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雙雙看到這一幕,指甲幾乎嵌進了手心裡,但還是選擇默不作聲地將東西吃完。
鄔瞳終於吃完了,正準備拿紙巾時,遲雙雙的手卻突然也伸了過來,鄔瞳擡眸看着遲雙雙的眼睛裡的光芒,突然,別開她的手抽了一張紙巾出來,就在遲雙雙眸子微滯時將紙遞到她手上,遲雙雙卻輕笑了一下沒有接過,而是自己重新拿了一張紙。
這一幕都被季天佑用餘光看在眼裡,季天凌倒是被吃迷了心竅。
“瞳瞳,下午想去哪兒?”季天佑也吃好了,擦了擦嘴,問道。
遲雙雙咬着脣不說一句話,終於在鄔瞳剛要說話時突然站起身來,道:“我還有點事兒,先走了。”
只有鄔瞳朝她點了點頭,遲雙雙忍住怒氣往外走去。
“鄔瞳,我會讓你嚐嚐我今天所受的冷落是何滋味兒。”遲雙雙走出鐵門,回頭看了眼別墅,從前是蕭雨墨,現在是鄔瞳,她怕過誰?
一副可怕的臉色在遲雙雙驚豔的臉蛋上突然浮現,這表情倘若有人看到,定會覺得心驚。
“阿嚏!”鄔瞳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季天佑淡定地掃了她一眼,道:“昨天晚上就知道蹬被子。”
鄔瞳怒視着季天佑,似乎在惱他怎麼當着季天凌的面說這話,總感覺怪怪的。
“瞪着我幹什麼?我又沒說錯。”
季天凌也停了筷子,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哥,我去把我的東西收拾過來,下午你們先玩吧,給把鑰匙給我!”
季天佑挑了挑眉,一臉不情願地從鑰匙扣上解了三把鑰匙下來,“大點的是大門的,小點的是客房的,那把紅色的是鐵門的。”
季天凌急忙一把拿了過來,笑道:“謝了哥!我先走啦!”隨即還給了鄔瞳一個飛吻,鄔瞳不禁哭笑不得。
鄔瞳正要說話時,季天佑的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
季天佑看了眼來電顯示,隨後便掃了一眼鄔瞳,但還是當着她面接了電話,“喂,小墨?”
鄔瞳坐在一旁有些尷尬,只能環顧四周不斷打量着,發現那邊有座閣樓卻根本沒有梯子或者樓梯,也不知道怎樣上去,好像看上去還不錯。
季天佑突然站起來,往外走去,仍舊在講電話。
鄔瞳輕呼了一口氣,不知爲何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心裡慌慌的。就像有一根小火柴不斷在心裡劃開燃燒熄滅隨後周而復始,火苗不大卻灼心。
不一會兒,季天佑便走過來了,對鄔瞳說道:“瞳瞳,下午不能陪你了,小墨生病了,我想去看看她。”
鄔瞳瞭然地點點頭,笑着說道:“沒事啊,你去吧。”她故作輕鬆的樣子,只覺得喉嚨裡涌出一股乾澀的感覺,刮的那小火苗灼了心臟,似乎又有些難受了。
“你可以在別墅裡休息,或者去購物也可以,那張卡你隨便用。”季天佑說道,便拿着錢包走了。
鄔瞳看到他步履匆匆的樣子,突然有些惋惜,季天佑肯定還是愛着蕭雨墨的,只可惜,這兩人都是一樣的要強。那副畫是蕭雨墨所作,畫裡的細膩她看得懂,始終不相信蕭雨墨會是一個出軌的姑娘。
而油
畫裡的那個拉小提琴的男生,季天佑說不是他,她卻不相信,因爲她剛剛在房間裡看到了季天佑的一張拉小提琴的照片,神韻極像,畫裡的人兒是看不清面貌,卻可以感覺出熟悉的氣質。
季天佑究竟爲何這樣篤定呢,她知道他還對她有所保留,她會慢慢地瞭解,那麼一個淡泊的女子,和遲雙雙完全不同性格卻生長在一個家庭的女人。
剛想着下午該何去何從,季天佑突然折了回來,對愣着神的鄔瞳說道:“她想見你。”
鄔瞳不可思議地指着自己道:“見我?”
季天佑點了點頭,“走吧。”
“嗯。”
兩人來到醫院時,遲雙雙已經在大門口接他們了,一看到季天佑便追了上來,扶住他胳膊一臉親密的樣子,面上卻是很焦急,道:“姐姐吃飯的時候突然流鼻血,現在在檢查。”
季天佑沉着地點了點頭,回過頭見身後的鄔瞳有些遲疑,便一把將她拉到身邊一起往醫院走去。
一進病房,季天佑再也冷靜不了,一下子便坐在蕭雨墨身旁,急急問道:“怎麼了?”
蕭雨墨輕輕搖頭,道:“沒事,可能是有些氣血不勻吧,檢查報告晚上纔出來。”
遲雙雙悄悄注意着鄔瞳的臉色,卻發現她並無異樣,不禁有幾分不快。
季天佑安靜地坐在那兒幫蕭雨墨削蘋果,鄔瞳和遲雙雙兩人則站在一旁,鄔瞳看着季天佑低眉認真而專注的樣子,此刻心裡確實是有幾分羨慕蕭雨墨的。
季天佑愛蕭雨墨毋庸置疑,可是蕭雨墨從季天佑進來後她的目光每次落在他身上時都是溫暖而幸福,這怎麼可能變心呢?而且他們之間的那份感情,已經不能用時間來淡化,哪怕過去五年,哪怕五年沒有見一面,可是這份自然而然再見依舊像最親密的人之間的互動,世間有幾對情人可以如此呢。
蕭雨墨接過季天佑爲她削的蘋果,眉眼溫柔,笑眸如畫,窗外的陽光也彷彿染在了她的嘴角,這一刻,他們兩人好像無關愛恨,無關情仇,只是如最開始的對方,相視一笑便已經泯了恩仇。
他們纔是最合適的吧。
遲雙雙見鄔瞳始終處在失神的狀態,以爲她是心生嫉妒,便只用兩人間能聽得到的聲音說道:“他們纔是最配的,鄔瞳小姐,你覺得呢?”
鄔瞳同意地點了點頭,“我也覺得。”隨即轉頭看着遲雙雙,笑道:“那你爲什麼還要糾纏季天佑,這樣算來,他應該算你姐夫吧?”
鄔瞳從前不說只是因爲她不想,卻把一切都看在眼裡,特別是在季天佑說遲雙雙根本不是他未婚妻時,她才發覺到了她的不堪。而今天遲雙雙將那小提琴摔破時眼中閃過的光芒,以及提及曾經和季天佑住在一起?她便猜出遲雙雙可能並不像表面這樣喜歡她的同父異母的姐姐。
遲雙雙聞言眸子陡然沉了下來,沒想到一向懦弱的鄔瞳竟然會突然這樣反擊她,立馬凝聲不知道如何接,畢竟這話直接戳中她內心。
從小到大,父親一直喜歡蕭雨墨卻忽略她,她成績比她好,任何地方都努力做到比蕭雨墨出色,可是最終連一個男人都搶不過她,她怎麼甘心?
其實鄔瞳一向不懦弱,只是有些事情她知道卻不一定會說,她不是明哲保身,而是懶得去管,除非真的觸及到自己的底線,她纔會反擊。比如,她真心惋惜蕭雨墨和季天佑,遲雙雙卻半途殺出來,她一定會管。
蕭雨墨吃完了蘋果,季天佑很自然地接過她手裡的蘋果核,遲雙雙看的眼裡火花直冒,鄔瞳卻是看的心裡感動的淚水嘩嘩地流。
蕭雨墨的目光突然落在鄔瞳身上,說實話,鄔瞳很喜歡蕭雨墨的眼睛,琥珀色的瞳孔,散發着的是淡淡的光,無論哪一個角度都是柔和的,仔細一看卻發現也不缺精神與強勢,卻沒有一絲遲雙雙眼中的厲色。
“瞳瞳是嗎?”蕭雨墨彎起嘴脣,衝鄔瞳淺笑道。
鄔瞳點了點頭,朝蕭雨墨走過來。
“我聽天佑這樣叫你的,我叫蕭雨墨。”蕭雨墨繼續說道。
鄔瞳點了點頭,也回笑道:“我知道,我叫鄔瞳,你好。”兩人客套地握了一下手,卻感覺生疏感很輕,這是鄔瞳第一次莫名地對一個陌生人有一種不知何來的熟悉感。
“坐吧。”蕭雨墨指了指旁邊的一張椅子,說道。
“嗯。”鄔瞳順應地坐了下來,卻發現蕭雨墨一直在打量自己,鄔瞳下意識地看了眼季天佑,卻發現他視若平常。
鄔瞳只能尷尬地笑了笑,蕭雨墨也發覺到了鄔瞳的不好意思,誇讚道:“倒真挺可愛的,天佑,你可不能欺負她啊。”
季天佑幫蕭雨墨壓了壓被子,隨即掃了眼鄔瞳,道:“她不欺負我都算好的了。”
鄔瞳聽完朝季天佑邊擠眉弄眼,似乎在問他說什麼呢!
蕭雨墨不禁輕笑出聲,“你們確實很合適,天佑,我不堅持了。”
遲雙雙聞言急忙跑上前來,幾乎是對蕭雨墨吼道:“姐,你說什麼呢!”
季天佑似乎很不滿意遲雙雙的態度,站起身來,道:“你對你姐就這樣說話的?”
蕭雨墨凝視着遲雙雙,皺眉道:“雙雙,你該懂事了,你應該知道……”
沒想到遲雙雙根本不聽蕭雨墨的話,直接轉身摔門而去。
鄔瞳甚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們兩姐妹怎麼就有矛盾了?
季天佑卻突然道:“那我們先走了。”
蕭雨墨點了點頭,眸子裡似乎閃過了一絲失望的顏色,鄔瞳想勸卻突然看到蕭雨墨朝她輕輕地搖了搖頭,鄔瞳便這樣被季天佑帶出了病房。
“爲什麼突然走了?”鄔瞳幾乎是被季天佑拖着走的,直到拖進了車裡,季天佑纔回道:“你是想在醫院過夜?”
“額……不是。”
季天佑隨即跟看白癡一樣地看着鄔瞳。
“她們到底怎麼了?”鄔瞳很不理解剛剛遲雙雙的突然發飆。
季天佑俊朗的眉毛動了一下,薄脣彎起,笑道:“我曾經和小墨有一個約定,那便是……”
“什麼?”
季天佑突然笑而不語,未來她會知道的,只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而且他有些事情還弄不明白。
又買關子?鄔瞳也不追問,忙活了一天只想休息,靠在車上竟然真的不自覺地睡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