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的光輝之下,一列列光輝帝國騎士向滄瀾城奔去。
在朱月兩國把主要兵力都屯在北部之時,這些騎士如入無人之境的飛速奔跑,季白拿下兵權的第一時間就確定了策略。
率先登岸的十幾萬部隊幾近傾巢而出,夏雲領着多數將士開拓道路,她在兩國的腹心迅速撕開兩道傷疤,而季白率領靈活的騎士們兵分兩路向着滄瀾城直奔而去。
放棄了逐個佔領這種低效率的方法,數萬人直搗黃龍,趁着朱月兩國沒做出反應直接創造勝局——膽大至極的策略!
然而季白有足夠的信心贏得勝利,除了夏寒的肯定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爲負責攻打滄瀾城的騎士比他以往率領的任何部隊都要強大,這些騎士身披白銀之甲,奔馳間颳起道道銀色的海浪——教會的白銀騎士。
白輝死前曾把大量騎士留在麒麟大陸,之後幾位主教和白月更是把白銀騎士的隊伍進一步擴大,這些騎士們效忠教會,然而由於夏寒的‘聖子’之名,光輝帝國是政教合一、不分彼此的國家。
這個國家由上任教皇起名、由他加冕、國王又是教皇的繼承人,理所當然般的,麒麟大陸的修士們都把它和教會化成了等號,甚至有傳言這就是教會之國。
無論是翡翠帝國復甦也好、教會之國也罷,季白從不介意這些名義上的問題,他只知道光輝帝國還是他的祖國,這就足夠了。而且它已經變得更強、更輝煌。遠遠超越朱雀大陸各國。
“將軍,到了。”
隨行下屬向季白告白。穿越一片樹林,宏偉的滄瀾城就出現在了眼前。雖是夜晚,但城門口的平原上早已佈滿了數萬臨時湊齊的防禦部隊,防護欄延伸了數百米。
季白微微皺眉,滄瀾城的反應速度比他想象的更加迅速。作戰最難的是攻城,然而能夠在城門口準備如此多的士兵,可見滄瀾城的兩位國王懷有相當的謹慎。
“沒關係,那兩位國王並未離開。”季白髮出號令:“直接攻擊,趁他們沒沒逃走之前解決這些麻煩。”
“是!”
騎士們駕馭戰馬發起進攻,城外的防護欄對一般的人類騎兵是噩夢,然而白銀騎士們卻並不懼怕。他們的戰馬經過特殊磨練,不會被這些防護欄刺穿。
宛如一道道白浪。騎士們從森林中疾馳而出,長劍向前,隊伍化爲扇形分散涌上去,他們不想給敵人任何喘息的時間,嫺熟的配合根本不需要準備。
從古至今,教堂的兵力就遠遜於其它王國,然而他們的素質卻足以彌補這些差距。
哀聲遍野,戰鬥並不能算血腥。然而身上裹着銀光的白銀騎士們展現出讓王國兵震驚的實力,他們不懼受傷、身上的盔甲時刻治癒着身上的傷勢,揮劍之時還能施展法術。在戰場上堪稱無敵。
季白衝在最前方,他對同胞揮劍同樣不留情面,戰場上不應該有仁慈之心,只要殺敵就好了。
兩雙眼睛在城牆上盯住了他。
“這個傢伙還沒死啊。”朱月國的君王眼中閃過一絲緬懷,他年輕時曾參與對翡翠帝國的進攻,也和季白有過交鋒。
“活着的老朋友也就只有他了吧……”滄溟的統治者臉色有些傷感。他也曾經歷過那個戰爭,那時的朱雀大陸何其繁榮,幾個年輕的國王在南下的船上對月飲酒,暢想瓜分另外一片土地的場面。
然而他們輕而易舉的就被擊潰,甚至就像石塊一般成爲‘法師與國王時代’的基石,多少英雄才俊命喪他鄉,又有多少指揮官從此黯然沉淪,消失在歷史的煙霧裡。
誰又能想到,那個如此強橫的國家,那兩位傲視天下的男人竟會死在內戰?翡翠帝國的英雄們沒有死在戰場上,而是死在法師的手下、死在政變當中——唯有季白等少數人倖免於難。
“教會的騎上果然強大。”冬寒掃視着戰場,滄瀾城以一邊倒的趨勢在潰散,然而他卻沒有絲毫的動搖。
兩位國王沒有逃走,或許季白會認爲他們是被兩條戰線包抄了,然而這種看法卻是不對的,他們不跑——是因爲沒有必要逃走。就算教堂騎士再怎麼強大,他們也不用逃走。
歷經過朱雀大陸與麒麟大陸戰爭的人都明白,決定戰爭結局的從來都不會是軍隊、謀略,而是絕對的英雄實力!那國王與法師用數百萬人的鮮血教育了這個世界,而今他們雖然死了,但真理不會有變化。
朱月和滄溟,它們從來都不是多麼強大的國家,兩位國王的身影也永遠被春天和白輝遮蔽。世人不知他們,然而他們卻從未停止前進,而今也是時候向外界彰顯這股力量了。
“我先來吧!”
冬寒向身邊的盟友點頭示意,不待其反應踏空而上,身後披風飄動,在空中如履平地而行。
一柄閃爍的寶劍出現在他手上,斜舉而上。
“停!”季白猛然間喊停,瞳孔微縮盯向半空頭戴王冠的男人,致命的殺機從他的劍上向下傾瀉而出,空氣變得凝重而恐怖。
“快撤退!”就連思考都不用,季白身形爆退,無數騎士緊接效仿,卻被一道毀天滅地的白色劍氣籠罩。
劍氣撕碎了空間,伴隨冬寒無情的冷哼:“死吧!”
“轟”
一道突然出現的青光擋在前方,漫天的劍氣化作碎屑翩翩而落。
白色劍碎宛若雪花飄灑在戰場上,美輪美奐,衆人茫然不知發生何事,冬寒的視線卻注意到了立於戰場上的少年身上。那美麗如夢的臉龐、修長的身形,手握青光寶劍,就算經過無數時代,冬寒還是從他冰冷的眼瞬裡看出另外一個熟人的影子。
“夏鬆……”
喉間不禁涌出一股熱血,冬寒大聲嘶喊:“爲何你總要遮蔽我們的光芒!”
爲何時隔百年,就連他的兒子也是如此驚才絕豔!
爲何世界從來不曾眷顧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