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廷是一個傳統、保守、守舊的國家,又因爲宗教勢力的強盛,顯得更加僵化,這樣的國家,最顯著的特徵就是“古舊”,也就是文明發展相對遲滯,社會變化小,尤其是人們的思想在時代的潮流中變化緩慢。
所以,即便是賽露緹恩發展到今天,威廷還有很多地方看得到已經作古千年的第一帝國時代的影子,其他地方卻沒有跟上整個賽露緹恩的發展潮流。
當維倫法師領已經開始魔法裝備流水線式生產的時候,威廷的魔法裝備還在依賴於分散經營的手工作坊,當德瑪皇朝大量裝備連發魔杖等新式魔法裝備的時候,威廷的軍隊還在崇尚冷兵器式的密集戰陣,當蘇蘭蒂亞的海軍縱橫賽露緹恩三大海的時候,威廷的海軍還在家門口打轉,當瑟恩帝國列裝魔能構裝體軍團的時候,威廷的神律具裝部隊已經是傳說中的輝煌……
但並不是每個威廷人都是如此自大無知。
烏斯廷斯公爵爲什麼能夠突破歷代北方領公爵被孤立的政治壓制,成功聯姻帝都豪門?因爲烏斯廷斯公爵推動的領地現代化改革讓聯姻方看到了合作的價值。
凱厄尼大公爲什麼和烏斯廷斯公爵會結成盟友?因爲他也是支持改革的改革派。
而人們忽略了的是,雅麗瑟斯公主其實也是改革派的一員。
雅麗瑟斯公主的胡鬧之名,在奧特倫德聞名,就連舉辦宴會,也不被很多人認可爲貴族宴會,因爲其舉辦的宴會,雖多有顯貴,但更多的是學者、法師、煉金術士、藝術家、商人等等,乃至於吟遊詩人、流浪劍客等等人物。
除了法師被當做天然的貴族。煉金術士往往被人們視爲工匠,學者被視爲窮酸,藝術家被視爲遊手好閒之人,商人就更不用說了,在重視農業,希望人民都去侍弄土地作物的封建王朝,商人這種流動性強,通過低買高賣積累大量財富的存在,往往被視爲流毒,在賽露緹恩雖然沒有士農工商的四等階層概念。但商人的地位在某種意義上依舊低賤,其他的吟遊詩人、流浪劍客等等同樣地位不高。
宴請這些地位不高的人的宴會,怎麼能被稱爲貴族宴會呢?不是胡鬧是什麼呢?即便是有凱厄尼大公這等顯貴上門,也改變不了很多人的認知——雅麗瑟斯公主殿下的宴會格調實在是不高,而凱厄尼大公更是被認爲是照顧皇室公主面子的陪客。
沒人知道的是,正是這些被很多貴族看不起的“格調不高”的文化沙龍式的交流中,很多卑微之人,卻給了雅麗瑟斯公主遠超人們想象的力量,也給在朝堂越發劣勢的改革派增加了通氣機會。
只是今天這場宴會。公主殿下並不是很滿意,在曲終人散之後,小樓中僅僅留下她和凱厄尼公爵的時候,一名戴着面紗的女性從密室中出現。看到的就是公主殿下肉痛的臉頰。
由不得雅麗瑟斯公主不心疼,雖然得到臺上的那個月神雕像,並沒有花費百萬金幣,二十萬金幣卻是有的。只是想到那個異族領主虧了八十萬金幣,她又開心了點,那種肉痛和開心交織的神色。着實奇異。
“行了,不就是二十萬金幣麼?難道你還差那些錢?”戴着面紗的女子將價值百萬金幣的月神雕像拿在手上把玩,順便對付錢的公主殿下說起了風涼話。
雅麗瑟斯公主撅起了嘴:“又不是你付錢,當然站着說話不腰疼。”
女子搖搖頭,對雅麗瑟斯公主的財迷勁頭很是無奈:“算了,你實在心疼的話,這二十萬我出。”
“別別別,”雅麗瑟斯公主差點兒跳了起來,一把將月神雕像搶過去:“我出,我出,這是我的!”
凱厄尼大公和戴着面紗的女子看到雅麗瑟斯公主的財迷樣子都笑了起來,畢竟,這月神雕像價值更高,百萬金幣啊,看着這雕像,雅麗瑟斯公主滿眼都是迷離之色,眼睛中彷彿看到的全是帝國金幣。
“不過,話說回來,那個叫艾諾的傢伙還真是果斷啊,明知是帶不走這雕像的,轉過話頭就拼了命地減少起了損失,雖然這次八十萬金幣沒有了,可算起來他也不算虧得太多。”雅麗瑟斯公主又想到了之前拍桌子砸板凳一般的談判:“給予他的國家使團照顧,最好能達成全新的成文外交規則新約,給予安全通商權利,雙方進行技術交流……嘖,越想越不爽。”
凱厄尼大公說話了:“這樣也好,我也算完成加爾蒙斯的部分遺願了,還是他看得清楚啊,這個艾諾不簡單,他的領地也不簡單,和他們交好,得到的好處不會,想想烏斯廷斯家族的那些魔化火槍兵,還有那些精美的商品,這都是力量啊,我們現在需要這樣的力量給予幫助,而不是反目成仇。”
想及烏斯廷斯大公已逝,凱厄尼大公頗有些傷感,尤其是,某種意義上,烏斯廷斯大公算是死在他和戴着面紗的女子手上,好歹也相交一場,以這種方式作爲結局,還是讓他有些不安的,尤其是北方領的反應,讓他不安感更甚。
雅麗瑟斯公主並不知道凱厄尼大公和麪紗女子曾經的謀劃,對烏斯廷斯公爵的印象還是停留在冷酷、威嚴等方面,即便只是聽到名字,那位公爵大人曾經的嚴肅表情就浮現在眼前,苦着臉道:“大公,能不要提那位可怕的大爺麼?”
凱厄尼大公愣了一下,哈哈笑道:“好好好,不提他。”
這裡都是皇室中人,算是親戚,三人之間,自是與普通貴族之間關係不同。
面紗女子卻是道:“可能我還是得提一提他。”
凱厄尼大公一愣,雅麗瑟斯公主則是眉毛挑了挑,看向了面紗女子。
面紗女子則淡淡道:“準確地說,是他的兒子,繼任北地領大公爵之位的坎撒?烏斯廷斯。”
“那頭北方狼怎麼了?”凱厄尼大公臉色凝重地問道,他和烏斯廷斯公爵合作良久,對於坎撒也是比較瞭解的,那是一個如狼般的陰冷年輕人,給人以危險感。
面紗女子嘆息道:“我的預估可能有點錯誤,雖然他的父親是忠臣,他,卻未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