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小臉微變,手上動作一滯,不小心碰到了他傷口,惹來他噝的一聲悶哼,她拒絕的話便卡在他那聲悶哼和隱忍痛意的表情裡,悶悶地哦了一聲,又低下頭,繼續替他上藥。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墨晉修性.感的嘴角彎出淺淺的弧度,笑容魅惑而迷人。。
楚歡接下來的動作很小心很小心,倒不是怕弄疼他,而是怕再弄裂傷口,他的傷好得慢,一天不出院,她就得陪在這裡,想到接下來好些天要悶在這病房裡,她就一陣鬱悶。
把她的心思看在眼裡,某個腹黑的男人心裡無比得意。
他已經想好了,一定要趁着這次受傷好好休息半月,讓她在這醫院裡陪他半月。
如此,便少了許多擔心。
好半天才包紮好,終究是手生,不僅沒護士包紮得好看,還把自己弄得一頭汗。
墨晉修擰着眉端詳了幾秒她包的紗布,從牀頭的紙巾盒裡抽出一張遞給她,語氣嫌棄:
“包成這樣,還把自己弄得一頭汗,原來你這麼笨。”
楚歡嘴角一抽,接過紙巾,撇嘴說:
“我哪裡笨了,我只是怕弄疼了你,你這手可是用來救人的,我當然要萬分的小心啊。”
墨晉修眸底深處閃過一抹深邃,淡淡地道:
“睡覺吧,一會兒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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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註定是不平靜的一天。
蘇媛的事曝.光,上了各大媒體,雜誌的頭條,是範東抱着她離開的酒店,相片上,看不清她的臉,只是從凌亂的髮絲和她毫無生氣的模樣可知她被折騰得很慘。
那相片,是偷.拍的,範東找到她的時候是凌晨。
也就是她趴在墨晉修牀沿剛睡着的時候,昨晚範東去看墨晉修,得知了酒店發生的事,不知出於什麼心思,他立即給蘇媛打電話,結果,電話不通。
他當時臉色就白了,心裡閃過不好的預感,和墨晉修說了幾句,然後匆忙的離開了醫院。
至於他如何找到蘇媛,無人知。
但他絕對想不到,半夜還有記者守在外面,若是知道,他肯定不會那樣抱着蘇媛離開酒店……
因爲昨晚肖月的那些話,所有的矛頭都指向傅啓明,蘇媛的父母自是不肯善罷甘休,在酒店裡便報了警,警方隨後趕到酒店,調出昨晚的視頻,證明了蘇媛是肖月帶去那個房間的。
一大清早,警察就敲開傅家的門,當着衆媒體記者的面,帶走了肖月。
肖月嚇得臉色慘白,雙腿發軟,求救的眼神看向傅啓明和肖蓮芳,傅啓明亦是心裡的慌,昨夜蘇媛被救走的事,他尚不知情。
強做鎮定的安慰肖月不要害怕,說會立即給她找律師。
“姑姑,姑父,你們一定要救我。”
聽警察說那四個男人供出了她,肖月差點沒直接暈過去,最後兩名警察一左一右的架着上了車。
傅啓明被媒體記者圍在中間,無數的問題,如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朝他涌來,幾乎將他淹沒:
“傅總,肖月昨晚說你想害楚氏集團的楚小/姐,爲什麼最後蘇家的二小姐會被幾個男人糟蹋了?”
“傅總,肖月昨晚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嗎?是不是蘇小姐誤喝了有藥的酒,最後……”
“傅總,楚氏集團那場大火,你有什麼解釋的嗎?”
“傅總,發生這樣的事,你要如何向蘇家交代……”
傅啓明一陣頭痛,那張老臉像是調色板,無數顏色變幻,終是商場淫浸幾十年,又老殲巨滑的人,雖然事情來得突然讓他毫無防備,但很快便冷靜下來,大聲對衆人道:
“大家安靜一下,請聽我說。”
“傅總,你說!”
衆人無非是想得到答案,見他神色嚴肅地開口,便也安靜下來。
傅啓明正組織着說辭,還未開口,手機鈴聲便尖銳的響起,一看來電,他臉上再次變色,當着記者的面,掛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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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月在警局等着傅啓明保她出去,殊不知,傅啓明在媒體和蘇家的壓力下,把她推出去做了替罪羔羊,他在媒體說,他並不知道肖月所做的一切,還說昨晚她那些話也全是捏造,爲了證明自己的話全是真的。
傅啓明竟然說肖月一直愛慕着墨晉修。
她愛慕着墨晉修,所以怨恨楚歡,原本是想陷害楚歡,不想那酒被蘇媛誤喝,衆所周知,蘇媛和墨晉修關係好,她害楚歡不成,便牽怒於蘇媛……
這謊其實有些牽強,但總比沒有編來得好,況且,只有這樣,才能把他自己洗清。
傅啓明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說這也是他和肖蓮芳的錯,做爲長輩,他們勸說過肖月……
然而,他撇清了肖月的事,卻撇不清那場大火,有記者甚至挖出了他之前想和秦家結親的事,傅啓明最後承諾下午召開記者會,那些記者才放了他離開。
醫院病房裡。
楚歡正在盡心盡職的扮演着護工,保姆,溫柔妻子的角色,半個小時前,阿南送來的早餐,熱氣騰騰的糯米蒸糕,香味濃郁的粥,還有一碟小菜。
她替墨晉修洗了手和臉,開始喂他吃早餐。
“你能不能自己拿着這個?”
“不能!”
她拿着糯米蒸糕遞給他,自己則端了粥,打算他自己吃一口,她就喂他喝粥,不想,她的話一出口,便遭到某人的拒絕。
墨晉修並不看她,如潭的深眸盯着她手中的糯米蒸糕,似乎這早餐比她更吸引人。
楚歡想發作,可一想到自己昨晚腦殘的承諾,又不得不深吸口氣,把心裡的情緒壓下,白希的臉蛋上泛起一抹溫柔地笑,手中的糯米蒸糕遞到他脣邊,輕聲道:
“好吧,我拿着餵你。”
墨晉修滿意的勾了勾脣,優雅斯文地咬下一口,咀嚼嚥下,方纔漫不經心地說:
“你也吃,別隻顧着餵我,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楚歡微怔,見他視線在自己和手中蒸糕上流轉,她想不懂他的意思都難,笑容微僵,搖頭道:
“不用,我一會兒再吃,你是病人,先吃。”
“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墨大少爺竟然耍小孩子脾氣,把頭一偏,不理她了。
楚歡嘴角抽了抽,有些不適應墨大少爺的幼稚和固執,猶豫了半秒,終是屈服在他故意的折騰裡:
“好吧,我也一起吃。”
“嗯,你吃!”
聞言,墨晉修又那張英俊的臉龐又轉過來,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直到她也咬了一口,他棱角分明的五官線條才又泛起柔和,轉眸,看向桌上的粥。
楚歡笑笑,端起粥,喂他。
一頓早餐,在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溫馨浪漫氣氛裡結束,可能是她的表現很好,墨晉修直到吃完早餐心情都不錯,眉目溫和,笑意清淺,高貴而清雅。
吃完早餐,阿南來拿走食盒。墨晉修深邃的眼眸纔看向一旁茶几上的報紙:
“去報紙拿過來,給我念念。”
楚歡很想問,你手疼,眼睛也疼嗎?
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一個‘好’字,乖乖地走過去拿報紙,她很肯定,墨晉修是故意折騰自己,拿着報紙回到病牀前的時候,她終是忍不住問:
“你打算,住院幾天?”
墨晉修眸色微深,薄脣輕勾,漫不經心地說:
“看心情!”
看心情?
楚歡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墨晉修,你能不能別這麼直白的表示你的報復?
就算說一句看傷好的情況,她也能接受啊,怎麼到他這裡,住院的期限爲成看心情了?這人,真的是醫生嗎?
墨晉修很滿意楚歡的表情,見她一臉的敢怒不言,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加深了一分,笑意從嘴角蔓延,直到把他墨玉的眸子染亮,低沉磁性的聲音響在病房裡:
“瞪着我做什麼,讀報吧,難道你不想知道自己昨晚的壯舉有何驚人的收穫?”
楚歡皺眉,她當然想知道,可是,剛纔阿南送報紙來的時候,他連一眼都不讓她看,他病房裡分明有電視,也不讓開,最過份的是,連她的手機,他都不讓她碰。
垂眸,打開報紙,當視線觸及到佔了兩個版面的鉅額橫幅和相片時,她瞳眸倏地睜大,擡眼,見墨晉修笑容淡淡,一副早知道內容的表情,她心莫名地一寒,第一反應,竟然是,這個男人,很陰險。
“滿意嗎,有了這兩個版面,你不用擔心蘇媛會繼續裝清純了。”
墨晉修雲淡風輕的說,若非知道他和蘇媛相識多年,楚歡絕對會以爲,跟蘇媛有仇的人是他,不是她。
相片上雖然不清晰,但記者卻筆鋒犀利地指出那是蘇家二小/姐,那些表面看似同情,憐憫,譴責壞人的言詞,無一不是在暗示蘇媛已經不是清純玉女,從A市知名的名媛淑女輪爲被多個男人糟蹋……
“墨晉修,你不怕範東知道了真相恨你嗎?”
楚歡盯着他嘴角冷漠的笑容足足十秒,方纔艱難的開口,她不用想也知道,這相片會出現在報紙上,是他的傑作。
昨晚他打電話給喬睿,說得並不詳細,卻把他對蘇媛的冷酷無情表露無疑。
墨晉修深眸微眯,凝着她的目光深暗莫測,漠然道:
“只要你不恨我就行了!”
楚歡感覺腦袋裡轟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轟然倒踏,心跳在停頓了一秒後亂了節奏,她避開他深暗的眼神,扯起一抹敷衍的笑,說:
“我哪敢恨你,我現在感激你都來不及。”
“怎麼感激?”
某人目光犀利地盯着她,好看的眉峰微微蹙起,對於她避開視線的行爲,不悅。
楚歡嘿嘿一笑,揚起手中的報紙,顧左右而言他的說:
“我幫你念報,念報。”
她剛唸了一句,又突然想起什麼,擡頭,清弘水眸盯着墨晉修那張俊美的臉:
“那個,範東把蘇媛帶去了哪裡,難道沒有帶她到醫院嗎?”
墨晉修眼底閃過犀利,淡淡地問:
“你還想去看熱鬧?蘇媛現在就在這家醫院裡,你要是想看熱鬧,一會兒我陪你去。你也確實該去探望一下,表示一下關心,畢竟,昨晚你和她在一起的時間很多。”
楚歡搖頭,然後又點頭,解釋地說:
“我可不是去看熱鬧,我是真的去關心她啊,你說,她都這樣了,範東還會娶她嗎?範東可真是癡情,可惜了。”
“可惜什麼,難道你對他有什麼想法?”
墨晉修語氣微沉,伸手奪過她手中的報紙,深眸冷冷地凝着報紙上範東抱着蘇媛的相片,不帶一絲感情的說:
“就算範東想娶她,範家也不會允許的。”
“那就好……你別誤會,我怎麼可能對範東有想法,我對他那種類型的沒興趣啦,我只是覺得,他太傻,明知蘇媛的心不在他身上,還傻傻地付出。”
墨晉修眸色遽深,嘴角的笑微冷:
“是嗎,你對別人的感情到看得清楚,那你告訴我,你對他沒興趣,對誰有興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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