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進宅子總共三個院子,一個院子便有七八個房間,加上進了大門繞過石屏便有一個四十幾平的大廳堂作爲會客場所,而大廳堂左右兩側各有一個小耳房,因我不是什麼達官貴人也沒有奴僕,前面的大廳堂幾乎就成了擺設,除了偶爾招待白子宇他們便沒多大用處了。總的算起來這宅子竟有二十幾間房子,爲了減少打掃工程,自己便準備將左右兩個院子先空置着,一年就打掃兩次便罷了。中間的八個屋子加上新建的浴室和廁所便足夠我們娘幾個用了,顏兒還小,便還是和我住在主臥通着廳堂,廳堂的另一側的屋子便打通附庸風雅用多寶閣巧妙把空間若隱若現的隔開做成開放式書房,而另外兩間便成了羿兒和稚兒各自的臥室和書房了,一間作了廚房,剩下兩間便空置着放一些雜物,這樣安排下來,我們四個人住倒是合適的。
既然都入住了新的宅子,擁有了在麒麟都的居住權,那麼孩子們的教育自然要緊抓不放,於是在我入住宅子的第二天後便自個去各個學院打聽入學情況。其實這件事情大可以再委託白子宇幫我辦,但考慮到之前確實已經太麻煩他了,買宅子怕被坑了不得以才得了他的幫助,但學堂這種事情還是比較不容易被坑的,而且現在才七月份,學院一般要過了正月十五才正式收學生,所以羿兒和稚兒也只能算是插班生,這邊學堂那麼多,等半年後我打探清楚書院的情況,在開春時直接轉學也是可以的。
於是在麒麟都的三天考察加研究成果下,我便選擇了離家裡最近的誠毅書院作爲羿兒和稚兒的插班場所,夢國規定,插班生無論學問如何。都只能在甲子班和其他同學一塊讀書,並沒有任何優惠措施,學不上夫子也不會管你,你也不作爲該書院的正式學生參加童子考試,而夢國國君提供的每人一天兩個白麪饅頭也是沒有的,自己只能帶些吃食過去便罷。對於稚兒,我只是想讓他多認識一些字而已,所以在哪裡上學都無所謂,而對於羿兒,既然都只能呆在甲子班那麼對他來說其實除了讓羿兒私底下可以請教夫子學問以外也沒什麼。自然是孩子哪裡上學方便就選擇哪裡了。
到了八月初一我便把稚兒和羿兒送去了學堂,而已經六歲的顏兒也讓我開始關心起來,最近我的店鋪還沒有消息。我便在得空的時候教授顏兒學寫字,在與顏兒接觸的幾天裡,才發現顏兒對四書五經一點興趣都沒有,一到寫字時間點就東玩玩西鬧鬧,直讓我頭疼。待我追着顏兒寫字的時候才發現顏兒的荷包裡頭滿滿都是銅板,細想後纔想到平時我給顏兒的零花錢她都小心收着,倒是沒見顏兒花出去過。待自己連哄帶騙的才瞧到顏兒的百寶箱,我的乖乖,除去每年春節爲她準備的銀花生、銀橘子、銀鎖以外,還有一些帶着珍珠的小頭花和銀鈴鐺。百寶箱裡頭居然還放了兩錠一兩銀子,看來顏兒從小是向着她孃親看齊,爲了成爲新一代的財女那是從娃娃抓起啊。自己便試着問她九九乘法表會不會背。顏兒直接張口就來,看來這妞也是個數學尖子生啊!
自己便玩笑的問顏兒道:“顏兒年齡也不小了,瞧着兩位哥哥都去了學堂,可是羨慕?”
顏兒見我這般問,便點了點頭後又搖了搖頭道:“不羨慕。”
我見顏兒那逗趣的表情。不禁笑着打趣道:“顏兒剛纔爲什麼點了點頭又搖頭呢?哥哥們可都在學堂學習,顏兒去了可以跟哥哥們玩啊!”
顏兒一聽完我的話後便一本正經的解釋道:“首先。方嬸子跟顏兒說過,女孩子是進不了學堂的,第二,二哥跟顏兒說過,在學堂寫字寫不好或者背不出來都要挨夫子打手板心的。所以顏兒想跟着哥哥們一塊,但不願意學習。”
好吧,這倒黴孩子,居然還能用女子不能去學堂的大道理擺我一道,自己心中不禁狂汗,顏兒是太聰明瞭呢還是太聰明瞭。咳,自己忙假裝溫柔的對着顏兒說道:“但是顏兒已經長大了,也應該學點東西了。”
“恩,顏兒想好了,想學刺繡、畫畫還有數銀子。”顏兒一臉理所當然的對我說道。
好吧,這倒黴孩子,雖然娘也不奢求你琴棋書畫樣樣皆通,你能說出刺繡和畫畫這麼帶有極大藝術成分的東西,但是後面能不能把數銀子給去掉,您這是要雅俗共賞嗎?自己不禁笑道:“顏兒的愛好倒是差別這般的大。”
顏兒見我一臉不正經的樣子反倒很莊重的對我說道:“娘,不能這般說的,銀子便是持家之本,如果一個女的不懂得持家何來的大家?畫畫可以培養顏兒的情操,讓顏兒可以當一個娟秀之人,至於刺繡不僅能考驗顏兒的耐心,以後秀得漂亮倒是爲自己添分不少,再不行便有一技之長伴身也是好的。”顏兒邊說邊搖頭晃腦道。
好吧!顏兒從小時候的奶娃娃連句話兒都吐不清楚到現在的道理是一套一套的,倒是覺得有趣,自己忍不住把顏兒抱進懷裡打趣的說道:“就你這個奶娃娃的歪理多,一說起這歪理還一套套,這般小就如此伶俐長大還得了?”
顏兒見我那般倒是嚴肅的回答道:“顏兒已經六歲了,已經不是奶娃娃了,而且這不是歪理,是……”
好吧,見到顏兒這般,哪裡還能猜不出是王政說的話兒,只是,有些事情變化得太快,我和孩子們都還沒適應,時間便直把我們往前面趕了。
自己便假裝很忙的樣子轉移話題道:“瞧着這時間你的兩個哥哥該回來了,中午那頓沒吃好,晚上娘倒是要做頓好的給他們補補身子,瞧着這百寶箱,顏兒是一枚小富婆了,可要把你的東西好好收起纔是。”自己說完還忘不了用手捏捏顏兒那肉肉的臉蛋。
顏兒見我不再追問說那些話的人兒,便高興的用她胖乎乎的小手收拾起來,而我趕緊進了廚房爲孩子們張羅起吃食來。
經過和顏兒的談話後,我清楚顏兒的興趣在哪裡,在古代,女子無才便是德,女的讀那麼多書只會發現這個社會對待她們是多麼不公平,培養出一個古代版的憤青非我所願。再說顏兒也對讀書不感興趣,自己平時多教教她管家的庶務就好了。於是我便去了繡品店想先尋個繡娘先教顏兒刺繡,畢竟咱的繡工確實有點上不了檯面,沒想到竟然讓我遇到一個既會一些基本丹青又會刺繡的繡娘,當時便直接用一個月一兩八錢銀子的價格請她每五天上門教習一次,這樣平均下來一次就有三百多的收入,直讓繡娘笑開了顏。繡娘每次一到宅子裡頭便都是好茶好水好糕點伺候着,一點也不敢多怠慢,繡娘一瞧這麼殷勤的家長還有這般乖巧有靈性的學生,自然是非常樂意教,直接把直針、盤針、套針、搶針、平針等不同的技法毫無保留的教授給顏兒,待顏兒熟悉了這些針法後才慢慢的學會繡小花,不知是以前顏兒就跟着吳嫂子學過一點刺繡還是真有天賦,雖只是一朵小花,倒是層次分明很是傳神,直讓繡娘誇顏兒是個好苗子,再過一年自己便沒什麼可以教顏兒了。雖然我有時會在旁邊陪同着,但我是一個針法都沒有學會,看來我天生真不是個刺繡的命。
到了下午,繡娘便會教授顏兒一些簡單的工筆畫和線條繪畫把握,這可是觸到姐的老本行,以前大學的時候姐也經常拿着排筆在那邊揮着傑作,雖然也沒多上得了檯面,但那愛畫的心不減啊!特別對於會畫國畫的人兒,那是羨慕得緊,但大概因爲不會寫毛筆字的緣由,對於毛筆上的毛控制力度不好,所以出來的畫兒都是四不像,現在穿越到古代,被現實的壓迫無奈的接受用毛筆寫字的事實,經過三年的練習,字雖然不能用漂亮來形容,但娟秀還是算得上的,對於簡單的畫線條自不在話下。既然有這般好機會,作爲臉皮厚的我怎麼可能錯過,便又在月錢裡頭加了三百文錢得了繡娘在教授顏兒畫畫之餘,得空時也順便幫我指導一下。其實我也是一個好學的人嘛!自己不禁又誇起自己來。
至於羿兒和稚兒,自從當了插班生後,稚兒繼續發揮他不愛學習的一貫作風,繼續上課胡鬧,我便只好多次被夫子請過去喝茶,夫子最後直言雖然稚兒很聰明能把他佈置的東西都能完成得很好,但是過於頑皮,回家的時候家長需要多多教育,下次再犯錯誤便會被請回家。爲了讓稚兒有書讀,自己便做了一次壞人,直接罵聲加嚇唬順便打打可憐牌,直讓稚兒與我達成在課堂上不敢做出太出格的事情的協議。羿兒便是發揮着他一向的三好學生作風,甲子班對於羿兒自然有些小兒科,夫子教習幾日便瞧出來了,便是想將他轉到丙子班,無奈規矩擋在前面,夫子便讓羿兒在上課的時候溫故而知新再聽一次他的講解,作爲和以前聽到的對比,隨着人年齡的不同對於同一本書的見解也會有所不同,讓他在其他小朋友背誦課文的時候,羿兒便寫出屬於自己的理解讓夫子批改,有時候夫子也會開小竈幫羿兒解釋丙子班學生纔會遇到的難題論述,有時候他們便超出了師生關係如同朋友那般在辯論。
雖然羿兒在第二年的春天還是轉學了,但這個胡先生在羿兒將來的人生裡倒是佔有非常重要的地位,每次羿兒得空便會去恩師那邊登門拜訪,這便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