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何體統?!”忠勇侯頓時氣的臉色漲紅,怒吼了一聲,嚇的在場所有人都噤聲不敢說話了,包括霍穎和霍夫人。
忠勇侯雖然面上臉色冷淡,對人不太熱情,但也不會隨意發脾氣,這是觸怒了他的逆鱗了,忠勇侯才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眉姨娘心中隱隱升起了一股不安,但想到自己與謝懷之的計劃,心中頓時有了些底氣,她往前邁了一步,柔弱的說道:“爹,娘,她真的是假冒的,我纔是你們的女兒啊。”
忠勇侯和夫人皆看向了眉姨娘,卻並不言語,想要聽眉姨娘把話說完。
“自從夫人發現我身上的胎記,知道了我的身份以後,她就開始打壓我,陷害我,我好不容易爲唐家續上了香火,她還妄想傷害我腹中的胎兒,幸好女兒福大命大,這纔等到你們來,與女兒相見。”
說着這話,眉姨娘摸着眼淚兒就哭了起來,倒真是有些梨花帶雨了。
唐文濤急忙走過去,攬住了眉姨娘的肩膀,安慰的替她抹眼淚,唐文濤此舉無疑根本不將霍穎放在眼裡。
當着正妻的面,唐文濤竟然攬着妾侍的肩膀,這讓正妻情何以堪?唐文濤這是有多忽略霍穎的感受?
唐文濤擡頭看向忠勇侯和霍夫人,說道:“岳父岳母,眉兒說的都是真的,我也被霍穎這個女人給騙了,後來她主動找我坦白的,但岳父岳母年事已高,我又念在夫妻的情義上並未揭穿,但沒想到她卻對眉兒越來越過分,我實在看不去了。”
唐文濤說的一臉激動,似乎自己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得。
霍夫人頓時看向霍穎,問道:“你主動坦白了?”
霍穎急忙抓住了霍夫人的手,使勁的搖着頭:“不,沒有,我就是穎兒,我怎麼可能是冒充的呢,娘,你相信我……”
霍穎的眼淚並沒有讓唐文濤有絲毫的愧疚之意,他反而愈發的得寸進尺了:“難道不是嗎,你坦白的時候,小紫也在場。”
聽到這話,小紫頓時從後面站了出來,臉上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夫人,如今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您就坦白說吧,侯爺和夫人心地善良,必然不會責怪與你的。”
霍穎的身子頓時往後退了兩步,整個人腦袋瓜懵懵的,她何時坦白了?何時說過自己不是霍穎?何時當着小紫的面對唐文濤說過自己不是霍穎的話?
她擡頭看向唐文濤和眉姨娘,以及站在他們身後的小紫,頓時覺得自己就好像是一場鬧劇和笑話。
他們每個人都睜着眼睛看自己的笑話,難道就因爲她不能生育就活該被人這般羞辱嗎?小時候經歷的那些事情雖然不能歷歷在目,卻是印象深刻的!
她就是霍穎,怎麼可能是冒充的?!
腦袋瓜突然是想開了,霍穎無奈的看向了唐文濤,語氣幽怨至極:“文濤,你真的要如此對我?”
唐文濤的臉色明顯愣了一下,竟啞口無言。
成婚前,霍穎叫他文濤,那時候,他覺得文濤從霍穎的口中被喊出來,是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如今再聽到,唐文濤有種恍
若隔世的感覺。
眉姨娘又豈會看不出唐文濤的猶豫?她往前一步,擋住了唐文濤看着霍穎的視線,哭訴着說道:“爹,娘,我纔是你們的女兒,這個惡毒的賤女人,不能生育也就算了,竟然心思歹毒的還想毒害女兒的孩子,求您給眉兒主持公道。”
眉姨娘三兩句話,硬是將霍穎的罪狀描述的一清二楚,她跪在地上,拉了拉唐文濤的衣袖。
唐文濤也回過神來,噗通就跪了下來:“女婿請岳父大人主持公道。”
小紫這時也跪在了唐文濤的另一側:“老爺,夫人,奴婢是陪嫁丫鬟,小姐真的已經不是以前的小姐了,眉姨娘纔是真正的霍家大小姐。請老爺夫人爲眉姨娘討公道。”
公道?
他們跪在自己的父母面前,卻去給別的女子討要公道?
他們爲眉姨娘和孩子討公道,那誰爲她霍穎討公道?她霍穎的公道誰來給?霍穎一下子就癱軟在了牀邊,她眼神木然空洞。
現如今她似乎才恍然大悟,小紫的突然示好,自己在廚房之所以受傷,再聯想到今日,原來小紫一直都在刻意的安排着這一切,應該說是眉姨娘在安排這一切,她霍穎就是一塊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小紫,從今日開始,我們主僕恩斷。”霍穎突然張口小聲呢喃了一句,轉而看向了唐文濤。
唐文濤是她霍穎拿命去愛,用心去愛着的男人,可他卻聯合其他的女人將自己逼上了死路。
“唐文濤!”霍穎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唐文濤的名字,聲音中隱含決絕:“從此刻起,你我夫妻情斷義絕,我霍穎今日就要休夫!”
霍穎這話說完,震驚的是一屋子的人。
她直接走到書案前,捏緊了毛筆,在紙上快速而清晰的寫下了一份休書,落款霍穎,直接將這張紙扔在了唐文濤的面前。
“胡鬧!”唐文濤一時激動,他站起來,大聲叫着,還是頭一次聽說有休夫這種說法,這種事情若是傳出去,他唐文濤如何再在官場混?
霍穎呵呵一笑,反脣相譏:“你今日的目的,不就是休妻嗎?”
唐文濤頓時被噎住了。
“爹,娘,我纔是你們的女兒,不要輕易相信其他任何人!”霍穎說完,這話腦袋就直接朝一旁的柱子撞去。
幸兒知女莫若母,霍夫人早就盯着霍穎盯半天了,如今見霍穎的腦袋往柱子上撞,一下子就抓住了霍穎的手臂,並喊着讓忠勇侯來幫忙。
忠勇侯也有所防備,一下子就攔住了霍穎。
“傻孩子你這是做什麼?!”霍夫人眼眶立刻就哭紅了,她抱住霍穎,餘驚未了。
霍穎亦是哭成了淚人兒,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感覺整個世界好像都拋棄了她,身邊竟沒有一人值得她信任。
眉姨娘眉頭緊緊皺了起來,自己已經跪在這裡半天了,忠勇侯和霍夫人卻絲毫不動容,計劃似乎有所出入了。
“娘,您就讓她去死,她欺騙了你們那麼多年的感情,冒充我,佔着霍家大小姐的身份和地位,如今還想陷害我,她該
死!”眉姨娘肚子已經顯了,她吃力的站了起來,這般說着。
霍夫人放開霍穎,扭頭去看眉姨娘,眸中已然平靜無波了。
不管怎樣,霍夫人倒是見過世面的,她走到眉姨娘的面前,平靜的問道:“你手臂上的這個是生來就有的?”
霍夫人眼神凌厲,倒是讓眉姨娘心中有所畏懼,但她卻是底氣十足的回道:“娘,是真的,不信您看。”
說着,眉姨娘伸出了手臂,露出了胎記。
霍夫人卻絲毫不留情面的直接一巴掌打在了眉姨娘的臉上。
啪!
這一聲十分清脆,響亮。
震驚了一屋子的人,連抹淚兒的霍穎都愣住了,現如今人證物證皆在,霍夫人該相信眉姨娘的話啊。
“娘?”眉姨娘眼睛含淚,委屈的看着霍夫人。
霍夫人卻冷喝了一聲:“誰是你娘?我沒有你這樣狠毒的女兒!”
眉姨娘頓時將視線投向了唐文濤,唐文濤頓時就走了過去,將眉姨娘護在了自己的身後:“岳母大人,何以打人?眉兒纔是你們的女兒。”
“你們真以爲霍家大小姐是這麼容易被人僞裝的嗎?”霍夫人冷哼了一聲,轉身走到霍穎的面前,拉住了霍穎的手。
霍夫人臉色凝重的說道:“唐文濤我告訴你,我霍家大小姐就是霍穎,其他任何人想搞怪,都是不可能的,你心裡在打什麼小算盤,你以爲我們不知道嗎?”
唐文濤頓時感覺後背開始發冷了。
“今日霍穎已休書一封將丈夫休掉,從此以後與唐家再無任何瓜葛。”霍夫人說完這話,拉着霍穎就離開了。
忠勇侯臉色陰沉的看着唐文濤,冷哼了一聲:“穎兒爲了你,放棄了那麼多,寧願跟你過苦日子,我以爲你會好好對待穎兒,唐文濤,你太讓我失望了。”
說完這話,忠勇侯也甩袖離開了。
“誒,爹,娘!”眉姨娘還是不死心的喊着。
“閉嘴!你一個青樓女子,何以有資格與我穎兒相提並論?”忠勇侯說完這句話,氣呼呼的離開了。
眉姨娘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最忌諱別人談論自己的出身,小時候家境不好,父母就將她賣到了青樓,這一直都是她的恥辱。
她也是在青樓認識了唐文濤,被謝懷之蓄意送給唐文濤的。看來忠勇侯早就已經將自己的身份底細調查清楚了,可謝懷之不是說早就已經幫自己洗白了。
忠勇侯府。
霍夫人請了大夫,給霍穎將手臂上的傷口重新清理了一遍,包紮好了,這才拉着她的手臂,直嘆氣。
忠勇侯坐在另一旁,抿嘴不言,臉色凝重。
“娘,對不起。”霍穎小聲的道歉。
“傻孩子,怎麼就不知道保護好自己。”霍夫人摸了摸霍穎削瘦的臉,心疼的不得了。
“娘,您怎麼確定我就是您女兒呢?”對此霍穎是十分好奇的。
霍夫人看了看忠勇侯,說道:“穎兒,其實你並非霍家大小姐,我和你爹早就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