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池溟渾身怒意充斥,大步直行。
百里涼歌小跑的跟在男人的身後,感覺到男人的怒意,閉着嘴不敢說話,明明生氣的不應該是自己嗎?
這男人又是幾個意思?
但自己又有求於他,百里涼歌只能心中苦悶,憋着。
路上,封池溟不知跟司凌說了什麼,司凌驚訝的回頭看了一眼百里涼歌,而後就快走兩步出去了。
出了酒樓,外面已經候着一輛馬車,封池溟直接上了馬車,百里涼歌這邊還沒上車,車伕已經揚起小馬鞭,揮舞着駕着馬車跑開了。
百里涼歌看着遠走的馬車,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眨了眨眼,這是幾個意思?她往前走了兩步,想要追上去,可她雙腳根本難敵四輪!
封池溟!
百里涼歌咬牙切齒的叫着封池溟的名字。
他這是要自己走過去了?明知她對這件事情的重視度,明知她肯定會跟過去,他竟然就這麼走了?
司凌湊到百里涼歌的身邊,正好聽到百里涼歌這麼惡狠狠的聲音,頓時渾身打了一個冷顫,這世界上恐怕沒人敢這麼直呼主子的名字。
他掩了一下嘴,咳了一聲,湊到百里涼歌的身邊:“百里小姐,您這邊請。”
聽到司凌的聲音,百里涼歌心裡燃起了一絲希望,扭頭當她順着司凌指的方向看過去時,臉色瞬間黑到了底,心情比之剛剛更加鬱悶。
那的確是四個輪的車!
可是是一輛由驢駕着的驢車!
其一,驢跑的沒有馬快。其二,驢車與馬車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司凌能找到一輛驢車,百里涼歌感覺也真的是醉了!
“百里小姐,主子說,您若想跟過去,就坐着這車走。”司凌說完,就立在了一旁,靜等百里涼歌做出決定。
百里涼歌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她沒想到封池溟竟然這麼的……任性,幼稚!
大街上,已經有人對百里涼歌和她面前的驢車指指點點了:“看她穿的這麼體面,怎麼會坐驢車啊?”
司凌也已經做好了百里涼歌會氣呼呼轉身就走的準備,而百里涼歌也是想扭頭就走的,她百里涼歌有臉有皮,封池溟憑什麼就這樣的羞辱自己?
可,轉而想到即將受困的百姓們,她又不能轉身離開,一旦離開,她不確定封池溟會不會幫助自己!
而且,這些又算得了什麼?
她百里涼歌難道就坐不得驢車了?做驢車總比自己走過去要強太多了!
司凌嘆了一口氣,上前一步,剛想說什麼,百里涼歌一下子就躍上了驢車,動作很快,姿勢也十分優雅。
司凌驚訝的看着百里涼歌,眸中盡是不可思議,一切果然如主子所料,她還是上了驢車!若換成其他的名門千金,早就氣哭了吧,反而是百里涼歌坐在驢車上,雖然臉色很黑,但卻坦然自若。
這條街還是十分繁華的,有人認出了百里涼歌,忍不住驚呼了一聲:“那不是神醫嘛?神醫怎麼會做驢車?”
“神醫果然就是與衆不同。”
“神醫就算是坐着驢車,也還是那麼好看。”
百里涼歌聽着周圍人的議論聲,嘆了一口氣,封池溟啊封池溟,這筆賬,我已經記下了!
驢車坐着遠遠沒有馬車舒服,百里涼歌在路上被曬的臉色發紅,額頭都是汗,坐了一個時辰的驢車,她感覺屁股都快不是自己的了,腿也麻麻的。
司凌騎着馬,跟在驢車的後面,離開京都,走了很長的路,纔到了封池溟的莊子。
直到下了驢車,百里涼歌依舊覺得腦袋晃晃的,好像還坐在驢車上一樣,擡起頭看着面前氣派的莊子,鬆了一口氣,總算是到了。
“百里小姐,請跟我這邊走。”司凌一路上繃着臉也不說話,跟他的主子一樣,沒有人情味。
百里涼歌正腹誹着,突然聽到前面正帶路的司凌打了個噴嚏,她噗的就笑了出來,這是不是現世報?
司凌疑惑的扭頭去看百里涼歌,摸了摸腦袋瓜,感覺莫名其妙。
百里涼歌穩穩心情,這纔開始大量氣莊子來,不看還可以,一看百里涼歌嚇了一跳,這個莊子大的簡直,堪比皇宮!
在這麼一處荒涼的地方,有這麼一座莊子,是很有可能的。
莊內建築皆十分精緻美觀,長廊,小橋,亭臺樓閣,極爲奢華,遠處還有假山溪流,繁花簇擁,美不勝收的景色比着皇宮更加的氣派。
百里涼歌忍不住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封池溟就是這樣明目張膽的囂張着,皇帝卻不能拿他怎樣。
“主子在等您。”司凌將百里涼歌領到了一處奢華的門前,恭敬的站在門口。
百里涼歌推門而入,房間內的奢華映入眼簾,但百里涼歌更加註重的並非這些,而是如何拯救那些百姓們。
所以,她的目光鎖定在封池溟的身上。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天生有着吸引人的魅力,他單單坐在那裡,便是一道美麗的風景,讓人忍不住看癡了。
他已恢復了往日的冷靜自持,他神情專注的看着手中的書,眸子漆黑如墨,微挑的眉目間帶着清冷的氣息,纖細的素手往後掀了一頁,整個人看上去,給人一種遙遠不可碰觸的仙人感覺。
但百里涼歌也只是驚豔了一下,便回過神來了,因爲她實在是太累了,她走到桌前,徑自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絲毫不顧及形象的喝起水來。
聽到門口的動靜,男人連頭都沒有擡,只是在聽到那咕咚咕咚的聲音時脣線微勾。
百里涼歌休息好了以後,纔來到封池溟的面前:“你到底想怎樣?”
百里涼歌的語氣十分不好,累積的鬱氣終於在此刻爆發了,她瞪着一雙憤怒的大眼睛,看着封池溟。
封池溟一向高高在上慣了,別人對自己出了敬畏,便是畏懼,也難得有個人敢對他這般大呼小叫,而他竟然絲毫不覺得不妥。
好似是百里涼歌的反應早就在他的意料之內,又好似他縱容着百里涼歌的小性子。
封池溟放下手頭的書,站起來走到百里涼歌的
面前,頓時給百里涼歌形成了無形的巨大威壓,百里涼歌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仰着頭梗着脖子看着封池溟。
封池溟哼了一聲:“你確定答應本王的條件?”
百里涼歌頓時紅了一下臉,底氣瞬間就不足了,她弱弱的低下了頭,有求於人的滋味,就是這樣,憋屈!
“恩?”封池溟聲線微挑,魅惑的聲音充滿了探究。
百里涼歌眼睛看向別處,不敢看封池溟:“我答應了!”
封池溟轉過身子背對着百里涼歌,渾身氣息冷了些:“你打算如何做?”
一說到正事百里涼歌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如何做才能夠治療瘟疫?提到這個,百里涼歌就十分想念現代的消炎藥,想念現代的醫療箱,可是在這窮鄉僻壤的古代,什麼都沒有!
雖然有一句話叫巧婦難爲無米之炊,但她百里涼歌絕對不會坐以待斃。
“我需要青黴素,就是很多發黴的果子!可是現在這個季節,哪裡會有呢?”百里涼歌擡頭定定的看着封池溟。
可以用發黴的果子製造青黴素,幫助病人消炎退熱,再加上中藥的輔助,這不失爲一個治療瘟疫的好辦法!
可是隨即問題又來了,天氣轉冷,已快要進入冬季,這時候,哪裡有那麼多的果子?
封池溟轉過了身子,絲毫沒有質疑百里涼歌要發黴果子的用意,便說道:“四大世家有!”
百里涼歌眼睛猛的一亮,是啊,四大世家一向生活奢侈,別人沒有,皇宮沒有,但是他們肯定是有的!
而四大家族中,百里涼歌只認識君瑾之,而且也只信任君瑾之。
“去君府,我相信君瑾之肯定會幫忙的!”百里涼歌忍不住提議道。
提到君府,封池溟眸中略顯猶豫。
當年封池溟與君府的嫡女,即君瑾之的妹妹訂過婚事,結果,君瑾之的妹妹聽到封池溟的惡名,爲了自己的清譽,上吊自盡,從那以後,君府就跟封池溟不合了。
百里涼歌不明白這一層,所以提出這個建議也不足爲怪。
“怎麼了?”見封池溟半響未曾說話,百里涼歌忍不住開口問着。
封池溟冷冷倪了一眼百里涼歌,見她充滿希冀的樣子,終究還是沒說話。
百里涼歌自顧說道:“明天約他在酒樓見吧,我相信他一定會出手相幫的。”
“你就這麼信任他?”封池溟忍不住問了一聲。
百里涼歌點了點頭,前兩次與君瑾之的相處,讓百里涼歌斷定,君瑾之是決計不會袖手旁觀的!
門外。
“誒,幹什麼?不能進!”司凌一看流風過來了,急忙攔住了他。
“主子不在嗎?”流風一臉疑惑的看着司凌。
司凌拉着流風到一邊:“主子和百里小姐正在裡面談話呢,你進去幹嘛!”
流風眨了眨眼,偷笑了一下,抱緊了手裡的小箱子:“那好,我一會再進去。”
而流風手中抱着的赫然正是百里涼歌萬分想念的醫療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