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感謝godmorgan書友支持~…………………北馬寨前廣袤的空地上,是大堆大堆的篝火,塞滿了香料的野味在篝火上流淌着橙黃色的油滴,加了精靈族秘製湯料的香湯在大鍋裡翻滾着奇妙的香味,滿溢香草氣息的草木席面上,端放着一盤盤流彩溢香的各族點心、拼盤,尤其那些果汁、蜜餞、奶茶之類的小甜點最是受歡迎。
艾諾也不由被這個歡鬧的場景感染,看着周圍的人羣,不禁有點感慨萬千,雖然領地人口還比較少,可是人們的生活卻是很不錯,從這一點上來說,自己也算是個合格的領主了。
“領主閣下,這個上層精靈式的宴會如何?”一旁的艾薇妲妮爾有點不自然,看來她很在乎艾諾對上層精靈審美和文明的評價,也是,上層精靈們骨子裡還是驕傲的,這些日子看着艾諾的文明領地蓬勃發展,總是有些較勁心理的。
艾諾心裡面對艾薇妲妮爾的比較心理不以爲然,每個文明都有其突出之處,宴會風格同樣如此,根本沒有絕對的第一,不過,上層精靈式的宴會風格的確挺贊,有精靈族的自然美,但也雕琢得比較奢華,規模雖然不大,卻很是精緻,當即不吝讚許:“極爲雅緻。”
可不等艾薇妲妮爾得意,艾諾隨即的問題讓她的臉僵硬了下。
“可是,你們哪來的資金舉辦宴會的?還是這麼大規模?”
說起來頗爲悲催,上層精靈一族先是通過祭壇強固了靈魂,後又藉助第二文明中樞生命樹轉生,獲得了種族延續,可也因此花光了包括原石、貴金屬在內的各種積蓄,剩下的畫作啊、藝術品什麼的變現能力差,加上現在族人又幾乎全是小盆友,很多生活物資不得不依靠炎黃領的資助。
畢竟,魔法再高,武技再好,也是需要食物和各種生活用品的,只靠犧牲了部分靈魂,轉生爲成年體的少數上層精靈,根本無法保證整個族羣的生存,因此,上層精靈們現在過日子相當節儉,艾諾絕對不信,他們會有閒錢給艾薇妲妮爾等人辦宴會,只會是三女自己掏錢。
而面對疑問,騎士姬的臉色變化明顯,這愈發讓艾諾覺得裡面有什麼“內幕”了。
“讓你參加宴會是特意犒賞你的,哪裡來這麼多廢話?”這個時候,小灌一臉的嫌惡狀出現在艾諾身邊,噎得他血壓直升:“灌娘,我就說你們不要對這隻死猴子太好吧?你看看他那副樣子,不識好人心!”
艾諾既不爽,又不能真的和一個小蘿莉置氣,那叫一個憋屈,同時也挺納悶,這隻毒舌小蘿莉怎麼總是針對自己?尤其最近,時不時就要噴射毒液,自己什麼時候得罪她了?
“夠了,小灌,不許對領主閣下無禮。”荀灌終究是個一碼歸一碼的人,小灌的話她也聽不慣,而且同樣奇怪她的態度,打算抽時間好好和她聊聊。
但被小灌這麼一打擾,艾諾也不好繼續追問三女的財產來源了,看了賈衣一眼,小女子一副抱歉模樣,看她的口型,似乎是晚宴後向他解釋。
點點頭,既然賈衣願意和盤托出,艾諾也就不再言語了,破壞氣氛這種事情他也不喜歡做啊。
領主和三位宴會主辦者的小尷尬沒有擴散,因此參加宴會的人們還是很滿意這場歡宴的,尤其隨着參與者們興之所至,不斷有節目上演,助推着歡愉的氣氛,當艾薇妲妮爾穿着一襲深具上層精靈特色的輕紗長裙,卻手持一柄光寒閃閃的長劍,獻上一幕如夢劍舞后,更是將宴會的氣氛一下子推向了最高潮。
連那些龍脊勞工們,在美味的刺激和晚宴的華彩下,對於文明也產生了更強烈的傾慕,可以預期,只要策略得當,完全能夠激發他們文明化的熱情。
至於艾諾,在歡宴中也逐漸放開了心胸,尤其喝了幾口果酒後,思緒更是翻飛。
一眨眼,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幾個月了,從被怪物威脅,到今天麾下萬餘子民,坐擁一片廣大地域,擁有一城兩關十數聚居點,甚至將一個精靈族羣攏入自己的勢力,這番際遇,着實離奇,艾諾覺得,自己沒有喝多,卻已經彷彿要醉了,醉眼迷離之下,三分自得,三分感慨,三分期待。
對着月亮,舉杯遙敬,過去的已然過去,未來的還待自己開創,一杯飲盡,一種火焰在心中燃燒了起來,那是豪氣,那是野心,那是理想,那是曾幾何時被自己遺忘的激情和衝動,那是……真正活着的感覺。
但是,心間吶,卻總是有一片柔弱地帶,帶着一分思念,悽悽惶惶,因此,正興奮的領民們便好奇地看到,滿面紅光,顯然醉了幾分的領主閣下忽然間歡暢地大笑起來,只是在領主閣下的臉上,卻有隱隱的淚光。
小灌對於艾諾笑得如此張狂非常不爽,荀灌和艾薇妲妮爾則是迷惑着艾諾忽然間抽哪門子風,只有賈衣暗暗嘆息。
“領主閣下醉了,我帶他去休息,大家隨意。”賈衣站了出來,笑着將場面圓了回去,衆人又恢復了熱鬧。
當賈衣送艾諾回到房間,卻被艾諾緊緊抱住,像是一個孩子在尋求溫暖的懷抱。
“賈衣啊,答應我,不要離開我。”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月圓需花好,遊子倍思鄉,沒有人能夠絕對無情,也沒有人毫無脆弱,所以人與人才會需要相互依偎,相互取暖,而在不知不覺中,人就習慣了身邊人的溫柔和照顧。
“嗯,我不會離開你的,領主閣下,不,艾諾,不會離開你,永遠不會。”
隨後,輕靈的歌聲流淌在艾諾耳邊,那是一首他偶爾哼唱的曲子,斷斷續續,卻沒想到賈衣全數記着,並且整理了下來。
艾諾不由將賈衣抱得更緊,而那如同綿柔夢境的女聲,則讓他沉浸到一個帶着淡淡鄉愁,卻如煙如霧的畫卷之中。
窗櫺已凋落了碎紅,
深醉在驛坊呢喃,
那一年,煙波渺,我自輕舟去異鄉闖蕩,
小溪流松柏蒼蒼,
你裁衣等我還鄉,
舊歲鳳仙已綴滿院巷,
懷中卷着你陳黃丹青,
是不敢去嘆言的傷,
滿西樓未必有明月光,
或許南燕紛飛淚別了少年癡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