臉,“你……你們……”眼神是又驚嚇又畏懼,尤其是不敢瞥君寞殤,全身抖得如柳絮,像是會活活嚇死去。
那是一張極爲美麗的面孔,與已死的曾經的京城第一美人鳳歸晚的長相不相上下。只是眼前的女子似乎更爲柔弱,明眸皓齒,弱質纖纖,美麗中讓人不由自主升起保護欲。
鳳驚雲注意到此女子目光並不敢正視君寞殤,但哪怕是瞥過他,那雙淚水斑斑的眸子裡卻隱過了一絲敬畏。若是真有那麼弱,看到君寞殤沒戴面具,早嚇暈了,看她思緒清明得很。又瞧地上那具男屍,是正常的屍首,沒有變成喪屍。
從男屍的衣着打扮,看得出,是失蹤的霸天島海盜頭子袁霸天。
而此女子應該就是資料中那個連君寞殤與君佑祺也一時叫不出名字的無名小卒了。
她是島上唯一的活口。
“你們……是何人……”女子顫抖着嗓音說完,瑟瑟地往牆角又縮了縮,像是深怕受到傷害。她的嗓音柔柔弱弱的,非常的好聽,又十分的惹人憐。
鳳驚雲走到袁霸天的屍首旁邊,稍一檢視,“男屍下身彌散已久,幾不可聞的麝香味,說明死前曾過度性-交。死於分筋錯骨手,骨頭全部錯位斷裂。死亡時間五個時辰前。”撩開屍首的衣袖,只見屍首的胳膊上少了一塊肉,“用匕首割下的肉塊,約莫是五個時辰前,他剛死時被割下的……”四處瞟了一眼,“割口整齊,也沒見那塊切下來的肉。姑娘,那塊肉在你肚子裡吧?”
“你……你說什麼……”女子全身發顫,“我……我聽不明白。”
鳳驚雲也直白地說道,“除了已死的袁霸天,所有人都變成喪屍了,你卻能例外。外表看起來弱不禁風,
實則,外表的柔弱是最不能作數的,幾十個漢子也不會是你的對手。”看君佑祺向那女子投過去若有所思、及瞭然的神色,驚雲又道,“看你的神情,猜出來她是誰了吧。”
君佑祺不否認,沉吟了下,說道,“半月教旗下東、南、西、北四大堂主掌管此四個方位教衆,據本皇子所知的消息,四位堂主中,只有北堂主顧小憐是女人,並且是個絕色女子,擅長使美人計,常常將男人迷得神魂顛倒,再取其性命,一手絕學分筋錯骨手狠辣無情,有名的蛇蠍美人。你說是吧,顧姑娘?”
那女子一愣,囁嚅地說,“我只是一個手無縛擊之力的弱女子,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四天前島上的人都變成了喪屍,就你跟袁霸天躲在此密室,逃過一劫。你餓得受不了了,這裡滿室的金銀珠寶、古董字畫,卻沒有吃的。五個時辰前,你終於在餓得受不了了,殺了袁霸天,割他的肉充飢,吮他的血解渴。”鳳驚雲腳踢了下袁霸天屍首的脖子,他的頸子被踢歪,“他脖子上還有兩個牙印,顧堂主要不要對比下,是不是你的牙齒咬的?”若真是個弱女子,君寞殤左臉沒戴面具,他出現的時候估計就能把她嚇暈,至少嚇得尖叫,她卻沒有多大的反應。
“……”女子微訝地瞅着她,無言以對。
“滿室財寶,殤王與十皇子自是不看在眼裡,這二位爺可是擁有數座數不清的金礦、銀礦的人。礦上產出的金子銀子都不知幾何。我與君佑祺一入密室,都在悉心觀察男屍與這個‘弱’女子。倒是你……”鳳驚雲清冷的目光落在君寞殤身上,“你的反應到是很正常,一點不訝異。殤王爺對於你派遣的下屬當然不會意外。你覺得你搞出那麼多喪屍,很高興。還是瞞着我佈下此局,很心開?”
“驚雲,不是這樣。”君寞殤蹙眉說道,“本王絕無心瞞你。”
“什麼無心。”君佑祺冷哼,“本皇子看三皇兄分明是有意。喪屍那是個何等玩意兒?稍有不慎,你自己變成屍不屍人不人的無所謂,你就不怕傷及到雲兒?”
見教主言下之意已不否認自己的身份,顧小憐走到一旁,恭敬地向君寞殤鞠躬,“教主。”
君寞殤未看她一眼,邪森的目光冰冷地瞪向君佑祺,“十皇弟你機關算盡撇下京城政、務,假裝陪着驚雲來霸天島找藥,不就是算到本王會同行?於是,你事先派了死士控制霸天島,想先佈下天羅地網,你再暗中出手,雙管齊下,想置本王於死地,你以爲本王不知道?本王便也派了北堂主前來霸天島。”
君佑祺面色陰沉,“原來三皇兄早就知道本皇子的計策。”
鳳驚雲接話,“在荒島,君寞殤亦發現了你藏在荒島上的另一個木筏。來霸天島時,你有意把石鍋踹下海,早知道你找藉口不同行,是想暗算他。”
“太小看你們了……”君佑祺面色丕變,“既然早知道本皇子的陰謀,那爲何不揭穿?”
“揭穿?”君寞殤笑了,“你以爲的好時機殺本王,難道就不是本王滅你的好機會?”眼神一凜,“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君佑祺神情警惕起來,忽爾笑了,“確實,現今的情況,是本皇子大意了。一個半月教北堂主,本皇子根本不放在眼裡,三皇兄你也未必取得了本皇子的性命。若是雲兒袖手旁觀,鹿死誰手還不一定。”言下之意,若是鳳驚雲幫君寞殤,他纔會輸。
密室中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危險一觸即發。
“雲兒……”君佑祺目光復雜地瞧向她。即便她愛君寞殤,他君佑祺仍然是她的未婚夫,她不該幫着外人對付他!
鳳驚雲冷淡地道,“你機關算儘想殺君寞殤,現下反被他算計處於劣勢。他的計劃我沒參與過。”
“只要你肯幫本皇子,本皇子答應你,自此以後一定比君寞殤更加疼愛你,更加寵你!”君佑祺承諾,“你要想,跟着他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男人,你一輩子連光都光不得。哪怕跟他上街,也會被人當成異類,與本皇子就不同了,誰人不會道你我金童玉女?論權勢,本王可一步登天,論才幹、謀略,本王哪樣輸給他?論相貌,他根本無法與本皇子相比較。”
鳳驚雲問君寞殤,“你怎麼說?”
“不論本王何德何能,相貌如鬼,鳳驚雲只能是本王的女人。”君寞殤冷然勾起脣角,“十皇弟求助於驚雲,她畢竟只是個女子,你求助於她不覺得窩囊?”
“你……”他冷哼,“對於別的女子,本皇子不屑一顧。對於雲兒,本王早已爲了她尊嚴喪盡,還何談窩囊。”
“君佑祺,你之前不是問我對得住你嗎?”鳳驚雲冷冷問道,“那你呢?你利用君寞殤陪我尋找九轉穿山草,你設計想置他於死地。以我的事開始利用,難道就對得住我?”
“這是本皇子與殤王之間的鬥爭,與你無關。”
“誰都可以說此事與我無干,唯獨你不行。我只想置身事外,是你一開始就想利用我殺他,從而故意接近我。你明明與你的表妹宇文杏瑤一夜春-宵,你說你沒碰她。前來找你復仇的女鬼莊可卿,明明你五年前早就碰過她,你還在我面前裝成雛男。”鳳驚雲只是聲音淡然地敘述,“你說你願意爲了我放棄江山,卻背後聚攏勢力爭權奪位。更是千方百計要殺君寞殤,你想殺他也就罷,妄圖藉助我的手,你有多對得起我?”
君佑祺深沉的眸光滿是訝異,還想否認,她又說,“你不用否認,以上的事實,我查得清清楚楚。事到如今,你若還想否認,只會顯得你越發的虛僞。萬相皆有像,有相皆無相。我說得對吧——無相。”
沉默少傾,他面色微白地道,“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原來你根本不信君承浩纔是無相。”
“萬名死士頭目,君承浩還沒那個能力。”
“承蒙你看得起,本皇子倒是有那個能力。”
“君承浩被貶爲庶民,朝廷通緝懸賞擊殺之後,他曾暗中派人送了封信箋給我,上頭寫着你如何用五萬大軍作爲交換,讓他甘願爲你認下無相一事,又說了很多你如何爭權奪勢,利用我一事。你要不要說是他挑撥離間,還是說,你現在還想否認你不肯放棄江山?”儘管很多事她早已事先知曉,君承浩的信倒是讓她更加明晰確定了很多事實。
君佑祺聽了,俊美的面龐變得死白,“是,本皇子不否認。事已至此,也無必要再騙你。”
“總算承認騙我了?”她的語氣很輕柔,一臉的不在乎。
佑祺痛苦地道,“可是雲兒,這一切的局、一串串的陰謀,還不是你逼的?若非你處處懷疑本皇子,我又何必用五萬大軍交換讓君承浩去認下無相一事?若不是你心硬如鐵,始終不肯看本皇子一眼,本皇子又何必處處設局?”
“是啊。你一開始就存心利用,我不肯做顆配合的棋子,倒是我的錯了。你虛僞無恥,自己撒的謊,自己去買單,也要推到我身上。我不多看你一眼,亦是我的不是了。”她問,“你能更無恥一點嗎?”
“啪!”君佑祺一巴掌狠狠對着自己的臉煽了下去,鮮明的五指印自他俊逸的臉龐浮起,“對不起雲兒,一切都是本皇子的錯。有倒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本皇子承認,以前是利用了你,千錯萬錯,都是本皇子的錯,可本皇子現在後悔了,深深地後悔了!不知何時,在本皇子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本皇子已經深深地愛上了你。不能沒有你!”
“住口。”她冷斥,“我不想聽。”
“本皇子要說。”他神情又是激動,又是懺悔,“身在皇家,從小,本皇子就處在爾虞我詐的環境,不知道怎麼去信任一個人,亦不知道怎麼去愛一個人,甚至不知何謂愛情。若是早知道本皇子的心中是真的有你,而不是純粹的利用感情,本皇子一定不會犯下這麼多錯誤……”
“你會。”她嗓音冷淡,清逸的目光落到他滿是內疚的俊顏,“就算你早就知曉你心中有我,你依然會同樣的做法。其實,我一直都很欣賞你。你是一個好的爲上位者,夠狠,夠不擇手段。”
“卻不是你心中好的夫婿,是麼?”他苦笑,“本皇子從來都不要你的欣賞,要的是你的愛。”
“我不會愛你,永遠不會。”
“不!”他痛苦地嘶吼,償到了何謂痛徹心扉,“鳳驚雲,你聽好,只要本皇子活着,就不會放棄你,一生都不會!你一定會愛上本皇子的,一定!”
相較於他的歇斯底里,鳳驚雲眉目淡然,似是無關風月。
一旁低垂着頭的顧小憐是震驚不已,想她堂堂半月教北堂主都不知道原來看起來紈絝不化、世人眼中的痞子惡霸皇子,
竟然是萬名死士頭目無相,更想不到無相竟然深愛着鳳驚雲。就連……目光悄悄瞥向君寞殤,就連教主也似乎對鳳驚雲傾心。
鳳四小姐的大名早已傳遍天下,從京城第一廢物醜女變成把曾經的京城第一美人鳳歸晚都壓了下去的才女。
教主稱她爲驚雲,不消說,此女子定然就是長樂候府的庶出四女鳳驚雲了。原以爲長樂候府倒臺,鳳驚雲一個女子肯定下場好不到哪去,想不到她竟然在雲起山莊落腳。
她覺得鳳驚雲一定是拿了教主的錢,或者得了十皇子的好處,纔有好日子。早聞教主看上了鳳驚雲,她一直不當回事,認爲教主這種男人是絕對不會愛上一個女人的。
顧小憐心裡很不是滋味,想她跟了教主十年,爲教主出生入死、赴湯蹈火,教主卻從不曾看自己一眼。
心下百轉千回,面上卻很是恭順地只是站在一旁。
鳳驚雲沒有理會君佑祺一腔痛苦深情,目光在顧小憐與君寞殤身上轉了一圈,“島上這些喪屍怎麼來的,搞得我平白無故對付了這麼多喪首,你們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
“驚雲,不要加個‘們’。”君寞殤蹙眉,“本王事先是真不知道島上會有如此多的喪屍,甚至連何謂喪屍都是首次見聞,若是事先知曉,本王豈會捨得讓你冒險。”銳利森寒的眸光瞟了眼顧小憐,“你把事情說清楚。”
接觸到教主陰寒的目光,小憐像是被一道冰劍刷過骨頭,嚇得臉色發白,顫抖地跪地,“是,教主。”恭謹地頷首,她說,“教主猜到十皇子會派人前來霸天島埋伏,半個月前我接到教主的指令,先一步前來霸天島,準備控制全島。等十皇子所派的人來島了,預備將他們先行消滅。約莫十三天前,我故意調了一搜船,裝扮成商船路過霸天島海域,果然不出所料,以袁霸天爲首的海盜頭子將全船的男人都殺了,將船上連我在內的三個女人以及貨物都擄到了此海島上。”
頓了一下,她目光黯然下來,“那些海盜不是人,另兩名女子被他們活活褻-玩死了,唯有我因姿色出衆,加之我使美人計,我成了袁霸天的專屬女人,而袁霸天對我也是相當寵愛,沒到十天,就離不開我,對我海誓山盟,許諾諸多。我對袁霸天並無感情,心中只謹記着教主交待的任務。我只要掌握住了海盜頭子袁霸天,自然就瞭解島上的情況,進而能達到控制全島的目的。”
另三人都沒有說話,她聲音裡有些無奈,“島上有一位原本從良了的****女子叫凝香,凝香與一位叫丁世文的男子相好。丁世文父母早逝,據說其曾太祖是個醫癡,研究出了一瓶能控制人性的奇藥。他曾太祖那一輩曾用貓狗試了點此藥,結果貓狗死了。他曾太祖臨死前要丁家世代保存好此瓶藥物,儘管不成功,那也是他一生的心血。
丁家代代都算孝順,還真就傳下來了,傳到了丁世文手裡。丁世文爹孃死後,丁家家業落沒,他繼承了祖業,生意鉅額虧損,日日流連****,從而結識了凝香。他將僅餘的所有家產變賣,
再還不出欠下的鉅債,於是帶着凝香上了搜遠航的商船,準備逃亡去遠方找地方落腳,卻未料所乘的商船被袁霸天一夥海盜所劫。丁世文等船上男人都被海盜殺了。凝香成了島上海盜褻-玩的妓-女。因爲她的愛郎被殺,她懷恨在心欲復仇,在船上時就悄悄拿了丁世文說的那瓶祖傳會毒死貓狗的毒藥。
她原本是想去勾-引袁霸天,找機會毒死袁霸天的,哪知她竟然偷聽到了袁霸天與十皇子所派來的眼線的對話。得知那名眼線控制着三百名毒人死士,亦知道袁霸天自願與十皇子合作,妄圖剷除……教主。估計她是想借那名眼線的手滅了整個霸天島,所以,她改而勾-引那名眼線,她相貌頂美,手段又好,那名眼線竟然還真的上鉤了。我在暗中親眼看到二人交-媾。”
君佑祺皺起眉頭,“那名眼線名喚無心,是本皇子手底下信得過的人,無心是不會輕易被女人迷惑的。”
“十皇子說的對。”顧小憐點頭,“你派的那名眼線無心玩完了凝香之後,非但沒有幫她消滅霸天島,反而翻臉不認人。凝香羞憤不已,又無可奈何,只說手中的藥能控制人性。無心嗤笑不已,說她的藥根本不可能控制人性,不在意地隨便讓三百名死士毒人中的其中一個喝了凝香手裡的那瓶毒藥,結果,那個毒人一喝完藥就狂性大發,胡亂的抓人咬人。
其中,霸天島的二當家也被抓傷,見此情況退了下去。三百名死士部份被抓被咬者,不消半刻同樣地抓人咬人,場面將失控。凝香被無心當場殺了。袁霸天與無心一合計,無奈先帶着三百名死士到密室安頓,而我怕他們有什麼陰謀,祥裝不知地跟着,袁霸天寵我,信任我,也就由着我尾隨。原本到了暗道密室,是想等場面控制下來,再將他們放出去的。
而我,覺得無心與三百死士都聚到密室,人到齊了,原本想設法殺了他們。豈知到了密室大堂,所有死士更加的發狂,連無心也被咬了。我與袁霸天見場面已失控趕緊從悄悄走暗道離開,並將無心及三百零一個死士全鎖在了暗道的大堂內。
之後,我與袁霸天回了房,我開始慫恿他以放毒煙等手段把無心及那羣瘋了的死士滅了。哪知他不肯,他怕得罪十皇子。我與袁霸天溫存了一翻,還沒過兩個時辰,出房門時發現竟然全院裡的人全瘋了、狂了,一個個都在咬人、吃人肉、吃屍體……他們……他們全都變成……
變成沒有思想的屍體了。我與袁霸天這纔想起,二當家的也被抓傷離開,估計二當家的走後也發作在島上到處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