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像一塊乾淨的黑布,星星就像是,灑在黑布上的碎花。
星星是否很疲倦,月亮好像在昏睡,大地已經熟睡。
夜深人靜,萬物都被籠罩。
白天的喧譁,早就被黑夜趕走。
此時,夏芸徹夜難眠,內心十分糾結。
煩躁突然來襲,不知道熊銘是否安好!
“汪汪!”
幾聲狗叫,劃破了寂靜的夜晚。
半夜三更,還會有人嗎!
一個黑衣人,闖入了文府。
“方纔好像看見一個黑影。”
“可能是你眼睛花了,我怎麼沒有看見。”
兩個家丁在爭論。
“絕對不錯,的確看見。”
一個家丁指着前方。
“人呢!哪有!”
另外一個瞪大眼睛,什麼都沒有。
“我也不知道,明明就是一個人影。”
“絕對沒有,可能是老鼠或者貓。”
一個矯健的身姿,轉眼間,就消失在夜空。
熊銘已進入文天賢臥室,他今天的目的,是來找七夫人,商量怎麼救出夏芸。
二人還在酣睡,點了文天賢的穴道,把七夫人叫醒。
“怎麼是你?”
王若曦睜開朦朧的眼睛,看見熊銘出現在他們面前。
膽子夠大,文府不是之前,東方玉在此。
雖然不是很瞭解,可從他霸道的眼神裡看出,此人不同尋常。
熊銘小聲:“夏芸現在安全嗎?”
王若曦冷哼:“我倒希望她不安全。”眼底露出殺氣。
熊銘看出她的異樣,問道:“什麼意思?”
“她就是我的殺父仇人。”
“不可能!”
熊銘知道,夏芸不會亂殺無辜,除非她父親,是大奸大惡之人。
可眼下,救走夏芸,和搬運文天賢小金庫,纔是最關鍵。
東方玉在此,更不方便。
王若曦冷聲:“我不想和你合作。”
夏芸沒有救走,自己更難出去。
她清楚,救走夏芸後,纔可能救她。
熊銘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從來沒有聽說過。
“你們之間的事,一定給你問清楚。”
熊銘瞅着她。
“不要騙我,她可是你的女人。”
說完覺得不對,沉聲:“她怎麼是東方玉的女人,你到底是誰?”
熊銘沉道:“我是欽差大人......”
王若曦搶過話題:“我知道,你是皇上安排出來的,夏芸是當今皇上的女人。”
好複雜!
曾經聽說過,皇上最愛的妃子,也是前皇上,東方玉的妃子。
熊銘無奈承認,只有這樣,王若曦纔不會對自己有敵意,可以稍稍放鬆警惕。
“皇上的女人,怎可能殺我父親呢!”
王若曦若有所思。
熊銘一陣驚喜,道:“所以,可能是誤會,或者另有隱情。”
王若曦搖頭:“我父親明明,就是中了毒掌。”
“東方玉也會呀!”
“那是女人的掌。”
“我知道是誰?”
熊銘想到了李嵐,自從東方玉他們逃亡,一直下落不明。
“誰?”
“皇朝有兩個毒女。”
“可她沒有說。”
“東方玉在,她怎可能說!”
熊銘滿臉沉着,一定是李嵐,相信夏芸也會猜出。
王若曦想起,夏芸一直沒有承認,好像眼睛裡沒有閃躲。
也許真的是誤會,不管怎麼樣,到時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是不是想救出夏芸?”
王若曦好奇,想再次跟她聊一下。
“你知道她的住處嗎?”
“當然知道。”
今天還跟她大戰一場。
如果真是誤會,還不好意思面對。
既然夏芸不是熊銘女人,那自己是不是就有機會,她心裡升起了一股暖流。
要是能夠嫁給他,一定會萬分幸福。
不明白,熊銘爲何冒充夏芸女人,難道就不怕皇上知道嗎!
或許是經過皇上允許,爲了出來籌錢。
有這樣的皇上嗎!有這種男人嗎!
不過,從熊銘眼裡,已經看出,他愛夏芸應該是真的,就跟文家兄弟一樣,礙於面子,礙於親情,沒有戳穿。
大公子和三公子,是重情的男人,熊銘更是重情重義。
在她眼裡,熊銘比那三個強多了。
只是熊銘並不喜歡她,相信是利用她,即使這樣,她也樂意。
總之,熊銘比那個忘恩負義的劉華,好上數萬倍。
想到劉華,她的心就像在滴血。
從小到大,他們感情甚好。
誰曉得,爲了前程,出賣多年的感情,還娶了文麗。
之前是男女關係,現在,一個是老丈人小妾,一個是女婿。
只有他們三人知道,如果讓大家知道,會笑掉大牙。
即使其他人忍讓,文麗也不會容納她,一定把她趕出去。
那倒是不怕,就怕要了她的命。
文麗的歹毒,雖然沒有見過,可是聽說過。
熊銘看了一眼牀上的文天賢,沉聲:“那我們趕緊去。”
“如果救走她,我是不是跟你們一塊兒走?”
早就想離開這個文府。
熊銘點頭:“嗯,不過還有事情要辦。”
“什麼事?”
看見熊銘挺神秘,很好奇。
“救出夏芸再說。”
“她現在的十香軟骨散,已經解開。”
王若曦忘記告訴熊銘。
熊銘一陣驚喜,悅道:“那就好。”
那夏芸應該自由,肯定還是有人監視,必須小心謹慎。
這次不能失誤,一定要救走她,還不知道,東方玉怎麼對付她。
夏芸一直沒有睡着,想着白天的事,心裡是七上八下。
在黑夜裡,有一雙眼睛,盯着夏芸的房間。
東方玉也想着白天的事,發現夏芸變了。
之前恨不得把他殺死,今天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對。
是害怕黑衣人的十香軟骨散,還是有其他原因。
當着那麼多人,說是他夫人,並沒有做辯解。
以她的性格,怎可能不會反駁。
之前是皇上,畏懼他的權位,現在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道理順從。
自己感覺矛盾。
現在變了,溫柔多了。
這種溫柔,他卻不喜歡,可能是不習慣。
更擔心她的溫柔,是有陰謀。
那個準備救走她的人,是何人!
身材是像熊銘,可他遠在京城,線人說,從來沒有離開皇宮,不可能是他。
那就是身材,跟他差不多的人,唐鍥的身材跟他接近,司馬懿要矮一點,東方白稍稍胖點。
只有唐鍥胖瘦差不多,背影十分相似。
可今天沒有見到他的暗器。
夏芸是跟花無影出來的,沒有聽說唐鍥出城,更沒有聽說其他人出來過。
猜不透!
反正夏芸不正常,是在害怕什麼嗎!
之前沒有見她畏懼過他,從來不把他放在眼裡。
今天的沉默,看似默認,實則有目的。
管它什麼原因,先去看看,到底有何原因,是跟文府有關,還是隱瞞了什麼。
王若曦的誤會,讓他心裡很高興。
雖然夏芸能夠打敗王若曦,可今天,到底還是欠他一個人情。
東方玉起身,穿好夜行衣出門,不想被人發現。
月亮從雲朵裡溜出來,好像已經睡醒。
星星也消除了,身體的疲倦,爲夜空增添了許多嫵媚。
夏芸睡不着,穿好衣服,坐起來。
熊銘和王若曦,迅速趕往夏芸住處。
夜靜得出奇,針掉到地上,應該就能聽見。
熊銘好像聽到了腳步聲,雖然走得很輕。
他相信,除了他們兩個,還有其他人。
是誰!爲誰而來!
是因爲夏芸,他已經知道,文家的二兒子,十分青睞夏芸
沒有害怕夏芸身體的毒,一個爲愛不怕死的男人。
聽到王若曦說後,心裡一陣顫動,難得癡情的人。
沒有料到,貪官文天賢,還有這樣的兒子,爲了愛,不顧一切。
老東西就好色,兒子差不到哪裡去。
敢無視東方玉,除了他熊銘,就是他文武。
可惜名字叫得好,在他們面前,不算有真正本事。
此人,若是武功高強,也了不得。
那文天賢,更是囂張跋扈。
熊銘心裡清楚,就是因爲幾個兒子,文天賢才如何放肆。
爲了自己利益,不顧百姓死活。
想到小金庫的寶貝,熊銘除了感慨,就是想大罵,他幾天幾夜。
好多百姓過着,有上頓無下頓的日子。
而他文天賢小金庫的東西,隨便一件,就夠上千人一年的生活。
如此差異,實在讓人驚歎。
作爲父母官,不關心百姓的死活,只知道自己享樂。
真是老天瞎眼,也不知道父親,曾經怎麼管理的。
像文天賢這種人,不知道有多少,不過有他富有的應該不多。
江南魚米之鄉,大家都知道,是一個富有的地方。
不管是誰,只要是貪官,都會私吞錢財。
自己曾經,想過做一個清官,無奈被迫成離開奴隸,後來跟着逍遙子,成了殺手,現在是做了皇上。
終於明白,皇上更難做。
沒有資金週轉,怎麼生存下去,纔是最關鍵。
奪皇位容易,保皇位不易。
東方玉雖然離開,堅信還會想回去。
這次前來蘇州,肯定是有陰謀。
文天賢本來就不是一個好人,絕對跟他同流合污。
做不好父母官,就得叫他滾蛋。
此等奸人,確實不該存在。
救出夏芸,小金庫統統搬走,一點都不會給他留下。
看他以後怎麼狂妄!
文天賢是一定要死,他的兒子,到時酌情考慮。
繼續讓他活着, 就是百姓繼續遭殃。
如此大惡之徒,怎能容忍他們。
原諒他,就是對百姓的不負責,相信百姓也不會原諒他熊銘。
爲了受苦受難的百姓,一定要懲治這種惡人。
不殺一儆百,沒人把他放在眼裡。
“誰?”
一個黑影出現在他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