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蓮生
鱗幣、書籤、骨哨、龜甲。
腦海中一一閃過這幾樣物品的特徵,再經過詳細比對。
最後衛韜終於發現。
它們好像確實沒有什麼共同點。
不管是形狀、顏色、觸感,還是各自用途都截然不同,這還怎麼讓人去歸納總結?
也不知道那位孫道子,是從蘿茶族的什麼地方找到了鱗幣。
這種東西在他們那裡,到底是隨處可見,還是寥寥無幾?
到底是作爲貨幣使用,還是類似於工藝品的玩意?
還有一點便是,孫洗月拿了這些鱗幣,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
她說有用,那麼究竟有什麼用處?
一連串的問題涌上心頭。
卻找尋不到一個確定的答案。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忽然響起。
周師傅深吸口氣,努力平復着情緒,“算了,我們步行出發。”
“它們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就在我搬運氣血,下意識模仿孫洗月生蓮一式時顯化。”
“所以說,這一團線條所對應的,有可能就是生蓮的氣血運行脈路,以及相應的各個竅穴節點?”
轟!
他眼前毫無徵兆一黑。
一行人很快離開,沿着大路出了白柳莊。
昨晚折騰半夜,早上很多記名弟子頂着黑眼圈,一副睡眠不足的疲憊模樣。
“也只能這樣了,小七你在村子內外尋一圈,能找到最好,實在找不到也就算了。”
雖然已經閉上了眼睛,但那片雜亂無章的線條依舊在不停閃爍,讓人煩悶欲嘔,頭痛欲裂。
衛韜斬釘截鐵道,“老師放心,我自是曉得。”
向前拍出的一掌也半途而廢,無法繼續下去。
“早上白小姐找到老師,和他說了幾句話,然後老師就抓緊過來通知我們,讓我們快點離開。”
衛韜微微皺眉,心潮起伏。
沉浸在發自內心的喜悅之中。
口鼻間還有絲絲縷縷的鮮血溢出。
不說別的,單看她輕輕鬆鬆折頸摘顱的這一下,便展現出了非同尋常的實力。
譚磐的聲音從門外響起,聽起來似乎有些急迫。
衛韜收斂思緒,有些詫異地看着樂不可支的一羣人,驀地變了臉色。
“莊內除了白姑娘的院子附近,其他地方也沒見有人迴應。”
外面的記名弟子都在收拾行李,一個個情緒高漲。
……………………
“若是遇到匪患強人,做好戰鬥準備了麼?”
直到盞茶時間過後,衛韜才緩緩閉上眼睛,揉捏着眉心坐了下來。
甚至僅在道子孫洗月之下,而在其他所有武者之上。
之前他便感覺她可能精神分裂。
周師傅已經等候在那裡。
衛韜站在馬廄旁等待片刻,直奔武館做飯的竈火間而去。
兩人都是名門之後,大宗傳承。
“小七伱若是找到了他,靜下心來好好和他分說,不要太過急切,明白了嗎?”
那麼,問題就來了。
衛韜穿好外衣,表情有些疑惑。
“回老師的話,天亮前弟子過來餵馬的時候,它們都還好好的。”
衛韜將裝備一一佩好帶齊,領着衆人快步出門。
對即將到手銀錢的渴望,
笑聲很快傳遞到整個院子。
畢竟再有不到十天就是年關,現在回去正是時候。
“反正我倆都是煉筋層次以上,趕起路來也快,用不了多久就能追上大家。”
說到此處,譚磐很是無語地嘆了口氣。
“生蓮……”
她泣血哀鳴,伸出詭異恐怖的手掌,拍碎了激射而來的弩箭。
衛韜默默思索,下意識地激發搬運氣血,在房間內緩緩練習紅線拳打法招式。
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兒跌倒在地。
從他開始武道修行以來,所見過的高手之中,白悠悠絕對能排在前列。
站在馬廄旁等待片刻,兩個記名弟子滿頭大汗跑來。
頭暈眼花,腦脹欲裂。
衛韜一夜未睡,後半夜又與生蓮一式糾纏不清,此時卻是睡得正香。
也不知道自己正在七竅流血,滴滴答答淌落下來,染紅了剛剛換上的衣衫。
今天聽大師兄這麼一說,基本上已經可以實錘確定,這女人就是個精神病。
保持着出掌姿勢一動不動,就連臉上的血跡都毫不在意。
我當時離得較遠,只聽到了什麼都是白悠悠養的狗,她看在那個蠢貨的面子上不會任意打殺,乾脆隨手放走,免得那蠢女人哭哭啼啼……”
“不過形勢比人強,能趕緊脫離這個地方,無論如何都是一件好事。”
衛韜站了出來,“老師,大師兄,不若你們帶着其他師弟先走,我留下來找小十,找到後就帶着他去追趕隊伍。”
畢竟他將這幅圖翻來覆去看過不知道多少遍,雖然一直不解其意,但對於裡面的線條形狀走向,卻是深深印刻在了意識深處。
“再派人去找,一定要把他給我帶回來!”周師傅牙關緊咬,吐出一句話。
看着那個披頭散髮,滿身是血的女人。
“誰知道,也就是回去收拾一下東西的功夫,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大師兄,莊外小樹林沒有。”
片刻後。
沉默許久,周師傅緩緩點了點頭。
他目光環視一週,眉頭再次蹙起,“小十呢,怎麼沒見他的人?”
引得附近幾個記名弟子也跟着笑了起來。
衛韜一邊打包行李,一邊繼續剛纔的思考。
天色將明。
而且是精神分裂症晚期,已經演化到了不同人格交替出現的程度。
衛韜暗暗嘆息一聲,模仿着孫洗月的動作,向前緩緩拍出一掌。
他們雖然不知道七師兄爲何而笑,但配合起來卻是毫不猶豫,不見任何尷尬難色。
衛韜打開房門,問道,“昨天還感覺在坐牢,今天怎麼突然就要走了?”
渾然不覺時間的流逝。
所有人都笑容滿面。
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女人和瘋子的霸服兩相疊加,就能產生武道強者?
這個結論實在太過扯淡,讓他都有些想笑。
“還笑!你們東西都收拾好了?”
“可惜時間無法倒流,我也就不能去切身體驗一下,她那一掌蘊含的風情。”
衛韜強忍不適,努力凝聚精神,將注意力集中在那團忽明忽暗的線條上面。
“她的話似乎不太好聽,反正老師的臉色一直沉着。
“她是真瘋了,自己就叫白悠悠,竟然還一口一個她的,簡直讓人聽着頭皮發麻。”
而且同是精神不太正常的瘋女人。
一個翻身下牀,警惕問道,“是誰?”
“白悠悠她,說了什麼?”
看着橫躺一地的馬屍,他的臉色變得愈發陰沉,眉宇間幾乎能滴下水來。
精神莫名有些恍惚。
譚磐輕咳一聲,面色同樣凝重,“從昨晚就沒有見到他,我已經讓人去找了。”
還能拿着發下的銀錢採買東西,過個正正經經的富裕年。
一個孫道子,一個白悠悠。
然後,她們都是女人。
他猛然驚醒過來。
這些線條,同樣出自孫洗月的抽象派畫作。
兩個記名弟子戰戰兢兢說道。
幾句話後,譚磐離開去催促那些記名弟子。
“回程所需的乾糧飲水都備齊了?”
說到此處,他長嘆一聲,“我也是沒有想到,那一次的遇襲能讓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昨天晚上是誰在這裡值夜?”周師傅冷冷問道。
他彷彿又回到了蒼莽山脈。
就在剛纔出掌的一瞬間,他的意識深處陡然顯現出一片雜亂無章的線條,瞬間便佔據了幾乎所有視野。
離開這座住了許久的院落,快步朝着不遠處的馬廄趕去。
或許還是因爲小十太過年輕,以前也沒有經受過太大的挫折,遇到事情一時間難以調整心態。”
恍惚間。
“這一次出現的線條集合,與荷下青魚並不相同,而是從抽象畫中截取了另外一部分。”
消失在茫茫大霧深處。
懷着對未來的憧憬,
“是我,七師弟抓緊時間收拾東西,我們馬上準備離開。”
“現在的我,絕對可以將她這一式完全壓制下來。”
然後便真的笑出聲來。
但是,他對此彷彿渾然不覺,只是兩眼無神呆呆站在那裡。
他先是狼吞虎嚥一頓猛吃,又將剩下的一盆醃肉打包,再裝上一袋早上剛燒的開水。
然後沿着衆人的腳步,跟在後面直接出了莊子。
至於留下來尋找燕十?
他又不是燕十的親爹,憑什麼將自己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這傢伙身上?
對於這種養不熟的白眼狼,前面沒有將其揪出來一巴掌拍死,就已經給足了老師面子。
還想讓人冒着危險去找他哄他?
純屬就是在想屁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