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失序的蘭頓

蘭頓城陷入了混亂失序和血火之中,可怕的巨猿打破城防保護罩,可以說是在被驚醒的蘭頓城居民面前進行的,而鐵面提督昂賽提奉獻自身,顯化出的大天使也是被巨猿擊碎的,那種魔鬼戰勝神聖的衝擊感更是增添了恐慌,恐慌就像是瘟疫一樣,在蘭頓城內蔓延了起來。

偏偏百年來,蘭頓城都處於相對安逸的環境之中,戰亂、饑荒、暴亂都與蘭頓城無緣,忽然間出現這種可怕的變化,和平居民們更是百分之二百地害怕,尤其在部族聯軍擾亂西疆,進行破壞毀滅、姦淫擄掠的危險消息傳播甚廣的時候,更是讓城中混亂加劇。

還好,由於昂賽提提督的犧牲,蘭頓城的貴族們沒有完全拋棄蘭頓城的人民,一些貴族和軍隊開始維持秩序,組織撤退,從天空中看去,就會看到蘭頓城的東門已經大開,無數人流在從中疏散。

可蘭頓城數十萬人,哪裡是區區一個城門能夠來得及疏散的呢?尤其在巨猿已經擊破城防保護罩,踐踏起城中建築,外間部族聯軍更是呼嘯怪叫着衝上城牆的時候。

艾諾一行離開旅店,一路走來,沿途就看到越來越多的人從屋子裡走出來,從其他逃亡的人口中得到一星半點消息,然後匆匆忙忙跑回屋子裡去,帶着行李和家人,向東門前進,給蘭頓城的亂象不斷增添又一輪混亂的漣漪。

逃難的人越來越多,最後竟匯聚成一條浩浩蕩蕩的人流,龐大的人羣中有老人,有小孩,有男人,有女人,甚至有騾有馬,有馬車。拖家帶口,踟躕前行,小孩握着大人的手,臉上兀自帶着好奇,女人依靠着自己的男人,蒼白的臉上寫滿了緊張,男人緊緊抱着自己的妻兒,在人羣中大聲呼喊,要前面快一點……

這便是亂世離人的悲哀景象了。

艾諾嘆息着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因爲維持秩序的人太少。人流和人流很快撞在一起,而混亂中從來不缺渾水摸魚之輩,艾諾等人已經收拾了好幾個意圖乘亂佔團隊便宜的傢伙了,也因爲這些傢伙,他們的行程被大大打亂。

“可惡,這麼人擠人,人推人,發生踐踏事故的可能性太大了啊!”荀灌看着眼前的一切,又回頭看了看瀰漫着火焰和血腥氣息的城西方向。抱怨不已:“這樣反而拖慢了撤離速度,這些人怎麼就不懂這個道理呢?”

艾諾到還冷靜:“在保命第一的情況下,留下自己的小命纔是最重要的嘛,反正只要比別人快一步。死道友不死貧道就可以了,秩序什麼的,誰還顧得上?”

“這也太自私了!”荀灌看到一個孩子和母親一起摔倒,就要被別人踐踏的時候終於忍受不住了。衝上前去,將幾個幾乎要踩到人的傢伙給打飛,扶起那兩人。卻不想,後方的洶涌人羣根本就沒有停步或繞道的打算,嚇得荀灌只好拉着兩人飛退到路邊,纔算是躲過一劫,眼看着那母子倆道謝都來不及,就匆匆跑走,她顯得頗爲鬱悶。

艾諾到是看得開:“這很正常啊,求生本能而已嘛,雖然平時人們會標榜自己是萬物之靈,自然的頂端存在,可到了這個時候,一切的文明秩序都不及本能來得重要,當然會發生這種事情。”

“啊啊啊啊,就這樣的混亂,和獸潮中爭相踐踏的野獸有什麼區別啊!”荀灌表示鄙視這種沒素質。

“啊,還有比野獸更混蛋的在這個時候存在着呢,”艾諾卻是面色變得冷漠了不少地說道。

“什麼?”荀灌驚訝於還有比這更加沒有底線的情況。

艾諾在街道旁無動於衷地看了一會,對荀灌說道:“有人在人羣中煽風點火。”

荀灌一怔,煽風點火?在逃命的時候?

“他們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唯恐天下不亂而已。”

“已經夠亂了,還嫌不亂?”荀灌覺得匪夷所思。

“因爲他們這些傢伙啊,知道只有混亂對他們纔有好處啊,”艾諾冷冷地盯着人羣中的一些人,使得人羣中的騷亂更加擴大化,冷淡地說道:“人呢,都是有野心的,平日裡沒那個機會,而現在機會就來了。”

“他們想要幹什麼?”荀灌順着艾諾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些在人羣中亂來的傢伙,憤怒地彷彿眼睛要噴火:“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居然還敢做這些事?”

只見人羣中有一羣看上去就不是正派人的傢伙,居然在這個時候進行搶劫,甚至有兩個女孩哭喊着要被他們拖進旁邊的黑暗小巷,怒氣爆棚的荀灌氣得手都有些抖。

艾諾則是冷笑着,他的身邊升起了數支小箭:“那些人大多數平日裡就是街上無所事事的流氓、地痞,或是名譽掃地的傭兵,不法的冒險者,他們被人們唾棄,卻又好逸惡勞,現在逮着機會了,哪裡會不暢快地發泄一番?”

隨着艾諾冷淡的話語,懸浮的小箭頓時疾射而出,那些正要享受豔福的傢伙們哪裡想到這個時候居然還有人管閒事?加上他們的實力實在是不怎麼樣,頓時一個兩個都被洞穿,慘叫聲中,他們顧不上的兩個姑娘立刻倉皇爬起,往外逃去。

但艾諾正想結果了這幾個傢伙,也算是在荀灌那裡刷一刷正義值時,身邊的艾薇妲妮爾卻是帶着警惕意味地說道:“不對,艾諾,那頭巨猿好像衝着這邊來了。”

艾諾詫異地停下了手,那邊的暴亂者這個時候也看到了艾諾等人,尤其是艾諾懸浮在身邊的小箭,正指着他們,一時卻還沒射過來,頓時嚇得屁滾尿流,倉皇逃命。

艾諾已經沒空去理會這些敗類了,而是順着艾薇妲妮爾的提示,看向了城西方向,荀灌也來不及表示自己的憤慨,隨着艾薇妲妮爾的提示面色大變:“真的,齊天大聖的暗分身真地朝我們這邊來了!”

“啊,是啊,他的確是衝着我們來了,或者說,衝着我來了。”艾諾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齊天大聖的暗分身是他召喚出來,對方體內留存着三枚令咒,這使得他從某種意義上可以和那暗分身保持一定的感應。

雖然從前他沒有能夠感應到對方的動態,但現在,他從那邊的沖天魔氣中感應到了一種惡意,針對他的惡意,那是一種殺戮、消滅的意志,而且是主動散發的明顯敵意。

轉轉念頭,艾諾也大體上就明白了那暗分身的心思。

雖然作爲齊天大聖的暗分身,沒有作爲正面形象的那般豐沛信仰之力供給,使得其實力受到很大限制,可“齊天大聖”這個名頭,就代表着強大的力量,因此,暗分身也不是弱者,尤其今晚是月圓之夜,作爲魔性存在,受到月華刺激,實力大增,這就給了這暗分身足夠的條件,有把握壓制三枚令咒。

這麼一來,艾諾這個令咒之主恰好在側,如果幹掉他,就徹底解決了令咒問題,能夠恢復自由身了,那暗分身怎麼會不抓住機會,前來解除枷鎖?

“原來我這麼嘲諷啊。”艾諾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煙塵大起的城西地帶,對周圍的諸夏衆人說:“不過,這也算是個機會,我們不是想離開瑟恩帝國的嗎?”

“你的意思是……利用這頭巨猿,闖關?”艾薇妲妮爾立刻猜到了艾諾的意圖。

鐵壁要塞距離蘭頓城並不是特別遠,也就是三十多里路的事情,對於艾諾等人來說,使用一些道具也好,憑藉自身力量也好,藉助坐騎也好,都是很快能夠到達的,將那暗分身“勾引”過去的話,鐵壁要塞那邊肯定會疲於應付這恐怖的巨猿,而忽略艾諾一行人,到時候,渾水摸魚之事,自是水到渠成。

“好主意,而且,這麼一來還能給蘭頓城的人爭取點兒時間。”荀灌終究是個心善的,這麼多人在她面前悽悽惶惶,她就有些不忍心了。

“不僅如此,這頭巨猿很厲害,魔性十足,我們雖然不懼,但硬拼肯定有不小傷亡,而藉助鐵壁要塞的力量的話,能夠保存很大力量。”艾薇妲妮爾也開動起了腦筋,覺得此事可行。

“那就這樣了,”艾諾拍板:“大家都行動起來吧!我們先往北城區去,那邊屬於商業區,晚上人相對較少,出了城,立刻轉向西邊。”

聽了艾諾的話,衆人頓時顧不得會不會驚擾其他逃難者了,紛紛施展輕身功夫,往城北而去,不出所料,發現一行人等偏離位置,齊天大聖的暗分身立刻在方向上作出調整,往衆人處追擊而來。

奈何一行人配合了速行裝備,速度極快,轉眼間就已經和暗分身拉開了好遠,惹得黑暗大聖狂怒不已。

“該死的跳蚤們,蹦躂地還真是歡快,可是你們別想逃出俺老孫的手掌心!”

那黑暗大聖的咆哮聲巨大無比,直接傳入了艾諾等人的耳朵,艾諾皺了皺眉,嘖,黑暗孫悟空實在是讓他感覺很不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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