雛鷹學院的訓練逐漸步入了正軌。
根據流雲所制定的規章制度,學員們早上六點起牀,而後進行一小時的體能訓練,內容爲五公里長跑和基礎體能。七點到七點半,洗漱和處理個人事務,七點半早餐,八點到十二點爲上午訓練時間。下午的訓練則從二點到六點,六點半到七點晚餐,七點到八點,則以中隊爲單位組織學習各類規章制度,八點到十點爲夜訓時間,十點半就寢。
流雲按前世的慣例,把七天規定爲一個訓練周,每週末有班務會、隊務會,訓練六天休息一天,每週一由流雲親自對訓練情況進行檢查,每週日則爲隊員休息時間。按流雲的要求,週日休息時,隊員們除了要到葡萄園勞動外,還要進入牧場進行騎術訓練。
把一切安排好後,流雲便時常獨自進入玉龍山,回來的時候,手中時常拿着些奇奇怪怪的石頭,然後把自己獨自鎖進房間進行研究。至於他倒底在做什麼,包括老卡在內的所有人都無從得知。
等到後來一天,流雲收到兩封信,不得不暫時停止了自己的研究工作。
一封信是花緋淚寄來的,另一封信則是阿蕾從帝都寄來的。流雲輕輕拆開了花緋淚的來信。
“流雲公子敬啓:公子留書所言之事,緋淚思量再三,終決定如君所願。羅曼家族將拿出部分錢財專事良善之事,並着手籌建羅曼學院。至於錢財如何使用,還請公子指點。學院建成之日,還盼公子親臨。公子以天縱之才,行新奇之事,緋淚敬佩之極。他日羅曼家族若能輝煌重現,均拜君所賜……”
隨信還附了一份葡萄酒的包裝設計圖,這份圖更是讓流雲讚不絕口。
這副圖由兩個畫面和一首詩組成。
正方方,書寫着酒名“將軍淚”。
右下方,一羣身着戎裝的年輕圍在篝火暢飲着血紅色的葡萄美酒,身畔的馬匹和武器告訴人們他們即將出徵。
左上方,一名年輕的將領牽馬獨自走在大戰後的戰場上,悲涼而憂傷的目光,落着身側躺着的幾個年輕身上。那些年輕士兵一身血紅,形同酒後酣睡。
兩幅圖的中間,宛若游龍的字體,豎向書寫着兩行詩:“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流雲不由嘆道:“這花緋淚還真是個玲瓏的女孩啊,完美的畫面,把我構想中的意境表現得淋漓盡致,甚至遠遠超過了自己的期盼。還有,明明是我在幫她,她一句如君所願,卻讓我欠了她一份人情。” Wωω◆ Tтka n◆ ¢○
流雲不由地一陣苦笑。在他的記憶裡,這已經是花緋淚第三次對他說“如君所願”了吧,人情越欠越多了。
而阿蕾的來信,則是告訴他,新年將至,父親希望他能回趟帝都,因爲今年弟弟驚雷也要回來,全家可以團團圓圓過個年。
久違的親情,涌上了流雲的心頭,讓他一陣感動。
父親啊,儘管這個孩兒在你眼中是如此的無用,你仍然掛念在心間。可愛的小妹阿蕾,也讓流雲頗爲想念,還有那個素未謀面的弟弟,也讓他很是好奇。再加上自己的私人衛隊即將組建,相關的手續,還要找父親辦理,流雲很快就定下了回帝都的時間。
流雲很快寫好了給花緋淚的回信,在信中指點她建立一個良善基金,並就學院的建設、基金的使用和運作提出了自己的意見。他相信花緋淚能理解併成功把基金動作起來。
信寫好後,想到自己要回帝都,他又叫來了亞當斯。
“亞當斯大叔,你的葡萄酒還有麼?”
“還有一些,少爺。”
“那就好。我過些日子要回趟帝都,想帶些回去給父親嚐嚐。”
“那我趕緊去準備好!”聽說要帶給遠在帝都的老爺,亞當斯激動了起來。
“慢,你把酒帶上,順便帶上這封信,到風語城找花緋淚小姐,請她按信中圖紙把酒包裝好,然後帶回來給我。”
流雲可不想拿着幾個破瓶子裝上酒帶回帝都,前世的經驗告訴他,包裝的價值,有時遠遠超過了禮物本身,大家在意的,有時並不是那份禮物,而是禮物的品味和格調。
既然要送給父親,那就不妨給他個驚喜吧。流雲相信,作爲帝國標準軍人的父親,一定會喜歡這份帶着軍人鐵血和浪漫的禮物。
“百載風雨,道不盡古都滄桑。千年歲月,方顯出雲城風liu。當日別離時,白衣傷懷,而今歸來處,馬蹄聲急。前生已有不解愁,今世又添一段情。此中味,誰能解?”
雲安城外,官道上,三匹駿馬急施而來。眼見着帝都雲安城出現在眼中,流雲心頭感慨萬千。
“是近鄉情怯的感覺麼?是遊子歸來的激動麼?”
流雲輕輕一揮馬鞭,“帝都,我回來了。”
來到公爵府前,阿蕾和驚雷早已候在府門外。
翻身躍下馬背,流雲走到阿蕾的面前,拉起妹妹的手,輕聲說道:“一別經年,小妹越發的美麗動人了。”
“二哥,你終於回來了!阿蕾好想你。”緊緊牽着手,阿蕾靈動的眼中,蒙上了一層水霧。
“呵呵,傻丫頭。二哥回來你該開心纔是,千萬別哭鼻子哦,要不我會笑你的。”流雲看着這個一直對他很關心的可愛小妹,出言安慰道。
驚雷走上前來,仔細在流雲身上打量了一圈,然後伸出手來,平靜地說道:“二哥,很久未見了。”
流雲也審視着自己的弟弟:相貌英俊,體格高大,神色堅毅,全身散發着一股英武的氣息。在“他”的記憶裡,對驚雷的印像並不深,可見一直以來,二人關係並不太好。
“好一個不凡的少年”,在心底讚了聲,流雲也伸出了手和驚雷輕輕一握,“終於見面了,三弟。”
驚雷一直在雲城魔武學院學習,很少回到家中。即使是在假期,也是和同學一起到各地遊歷。對於流雲,他沒有太多的印象,但惡名聞之久矣。
在雲城學院學習的日子裡,他一直隱瞞着自己的身份(在雲城魔武學院裡,很多貴族子女都這樣),很少有人知道,他還有那樣一個兄長,他也羞於對人言及。
當流雲被迫退婚並離開帝都時,驚雷的心頭怒火中燒,把流雲、帝都的年青貴族連同那位公主一起恨上了。對流雲,是恨其不爭,讓家族蒙受瞭如此大的恥辱,但作爲光榮的凱德家族的後人,他同樣無法接受別人如此對待自己的兄長。
等到後來傳出流雲血誓的消息,並被魔武學院的女生崇拜敬仰時,他心中對流雲的看法有了些微的轉變:至少他還是個有擔當的男人。
“這二位是艾佛森大哥和沃克大哥。”流雲轉過身,爲隨行的艾佛森和沃克作介紹,“這位是我妹妹阿蕾,三弟驚雷。”
艾佛森和沃克聞言,連忙低聲行禮:“艾佛森、沃克見過小姐、少爺。”
“小妹見過二位兄長。”阿蕾乖巧地還了個禮。
而驚雷在還禮時,則好奇地打量着二人:這二人倒奇怪,隨從不像隨從,在府上也未見過,是什麼人呢?
一行人向府內走去時,阿蕾快樂地依在流雲的身邊,低聲問道:“二哥,她呢?”
“哪個她啊?”流雲疑惑地看着妹妹。
“就是你要一生守護的她啊。”阿蕾調皮地眨着眼睛,笑呵呵地說。
流雲的臉頓時紅了,“當初擺的那個烏龍,看來影響很大啊。”
“她沒有一起來。”出發之前,老卡曾經和流雲提到,讓他帶水靈兒一起回來。
但流雲馬上拒絕了,因爲他覺得要他成日面對着水靈兒,他寧願去面對火雲獸。不是討厭水靈兒,而是水靈兒幽怨的眼神,對他來說是一種無形的壓力,讓他直欲瘋狂。
不死心的老卡,又屁顛顛地跑去做水靈兒的工作,結果也是碰一鼻子灰,只好作罷。
炎天和沐風都還沒有回府,流雲休息下後,便提出要看阿蕾的訓練情況。於是,一行人來到府中的演武廳。
“三弟,你和妹妹對戰一場,我看下小妹的進度如何。”流雲覺得在場的人,只有驚雷的武技可能稍遜一籌,適合陪阿蕾練習,於是向他說道。
驚雷無奈地搖了搖頭。
“二哥,三哥被爹爹禁武禁足了。他啊。。。。。。”阿蕾本來還想說什麼的,被驚雷一瞪,趕緊打住了。
後來流雲才知道,他這個弟弟,從魔武學院回來後,就成日上街找那些貴族青年的麻煩,打趴下一羣人。甚至還囂張地放話,要把那些人渣打來從街上消失乾淨。之所以這麼做,是爲了報當日流雲之仇。當告狀的人找上門後,炎天大怒,驚雷於是被禁足禁武一個月。搞得流雲哭笑不得,但同時也覺得自己的弟弟是個性情中人:男兒立世,當率性而爲。
“那沃克你陪阿蕾練下吧,”流雲轉身對沃克說道,又小聲補了句:“手下小心點。”
武士面對一個近身的魔法師,佔據着絕對的優勢,再加上流雲的叮囑,沃克神情輕鬆地當起了陪練。
在沃克的攻擊下,阿蕾沒有顯出一絲驚亂。除了用靈巧的步伐閃避外,對偶爾擊到身上的勁氣,也很隨意地便化解了。同時,她釋放出的魔法,也不斷地給沃克造成麻煩。隨着時間的推移,沃克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也用出了幾分真正的實力。
“雲少啊,你是怪胎,你妹妹也是。這樣下去,我不全力施爲,完全是等着出醜啊。”沃克在心頭把流雲埋怨開來。
“可以了。”
流雲的聲音像仙樂一樣的在沃克的耳邊響起,一身大汗的沃克紅着臉走下場來,同時低聲在艾佛森耳目邊說道:“下次再有這種事,我死都不上場了。”
對阿蕾的表現,流雲很滿意。這個大陸上,魔法師通常是和魔法師交手,和武士對上的時候並不多,以阿蕾目前的實力,對上初級劍師應當有自保的能力。再加上魔法攻擊,就可以立於不敗之地了。
看着阿蕾的表現,驚雷顯得很吃驚。在他的記憶中,沒有一個魔法師能在武士的近身攻擊中仍然保持不敗並發動反擊,而阿蕾卻做到了。
那些神奇的步伐,精練的招式,讓他看得如醉如癡,特別是有一招,差點鎖住沃克的咽喉,更讓他震撼之極。而沃克的攻擊,即使有部分落在阿蕾身上,也被一股勁氣化解掉了,卻又不是鬥氣,這更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二哥,我的表現不錯吧。”阿蕾嬌聲道,全然沒注意到沃克尷尬的神情。
“嗯,不錯,你要認真堅持練下去哦。剛纔沃克大哥怕傷了你,不敢太認真,你可別得意啊。”注意到沃克的表情,流雲出言爲他解了圍。
“雲少太過謙了,阿蕾小姐的表現,足夠讓人驚訝了。”沃克聞流雲之言,出聲道。
“三哥,你楞着幹什麼?哈哈,我知道了,是羨慕我吧?”阿蕾走到驚雷面前,拉了拉他的衣角,又附在驚雷的耳邊悄聲說道:“二哥教的,厲害吧。你可要給我保密哦,我要留着明年的魔法大賽上用呢。你要願意的話,多纏着二哥,他也會教你的。”
驚雷聞言,不由驚異地看着流雲。“難道,這個奇蹟是由他創造的?魔武雙休,不是被大陸公認爲最沒前途的麼,爲什麼阿蕾沒受影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