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胡家
“這是，這是二小姐的令牌！”
周管事面色慘淡，頓時被嚇得連話都說不連貫。
“老爺饒命，自家人，自家人！”
“小的要早知道老爺是黑騎武師，就是再給小的十個膽子，也絕不敢在老爺面前多說一個不字。”
周管事拼命擠出討好笑容。
雖然是大雪紛飛的寒夜，他渾身上下卻是大汗淋漓，連衣衫都被浸溼。
一想到周銘雁的狠辣手段，冷硬性格，心底便是一陣發涼。
尤其那位還極其護犢子。
若是被她知道了今晚發生的事情，他這種周家遠房親戚的身份就是個屁。
別說外城管事還能不能做下去，怕是就連他身後的主子，都難護住自己一條小命。
同時從口袋裡摸出所剩不多的血玉丹，分出兩顆塞入口中。
衛榮行出來，只穿着一套單衣。
“我們回家再說。”
一旁的鄭宿昀問道，“韜哥兒，那我呢，我能幫着做些什麼？”
“你轉告周家主，只有死人才無法傳回消息，盟友反比外敵而更加危險。
在淡淡光芒的映照下，兩個碩大的“胡”字映入眼簾，在地面上投射出兩片模糊陰影。
衛韜繼續向前，看着不遠處那座高大的門樓，還有後面已經蓋好的建築，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他慢慢說道，“看在銘雁幫過我的份上，有幾句話你最好能儘快傳給周家主。”
……………………
“武館倒是亮着燈，但裡面除了幾個僕役之外，周師傅和譚師傅都沒有回來。”
因爲他記得父親曾經說過，這是一位教書先生的宅院。
衛韜站直身體，目光落在他的後頸，眼眸深處一縷殺機一閃而過。
衛韜深吸口氣，再緩緩呼出，平靜了語氣，“我是衛師傅的兒子，家裡出了點事情，來接他回去一趟。”
周管家連連叩頭，“多謝老爺寬宏大量，不計小人有眼無珠之過。”
“好，現在我去接父親回家，你們就在外面守着，一有異常情況馬上用暗號示警。”
一股熱流自腹中升起，氣血開始加速運轉。
他還是在幾個月前來過一次，那時候這裡還只是一片亂糟糟的工地，根本看不出什麼。
“那可是工坊的管事和武師，你就這麼把他們打了。
“你爹叫什麼名字？”
大約盞茶時間後，門內又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忽然品出些許別樣的味道。
“他們不敢報復，母親不用擔心。”
讓他當斷則斷，絕不能猶豫遲疑，否則整個家族都將面臨滅頂之災。”
他腳步不停，“去武館的兄弟回來沒有，裡面有沒有亮燈，有沒有人？”
時間一點點過去。
腳步聲很快來到門前。
吱呀一聲，硃紅大門打開一道縫隙。
直至回到家中，鄭宿昀都還一臉餘悸的表情。
啪嗒。
噹噹噹！
敲門聲在寂靜的雪夜之中盪開。
我和小葒不能去做工事小，萬一後面惹來他們的報復，咱們小門小戶的，又該如何是好？”
一個渾厚的男子聲音響起。
“屬下明白。”
只是他們沒有證據，也沒有城外傳回的消息，所以纔會表現得如此奇怪。
“回公子的話，我們所有人都已經集合完畢。”
“母親回房間休息就行，免得消耗太多體力。”
巨大的恐懼就像是眼前的黑暗，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內。
不僅比周圍的院落好了太多，
“哦，我這就去……”衛葒猛地回過神，也沒有問爲什麼，當即就往廚房走去。
“胡？”
“家裡出什麼事了？”他臉色焦急，聲音帶着一絲顫抖。
他站在高大厚重的硃紅門前，按住了鑲嵌上面的環扣。
“我要進內城，現在就進！”
唰！
裝着暗器的袋子被取出，放到最易拿到的位置。
“衛榮行，以前住在外城藥石巷。”
衛韜輕輕吐出一口白氣，擡腳朝着胡家府邸大門走去。
“韜哥兒，你剛纔可嚇死我了。”
所以小弟說的就一定是對的。
就算是將之平移到內城，
衛韜脫下大氅，給他披到身上，緊接着便轉身離開。
走出十幾步，忽然那道渾厚的聲音再度響起。
他停下腳步，注視着門樓懸掛的燈籠，眉頭不由自主皺起。
幾個青衫社成員迅速散開，警惕注視着周圍環境。
“是是是，小人今晚就在坊內喝酒睡覺，誰都沒有見過。”
“如果是的話，希望他不在這裡，能讓我順利將父親接回家中。”
“父親，是我。”衛韜回答。
在距離宅院大門還有十多米時，衛韜目光陡然一凝。
“教書先生，胡先生？”
那個人說的幾句話，乍聽起來沒頭沒尾，讓人摸不清頭腦，但若是結合這幾天自家那位堂叔的表現再看，瞬間就讓他激出來一身冷汗。
“是小人不長眼，被豬油蒙了心，老爺這一巴掌打的好，打的好。”
周管家猛地擡頭，卻已經不見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那道身影，只有紛紛揚揚落下雪花，遍佈了自己全部視野。
手臂和雙腿還有些隱隱作痛，不久前和金長老交手的暗傷，還沒有完全恢復。
片刻後，他卻是將伸出一半的手緩緩放下。
他猛地從地上爬起，顧不上滿身的雪泥，跌跌撞撞就朝着外面跑去。
還有藏在衣內的袖箭，也做好了隨時可以擊發的準備。
衛韜點點頭，又沉默思索片刻，忽然換了一副凝重的語氣。
比起雪地的冰冷，周管事心中涼意的更甚。
衛韜微微一愣，卻也沒想着糾正，只是緩緩嘆道，“今天晚上的事情，我本想給你臉面，奈何你自己不想要，非得搞成現在的樣子，這又是何苦來哉。”
他一直癱坐地上，許久沒有起身。
“希望不是胡青鳳的養父，外城胡先生。”
在等待的時間，他一咬牙，乾脆將所有血玉丹盡數吞下。
門內沉默一下，“你稍等片刻，我去叫他。”
衛韜聲音低沉，混在夜風之中，帶來深深的寒意。
衛韜暗暗鬆了口氣，讓開正門位置，來到門框一側安靜等待。
“韜哥兒？”
沒想到等到基本完工後再看，才發現竟然是如此恢弘大氣的一座府邸。
“拿着它，當伱的醫藥費，記住，今天晚上沒有事情發生，你也從來沒有見過我。”
一小塊銀錠丟到周管事面前。
“拜見公子。”
“這麼晚了，誰啊？”
片刻後，他身後悄然跟上幾個青衣蒙面，腰藏利刃的男子。
也絕對不落下乘。
“最壞的情況，希望不要被我碰到。”
就像是一牀棉被花團簇錦，下面卻藏着一具鮮血淋漓的屍體。
“小的見過公子。”
周管家心中一動。
“我知道了。”衛韜緩緩呼出一口白氣，面色一點點陰鬱下來。
衛韜忽然生出些許好奇。
她只知道，自己小弟是修煉有成的武師，比玉工坊的看家護院還要厲害。
周管事呆呆看向門外，雖然這幾天內城外城都是那麼和諧，可在有心人眼裡，這種和諧卻總有那麼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那人站在門後，卻並不開門。
衛韜轉頭看了還在發愣的衛葒一眼，“大姐，你抓緊時間準備一些乾糧和衣物，我現在去找父親。”
“算了，我本是個溫和良善的性格，也不想與你計較太多。”
“青衫社都集合齊了？”衛韜開口問道。
內城周家的掌權者們，或許已經察覺和懷疑到了什麼。
很快便穿過大半個外城，來到衛榮行做工的那座宅院近前。
“韜哥兒，又是衛師傅的兒子，那麼你的名字是衛韜。”
一行人不走大路，飛快在條條狹窄暗巷中穿行。
衛韜說着，已經出了房門，迅速消失在茫茫風雪之中。
不需要有任何的質疑，只需要按照他的吩咐做事。
卻還是老老實實伏地不動，“大人請說，小人一定想辦法把大人的話送進內城。”
大氅內的暗甲，扣緊所有的搭扣。
就是不知道是哪位教書先生，能一下子掏出這麼多的銀子。
一個高大身影緩緩自門內走出，目光看向兩人背影。
“看你的身形，走路步伐，也是個練武之人。”
“所以說，你就是青鳳妹妹提到過的，紅線門弟子，衛韜？”
他停頓一下，面上露出莫名笑容，“我是胡青彪，衛師傅可以走，你卻是不能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