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宴擡頭看了宋文勝一眼，點了點頭：“還在搶救。”
宋文勝看了一眼手術室的方向，嘆了一口氣，在宋清宴的身邊坐了下來。
漫長的手術，等在外面的人感覺就像是過了千年，終於，手術室上的燈滅了。
門被推開，宋文彬第一個走了出來，眉頭緊皺，只一眼，就讓徐兆芳幾人的心拎了起來。
“文彬啊，你爸怎麼樣了？啊？”徐兆芳擦了擦淚，蹣跚着上前，拉着宋文彬問道。
宋長征住院纔不過數月，徐兆芳就像是蒼老了幾十歲一樣，看着讓人心酸。
“媽，別擔心，已經搶救過來了，沒事了，一會就把爸送回病房。”宋文彬拍了拍徐兆芳的手，安慰道。
這番話才讓大家的心安定了下來。
“媽，我先扶你去休息一會，一會再一起去看看爸。”宋文勝衝着宋文彬點了點頭，這才扶着徐兆芳離開。
“我們也去陪陪奶奶吧。”寧歡歡拉着宋清宴，也準備離開。
“阿宴，你留一下。”宋文彬喊住宋清宴。
宋清宴的腳步頓住，回頭看向宋文彬。
“你爺爺的病情，需要一起討論一下。”宋文彬說道。
寧歡歡放開宋清宴，說道：“那你先去吧，我去陪着奶奶，到時候你直接來病房找我就可以了。”
宋清宴點了點頭：“好，我這邊好了就去找你，別亂走，有小叔在，我放心些。”
寧歡歡笑了笑，這才走開。
院長辦公室裡，宋清宴、周玉和裴凝都在，宋文彬臉色沉重，半響纔開口道：“老爺子的身子越來越差了，這一次雖然挺過來了，但是後面這種情況會越來越頻繁，而且，並不是每一次我們都能保證搶救的過來，所以，我想，上一次裴醫生的提議，我們不妨可以試一試，你們覺得呢？”
周玉首先開口，卻是明顯的不贊成：“裴醫生的方案我看過了，沒有什麼突出的特點，治療手法還是以傳統的保守治療爲主，只是適當的加重了治療力度。我覺得，宋老爺子一來年紀大了，二來，現在病情已經十分嚴重了，並不適合這樣的方案。”
“周醫生所說的我能夠理解，說到底只是不敢嘗試。今天的情況大家也都看到了，宋爺爺現在的身體已經經不起任何的治療了，難道就真的要這樣眼睜睜的放着宋爺爺不管嗎？我覺得，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爲什麼還試一試我的方案，說不定還有一線希望。”裴凝反駁道。
宋文彬臉色依舊十分的難看，擡起頭看向宋清宴，問道：“阿宴，有什麼想法？”
宋清宴垂着頭，沉默了良久纔開口道：“裴醫生的方案我看過，算是比較常見的方案，就現在的情況來看，倒不如試一試。”
宋清宴的話音落下，裴凝的臉上立刻閃過一絲得意的笑意，而周玉，幾乎不敢相信宋清宴真的會說出那樣的話。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宋清宴繼續說道。
“恩，你說。”宋文彬點點頭，說道。
“用這個方案可以，但是主治醫生必須換成我和周醫生，而且，整個治療的過程中，希望裴醫生可以不要插手。”宋清宴的目光涼涼的掠過裴凝。
這個請求實在是讓人有些意想不到，宋文彬一時也愣在那裡。
“憑什麼？方案是我的，憑什麼不讓我插手？而且，之前一直都是我在跟進宋爺爺的病情，你有什麼理由將我撤下去？”裴凝顯得很生氣，怒視着宋清宴，道：“宋醫生，我知道你對我有偏見，但是請不要在工作的時候加進私人感情。”
“如果我偏要加進私人感情，你又能奈我何？不能接受，你大可以離開總院！”宋清宴毫不客氣的說道。
宋文彬眉頭皺了皺，這樣不冷靜的宋清宴實在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阿宴，你這樣說有些過分了，裴醫生再怎麼說……”
“爸，這個人險些毀了你的女兒，你還敢讓她繼續留在醫院，留在爺爺的身邊？”宋清宴突然說道。
宋文彬半天沒回過神來，看着宋清宴半天才問道：“你……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你只要知道，這個人險些毀了歡歡就可以了，她做的那些事情，等爺爺的病情緩過來，我會親自回報給她的，”宋清宴目光灼灼的逼視着裴凝說道：“裴凝，你說呢？”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裴凝撇開目光，不去看宋清宴。
裴凝的躲閃也讓宋文彬看出了點什麼，必然是裴凝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這樣一想，確實不太敢讓裴凝在繼續做宋長征的主治醫師的，於是說道：“那，就按照阿宴說的來，好了，你們都出去吧。”
宋清宴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淡淡的瞥了裴凝一眼，轉身離開。
周玉也意味深長的丟給裴凝一個眼神，跟在宋清宴的身後離開。
“宋主任，”周玉兩步追上宋清宴，說道：“剛纔嚇我一跳，我真的以爲你要縱容那個女人在醫院裡胡來。”
宋清宴沒有搭理周玉的話，只是大步往前走。
“對了，阿宴，我有件事想提醒你一下。”周玉又說道。
這一次，宋清宴停下了腳步。
每一次周玉喊他“阿宴”的時候，就必然是有一些大事要說。
“說吧，有什麼事?”
辦公室裡，宋清宴確定沒有其他人會聽到，才問道。
周玉的臉色有些嚴肅，看着宋清宴說道：“這件事情我其實也沒有證據，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有一種感覺，特別的強烈。”
“你說。”宋清宴的神色也變得嚴肅，說道。
“這一次，宋老爺子病危，我覺得沒有那麼簡單。”周玉說道。
“什麼意思？”宋清宴眉頭一皺，連呼吸都小心翼翼了起來。
“之前你不是請假，讓我多注意一點裴凝和老爺子那邊的情況嗎？”周玉說道：“雖然我沒有發現裴凝有什麼可疑的動作，但是老爺子的病情我是一直關注的。雖然得了癌症，但是因爲老爺子身體底子好，而且心態好，身體的情況一直算是很穩定。而且，做了這麼多次化療了，老爺子每次也就是化療之後身體虛弱了一點，從來都沒有有過什麼很嚴重的排斥反應。這一次出事之前，我還檢查過老爺子的身體情況，一切都很正常，不應該出現這種事情。而且，阿宴，最讓我懷疑的，還有一點，這一次老爺子的化療，是裴凝陪着老爺子去的，之後也是她一直在貼身照顧，所以，我懷疑……”
“你懷疑是裴凝做了手腳？”宋清宴的臉色倏爾沉了下來，他和周玉的想法再一次一致。
周玉點點頭：“很明顯不是嗎？還有你剛纔說的，她差點毀了寧護士，雖然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如果她真的傷害了寧護士，就很有可能會傷害到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