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拿到神經素的樣品很簡單。但在工廠中拿到樣品並不容易。
但既然決定要整到魯西,即使他第一次不敢在保健食品中添加神經素,她也要製造一些爭端。
所以警方上門要求魯西協助調查時,魯西十分,非常驚訝。
就好像他經過銀行,動了搶劫的念頭,但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卻被保安以搶劫銀行的罪名抓起來。
他想做的事,還沒做,就被人別人知道,而且還是最害怕的那一類人。
魯西懷着異彩紛呈的心情跟隨警察到警局。
他想知道警察要做什麼。
別說他不會在首批保健品中添加神經素,就是添加過,他是個外國國籍的人,擁有刑事免責權,警方能把他怎樣!
魯西有恃無恐,帶着到此一遊的心情來到警局,卻看到安雅也在其中。
魯西心中閃過不好的念頭。
審訊室中,警察拿出證據,魯西默然無語。
雖然他有這種念頭,但還沒有付諸行動。究竟是什麼人,急着逼他動手。
雖然警察逼問的勢頭很猛烈,但魯西死不承認,問來問去只有一句話:我等我的律師來說。
經過一天的審訊,警察也有些筋疲力盡。嘆息着問,“你到底想怎樣?”
魯西緩和了口氣,說:“我剛纔進來的時候,看到一個女人。她和我是一個國家的,我希望見到她。”
警察猶豫了一下,腰間的對講機講話:同意。
經過一天的逼問,魯西的情緒狀態不太好。所以安雅進來時,特意給他帶了一瓶咖啡。
魯西知道在盛怒之下容易辦錯事,所以用喝咖啡的時間平靜思緒。
安雅說:“我知道你要見我。所以一直等在外面。正好,我也有些問題要問你。”
魯西整理思路,清清嗓子,問:“你想問什麼?”
安雅就坐在他旁邊,能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血絲,一縷縷血絲在慘白的眼仁中顯得格外淒厲。安雅心口抖了抖,說:“那天,我一直外面,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爲什麼要背叛父親?”
魯西盯着她。
安雅以爲自己說了錯話。
魯西問:“哪天?”
安雅說出日期。
魯西說:“那天,我不在酒店。我有事外出,回來時遇到一場交通事故,警察封鎖路面,很晚纔回去。”
“不可能,你當時還圍着浴袍,我看得清清楚楚。元元也在……”
魯西輕笑,“你確定那人是我?安雅,你和我說話,什麼時候敢擡頭看我?”
安雅呼吸一時急促。
她始終覺得那天的事很詭異,但一直沒發現那裡不對。只是當時的場景太驚悚,她竟然忘了這件事。
她害怕魯西,很多時候不敢看魯西,對魯西的樣子,只有大概的印象。如果魯西說的是真的,那天的人不是魯西,那安排她到酒店的人……
莫韞。
王蒙。
中計了。
安雅閉了閉眼,“儘管那些話不是你親口說的,但話的內容你能否認嗎?父親根本不是不小心中了神經素。而是你有意爲之。現在實驗室配置的不
是解藥,而是一直在提純。當初你盯上顧茉莉,讓我破壞她和莫韞的感情,就是爲了顧茉莉肚子裡的胚胎。”
魯西忽的笑了。
“你調查的很仔細。”
魯西承認,安雅再無退路,鼓足勇氣說:“你狼子野心,想要奪取維爾集團。除了父親,集團的法定繼承人只剩下我一人。所以父親遇難後,下一個受害的人就是我。魯西,我想的對不對?”
“對。”
“你就沒有辯解?”
“不需要。”
安雅一噎。
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憑白使了那麼大勁兒。安雅無可奈何,“你好自爲之吧。”
談判破裂,安雅證實自己的想法,並不開心。
女人,對於生命中出現的男人,總是有特殊的感情。哪怕這個男人對她的目的並不單純,她也希望自己能有一席之地。現在看來,是她妄想了。
走出審訊室,安雅聽到魯西的質問,“你以爲這種地方能困住我?太小看我了。”
安雅不作理會。
她一直對魯西抱着幻想,不管是以前,還是剛纔。但魯西親口承認,打碎了她的幻想,這比魯西做的事還讓她傷心。
想她周圍多少男人都對她趨之若鶩,但她只認可魯西能讓她脫離苦海,沒想到,她比她想象的更輕賤。安雅忽然想到以前看過一部電影,其中男主看到心上人朝他走來,以爲是對自己投懷送抱,下一刻,心上人路過他,投入他身後那人的懷抱。
自作多情的想法,遠比自作多情本身更讓人無地自容。
安雅從手提包裡拿出化妝鏡,補妝,看了自己半天,上車,離開。
一系列過程,都落在休息室中的琳達眼中。
琳達給蕭逸打電話,彙報她看到的信息。
蕭逸意味深長地說:“讓一個自視甚高的人從雲端跌落到泥塘,無異於把這個人毀了。”
琳達認同。她想到了徐清月。
徐清月當初何等高傲。
良好的家庭背,景,寵愛她的父親,美麗的容貌,鍍金的學歷,普通人費盡一生想要的東西,她隨手就能拿到。
但這樣的人,卻一再在蕭逸身上折戟沉沙。
最後,毀在自己的小聰明中。
琳達想,要不是她自作聰明綁架程箏然,徐父不會落到那種地步。
有因有果,她不敢承擔自己做的錯事,只能把罪責推到別人身上,然後費盡心機地報復。
琳達想,也許徐清月失去一切後就已經瘋了。她找不到生存的意義,便把報復蕭逸當成人生的指向標。蕭逸完了,她這個人也完了。
浮雲一場,人世皆空。
琳達輕嘆一聲,都是命呀。
安雅越想越心驚。
魯西並不是正人君子。她揭發他,兩人間最後一層臉皮撕破。如果魯西真的對她實施報復,她肯定承受不起。
安雅後悔。她不應該做事這麼衝動。最少應該等魯西真正動手後在和警察交談。最少還能在警方的力量下保全自己。
安雅在腦中思考能魯西對抗的人。
蕭逸生死不知。
秦川整天繞着顧茉莉轉。
她身邊的莫韞又是個不懷好意的。肯定指望不上,而且還會破壞。
偏偏顧茉莉很信任莫韞,所以通過顧茉莉求秦川的路走不通。
安雅咬脣,在T市,她一下子變得孤立無援。
想了一圈,安雅忽然想到劉若昀。
最近張瑞糾纏劉若昀,要是劉若昀能說動張瑞,通過張瑞搭上秦川那條線……
安雅心思一動,趕緊給劉若昀打電話。
中國人辦事,都是在飯桌上解決。
安雅不喜歡這個習慣。
吃飯是一件很輕鬆的事,要是把公事和私事混作一談,會影響食慾,而且工作效率也不高。
所以,安雅請劉若昀看電影。
劉若昀對看電影不同尋常的感覺。
張瑞每次請她出去玩,都是看電影。
從動畫片到動作片,恐怖片到愛情片,家庭倫理劇到輕喜劇……
劉若昀都忍不住想,張瑞每個月的補貼肯定都貢獻給電影票房了。
所以安雅請她看電影,劉若昀心驚膽戰。實在是因爲電影看多了,很膩煩。所以隨口就問,“你是不是遇上事了?”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安雅接連嘆息,然後言辭懇切,“你是我在中國認識的惟一的朋友。要是你都不幫我。我這次就完了。請你一定要幫我。”
劉若昀聽出安雅的決心。放下開玩笑的心態,“有事見面說。等我。”
開車來到安雅指定的電影院門口。正好遇到張瑞。
張瑞的表情很精彩,看着劉若昀笑,“是不是覺得我一直請客,你很難爲情,要回請一次?早說嘛。我都買好票了。”
劉若昀說:“我約了人。”
張瑞警惕地問:“男人還是女人?”
劉若昀挑眉,“男人怎樣?女人怎樣?”
張瑞說:“要是男人,那就是我情敵。要是女人……我的情敵是女人?你的眼光也太不濟了。我告訴你,男人和女人可是有天壤之別的,尤其是晚上睡覺的時候,我……”
劉若昀翻個白眼。
注意到周圍人用誇張的眼光看他們,劉若昀不耐煩地說:“你能不能比上你那張嘴?”
張瑞不甘示弱,“我說的有道理,你這是惱羞成怒,我告訴你……”
一言不合,張瑞就開啓娘炮模式,劉若昀不搭理他,舉目四望,終於在入口的電梯口看到安雅。
望着身邊的女人朝另一個女人奔過去,張瑞失魂落魄地嘟囔,“天哪,真是個女人。”
情敵是女人,他還真沒辦法。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競爭另一個女人,敗局是肯定的,區別只在於退場的方式好不好看。
如此一想,張瑞心情萬分沮喪。
安雅看到張瑞,十分高興。
什麼叫有心栽花花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這就是。
悄悄在劉若昀耳邊說:“我找你,是因爲有求於張瑞。幫我一把,在他面前說些好話。”
劉若昀擡眼,詫異的眼神在兩人見來回梭巡,最後定格在安雅的一臉愁容上,只能面無表情地點頭。
安雅,什麼時候打張瑞的主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