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正是夢鄉的時刻,但海城殿內燈火通明,守在海城殿內的人個個都精神抖擻,不敢露出一絲疲憊的模樣。
直到裡屋的終於傳來很輕的一聲聲後,殿內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
守着的大夫一一上去把了脈,本以爲是該鬆口氣的,但……
“怎麼樣怎麼樣?這姑娘的情況怎麼樣?”一旁守着的敖罐連忙問道。
大夫們面面相覷一眼,都不知道該如何說。
“快說呀,別墨跡別墨跡,這姑娘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你們現在不說難不成還等主上來嗎?”
爲首的大夫聽了,立馬開口說道:“敖大人,姑娘這關算是挺過來的,一會兒就能醒過來,只是……姑娘體內的蠱毒好像並未完全清除。”
聽了大夫的話,敖罐眨巴了下眼,然後長哦了一聲指責道:“你們這羣大夫,連蠱毒都清不了,主上養你們有何用?有何用?”
被指責的大夫無奈的低着頭,這就算是指責他們也沒有用呀,清不了就是清不了嘛。
而此時,躺在的顧雲歆漸漸開始有了意識,她微蹙了下眉頭,因爲她隱約聽見耳邊有人在爭吵。
她不確定自己聽見的是不是爭吵聲,只是覺得這些聲音越發清晰起來,也漸漸將她的意識從無盡黑暗中拉了回來。
“敖大人,姑娘醒了!”這時,一旁的丫鬟驚喜的叫道。
敖罐收住教訓大夫的話頭,回頭一看,果真看見主上帶回來的姑娘睜開了眼。
他興奮的迎了上去:“姑娘你可算是醒了,能看見我嗎?我叫敖罐,姑娘你叫什麼?”
顧雲歆皺了下眉頭,模糊的視線漸漸變得清晰起來,入眼的是個嘴巴一直在動的男孩,滿臉的興奮,只不過,她不認識這個男孩。
見她並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敖罐挫敗的皺了下眉頭,但又立馬鬆開眉頭再接再厲的問道:“姑娘我叫敖罐,敖罐的敖,罐子的罐,你叫我小罐子就可以了,姑娘你叫什麼?”
一旁的大夫不禁捂額,這姑娘才睜開眼敖大人就跟個哈巴狗似的搖尾巴不停問話,也總要給人一點緩衝的機會嘛。
這男孩的聲音吵的她腦袋,顧雲歆忍不住皺起眉頭有些難受。
旁邊的丫鬟見了,忍不住提醒道:“敖大人,姑娘剛醒,還是先讓大夫看看吧。”
敖罐瞪了那丫鬟一眼,也覺得在理,於是給大夫讓出位置。
爲首的大夫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趕忙把了下脈,雖然脈象虛弱,但好在命是保住了。
顧雲歆看着男孩的臉換成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又感覺這老人將手搭在了她的脈搏上,沒有了男孩的吵鬧,她開始打量眼前看到的東西。
“你們是誰?”顧雲歆沙啞的問道。
大夫把了脈後,笑眯眯的說道:“姑娘,這裡是海城,姑娘重傷昏迷了好幾天,現在總算是把命保回來了。”
重傷?昏迷?保命?
顧雲歆漸漸拉回思緒,失去意識前的畫面涌入腦海。
當時她聞到一股奇怪的香味後便出現了不適的症狀,而且劇痛的完全想死,但失去意識前她不斷聽見有人叫她堅持下去。
那叫她堅持下去的人,應該是王爺吧。
想到王爺,顧雲歆漸漸放鬆了警惕,想必這些大夫都是王爺請來的,至於爲什麼在海城……她還是先見到王爺再說吧。
“姑娘先躺一會兒,一會兒讓丫鬟餵你吃點東西恢復些體力。”說完,大夫笑眯眯的站了起來走到一旁開方子去了。
看着大夫開方子的背影,顧雲歆又轉動着眼睛看了眼周圍,這房間裝潢豪華,而且牀邊不遠處還站着一排丫鬟,以及剛纔在她耳邊聒噪的男孩。
敖罐見她在看自己,立馬露出笑容朝她揮了揮手。
王爺身邊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個人?而且這些丫鬟身上的服飾……很陌生。
“姑娘,先來喝點水潤潤嗓子。”這時,兩個丫鬟輕輕的將她扶了起來,給她喂水。
此時的她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任人擺佈,喝了口水後,腦袋也越發清晰起來,而且隱約覺得口腔裡有股濃濃的血腥味。
但還沒來得及細想,這口水已經將口腔裡的血腥味給衝了下去。
“姑娘,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能不能開口說話?要不你試着說句看看?”見姑娘喝了水,敖罐又湊了上來。
聽到這聲音,顧雲歆不由自主的蹙了下眉頭,她靠在丫鬟墊的高枕頭上,輕輕開口問道:“王爺呢?”
“王爺?”敖罐一頓,思索了一下,搖頭說道,“姑娘,我們這裡可沒有什麼王爺,難道姑娘你還認識王爺?認識的是哪位王爺?我們海城的王爺嗎?”
如果她現在還有多餘力氣的話,她會選擇狗帶,這男孩……有點話嘮,像機關槍一樣,只是簡單的一個問題要撲撲的說一大堆。
不過她還是聽明白了,這裡沒有王爺。
“這裡,是什麼地方?”顧雲歆皺起眉頭頓時警惕起來,但她只要說話稍微大聲一些,就覺得全身無力,四肢。
“姑娘,這裡是海城。”一旁的丫鬟搶過敖罐的話頭回答道。
“海城,是什麼地方?”顧雲歆捂着胸口緩了口氣,看向那丫鬟。
敖罐又湊了上來說道:“姑娘你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海城,而這裡是我們主上的海城殿。”
她完全沒有聽過這樣的地方,但她聽這名叫敖罐的男孩說了主上兩字。
她抓住這兩字思索了一下,當時的情況能這麼焦急救自己的應該只有王爺,但是這敖罐又說這裡沒有王爺。
難不成是祁王爺爲了掩蓋身份所以這些人都叫他主上?
雖然是有這樣的可能性,但在沒有見到王爺之前,顧雲歆心裡還是不踏實。
“我能不能見見你們的主上?”顧雲歆捂着胸口問道。
“當然可以,我們主上爲了救姑娘不惜……”敖罐頓住話頭看了眼那排丫鬟然後湊到她耳旁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道,“用血救了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