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條街的氣氛頓時因爲這一變故而凝重血腥了起來。
不少百姓和大夫自願過來幫助救治傷患,百里涼歌環顧一週看到有人自願過來了,她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王妃!”箬竹叫了一聲,百里涼歌順着箬竹的叫聲看去,發現一個身穿青衫的男子躺在地上,身下一片血跡,百里涼歌三兩步走了過去。
“王妃,還有氣息。”箬竹臉色凝重的說着。
百里涼歌點了點頭,開始查看男子的傷勢,胸口受了很重的內傷,且血流不止,想必是馬蹄直接踩在了胸口之上,所以才受傷如此之重。
百里涼歌捂住了男子受傷的胸口,對箬竹吩咐道:“去找針線來。”
箬竹的辦事效率相當高,不一會就將百里涼歌所需要的所有東西都備齊了。
百里涼歌低頭一邊幫男子清理傷口,一邊對箬竹說道:“劉元生過來讓他直接過來,這裡交給我,你去安置其他人。”
箬竹也不敢有絲毫耽擱,急忙去查看其他是否有活命之人了。
封池溟辦事也是相當快,他將附近官府的人調集過來,又提供了一些傷藥和棉被,並且提供了最基本的物資,有些還是從溟王府調集過來的。
當然這些都是百里涼歌所不知道的,她專心致志的救治眼前這個即將要失去生命的人了。
劉元生不久也隨宮中派出的太醫來到了大街邊,剛下了馬車,就被箬竹拉倒了百里涼歌的身邊幫忙。
救治好了這一名傷患,百里涼歌便又繼續救治下一個。
等百里涼歌滿頭大汗的要過去幫忙煎藥時,手臂被一雙大掌猛的抓住了,隨着一聲低低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剩下的事情,交給他們吧。”封寒軒眉目間略帶着絲心疼,沒想到出行一趟,卻出了這樣一個意外,本意卻是帶她來散心的。
只是這女人剛剛專心救治病人時那認真的模樣,真真是美麗極了,這樣執着的百里涼歌,又豈會不讓他心動?
百里涼歌這纔有機會環顧一下四周的情況,整條街好像是被掃蕩了一樣,處處都是雜物,處處都可以看到血,還可以看到婦孺圍着青壯年哭泣的場景。
官兵已經將此處包圍,太醫院的太醫們也都開始忙碌的救治工作,整個場面已經被控制住。
誰能想到這竟是一匹瘋掉的馬所做出來的孽?
“是啊師傅,您休息一下吧,剩下的交給我們就可以了。”劉元生也隨着說着。
百里涼歌看向劉元生,如今的劉元生卻是比第一次相見是穩重成熟了許多,再也不似往日那般毛毛躁躁不知輕重了,百里涼歌作爲他的師傅也頓時心中覺得甚是寬慰。
“恩。”百里涼歌應了一聲,有這麼多人在,百里涼歌又怎麼會不放心?
封池溟似是也並沒有久留的意思,親自扶着百里涼歌上了馬車。
百里涼歌並沒有多家攙和封池溟的事情,反倒是叮囑劉元生,說道:“剛剛那個病患,你好生照看。”
劉元生點頭應允。
百里涼歌這才上了馬車,離去了。
“我看那個女醫甚是熟悉,好像再哪裡見過一樣呢
?”有人疑惑的問着。
“你笨啊!”
“那可是赫赫有名的神醫百里涼歌。”
“就是溟王妃百里神醫?”
“可不是。”
“……”
回到涼苑,百里涼歌的心情還是久久不能平復下來,偏偏箬林又跑到她面前開始嚼舌根了。
“姐姐,姐姐,你有沒有聽說啊,我剛剛聽說皇上病了,已經有一段時日了,但是衆太醫束手無策,他們都說皇上恐怕是熬不過去了。”
聽到這消息,百里涼歌心中猛的咯噔了一聲。
皇帝病了?
宮中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封池溟卻絲毫沒有向自己透露,這又是何意?
似乎從上一次軒王府大婚之事開始起,皇帝的身體便每況愈下了,皇帝大病,長久臥牀不起,已有些時日,諸太醫束手無策,宮裡似乎已經亂了套了。
百里涼歌似是明白封池溟將自己帶出皇城的目的了。
只是……
百里家手握皇帝的秘密,皇帝若是時日無多,更會緊鑼密鼓的加緊時間對付百里家,那麼劉氏和張叔就十分危險了。
思及此,百里涼歌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對箬林說道:“箬林,備車!”
“去哪?”封池溟的聲音適時的從外面傳了進來,進屋之後,封池溟冰寒的視線掃了一眼箬林。
箬林嚇的急忙往後躲了躲。
百里涼歌輕蹙眉頭。
剛剛一道涼苑,封池溟便被人請走了,想來該是宮中又有事情發生了吧?
百里涼歌上前一步,問封池溟說道:“我母親可好?張叔怎麼樣?他們都沒事吧?”
封池溟眸色中略閃過一抹不悅的神色,但終究還是無奈的說道:“涼兒,你放心,你母親和張叔都很好,百里家一切都很正常,你無須擔心。”
聽封池溟這樣說,百里涼歌也放心了些,畢竟封池溟不可能真的放任百里家再出事了。
隨着百里涼歌就問道:“皇帝病情如何?果真……”
後面的話百里涼歌沒有問出來,封池溟卻是懂的,他點了點頭。
百里涼歌皺起了眉頭,又問封池溟:“他還能堅持多久?”
封池溟搖了搖頭:“具體情況,尚未可知。”
百里涼歌嗯了一聲:“我們得回去。”
“你想好了?”封池溟神色凝重的看着百里涼歌,一旦回到京都,那麼所有平靜的生活將被打破,他們再也無法像此時那樣,過着平淡卻恬靜的生活了。
箬林悄悄的退下去了,不敢再多呆着了,省的被主子的冷氣給凍死了。
百里涼歌堅定的看着封池溟:“你有你的責任,我也有我的義務,我答應過爺爺要抱住百里家,我不能就讓百里家這樣沒落下去。”
封池溟似是早便預料到了這個結果,牽住她的手,小聲說道:“過了今夜。”
過了今夜再回去?
一晌貪歡又如何?
但既然他提出來了,百里涼歌又怎麼忍心拒絕,封池溟向來不是這樣兒女情長的人,如今這樣說,想必是真的不想太早回去。
這
一下午,封池溟坐在書桌前看書,百里涼歌安靜的坐在旁邊,手中毛筆規劃着自己心中大致已有的輪廓。
叫花街該開業了!
一聽說要離開了,箬林是十分捨不得的,抽着封池溟不在的空隙,偷偷跑到百里涼歌這裡開始抹眼淚。
“姐姐,我們真的要回去了嗎?”箬林捂着眼睛,委屈的說着。
箬竹皺起了眉頭,忍不住斥責道:“你的眼淚呢,讓王妃看看,說不定王妃一心軟,就不用回去了。”
箬林眨眨眼睛看向百里涼歌:“真的嗎?”
百里涼歌勾勾脣,忍不住笑着點了點頭。
箬林又磨蹭了一會這才擡起頭,果然見他一臉淚眼婆娑的樣子。
箬竹眨眨眼,沒想到箬林的臉上真的有水,可眼睛一點也沒腫,哪像是哭過的樣子?箬竹這般聰明,頓時就明瞭了。
“王妃,看啦箬林是真的捨不得這裡呢,既然如此……”箬竹看似是爲箬林求情,實則一臉壞笑的看着百里涼歌。
百里涼歌點了點頭:“那箬林,你就留下來吧。”
聽到百里涼歌的話,箬林頓時十分開心,臉上的淚水一擦,歡欣的不得了,險些就在屋裡跳了起來。
但隨之他又覺得這話說的有些不對勁。
王妃的意思,莫不是隻留下他自己,別人都回去?
箬林看向百里涼歌,百里涼歌挑挑眉頭看着他。
箬林頓時就苦下臉來了,箬竹也太壞了,姐姐也太壞了,他明明是覺得住在涼苑比住在溟王府要自由開心的多,纔想大家都留在這裡的,若這裡只剩下了他一人,那還有什麼意思?
“姐姐!”
箬林跺跺腳,生氣的跑開了。
百里涼歌對箬竹說道:“你趕快去哄哄他。”
箬竹應聲出去了。
百里涼歌也有些悵然,她又何嘗不想留在這涼苑,過平淡如水的生活?但封池溟並非池中之物,又豈是甘於平庸之人?
而自己也有該完成的責任和義務。
這涼苑,只能是他們暫時棲息,片刻歡愉的地方。
第二日,百里涼歌剛剛抵達溟王府,還未曾來得及去探望劉氏和張叔,便被告知軒王和景王造訪,明言請見溟王妃。
百里涼歌心知二人的心意,看向封池溟,見他點點頭去了書房,這纔對管家說道:“請兩位王爺進來吧。”
“給堂嫂請安。”封寒軒和封景二人同行而來,兩人皆有不肯落後的氣勢,爭着給百里涼歌請安。
百里涼歌微微福了福身子,對兩人行了一禮。
“聽聞堂嫂與堂兄出去郊遊,本王見堂嫂氣色不錯,想必玩的很開心,皇兄剛剛面色略有些不對勁,該不是心中不高興吧?”封景如是說,但眼睛卻是瞥向封寒軒的。
被封寒軒拋棄的百里涼歌,備受封池溟的寵愛,如今的日子過的這麼幸福開心,封寒軒該是後悔去了吧。
封寒軒瞥了一眼封景,呵呵說道:“皇弟這話卻是何意?本王只是這些日子日夜服侍父皇,身體略有些吃不消而已,不像皇弟,整日閒在,頂多跪在殿外爲父皇祈福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