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大君:我能不能請你吃地獄死火?
夏爾女王:我今天只想吃靈魂冰雹。
血腥大君:我們以前好像見過?
……
夏爾女王:你知道吃地獄死火和靈魂冰雹的區別嗎?地獄死火越吃越暖,靈魂冰雹越吃越寒。
……
夏爾女王:我們還會再見面嗎?
血腥大君:不會。我曾經發過誓,如果再讓我碰到這個人,我會燒死她。但是我沒有這麼做,因爲我見到她的時候,我發現她身後還有4個人……個個比我強大。
觸碰靈魂之石就會引發靈魂之石爆炸的陷阱嗎?估計不僅是靈魂之石,連着石頭下面的黑色地板,都藏着陷阱,不管她去不去動靈魂之石,這些該死的石頭都會爆炸。
血腥壓抑下強烈的怒氣,沒有再用血鞭抽向地上的靈魂之石,妖嬈的身體向上輕輕一躍,倒懸在通道頂端,以常人做不到的姿勢,一步一步從容地踏着頂部的黑色岩石,向木質通道大門走去。
她不想自找羞辱,不去動靈魂石總行了吧!
“轟——“
爆炸聲穿透層層黑色岩石傳到樑小夏耳朵裡,已經變得有些悶悶的。
樑小夏看着黑暗,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都第二次了,還沒有學乖。
血腥這次比上一回強一點,她被炸掉了一隻手臂。手掌一離開身體,就化作一灘鮮血濺在黑色石板上。
她勾勾手指,石板上的鮮血又蠕動着回到她的手臂位置。很快就填補上她的空缺,恢復原樣,只不過仔細看去,血腥的右臂,似乎比左臂稍微細了一點。
“人類生物,不管怎麼樣,都是隻會玩同一個把戲的小臭蟲啊!想削弱我的能力,讓血腥大君的分身消失在這一個小小的地下建築中?太可笑了。“
血腥五官不明的臉上。勾出一個危險而邪惡的笑容,她血色鑄就的身體站在原地緩慢融化,變成一股細線般的紅色水流。穿過地道間的縫隙,在黑暗中避過不少或是銘文或是機關陷阱,左拐右拐前進好幾十米,涓涓血流越走越快。
直到….她又看見一個通道。
整個通道有二十幾米長,空空蕩蕩的黑色磚塊上。佈滿密密麻麻的小孔,再什麼都沒有,除了——地上整齊放置,讓她想崩潰的,間隔相同距離排列的石頭。
又來!有完沒完了!
這次的石頭,連靈魂之石都不是。就是死亡之海隨處可見的,普普通通的,指頭大小的黑石頭。
那弱小的靈魂到底當她血腥大君是什麼。不長腦子的弱智嗎?還是真以爲她是母雞不成,需要吃石頭消化!
這些小石頭存在的意義,已經不單純是陷阱上的誘惑,而是對血腥大君毫不留情的嘲笑和羞辱,似乎每個石頭上都長着一張臉。嘲弄她的狼狽醜態。
血腥生氣,還有一個原因。她已經感覺到了這些小石頭的另一個作用,讓她變得猶豫不前,疑神疑鬼,對什麼東西都要小心翼翼試探過後才上前。
一個小小的地下要塞,她居然走了兩個小時還未走完!
“渺小的靈魂,我承認到目前爲止,你那些小伎倆都還有點意思。不過,我已經玩膩了——!你的拖延也該到此爲止了,觸怒九獄大君,你根本付不起代價!“
血腥伸手向通道旁邊的大石頭摳過去,稍微一用力,一大塊黑色磚石都被她捏在手裡。憤怒的血腥也不管地上的石頭了,直接將巨石對準通道盡頭的門用力丟過去。
大石頭剛掠過第一個石子上空,進入通道,就像攪亂水面引發漣漪一樣,隨破空聲響起,通道上的小孔中射出大量淡藍色的箭矢,直接將巨大的黑色磚石打成了石屑,落滿通道。
然後這些瓜分了石頭的淡藍箭矢,就像有靈魂和智慧的怪物一樣,懸停在空中一會兒,找不到接下來的攻擊目標,又慢悠悠地各自鑽回小孔中。
是九階弓獵手的靈魂之箭!
血腥認出那些具有自由意志的箭矢之後,才真正收起了輕視之心。
在整個地獄之中,肉體強悍,精神磅礴的惡魔數不勝數。九獄大君之中最厲害的恐怖大君與絕望大君一出手,就是毀滅一層地獄。
血腥大君雖然沒有像恐怖大君或絕望大君那樣強大的實力,也沒有鋼鐵般的肉體,只有血液凝結而成,可以隨意塑造形態,卻也因此極度擅長遠程攻擊。
她手中彈出的血珠,都像箭矢一樣凌厲快速,她用血凝成的長鞭,不僅能夠劈開敵人的身體,還能從中吸食血液,供養她自己。同樣是擅長遠程,血腥對弓獵手的瞭解程度不可謂不深。
如果她的本體在這裡,面對靈魂之箭,當然無所畏懼,可她的分身不過是本體實力十分之一,和那些箭矢比速度,她不可能比得過,如今也只能硬闖。
幸好箭矢穿過她的血做身軀,也不會造成多大傷害。血腥咬咬牙,誓要以最惡毒的詛咒去折磨設下陷阱的人。
通道里響起的“撲簌撲簌“密集箭矢射出聲…這下,房間裡幾個人都詫異了。
“夏爾,你沒開玩笑,石頭真是機關的節點,撿起來就能關閉通道上的陷阱?“看樑小夏點頭,沃爾奧爾都困惑了:“一次是過失,兩次是巧合,三次是…難道我想錯了,惡魔其實都是真正的傻瓜?只不過是憑着運氣和湊巧,才僥倖吞吃人類?“
樑小夏聽着沃爾奧爾的疑問,也疑惑地眨了眨眼,不就是把地上放置的石頭挨個撿起來。很難做到嗎?
似乎這種簡單的選擇題,對容易把事情想複雜的惡魔出奇地奏效啊。
不管怎樣,接下來的戰鬥纔是重點。
樑小夏拿出一副早就準備好的骷髏豹骨架,拍了拍腰間的兩支黑白骨笛,握着靈魂之弓,對着大門方向站起身來,嘴裡說着鼓勵的話,眼中卻光芒凝重:
“好了,夥伴們,把你們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範兒都端出來。咱們…該上工了!“
……
會爆炸會自動尋找目標的靈魂之箭直到消耗完最後一根,血腥才走出通道,重新凝結成有點發黑。血裡混着很多石灰雜質的血人,看向盡頭上升的臺階。
沒有估計錯的話,這應該是整個地下要塞通向中心位置的最後一個通道,血腥已經感覺到了,美味的。新鮮的靈魂散發出的誘人味道,就在通道的盡頭。
一個突破八階到達九階的弓獵手,恰比她現在這具受了些傷的分身力量弱上一點,她本來該考慮一下,休養一陣後選擇更穩妥的方式進去,或者直接暴力地摧毀整個地下要塞。
可她實在是咽不下去這口氣。
這一次不是血腥大君千萬年來最驚險的一次戰鬥。卻絕對是她感覺最憋屈的一次!不將那個羞辱她的靈魂親手拖進地獄吞吃,她胸口的惡氣就咽不下去。
結果,血腥看見最終的房間裡站着的靈魂時。真正驚詫起來。
居然是那個在地下城殺掉她另一個分身,害她顏面盡失,被墮落大君嗤笑好久的耀精靈!
在那場讓她慘敗的戰鬥之後,血腥一直在四處打探樑小夏的消息,找機會報復。可樑小夏就像失蹤了一樣,怎麼都找不到。沒想到今天在死亡之海碰到了!
她那麼踐踏自己的愛情,蔑視魔族的強盛,反抗魔王的旨意…不可原諒!
曾經她加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恥辱,嘲笑,血腥大君要一一找回來。
復仇之戰,就在今天!
血腥的理想是很豐滿的,不過現實…
現實就是她在發呆地那一秒鐘,遭到了穆索爾操縱的骷髏豹一個狠辣爪擊,豹子的尖利白骨指頭從血腥身體裡抓出一抔血,同時一直藏在門後,被加盧斯操縱的骷髏巴里穆德掄起大錘,對準血腥的腦袋猛砸下去。
法師沃爾奧爾也沒閒着,老法師腦子裡早有了“這個惡魔出奇地愚蠢“的想法,打起來也沒有畏懼,一個精神螺旋絞殺出手,擊向血腥散發鮮豔紅色的肚腹。
樑小夏最狠,早在她周身環繞的鷹隼之箭,在血腥出現的第一時刻就衝了出去,幾十只憤怒的鳥兒將血腥紮成了篩子,趁她還未反應過來,就是一陣細小密集的爆炸,把血腥的身體炸出不少密集細小的血渦。
一時間,滿屋子鮮血狂飆,直到血腥變成血漿濺得到處都是,四個人才停下來手。
“夏爾,這麼多年不見,你還是如此狠心啊!一再踐踏我的真心。“
鮮活的血液一滴一滴聚集起來,很快血腥又完好無損地站在樑小夏面前。
“哈?你哪位?“
樑小夏根本就沒認出來血腥,只以爲血腥這種全身血液構成的生物,只是魔族中的一種。樑小夏倒是能想起來,在地下城時,有一個血液構成的九獄魔王傷了她父親,還想吞吃一整個城市的暗精靈。
不過她在死亡之海都過了幾百年了,生前的事情早就淡忘了,記不清那個五官都模糊的惡魔也很正常。
“記不得也沒關係,反正你遲早是我的!“
血腥手中捏着長鞭,將撲向她的骷髏豹擊飛出去,下一秒,化身成一張巨大的血幕,勢在必得地籠罩向樑小夏。
樑小夏逃得也快,輕巧躲過血腥攻擊,站在水晶棺前,拿出弓箭拉弓向血幕射去。
血腥背後,骷髏豹在穆索爾操控下又拼湊起來,朝着血腥咬抓,骷髏巴里穆德手裡的大錘再次攜着勁風敲擊上去,沃爾奧爾左右開弓,意念彈不要錢地對着血腥砸過去。
狂風暴雨般的攻擊,讓血腥被打得有點懵,繼而是更加憋悶的憤怒。
沒有血肉的靈魂和骷髏,對她的攻擊不疼不癢,可她身上的血在不停損耗流失。得不到新鮮血液的補充,她遲早會落入下風。
強硬攻擊不行,就施展惡魔最擅長的吧。
“夏爾,這麼多年不見,你不想我麼?“
血腥的聲音突然變了個調,柔美多情的女聲像泉水一樣悅耳動人,委委屈屈的腔調,帶着不忍讓人拒絕與傷心的無聲祈求,”我是多麼多麼地愛你,爲了你,我不惜拋棄自己九獄魔王的身份,遠渡千里追你到這裡,只想看你一眼,只想好好和你說說話,難道你連和我好好地談一談都不肯麼?
夏爾,你要的一切,我都給你,不管是金錢,權利,還是尊重,我都能給予你,我甚至能幫你復活,能保護你重視的家人。而我想要的,只有你的心,只有你的靈魂,只有你的愛而已。夏爾,你註定是我的,有我一天,就有你一天,我們同生共死,沒有人能從我身邊帶走你,相信我吧。“
這是樑小夏聽過最煽情的告白,只聞其中赤誠愛意,綿綿情意與誘惑,就讓人忍不住想要感動答應,連在一旁聽着的沃爾奧爾,都禁不住懷疑樑小夏是不是真的和那位魔鬼有什麼過往。
可當樑小夏擡頭看向血腥那張被她的箭矢戳得千瘡百孔的紅窟窿後,什麼激動的心情都會瞬間化爲陣陣噁心,她抵着水晶棺,眼神清明地對血腥回敬:
“有你這麼一位愛慕者,我真是謝謝了。麻煩你滾開好嗎,變態魔鬼就應該老老實實待在地獄裡纔對。“
樑小夏又是一箭出去,扎破了血腥的臉,還未等再發作,房間裡突然響起另一個人的聲音,帶着毫不掩飾的冷漠殺意:
“你說,夏爾是誰的來着?“
清俊淡然的耀精靈掀開水晶棺,穿着耀精靈最傳統的金色與山青色相間的正裝,邁着從容步伐走到樑小夏面前,眉宇間的殺氣如數散去,如化開的冰泉般淡淡一笑,輕輕挑起她的臉邊一縷長髮,熟練地替樑小夏別在耳後,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吻了吻。
樑小夏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鏡月看,直到捕捉到他那雙熟悉的暗藍色雙眼中內斂而精神的光芒,釋然地笑了,就着鏡月的手掌親暱地蹭了蹭,圓圓的大眼睛像貓一樣眯了起來,帶着難言的幸福愉悅。
“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
第二更,雖然過十二點了,不過還是算在昨天的份額裡的。感謝imire大人給包的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