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刀殺人是殺,用槍殺人也是殺,用毒藥殺人…也是殺。過程不同,結果卻是一樣。除了顯得陰狠、無形外,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一次非暴力的行動,卻比真刀真槍的效果還要好。
雖然日本人隱瞞並封鎖了在第二天十幾名日本軍官毒發身亡的事實,但吳銘還是通過軍統的內線得到此次行動的戰果。但他沒有想到自己在日本軍官俱樂部的下毒行動,正趕上了國軍的冬季大反攻,五名少佐,四名中佐,三名大佐的中毒身亡恰恰給冬季反攻壯了聲色。
1939年隆冬,北風呼號,寒凝大地,萬里破碎的河山,一派痛苦不堪的淒涼景象。但是,中華民族心靈中的屈辱已達極限,中華民族心中復仇的怒火卻像火山一樣爆發了,其勢銳不可擋。
長江兩岸,大江南北,萬里疆場,到處都集結着上萬,上十萬,甚至幾十萬的整裝待發的中國軍隊將士。到處都響着蔣介石對參加冬季反攻的將士的訓示的聲音:日軍的進攻能力已經被我國軍大大消耗,其進攻的銳氣已迎我頓挫,只有招來之勢,窮途未日。與此相反,我強大的國軍已經完成重建和整訓,戰力倍增,轉守爲攻的時機已經到來了!我全軍抗日將士,要發揚決戰決勝精神,奮勇殺敵,收復失地!
長江兩岸的冬季大反攻作戰,幹1939年12月上旬開始,至1940年2月20日前後停止。中國方面投入第一線直接對日進攻作戰的兵力在五十萬人以上。前後歷時兩個多月,大小戰鬥一千三百四十次,攻取了若干城鎮、據點、陣地。
蔣介石於1939年末在長江下游兩岸發動地空前規模的冬季攻勢,給日軍以沉重打擊,同時。使日軍看到了蔣介石軍隊的強大和對侵華日軍構成的嚴重威脅。於是,招致了日軍一系列政治的、軍事地、經濟的殘酷報復。這就是1940年以後的近兩三年的艱難時期。
日本方面爲抵銷重慶國民政府地影響,決心加緊推出汪精衛這個傀儡,建立全國性的漢奸政權。12月31日。日、汪之間的“日支新關係調整要綱”談判完成,舉行了簽字儀式。“建國”的人選、組織、機構都早已按日本人的旨意準備好,只等“黃道吉日”,粉墨登場了。
吳銘輕輕將鋼針擦好,一根根插在腰帶上,又將鋼錐套在手指上,比劃了兩下,笑着說道:“咱倆又要聯手作戰了,這些日子可把你閒得夠嗆吧!”
“人是越呆越懶呀!”韓寒很感慨,摸着小肚子說道:“再不活動活動。這肚子上就該長肥肉了。”高宗武有陳默幫着,咱們只管陶希聖。”吳銘攤開了一張簡易的街道圖,指點着說道:“這兩天據我觀察,確實有人在監視他,大概跟他拒絕在中日密約上簽字,稱病不出有關係。”
“是76號的人嗎?”韓寒看着圖,問道:“好在他住在法租界,要是住在虹口區就麻煩了。”
“我的計劃是這樣的。”吳銘指着圖解說道:“明天早上八點陶希聖準時從家裡出發,先步行。走過這裡,這裡,在這一段比較僻靜的路上,咱倆要把跟蹤監視地特務全乾掉,然後我陪他再坐車轉向南京路,從固泰飯店前門進去,在後門有專門的車等候,他上了車,咱倆的任務便宣告完成。”
“一共幾個人?”韓寒用手點了點圖。“在大道上殺人會不會招來巡捕呀?”
“我估計應該是兩個。”吳銘擡起頭,盯着韓寒說道:“不能讓他們給76號打電話,而且殺人的時候要掌握好時機,還要把他們身上的證件拿走,這樣等查清他們的身份,通知了76號也晚了。”
“這樣啊?”韓寒撓了撓腦袋。稍微有些爲難。
“呵呵。就由我來幹吧!”吳銘早有預料,輕輕一笑。“你蹬好你的車就行了。”
“啊?”韓寒咧起了嘴,“這就是你要我乾的活呀?把我當傻小子使喚。”
“誰說你傻,我跟誰急。”吳銘瞪起了眼睛,“術業有專攻,能者多勞嗎,你蹬車技術那麼好,不發揮一下可就浪費了。”
“蹬車還要什麼技術?”韓寒翻了翻眼睛,“說得那麼好聽,直接說我有把子力氣不就完了。”
“得了,別抱怨了。”吳銘親切地拍了拍韓寒的肩膀,“好好化個裝,去車行租輛車,辦完事把車一扔就完事。”
年月日上午,陶希聖收拾完畢,輕輕拍了拍妻子地手,“別怕,呆會出去的時候,一定要鎮靜,重慶那面已經安排好了。76號針對的是我,我先走,門口的特務就不會注意你了。”
“我不怕,原來不就決定了嗎,如果逃不出上海,大不了一死了之。”妻子安慰道:“還是你要千萬小心纔是。”
“放心吧!”陶希聖戴上禮帽,深深地瞅了妻子一眼,轉身走出了家門。
清冷的空氣吹來,陶希聖不由得緊了緊大衣,不慌不忙地按照事先約好的路線向前走去。
門口不遠處的兩個小特務互相使了個眼色,分別從街道兩旁緩步跟上。
“蹬過去。”吳銘踩了踩踏板,“先幹掉右邊的,一會兒記着用車擋住另一邊特務的視線。”
“明白。”韓寒答應一聲,蹬起了車子。
螳螂捕蟑,黃雀在後。兩個小特務根本沒想到後面還會有人盯着要他們地命,依舊不緊不慢地跟着陶希聖。吳銘已經跳下了車,靠近了自己的目標,衝着韓寒點了點頭。
韓寒猛蹬幾下,追上了右邊的小特務,車子很準確地擋住了另一邊的視線,轉頭很驚訝地說道:“先生,你的東西掉了。”
小特務一愣,低頭向地上看去,什麼也沒有,不禁大怒,擡起頭便要開罵。
吳銘一個箭步竄上去,一隻手摟住了他的脖子,手指扣住了他地喉嚨,鋼錐狠狠地刺進了他地心臟,一下,兩下。
“兄弟,好久不見,咱哥倆坐車找個地方去喝兩盅。”吳銘臉上掛着熱情的笑容,手上用力扶着小特務在迅速變冷地屍體。
“坐我的車,坐我的車。”韓寒跳了下來,和吳銘一左一右半拖半架將小特務塞進了車裡。
街上行人並不太多,即便有人看到有些異樣,也不會上前看個究竟。
韓寒蹬着車子,吳銘坐在車上,將小特務身上的證件手槍搜出來,揣進了懷裡,又將屍體重新擺放好姿勢,在離另一特務不遠的地方跳下了車。“媽的,這小子倒會偷懶。”小特務回頭瞅了一下,對面的同伴正坐在一輛三輪車上,手拄着腮幫子,歪着腦袋,很悠閒的樣子,不由得罵了一句。
“先生,是你掉的錢嗎?”吳銘在小特務身後大聲問道。
小特務詫異地轉過身來,看着吳銘手裡晃動的鈔票,不禁伸手去摸兜。
吳銘突然擡腳,皮鞋重重踢在了小特務的兩腿中間,他甚至聽到了輕微的爆裂聲。
“呃!”小特務疼得吸了口涼氣,眼睛瞪得溜圓,雙手捂着下體痛苦地彎下了腰。
“你怎麼了?先生。”吳銘故作焦急地喊道,上前扶住了小特務,伸手招喚着韓寒。
“你…”小特務嘶啞地剛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字,吳銘的手已經捏住了他的喉嚨,咔吧,一聲輕微的脆響。
“空氣在顫抖,彷彿天空在燃燒。”吳銘追上了陶希聖,不動聲色地在他身後說道。
陶希聖的腳步頓了一下,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頭也不回地說道:“暴風雨來了,海燕在高傲地飛翔。”
“上車。”吳銘向前一步,與陶希聖走了個並排,揮手叫停了一輛出租汽車。
陶希聖偷眼瞅了瞅吳銘,見他一副鎮靜從容的樣子,也不由得稍稍鬆了口氣。
到了南京路固泰飯店前門,兩個人下了車,進入大廈,直奔後門。
“是你呀!”吳銘見到接應的人,不禁張嘴問道。
劉戈青摸了摸了臉上的鬍子,有些失落地說道:“這樣也能認出來?服了你了。”
吳銘嘿嘿一笑,和陶希聖跳上了汽車,直奔碼頭而去。
“美國胡佛總統號客輪。”劉戈青隨手將船票遞給了陶希聖,又拿起一個紙袋給了吳銘,“回去看看,希望你能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