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學,藍粹收拾起書包。一路出了校門,沿途左顧右盼的,偶爾站住盯住某樣東西,聚精會神地瞪一會兒。
他在練習新異能。
一年多的時間以來,在珊瑚種種妙想天開的意見之下,對於能力的操縱其實已經純屬了很多,也大概研究出了好幾種新的能力轉變,感冀上,自己差不多就快無敵了,當然這個想法只是偶爾鼎,沒敢付諸實踐。
他的能力比較奇怪,似乎屬於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類型,只要理由似是而非,自己能夠明白,或許就能歪打正着。譬如說,只要他能具體地模擬一個特殊的電場,就能產生碰場,讓金屬亂飛,或者懸浮
當然這些精細的控制對於腦力的要求極高,對於理解能力的要求也很極端,珊瑚可以將事情的原理說給他聽,但是能不能做到,還是得看他自己的,類似一年多以前手穿過牆壁然後讓牆壁化爲粉末的事情至今還不能重現,珊瑚之前認爲很可能是什麼高頻震動,但後來還是自己否定了,認爲很可能是變成了與那個幽靈女人一樣的狀態。
大部分的嘗試其實都是失敗的,當然,能成功幾個,就足夠令人高興了。珊瑚最近似乎在看什麼結構學之類的書小女孩在研究加強他的能量罩,按照她的說法,如果能到達終極狀態,應該可以形成包括攻擊、湮滅、滯留、保護之類的好幾個層次,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帶尖刺的烏龜殼一樣,一旦形成循環,達到平衡狀態,到時候他需要做的,就是看見什麼敵人就直接撞過去。這種想法聽起來真是”
好笨哪。
虧他上半年的時候還辛辛苦苦地根芥末學過幾個漂亮的武功套路,準備配合自己的高,以後遇上壞蛋用用“佛山無影腳”之類的武功顯擺一番來着。
最近在想的這個能力他沒有跟任何人說,純屬自行研究,因爲說起來。真是太邪惡了。
透視眼。
這鍛鍊暫時還沒有頭緒,因此需要做的其實很簡單,無非是盯着什麼東西心裡拼命想:“看到裡面看到裡面看到裡面”
利用感知能量的流動他現在也能做到一定程度的透視,但必須是能量流動劇烈的地方,譬如電纜電路之類的,進入某棟大樓,只要他援引。電線的分佈就會像大樓的血脈一般反應到他的腦海裡,就算別人關了開關,他也可以操縱電能聚集過去,金屬分佈一目瞭然。但要感知生命,感知人體還非常困難,所以他最近就想着要試試。
進入高三這幾個月來,他放學後向來走得比別人晚,這時候已經沒有了大量放學的人流,他一路上瞪來瞪去的,只是做做努力,暫時倒也沒有成功的指望,盯盯垃圾桶之類的東西。出了校門走到街上時,又瞪着路燈杆看了一會兒,裡面的電線他倒是感受得到,但要真正看到卻不可能。路上人流來往,偶然間也能看見穿着入時的女子走過,他算是逮什麼瞪什麼,一名漂亮的女子從側面過去時,他下意識地盯住了她。試圖看穿她的衣服。
方向、距離,看進去看進去看進去。
徒然間,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了。
一扭頭,碰地撞在了電線杆上。
色狼!
馬路對面,方小雨有些鬱悶地眨着眼睛,看着這一幕。
她這幾天沒有去學校,雖然母親也說過了要請謝寶樹一頓飯,然後再好好謝謝他,但母親傷還沒好,要約也不在這一兩天,今天沒事從這邊路過,看見寶樹正走在路上。她還在後面叫了一聲,然而對方根本沒有理她,只是盯着一個女人看,兩人擦肩而過時,頭幾乎扭成了九十度,然後就直接撞在了電線杆上。看起來撞得比較厲害,捂着頭就蹲了下來。
心中罵過一句之後,看着對方蹲在地上的樣子,方小雨也不由得有些好笑,從道路這邊穿過去,走到一半時,才真覺得有些不對。只見對方雙手在地上摸着什麼,丟了東西?不對,撞到眼睛了?
“謝寶樹,你怎麼了?”
三步並作兩步地跑過去,藍樟也扶着電線杆站了起來,兩隻眼睛拼命眨,但看來什麼東西都看不到。他扭了扭頭:“誰、誰?”
“我啊,方小雨啊。”揮了揮手。方小雨注意着對方的眼睛,“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沒事
“你看不到了?撞到眼睛?”
“沒和,”
藍樟朝旁邊揮了揮手,差點碰到方小雨的胸口,少女徒然間抱住胸口往後跳了過去。
色狼!
回想起對方方纔的表現。她心中想着,說不定是裝的,專門佔便宜”不過看着又實在不像,藍粹此時扶着電線杆,皺着眉頭,陡然間還用頭往電線杆上撞了一下,焦躁不安的樣子。實際上方小雨倒是不知道,這已經是非常努力地壓抑住心中不安後的表現了。
藍樟正陷入空前的混亂當中。
這次真的玩出火來了。
什麼都看不到,怎麼會變成這個。
以前的時候珊瑚就曾經說過。他的能力來得太容易了,因爲這樣,反而要謹慎謹慎再謹慎,特別是有關身體的,一個不好,自己的身體承受不來,反而會被這股力量把自己的身體弄到崩潰。但這個沒有關係到身體啊,不過是透視而已,,
安靜下來、安靜下來。
一邊隨口敷衍着方小雨,他一邊深呼吸了幾次。眼睛看不到了,爲什麼會關係到眼睛的?透視,跟透視有關”他一遍遍地回想着方纔的感覺,是個美女,難道說天上有神仙?自己想要做太邪惡的事情,就被懲罰了?
人能看到東西的原理應該是光,對了,光通過折射,先觸碰到物體。然後反彈到人的眼睛裡,必須有光,衣服裡面沒有光,所以什麼都看不到我一直在想看進去看進去“是給眼睛做了暗示,難道是讓眼睛只能接受那個地方反射出來的光了?
扶着電線杆努力想了好幾分鐘,他纔想了個看起來靠譜的理由出來。再次在心裡做着暗示,讓眼睛變正常,隨後果然能夠看到東西了。這時候方小雨正扶着他,想要幫他看眼睛。
“不用了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能看見了,我能看見了”呃。方雨,怎麼是你?”
“呃”方小雨愣了愣,隨後,察覺到兩人似乎生了不少身體的接觸,徒然間臉上一紅,退開幾步,“你剛纔裝的吧”好色。”
“我?”藍揮眨了眨眼睛,“什麼啊?對了”你從醫院出來了?沒事吧?”
“沒事了。”撫了撫頭,方小雨笑了笑,畢竟是救命恩人,總不可能爲了這點事情生氣,何況剛纔的事情想起來真聽不靠譜的,只要是有點智商的色魔都不會做出這麼不靠譜的事情吧,“對了,我要謝謝你,救了我和我媽媽。”
“你媽也沒事了嗎?”
“沒什麼了。”方小雨貞點頭,“不過現在還不能下牀,媽媽說等她傷好一點,我們要請你吃飯,本來說要給學校送錦旗的呢”
“千萬別!”藍樟連忙揮手。
,現在還只給校長和班主任打了電話
“啊…”
藍樟可不喜歡成爲公衆人物,並非是不想出風頭,而是因爲他畢竟是有異能的人,如果注意到他的人太多。許多事情或許就會變得很不方便。當下連連揮手。不過,這樣的推拒看起來還是晚了,各種麻煩的事情。在不久之後便接踵而來。
口頭的表揚,通報全校的表揚。見報乃至於在班上做報告之類的,他是個好學生,對於老師的要求一向沒什麼抗性,那邊給份東西給他讓他照着念也就只有照着唸了,類似救人的時候想起雷鋒叔叔之類的事情啊,念得他面紅耳赤。誰信啊這個?蒲江報社也來採訪過他一次,吞吞吐吐地說了些東西,之後見諸報端的言辭卻根本不是他說的那些。估計是找老師做了一番潤色。
這等規模說大不大說小不但實在是挺煩的,一個月後方小雨的母親出了院,請他去家裡吃了一頓飯。藍鋒有點拘束,最深刻的印象自然是方小雨的媽媽看起來好年輕啊,然後方小雨的外公外婆很慈和。她們一家人住在山腳的老屋很古樸很漂亮之類的,方小雨的媽媽姓張。據說在江海做生意,屬於藍樟不怎麼懂的金融行業,話不多,但給人的感覺很好。
一個多月的時間,在學校裡與方小雨大抵也熟絡起來,實際上早已經是三年的同學,要說陌生也不可能。但藍樟這人在高中生中算是比較彆扭的傢伙,心中有秘密,平日裡就不怎麼放得開,再加上閱歷與普通人不同。人不主動,又不怎麼放得開,就算內心也並不是刻意想要這麼孤僻,自然也交不上什麼熟捻的朋友。這次因爲車禍的事情,方小雨跟他接觸也就多起來,平日裡算是有了一個可以說話聊天的朋友。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方小雨對他有偏見,老是認爲他很好色之類的。
這在男女之間算是比較忌諱的話題。不過話說出來,開過幾次玩笑之後,也就變得沒什麼顧忌起來。方小雨本來是個比較開朗的女孩子。時間進入冬季,兩人中午吃去吃飯的時候,互相的聊天也就變成了這樣:
“喂,寶樹,你覺得那個女的怎麼樣,漂不漂亮?”
“冬天穿裙子,會很冷吧?”
“可是很漂亮啊。”
“我覺得旁邊那個穿紅衣服的更漂亮一點。”
“哦。”方小雨點點頭,瞥他一眼,“色狼。
藍粹就鬱悶起來。
時間就這樣過了十二月,隨後也將二零零零年拋在了後方,二零零一年元旦,學校放了一天假,對於此時每週只放半天假的高三學生來說。這也算得上是難得的假期了。那天凌晨兩點,夜空中猶然放着奼紫嫣紅的煙火時,藍粹揹着個小揹包飛上了夜空,朝着數百里外的信城方向疾飛而去了。
之前與珊瑚約好了,今天要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