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他和我約定的日子已過去十日有餘,我之前拖小蓉幫我打聽他的消息,這也過去兩三日了,卻沒有他的半點消息,彷彿人間蒸發一般很是讓我擔心與不安。
今晚有酒宴,石公子派人給我送來一套紅白相間的齊胸儒裙,一隻白玉鑲金的荷花髮釵,兩隻翠綠色玉手鐲,還有一雙繡着含苞待放的荷花的鞋,素雅不失大氣,很符合我的審美。
我穿戴好一切,看着銅鏡中憔悴的面容,突然有一絲心疼自己。
小蓉邊拿過我手中的銅鏡邊笑着對我說:“夫人,說不定明日就有消息了,你還需多多保養好自己的身體,纔好... ...”
她話沒說完就被一臉笑容進來的石崇接住:“等夫人養好了身子纔好幹嘛啊?”他雖面帶笑容但也能聽出他語氣中那一絲掩蓋不住的怒氣。
小蓉也算機靈她忙作揖畢恭畢敬的回道:“回老爺的話,等夫人身子調養好才能給老爺開枝散葉啊!”
石崇聽了哈哈笑了笑擺手示意小蓉出去,小蓉把銅鏡放在離我很遠的桌子另外一邊後離開了房間。
石崇向我走來,我本想起身倒杯茶給他,不料身體太差眼前一黑,在我差點摔倒在地的千鈞一髮之際他拖住了我,扶着我坐下後自己也坐在我的對面了。
他略生氣的對我說:“不需要你做這些事,給我好好養好身體就好了。”
我對着他點點頭,他突然伸手摸着我的臉,又深情款款的盯着我的眼睛道:“看着你這蒼白的臉色和日漸瘦弱的身體,我整顆心都跟着墜落,對着你既着魔又折磨,能對自己好一點嗎?”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告白弄的不知所措,這尷尬的境地要如何化解?我甚至都不敢擡頭看他的眼睛,我怕他眼裡的炙熱,我根本無處安放它。
他緩了片刻放下手起身,我盯着他的腳尖始終沒有勇氣擡頭。他俯身在我左耳邊低語道:“我想一直守着你,瞭解你的孤獨和憂愁,並最終抹去它們。”
他站直身體邊走出房間邊對我道:“酒宴的時間快道了,你收拾好一切就去琳琅閣。”我這才擡頭望着他離開的背影回了一聲:“好。”
他能說出如此深情又令我感動的話,我很難想象他就是之前小蓉口中,那個不近人情甚至有些兇狠變態的人。
待他走後小蓉進來,對着我一陣嘰嘰喳喳感嘆之前的驚魂一幕,差點被石崇逮個正着,嚇的她魂兒都丟了之類的話,可我聽不進半句,我還沉溺在他之前和我深情告白的話語中,那些話縈繞腦海。
我用力擺擺頭想把他和那些話甩出我的思想,卻被小蓉誤會我頭疼,哎,這丫頭笨的挺可愛的嘛,我噗呲笑出了聲。
小蓉一臉驚訝道:“夫人您的頭這麼快就不疼了嗎?”我擺擺手對她道:“走吧,去琳琅閣。”
小蓉得了指令,便指引着我去向琳琅閣,途中她不停告訴我酒宴上需要注意的事。我打斷她道:“小姑奶奶不要念經啦,經我總結就八個字:少說多聽,莫問莫管,對吧?”
她哈哈笑道:“夫人就是聰明~”我回道:“別拍馬屁了~快走吧~”她道:“好。”加快腳步帶我去向琳琅閣。
七拐八轉的我們到了一幢輝煌建築的閣樓前,此閣樓比我之前見到的都更爲富麗堂皇,並且是我目前居住的清幽閣兩倍之大,不,好像還要大一些,想必屋內的城設更是非凡的出衆。
我隨着小蓉進了內廳在左邊第一個的位置坐下,我掃視了一下週圍,我旁邊中間坐着正在興致勃勃豪飲的石崇,右手分別坐着四位公子。
我對面坐着的是盈珊夫人,她對我點頭微微一笑,我也對她點頭微笑,她的旁邊坐着殷兒,殷兒不屑的對我斜視一眼便和盈珊夫人興致勃勃的聊了起來,她不搭理我也好,免得又出什麼幺蛾子。
殷兒旁邊又坐着一位公子,那公子旁邊空着一個坐兒~。這酒宴上個個穿着看似素雅,但其實都各藏心機,不是在腰間搭配一塊價值不菲的玉,就是手指上帶着耀眼的扳指或者在髮帶上鑲嵌着寶石,一羣心機男心機女。
我掃視完四周我自顧自的吃水果,並祈求誰都不要搭理我,就我這個小酒量看他們豪飲的樣子,估計喝起酒來的話,我非得把自己交代在這裡。
這時酒席上又進來一位風度翩翩的公子,他的顏值更是頂破天,潘安在世也就他這樣了吧。這位公子較那幾位倒是不同,他既沒有刻意素雅的裝扮自己,也沒有耍心機在身上搭配幾件什麼價值不菲的東西。
他剛走近一點,石崇就站了起來對他看似責備的道:“安仁兄叫我們好等,來這麼晚可要表示表示。”
他聽後作揖表示歉意,並識趣的道:“在下耽擱了,自罰三杯以成敬意可好?”
他的聲音好似天籟,但透露出一絲浮躁攀貴的氣息。說完話他去到空位自罰了三杯。
由他的道來酒宴也算正式開始了,衆人舉杯飲酒慶賀,我也跟着舉杯,然後一口喝掉,喝完我才發現殷兒對着我鄙視的笑,並故意又端着自己的酒杯抿了一口。
我去!就我一個人一口悶掉了酒,我這是給自己下套呢,顧不得她的嘲笑,這一杯酒下肚我已經口乾舌燥,雖然這酒在口中回甜,但我也頗爲難受,頭也開始犯暈。
我用手支撐着昏昏欲睡的頭,在呆片刻我便要睡着了,於是我站起身子,準備出去透透氣。
就在我起身的時候,剛剛那位安仁公子卻忙對石崇開口道:“季倫兄還沒好好介紹這位新夫人,夫人便要離席,你可要自罰哦!”聽他說完其他幾位公子也開口附和。
石崇聽後哈哈笑道:“我這便介紹,這位夫人是我側室綠珠,剛剛是我考慮不周我自罰一杯。”說話間喝掉一杯酒,他喝完酒對我擺手示意我可以出去了。
我對他點點頭便在小蓉的攙扶下走出了房間,我走到房外院子的池塘旁依着房柱望着池塘中幾朵凋零的荷花發呆,這幾朵荷花彷彿想抓住夏天的尾巴,遲遲不肯凋謝。
天空的一彎明月印在荷塘中,偶爾還有那麼幾隻魚兒躍出水面,此景雖美卻也帶着淒涼與蕭條,一陣風吹來我不經打了個冷顫,已快深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