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榔很想看看陳際泰如何跪拜自己的女兒,也想看看茜兒如何面對這種場面。
嘿嘿,老子跪女兒,想想就有趣。
基於這麼一個惡趣味,朱由榔打斷了陳際泰的表演:“好了,眼看就午時了,你就陪朕用膳吧。”
“傳膳!讓淑妃過來一起用膳。”朱由榔轉過頭吩咐李洪。
陳際泰一聽,登時大喜,笑得眼眯成了一條縫:“嘿,真是我的好女婿,知道疼老丈人!”
不一會兒,御膳送上來了,在龍書案前擺了滿滿一大桌,李洪又在旁邊置了一個小几,請陳際泰坐下。
“淑妃娘娘駕到!”
“宣!”
朱由榔說了一聲宣,就睜大眼睛,看陳際泰父女的表演。
就見陳際泰連忙站起來,身子一躬,把頭低下,一副乖乖大臣的樣子。
陳皎茜身着盛裝,面帶雍容,腳步不疾不徐,很莊重、很拉風,帶着鐵鍋以及四大宮女進了殿來。進了殿也不往她爹那裡看,徑自走到御座前,矮身施禮:“臣妾見過皇上。”
“愛妃,平身。”朱由榔憋住笑,手一擡,平靜地說道。
“謝陛下。”
“來,愛妃,坐到朕這邊來。”
李洪早就給陳皎茜準備了一個錦墩,放在朱由榔下首。陳皎茜直起身子,款款坐下。
“臣,忠勇伯陳際泰拜見淑妃娘娘!”
陳際泰對陳皎茜疼到了骨子裡,分別數月,也確實思念到了骨子裡,所以,自打她進了殿,雖礙於禮儀不敢擡頭,但眼角一直瞥着女兒的一舉一動。
見女兒已經給皇上行了禮,也已經很端莊地坐好,連忙跪倒在地,行三拜九叩之禮。
朱由榔先看陳際泰一步三搖認真地行禮,再偷覷陳皎茜的表情,發現陳皎茜小臉板得跟鞋底子一樣,腰桿挺得很直,很有一副皇家氣派,不由得心裡直樂:“呵呵,咱特麼前世今生第一次見爹給閨女行禮。行禮的爹很認真,受禮的閨女還一副理所應當、心安理得的樣子,真是奇觀啊。”
“平身!”陳際泰拜完,陳皎茜小手微擡,做了個手勢,鐵鍋趕緊走過去,攙起陳際泰。
“嘻嘻,爹,你怎麼來了?想茜兒了嗎?”陳際泰剛坐好,陳皎茜收起莊容,嘻嘻樂着,快步走到他的跟前,拉住陳際泰的胳膊問道。
“可不嘛,爹實在是想你,你是不知道,爹想你想得晚上都睡不着覺,好幾次都夢到了你……。”陳際泰拉着女兒的手又掉開了眼淚,渾忘了這是勤政殿,不是他家的客廳。
“咳,咳,咳……。”朱由榔見了這副場景心裡那個氣啊,心道:“有你們這樣的父女嗎?守着皇上呢知不知道?”
陳際泰聽到了朱由榔的咳嗽,連忙放開女兒的手。
“嘻嘻,皇上,您先等會兒,臣妾先跟我爹說說話,一會兒伺候您用膳。”陳皎茜也聽到了朱由榔的提醒,但她根本沒當回事,回頭給了朱由榔一個諂媚的笑臉,嘻嘻笑道。
“哼,指望你伺候,朕得餓死!”朱由榔白了她一眼,心道。
回頭看到嬰兒肥熟水,道:“熟水,來,伺候朕用膳。”
“哎,好來。”熟水歡快地走上前來,給朱由榔淨手、淨面。
就憑她這麼答話,就又是個不懂規矩的。
朱由榔可不會拿宮裡那套規矩來約束這個天真活潑的小丫頭,她與別人不一樣,沒入宮時就跟自己相熟,入了宮還是老樣子,看來宮裡的嬤嬤也沒改過她來。
熟水的肌膚很嫩,很肉頭,朱由榔很想去捏一捏她的臉蛋,想着那種手感一定不錯。
但陳際泰父女在旁,他只是想了想,卻沒好意思下手。
陳際泰和陳皎茜父女在一旁歡快地說着家裡的人和事,朱由榔沉默地用膳,熟水不停地給他佈菜,還不忘把魚刺啊、肉骨頭啊給剝出來,放到他面前的骨碟裡,非常殷勤和細心,就差喂到他嘴裡去了。
朱由榔快吃飽了,那對父女還是旁若無人地交談着,陳皎茜還不時地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朱由榔看到桌上有一隻燒雞,心裡一動,心說:“行,陳皎茜,把你皇帝老公冷落到一邊,只顧跟你爹說話是吧?好,朕不忍心治你,還不忍心治你老爹?”
“忠勇伯這次隨朕出征,頗有勞績,賞你只雞。”朱由榔打斷那對父女的交談,對陳際泰道。
“謝陛下。”陳際泰連忙躬身謝恩。
小太監趕緊把朱由榔指的那盤雞端到小几上。
陳際泰跟寶貝女兒說了一會兒話,心情大好,淨了手之後,坐到幾前,也不用筷子,直接下手了,邊撕邊笑道:“君有賜不敢辭,臣就不客氣了。這燒雞啊,還就是用手撕着吃帶勁。陛下,能不能再賜臣一壺酒?”
朱由榔一聽,心裡那個氣啊:“你這是走親戚來了?還要酒?”
“不能喝酒,只有一碗湯。”朱由榔一指桌上的一盆湯,小太監趕緊端到小几上。
“我撐死你,讓你得瑟!”朱由榔心道。
一隻燒雞,再加上一盆湯,飯量大不大的,也得撐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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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沒想到,人家陳際泰根本沒拿這點食物當回事,一隻雞三兩下就撕巴撕巴下肚了,除了雞骨頭,一點都沒剩,連雞屁股都吃了,那盆湯端起來,咕咚咕咚三兩口就喝下去了。
風捲殘雲般吃完,陳際泰跪下謝恩:“謝陛下賞!”
朱由榔見他行動自如,一點也有吃撐的樣子,不由好奇地問道:“吃飽了嗎?”
“回陛下話,臣只吃了半飽。”
朱由榔一聽驚得差點把下巴掉下來:“我靠,老丈人太能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