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涼歌衝着她眨眨眼,而後笑道:“軒王這麼費盡心力,本宮總要探望一下得,否則以後他如何心甘情願爲本宮做事呢?”
呃。
箬竹和箬林不知該如何說了。
他家王妃看來還打算繼續讓軒王替自己做事呢?突然覺得封寒軒好可憐啊。
三人不多時便來到城郊外一處難民經常聚集的地點,目光掃過去,不少難民排着隊都已經領到了粥菜和饅頭,正蹲在一旁狼吞虎嚥着。
不費吹灰之力,就讓鐵公雞封寒軒拔了這麼多毛,王妃果然是腹黑的緊,比王爺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箬竹扶着百里涼歌下了馬車,一路上不斷有人對他們投來好奇的目光,兩人一路走到路旁正在施粥的小棚子裡,裡面,赫然是封寒軒和百里妙珊!
封寒軒親自下手發放糧食,面前放着的好幾個大桶飯。
箬林對百里涼歌小聲嘀咕道:“姐姐姐姐,軒王竟然親自發放糧食呢。”
封寒軒一向高高在上,何曾做過這等在他看來低等的事情?即便他有心做善事,也不會與這羣平民百姓共處一處。
箬竹明白了,原來王妃不讓她動封寒軒安插在她身邊的眼線還有這個用處!
封寒軒透過人羣一眼看到了百里涼歌,低聲跟百里妙珊吩咐了幾句,封寒軒迅速朝着百里涼歌的方向走了過來。
“堂嫂!”
封寒軒今天爲了方便布粥穿了一身黑色勁裝,連百里妙珊也隨他換了一聲紫色勁裝,眼見百里涼歌依舊穿着平日裡穿的寬袍流水長裾,封寒軒有一瞬間地愕然,不過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
封寒軒看着百里涼歌:“堂嫂怎麼過來了?找本王所爲何事?”
百里涼歌淡淡一笑:“本宮聽說軒王在城郊施粥佈菜,特意過來看看,沒想到軒王竟然也有如此良善的一面,實在令本宮刮目相看!”
封寒軒覺得自己喉嚨有些發癢,瞬間感覺內心十分膨脹了起來,百里涼歌對他刮目相看了,那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封寒軒忍不住咳了一聲後方道:“本王素聞堂嫂有活菩薩之名,又樂善好施,堂嫂既然來了,不知堂嫂可不可以幫本王施粥?”
百里涼歌面上閃過一抹欣喜之色,但接着欣喜之色被黯淡所代替:“軒王,這等善事,本宮自然想幫忙。”
封寒軒一聽,頓時心裡樂開了花,與百里涼歌共同做好事,這是封寒軒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百里涼歌暗暗瞥了一眼箬竹,箬竹立刻會意,上前一步小聲的說道:“王妃,您昨日不慎摔了一跤,手臂如今還沒有完全好,怎能勞累?”
封寒軒一聽這話,頓時緊張的看着百里涼歌:“堂嫂摔了一跤?如何,看過太醫了嗎?”
見封寒軒這般緊張的樣子,百里涼歌笑着搖了搖頭:“本宮無大礙,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還是沒問題的。”
封寒軒卻不讓她去了:“堂嫂,既然受了傷,該好好休息便是,怎能舟車勞頓?這裡交給本王
就好,堂嫂莫要動手了。”
百里涼歌受了傷還要來這裡,難不成是想來看看自己?想到這裡,封寒軒頓時有種成就感,充斥在胸腔中。
百里涼歌嘆了一口氣說道:“本宮也擔心會越幫越忙,不過這裡有軒王和珊妃在,本宮很放心,那本宮便先告辭了。”
封寒軒頷了頷首。
百里涼歌轉身往馬車那邊走去,走了幾步,驀的想到了什麼,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封寒軒面色一喜。
卻見百里涼歌遠遠地朝着百里妙珊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纔看向封寒軒,鄭重道:“軒王,珊妃有病在身,你還是不要讓她過於操勞!”
封寒軒:……
箬竹一路扶着百里涼歌回了馬車,讓馬伕打馬回城,箬竹和箬林終於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百里涼歌平靜地看着二人。
箬林嘿嘿湊到百里涼歌的身邊說道:“姐姐,你太可愛了,軒王被您耍的團團轉。”
百里涼歌也忍不住笑出聲。
百里涼歌的馬車行到半路,突然停了下來,此時,司凌的聲音在馬車門口響了起來:“王妃,屬下有事稟告。”
“進來說話。”
司凌應聲進了百里涼歌的馬車,卻是目不斜視,司凌半路攔她馬車向來是公主那邊出了事情!
司凌抿了抿脣,有些猶豫地開口:“公主去了花樓。”
“花樓?”箬林大感愕然:“她怎麼會去那種地方?”
司凌有些猶豫:“因爲……因爲……”
百里涼歌皺了皺眉頭,道:“王爺也在?”
司凌擡起頭來,看着百里涼歌,點了點頭,心中卻在道:主子,不是屬下告訴王妃的,是她自己猜到的,您要算賬別找我……
箬竹和箬林臉色不再嬉笑,閉嘴不說話了。
百里涼歌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也沒有再次發問,想了想,百里涼歌問:“哪家花樓?”
司凌心中在顫抖,一邊祈禱主子知道後不會扒了他的皮,一邊誠實的回答:“桃花香。”
桃花香?
百里涼歌在心裡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隱約想起來這個桃花香她好像聽說過,並不是什麼知名的大花樓,不過聽說這桃花香裡別有一番滋味,所以常常能吸引一些想要尋求刺激的男人。
百里涼歌眸色黯了黯,封池溟已經好幾日不曾回府,怎麼會去那種地方?難道他是嫌平日裡的生活太平淡了嗎?
或是他是去尋求身體上的快樂?畢竟他們之間……雖然已經成婚,卻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
百里涼歌思緒翻騰,面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異色,淡淡地點了點頭:“知道了。”
知道了?
司凌有些愣怔地看向了箬竹,知道了是幾個意思?但是沒人敢問。
箬竹看向百里涼歌:“王妃,那我們接下來……”
百里涼歌淡淡說道:“回府。”
總不能去桃花香捉姦
吧?
而且在這三妻四妾盛行的年代,她又以什麼資格去捉姦?
一路無話的回到了溟王府,箬竹不時偷看百里涼歌一眼,但百里涼歌神色和之前從城郊回來時沒有絲毫不同,箬竹心底忍不住犯嘀咕:難道王妃就這麼大度?還是王妃根本就不在乎王爺?
百里涼歌下了馬車,便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到了飯點也是如往常一般正常吃飯,箬林絲毫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如往常一樣不時和百里涼歌逗樂一下,百里涼歌依舊笑得開懷,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箬竹靜靜地抿着脣,一言不發。
夜色很快深沉,今夜倒是有個好夜色,滿天繁星閃爍,百里涼歌一個人在屋子裡躺着看話本,看了一會兒有些心神不寧,便索性站起來走走,走了幾圈,百里涼歌忍不住打開窗戶望了一眼,驟然吹過來的冷風卻讓她一個激靈,百里涼歌打了個哆嗦,悻悻然地將窗戶關上。
又坐了一會兒,還是坐不住,躺下睡覺,思路偏偏無比清晰,百里涼歌揉了揉頭,頗有些心煩意亂,眼角的餘光掃到衣架上封池溟的披風,百里涼歌恨恨地走過去,將披風扔在地上,越想越覺得不解氣,憑什麼封池溟可以在花樓裡逍遙快活,她卻要呆在這屋子裡飽受折磨!
不行!百里涼歌體內女權主義在叫囂,再怎麼說,封池溟也是她名義上的丈夫,他怎麼可以揹着她做出逛花樓這樣的事!
巴莫吉美在不在她到不在乎,她一眼就能看出來封池溟並不喜歡巴莫吉美,但逛花樓!
都說花樓裡的女子環肥燕瘦,什麼型兒的都有,難保有誰合了封池溟的眼緣也說不定,退一步說,就算封池溟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但萬一經不住勾搭,或是被人下了藥來個***什麼的……
百里涼歌越想越生氣,覺得自己不應該坐在這裡乾等,眼神動了動,百里涼歌快速將頭上的釵環首飾一一解了下來,而後簡單地在頭上梳了一個髮髻,古代女子的髮飾太複雜她不會,男子的就簡單多了,百里涼歌起身換上封池溟的衣裳。
雖然封池溟的衣裳對她來說有點寬鬆,但倒愈發顯的百里涼歌身形單薄了。
百里涼歌看着鏡子中風度翩翩地佳公子,嘚瑟地轉了幾圈,不過怎麼看都有些小白臉的感覺,想了想,百里涼歌拿過眉筆將自己的眉毛畫粗幾分,而後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百里涼歌悄悄打開房門,四處看了一圈確定無人,便躡手躡腳地準備溜出府去,不想,她剛走沒幾步,就迎面碰到兩個男子。
其中一個她認得,是司凌,另一個,有點眼熟。
百里涼歌咳了一聲,臉上略有些尷尬的神色,站直了身體將手背在身後,佯裝不知道,豪邁地指着扮作男裝的箬竹問道:“你,是誰?”
那人看着百里涼歌,明顯憋笑憋得很辛苦,還是一本正經地回答:“啓稟王妃,奴……奴才是男的箬竹。”
這個回答差點把百里涼歌地眼珠子給驚了出去,司凌臉色憋得有點紅,不自在地轉過頭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