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清眸裡閃着笑意,提起白鴿給她女兒例的那些名字,她就覺得白鴿特別可愛,聲音輕快地說:
“白鴿給她女兒起了好多名字,全是飛鳥一類,最後,我們六人一致通過,江鸞這個名字。”
墨晉修若有所思地念着:
“江鸞?不錯,不過,六個人是誰,你在電話裡,不是說只有顏洛橙和白鴿的嗎?”
楚歡呵呵地笑了一聲,抓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說得煞有其事:
“還有安安和苒苒啊,他們也答應了的,安安還很興奮我這麼早就給他找了老婆,以後不怕打光棍了!”
她的話音落,肚子就被狠狠踢了一腳,正好踢在墨晉修手掌覆蓋的位置,她臉上的笑越發的燦爛,明眸瀲灩:
“安安很興奮,對吧!”
墨晉修眉峰微凝了下,不太認可地問:
“歡歡,你確定安安是興奮,不是氣憤?他這一腳,可能代表着抗議呢。”
“怎麼會。”
楚歡嗔他一眼,垂眸,眉眼溫柔地看着自己的肚子,溫柔地說:
“安安,告訴爸爸,你是不是很開心媽媽給你找好了老婆,長大後不會打光棍,對了,媽媽這麼疼你,就算你興奮,也不能像剛纔那麼粗魯,那樣會踢疼了媽媽,你只要輕輕的動了下,讓爸爸媽媽知道你很開心就好了。”
這時間段,本來就是安安和苒苒的活動時間,墨晉修手掌撫.摸的位置,很快又被踢了一下,不知是不是楚歡的話起了效果,這一次,真的不像剛纔那麼用力了。
“你先去洗澡吧,洗完澡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楚歡擡頭重新看着墨晉修。
“好!”
墨晉修應了聲,先扶她上牀,他才走進浴室去洗澡。
…………
楚歡身子慵懶地靠着牀頭,背後和腳下都墊着柔軟地枕頭,清弘水眸靜靜地凝視着浴室的方向,隔着門板,隱約聽見裡面的水聲。
想着她和墨晉修和好,已經兩個多月,馬上安安和苒苒就要出生了,他卻隻字不提結婚的事,她心裡,不禁泛起些許鬱悶。
難道,墨晉修真的不在乎安安姓什麼,連苒苒,也要跟她姓楚嗎?雖然她和墨晉修沒回幾次墨宅,可她隱約覺得,爺爺好像並不知道墨晉修答應安安姓楚一事。
她婆婆趙芸,之前說想和她談談,但這些日子,也一直沒有再提要和她談話,只是每次他們回去,都對她很好。
下午的時候,顏洛橙和白鴿還問起,她和墨晉修什麼時候復婚,念及此,她眉心輕輕蹙起,墨晉修這傢伙,是忘了,還是真的不在乎。
“歡歡!”
想得入神,連墨晉修洗好澡,從浴室裡出來她都不知道,直到他走到牀前,低沉溫潤地嗓音響在耳畔,她才收起思緒,擡眼,看向他。
初秋季節,室內溫度不高不低,只穿着一條四角褲的他性.感挺拔,肌理分明,沒有擦淨的胸膛處,隱隱還有溼.意,他剛纔身上那股消毒水味被清新好聞的沐浴露以及陽剛的男性氣息替代。
“這麼快!”
楚歡眸子裡漾起笑意,看着他在上牀,長臂攬上她肩膀,那股清冽的男性氣息越發濃烈地鑽入鼻翼,她心,微不可察地一顫。
男人的薄脣,貼上她臉頰,愛憐地親了一下,稍微坐直身子,眸光溫柔地凝視着她,磁性的嗓音落在耳畔:
“歡歡,剛纔不是說有話跟我說的嗎?”
“嗯!”
楚歡點頭,手被他霸道的捉住,十指相扣,幸福的味道瀰漫了溫馨的主臥室。
“什麼話?”
墨晉修脣角彎起優雅迷人的弧度,似潭的深眸裡笑意滿滿,他喜歡這樣和歡歡待在一起,哪怕兩人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說,就這樣靜靜依偎,心裡,也滿足。
楚歡眸光閃了閃,緩緩道:
“我想了許久,還是決定讓安安姓墨。”
墨晉修英俊的臉上泛起一抹微愕,眸光深深地看着懷裡的女子:
“歡歡,爲什麼突然又改變決定,你之前不是說想讓安安姓楚的嗎,咱爸媽只有你一個女兒,咱爸,又是因爲你才早早走了。”
提到她爸爸,楚歡心裡,還是有些難過,但是,她一開始並非要讓安安姓楚,在墨晉修深邃凝視下,她撒了個小謊說:
“我昨晚夢見我爸爸了,他說我不該任性的要讓安安姓楚,今天,我想了一天,決定聽我爸爸的,讓安安跟你姓墨好了,苒苒跟我姓楚,這樣行嗎?”
最後那句,是商量的語氣。
墨晉修不知道楚歡說謊,以爲她真的夢見了她爸爸,心裡不由得泛起一抹憐惜,與她十指相扣的手緊了緊,溫柔地說:
“好,聽咱爸的,讓安安姓墨,苒苒姓楚。”
其實,就如江博所言,他心裡,一開始就是這樣打算的,以退爲進。
那晚,和楚歡鬧得不愉快,她那麼生氣地說,一定要讓安安姓楚,他心裡,也不舒坦,第二天,楚歡又告訴他,他老媽想傷害顏洛橙。
他不知道他老媽和顏洛橙之間有什麼交集,爲什麼會想傷害顏洛橙,但他不傻,很快地想起楚歡剛纔M國回來的時候,他帶着她回墨宅。
那天那麼重要的場合,他老媽不在,只有他父親和爺爺,當時,他還覺得奇怪。
晚上,他老媽去休閒居看他和歡歡,態度出其的好,那個時候,分明他爺爺和他老爸都對楚歡肚子裡的寶寶有着懷疑,以着他老媽的性格,自然不會那麼容易就完全相信。
也許,那一次,就是顏洛橙在中間起了什麼作用……
他去D國,得知自己的情況最壞會是什麼樣子的那一刻,他就決定,答應歡歡,讓安安跟她姓楚。
一方面,這樣的結果會讓她開心,另一方面,他了解楚歡,知道越是不同意,她就越是會堅持,他真退讓了,她反而會覺得歉然。
果然,還不到預產期,她就主動的把安安‘還’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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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墨晉修不上班後,每天的早餐,都是他負責的,真正算起來,阿姨做飯的次數,還沒有他這個大少爺做飯多。
今天早上,他炒了一個青菜,煮的是白粥,還有他親自弄的蒸餃,煮雞蛋。可謂,早餐豐富。
楚歡夾起青菜放進嘴裡時,臉上的笑容僵住,秀眉緊蹙地看着墨晉修:
“鹽便宜,也不用這樣放啊!”
“啊?”
墨晉修俊臉上浮起驚愕之色,疑惑地問:
“鹹了?”
楚歡點頭,抽出一張紙巾,把嘴裡的菜吐出來,扔進旁邊的垃圾簍裡,墨晉修蹙了蹙眉,拿起筷子夾了青菜放進嘴裡,下一秒,俊美的五官都皺在了一起。
他凝眉想了兩秒,英俊的臉上浮起幾分歉意之色,把那盤子端到一邊,溫潤地說:
“歡歡,你等我幾分鐘,我再去給你炒一份。”
“不用麻煩了,我吃蒸餃吧。”
楚歡無所謂地笑笑,放兩次鹽,他怎麼能幹出這種事來,難道和她一樣,越到預產期,就越緊張?
“我先嚐嘗。”
墨晉修眸底閃過一絲不確定,先夾起一個蒸餃嘗味道,害怕像剛纔的青菜一樣又多了鹽,這段時間,他的記憶力,有些不好。
早上炒菜時,正好楚歡走進廚房,和他說了兩句話,結果,他竟然忘記自己放過鹽,又放了一次。
楚歡好笑地看着身旁男人英俊的眉宇,調侃地說:
“你是不是也像我一樣緊張,所以出錯?”
墨晉修被楚歡一問,神色微微一怔,繼而勾脣一笑,語氣淡定:
“沒有,今天早上,是因爲炒菜的時候,你跟我說話,我才忘記自己放了一次鹽,我不是緊張,是激動,一想到再過幾天就要和安安苒苒見面,我就激動。”
楚歡嗔他一眼,還說不緊張,他的激動和緊張,不是一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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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地重遊,任雨霞心裡卻抑制不住的泛起酸澀,站在山頂,一覽羣山,她心口盤旋地,只有四個字:
物是人非!
幾年前,她和老公,女兒,一家三口來爬山,那時候,她還是一個被老公*壞的幸福小女人。
可現在,再次爬上這山頂,站在清風朝霞之中,爬上心頭的,是密密麻麻地孤獨和失落。
這一年來,她有過無數次輕生的念頭,若非放不下楚楚,她定然早追隨老公而去了。
身後,不遠處的青松前,江煜國寂靜而站,看着幾米外望着羣山出神的女子,並不上前打擾。
“……”
“噓!”
一名戰友從旁邊走來,正要開口叫他,江煜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戰友不要打擾了幾米外的任雨霞。
後者會意地笑笑,衝他指了指左手方,有人叫他過去。
江煜國點頭,目光再次看了眼站在一塊石頭上的任雨霞,嘴角彎起一抹淺淺的弧度,正要轉身,卻突然變了臉色。
“……”
他想叫她小心,可話卡在喉嚨裡,不敢出聲。
這是山頂,任雨霞站的地方,雖不是懸崖邊,可她前面是一個斜坡,若是出聲驚嚇到她,很可能會害得她滾下去,會被灌木弄傷。
他急中生智,彎腰撿起地上一塊石子,衝爬上任雨霞腳下所站那塊石頭的一條蛇砸去,隨着手中的石頭擲出,他人,也立即竄向她。
任雨霞並不知道自己被一條蛇當成了美食,她還在想着,若是她老公還在,該有多好。
那條蛇朝她吐着信子,就在它決定攻擊她的時候,身後,一塊石頭夾着勁風如閃電而至,它連頭都沒來得及回,就被砸了個正着。
石頭落地的聲音驚醒了任雨霞,她驚愕低頭,看見被砸暈倒在腳下的蛇時,‘啊’的一聲驚呼出口,腳下一個不穩,眼看身子失了平衡地往一邊倒去,身後一條長臂有力地伸過來。
她身子,被那手臂的主人攬進懷裡。
雙腳,站穩時,人已經不在石塊上,而是站在了地上。
“別害怕,這條蛇,已經死了。”
江煜國手臂還保持扶着她的姿勢,垂眸掃過被砸死了的蛇,心裡長長地鬆了口氣。
“江大哥,謝謝你!”
任雨霞定了定神,連忙從江煜國懷裡退出來,畢竟是男女有別,剛纔被他扶住的瞬間,他男性的氣息惹得她微紅了臉。
江煜國怔了一秒,而後雲淡風輕的說:
“這點小事,不用謝,這裡太危險,去那邊吧。”
任雨霞微笑地點頭:
“好!”
江煜國陪着任雨霞走向那邊的人羣,剛纔過來叫他的那人還站在原地,江煜國走近時,他對他豎起大拇指,剛纔,他也看見了那條蛇。
他本想喊的,可江煜國一個眼神制止了他。
他沒想到, 他能在緊急關頭,用一塊石子砸死了那條蛇,不愧是智勇雙全的老首長,在危急還能那麼淡定,準確地砸死那條蛇,不驚擾任雨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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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宅
午餐桌上,菜色豐富,大半,都是適合孕婦吃的。
自從墨晉修和楚歡踏進大門那一刻開始,墨老爺子臉上的笑,就沒消失過,飯桌上,他第一句話,就是讓墨晉修照顧好楚歡。
“楚丫頭,喜歡吃什麼,讓晉修幫你夾。。”
趙芸臉上也笑容慈愛,首先給楚歡盛了一碗湯,說:
“楚楚,這湯是張媽煲了一上午的,味道清淡,也不膩,你嚐嚐。”
“謝謝媽!”
楚歡笑着道謝,墨晉修替楚歡接過湯,先舀起一勺放嘴邊試了溫度,才重新放到楚歡面前,溫柔地說:
“歡歡,不燙了,張媽煲的湯,味道就是好,你嚐嚐。”
“那是,張媽又不會像你一樣,鹽便宜就使勁的加。”
楚歡還記着他早上炒菜放兩次鹽,鹹得沒法吃的事,拿出來調侃,墨晉修眸底掠過一抹異樣,一點也不羞的笑着說:
“人有失足,馬有失蹄,今天早上,是個意外,保證不會再有第二次,做爲補償,今天中午,我特意讓張媽爲你準備這麼一桌豐富的飯菜,想吃什麼,告訴我,我幫你。”
“不用你幫我,我自己可以的。”
楚歡嗔他一眼,雖然在他們自己家裡的時候,她很享受被墨晉修侍候,但現在當着長輩們的面,她覺得,還是自己動手會好一些。
動筷前,她不忘禮貌的先招呼各位長輩,墨老爺子眼裡閃過滿意的笑,吃了兩口菜,才狀似不經間地問:
“楚丫頭,你媽媽旅遊,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楚歡吃喝湯,聽見墨老爺子的話,連忙放下勺子,擡頭看着坐在上方的墨老爺子,禮貌地回答:
“爺爺,我媽媽去的時候,是說後天回來的,至於具體的時間,我還不知道,她難得出去放鬆一下,我沒敢打電話去煩她。”
墨老爺子微笑着點頭,又轉而看着墨晉修,問:
“晉修,你也抓緊時間和楚丫頭把證領了,別等到我重孫和重孫女上戶口的時候,你們還沒領證。”
聽見墨老爺子提起這個話題,一旁的趙芸也笑呵呵地附和:
“是啊,晉修,你和楚楚馬上要當爸媽的人了,是該抽個時間把證領了,要我說,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今天天氣不錯,吃了飯,下午讓阿南開車送你們去民政局,爸,您覺得怎樣?”
墨老爺子哈哈一笑,這話,正合他意:
“好,這個提議不錯,晉修,楚丫頭,下午,你就去把證領了吧。”
“爺爺,下午領證多不吉利啊,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應該早上,歡歡再過幾天就到預產期了,現在去領證,不太好,不如等歡歡生下了安安和苒苒,做完月子再領證。反正寶寶上戶口不急於這一個月。”
墨晉修臉上掛着淡淡地笑,不緊不慢地解釋,他和歡歡這麼久都等了,不怕再等幾個月。
墨老爺子臉色微變了變,瞪他孫子一眼,問楚歡說:
“楚丫頭,你覺得呢?”
“我?”
楚歡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擡眼看向身旁的男人,對上他含笑的溫柔眼神,她心裡無端泛起一絲不悅,這個男人,自己不提結婚的事就算了,還總是在他家長輩提起這事的時候推遲。
“嗯,上次沒有晉修的簽字,你也把證領了,現在只要你說願意,我就替你做主,只當晉修不在家,讓你媽媽下午陪你去民證局……”
“爺爺,我也覺得不急,等安安和苒苒出生後再領證,也不晚。”
楚歡笑容清淺,墨晉修都不願和她領證,她做爲女子,也該矜持些,總不能上着趕子求着他領證。
墨老爺子被拒絕,臉上的笑掛不住了,連吃飯,都沒了食慾,放下筷子,不悅地衝一旁的老管家說了聲“回養生宛”然後就站起身,在老管家的攙扶下,離開餐桌。
“爺爺,你還沒吃東西呢,讓廚房給你端到養生宛去吧。”
墨烏棲見老爺子生氣的離桌,看了眼墨晉修這個罪魁禍首,孝順的問老爺子,老爺子看也沒看她,只是擺了擺手,顫顫巍巍地走出餐廳。
一直不曾開口的墨尚術皺了皺眉,沉聲責備兒子:
“晉修,你也太不像話了!”
墨晉修撇撇嘴,起身道:
“爸,你別生氣,我給爺爺把飯菜端到養生宛去,保證把他老人家哄得開開心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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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生宛,墨老爺子前腳剛回來,墨晉修後面就追了來,還送來一份飯菜。
他對一旁的老管家使了個眼色,老管家點點頭,退了下去。
墨晉修把飯菜放在沙發前的實木茶几上,英俊的臉龐上浮起迷人的笑,聲音清朗的喊了聲‘爺爺’,老爺子只是冷冷地睨他一眼,把頭轉向一旁,不認識他!
“爺爺,您先聽我解釋了再生氣好不?”
墨晉修在老爺子身旁坐下,側着身,雙手搭上老爺子肩膀,手法熟練的替他按捏肩膀。
老爺子生氣地哼了一聲,不說話,由他按摩,墨晉修薄脣輕抿了下,隨着熟練的按摩,嗓音輕緩溫潤地響在寬敞的室內:
“爺爺,我之前去D國,通過手術恢復記憶的時候,手術中,出了些狀況。雖然手術即時中止,但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