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臉色虛了一下,急忙用衣袖遮了遮手臂:“小姐,我沒事,一點小傷而已。”
百里涼歌皺起了眉頭,想到自己房間中又上好的金瘡藥,她拉着張叔往自己的房間走:“我給您包紮一下。”
張叔急忙站住了身子,將自己的手臂從百里涼歌的手裡拽了出來,低着頭說道:“小姐,老奴豈能進小姐的閨房啊,這不合規矩。”
百里涼歌瞪了一眼張叔:“張叔,在百里家沒落的時候,是您一直不離不棄,涼歌心中早已將您當成親人,又何必介意那麼多呢。”
聽到百里涼歌這句話,張叔心中多有感觸,他也早就將百里府當成了自己的家,如今被百里涼歌這麼一說,他心有所觸,也險些落下淚來。
但張叔依舊十分拘謹:“小姐,老奴不過是做了自己認爲正確的事情,即便您不在意,別人也會說閒話的。”
百里涼歌見張叔堅持,便對張叔身邊的人說道:“你們扶張叔去大廳,我去去就來。”
百里涼歌從自己房中拿出了金瘡藥,回到大廳的時候,張叔正疼的皺緊了眉頭,百里涼歌急忙走過,細心的幫張叔包紮了起來。
張叔的手臂被砍了一刀,傷口很深,百里涼歌甚至都快看到裡面的骨頭了,她小心翼翼的替張叔縫合了傷口,上了藥。
百里涼歌正低頭認真的包紮,卻感覺一顆水滴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她驚訝的擡頭,只見張叔雙眼發紅似是有眼淚傾瀉而出,他扭過了頭,不想讓百里涼歌看到。
張叔額頭滿是冷汗,緊咬着牙,似乎並沒有打算叫出聲的打算。
“疼嗎?”百里涼歌低頭,明知故問。
張叔嗯了一聲:“還可以。”
還可以?
百里涼歌嘆了一口氣,張叔這樣一把年紀了,這樣的傷就算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都受不了,張叔卻只說了一句還可以。
“疼就喊,不丟人。”
畢竟傷口很深很深,張叔也不用麻醉劑,疼是必然的,叫出來也不丟人。
張叔勉強笑了一下:“不疼。”
百里涼歌心中一動,沒再言語,繼續幫張叔包紮。
等包紮好了,張叔激動的心情也平復了下來,臉上帶着笑容,心中忍不住在想,世界上僕從這麼多,能得主子這般細心照顧的又有幾人?
他是幸運,才能這一輩子來到百里府。
從踏進百里府的第一天,他就將百里府當成了自己的家,在府中便受到主人的諸多照顧,半點苦頭沒吃到,如今小姐即將成爲溟王妃,地位更加的尊崇,卻不僅待他如親人,還親自爲自己包紮。
張叔想,這一輩子能夠進入百里府,得以庇身之家,得百里無山和百里涼歌真心相待,值了!
“謝謝小姐。”張叔是真心實意的感謝。
百里涼歌對張叔說道:“張叔跟我何必言謝?我跟您說了,如果真的要打起來,您可得躲在後頭,您現在年紀大了,受點傷很容易感染的。”
張叔呵呵就笑:“我看
着那黑衣人一劍朝您刺過去,我哪能袖手旁觀啊。”
百里涼歌哈哈就笑:“張叔,就您那三腳貓功夫,連我都打不過,還去打那些刺客啊。”
張叔憨厚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瓜,也是,他這回的確有些不自量力,但當時也是一時着急了。
“小姐可知道那些刺客是誰派來的?”張叔凝重了臉色問着。
百里涼歌眯了眯眼,殺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根本不需要很多的刺客,可到場的黑衣人足足有十來個,百里涼歌想了許久纔想通了一點,也許,黑衣人並非一波,而是好幾波。
百里涼歌扶着張叔往他的房間走,寬了寬他的心:“張叔,這些事情,您啊就不用操心了,溟王會處理的。”
想到剛剛最危險之際,是封池溟將百里涼歌救走了,張叔點了點頭,既然有溟王在,他又能力有限,乾着急也沒用,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小姐,您嫁過去之後,醫館怎麼辦?”張叔一邊走一邊問。
百里涼歌說道:“自然開着,我只是嫁給溟王而已,醫館還是要照樣開的,一有時間我就回醫館,我們要把百里醫館開到大秦的所有城鎮,讓百里家發揚光大。”
張叔沒想到百里涼歌竟然還有這樣的雄心和抱負,頓時心中也***澎湃了起來,想到未來百里家的名滿天下有自己的一份功勞,張叔頓時覺得渾身又充滿了幹勁。
“好,小姐,我們一定會把百里家發揚光大的。”
這兩日自從百里無山離開之後,張叔整個人都有些空落落的,這會見張叔有了笑容,百里涼歌也釋然了些。
“張叔,以後百里家還得指望着您呢,所以您千萬不能倒下。”
被重用的張叔聽到這句話,頓時覺得心裡滿滿的都是感激:“小姐擡舉我了,不過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
百里涼歌將張叔送到了他的房門口:“好好休息吧。”
張叔對百里涼歌說道:“小姐,謝謝你。”
百里涼歌心中明瞭,點點頭,轉身回自己的房間了。
坐在自己的牀上,百里涼歌感覺精神異常的清醒,一點要入睡的意思都沒有,她嘆了一口氣,拿出了那個小本本繼續翻看了起來。
這個小本本早就被百里涼歌翻爛了,內容也早就熟記於心了,但百里涼歌總覺得今晚已經如此不平靜,明日該更加的不可能順順利利的出嫁了。
想到明日即將要面臨那麼多危機,百里涼歌頓時有些頭疼的撫了撫額頭。
就在這時,門口響起了一陣異樣的聲音,百里涼歌頓時渾身一個機靈,從枕頭底下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匕首,一臉警惕的看着門口。
門被推開了,一個男人大咧咧的走了進來。
百里涼歌看到來人,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十分惱怒了起來,想到剛剛這男人講自己扔在荒郊野外,百里涼歌的氣兒就不打一處來。
封池溟大步走進來,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而後饒有興致的看着百里涼歌。
百里涼歌放下手裡的小本本,白了封池溟一眼,一臉憤憤的表情,似乎十分的生氣,她走到封池溟的面前,惱怒的說道:“月黑風高,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實在不合適,溟王請吧。”
趕人的意味十分明顯了。
見百里涼歌這麼氣鼓鼓的樣子,封池溟突然覺得心中一動,他往前一步,居高臨下的看着百里涼歌,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瓜。
他這樣明顯摸小動物的動作,又招來百里涼歌一記白眼。
封池溟看了看外面的天,一本正經的回答百里涼歌說道:“你我已經婚配,不是孤男寡女,在一起正合適不過了。”
“成婚前,我們是不能見面的。”百里涼歌知道在巧舌如簧方面,自己技不如人,只能用習俗來說事。
這裡成婚的習俗,便是新娘和新郎成婚前一天不可見面,見面必有大凶!封池溟即便再任性,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婚姻不當回事吧?
事實上,封池溟的確不當一回事。
封池溟哼了一聲:“本王說可以就可以。”
百里涼歌無語了,她嘆了一口氣,端正了臉色說道:“你來有什麼事?”
封池溟將一個小瓶瓶放在了桌上,對百里涼歌說道:“吃了。”
百里涼歌愣了一下,而後反應過來,電視中經常出現的畫面這時候闖進而來百里涼歌的腦海中。
一些罪大惡極的壞蛋通過毒藥控制自己的手下,每個月定時發放解藥,一旦手下有了反叛之心,便會毒發身亡!
從明天開始,她就要成爲封池溟的枕邊人了,距離他最近,下手傷他的機會也最多!他這是要防着自己了?
百里涼歌沒想到封池溟竟然將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在他的心中,自己就這樣不值得信任?
她一臉失望的看着封池溟:“封池溟,你別太過分!我百里涼歌會遵守承諾嫁給你,不會做出危害你的任何事情,你不用防我防的這麼明目張膽。”
封池溟皺起了眉頭,只說了一個字:“吃。”
百里涼歌整個人都要氣炸了,她一臉怒容的瞪着封池溟:“如果信不過我,那明日的婚禮可自行取消。”
封池溟的眸子深沉了幾分,渾身散發着冷冷的氣息。
百里涼歌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感覺整個房間空氣的溫度下降了好幾分,但她百里涼歌亦是個倔強的人,若是信不過自己,那便不要合作,她不是封池溟的下屬,也不是他的玩物,更不是他攻擊別人的武器!
封池溟看了百里涼歌半天,自己將小瓶中的藥拿了出來,一個小小的藥丸,在他的掌中,看着是個透明的,晶瑩剔透倒是漂亮的很。
但越是美麗的東西,越有毒。
封池溟眯了眯眼,快速的朝前走了一步,直接掰起百里涼歌的下巴,捏住她的下巴,百里涼歌吃痛的張嘴,一顆小藥丸就入了嘴,她還沒有來得及做任何動作,小藥丸就下了肚。
她連摳出來的機會都沒有,就感覺到那粒小藥丸已經融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