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結果如何,試一試總歸是有希望的。”百里涼歌見霍穎猶豫,忍不住又勸了一句。
霍穎本是充滿希冀的雙眸卻突地黯淡了下去,自己已經看過許多大夫,也喝過很多的偏方,但肚子愣是沒有動靜,也許這就是她的命。
唐文濤臨走前警告過自己,讓自己少些事情,霍穎嘆了一口氣,向百里涼歌福了福身子,看上去並沒有被說服的樣子,說道:“多謝百里姑娘美意。”
百里涼歌沒有言語,話也只能說道這裡了,至於霍穎會不會接受,那便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兩人一起回到了御花園。
百里涼歌目光四下查探,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發現了扮作自己的箬竹,箬竹一眼便看到了百里涼歌,兩人目光碰撞了一下。
箬竹就跟身旁的人說了什麼,識趣的退下去了。
百里涼歌拉着霍穎又繞了一個圈,纔回到宴會上,彼時,真正的箬竹已經恢復了本來的面貌。
然而百里涼歌剛剛鬆了一口氣,遠遠的便看到謝懷之正一臉怒容的朝着真正的箬竹走過去。
這一回,百里涼歌倒是並不緊張了。
謝懷之並不知此箬竹非彼箬竹,真正的箬竹可是個飛檐走壁的武功高手,跟箬竹較勁,謝懷之這回恐怕要倒黴了。
百里涼歌朝箬竹示意了一下謝懷之,投給她一個無奈的表情,就與霍穎入了主場。
箬竹耳聰目慧,脣角勾起一抹陰笑,邁腿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謝懷之礙於現場人多,只得派人盯緊了箬竹,如今見她竟往人少的地方走,頓時低聲說道:“真是天助我也!箬竹,這回你跑不掉了!”
而後,謝懷之與兩名僕從一個侍衛追了過去。
“咦,人呢?”僕從四下看了一遍,不解的問着。
謝懷之也十分驚訝,箬竹雖然換了一身衣服,但她的臉他記憶深刻,剛剛走到拐角處還看到了她的裙襬,這會,人怎麼莫名其妙不見了?
“給我仔細的搜!”謝懷之憤憤的說着,他想箬竹肯定是發現了自己,所以躲起來了。
僕從和侍衛立刻展開了搜索。
“謝大人,我在這兒呢!”箬竹的聲音從一側傳來。
謝懷之頓時眼睛一亮,與僕從和侍衛朝着聲源的方向走了過去,當看到箬竹的時候,幾人皆是一陣驚訝。
箬竹翹着二郎腿坐在高石上,一臉挑釁的俯視幾人。
謝懷之冷哼了一聲:“給我上!”
侍衛和僕從急忙從兩側包抄,箬竹勾勾脣角,蹭的一下子就從石頭上跳了下來,直接跳到了謝懷之的面前。
謝懷之嚇的往後猛的退了一步,他沒想到箬竹竟是個會武功的?
箬竹感覺跟這樣的白癡沒什麼好說的,直接上了手。
嘭!
箬竹一拳打在謝懷之的鼻子上,頓時血液就如同開了口子一樣,嘩嘩的流了下來。謝懷之慘叫了一聲,痛苦的捂着臉。
還不待謝懷之有任何動作,那邊,箬竹的腳又揮舞了過來,謝
懷之驚恐的瞪大了雙眼。
嘭!
箬竹一腳踢在謝懷之的肚子上,一下子將他踢出了好幾米遠,謝懷之又捂着肚子大叫。
謝懷之雖是男子,但終究只是個文弱書生,與練過功夫的箬竹簡直沒有任何可比性,謝懷之只有捱打的份。
“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給我打啊!”
那方的僕從和侍衛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股腦的將箬竹圍了起來,心想箬竹就算是練過,也總敵不過他們三個大男人的。
箬竹站在中間,挺直了背脊,若無其事的看着幾人,絲毫不顯慌亂。
“啊!”三人大叫着朝箬竹衝了過去,企圖先從氣勢上戰勝箬竹這個小丫鬟。
片刻後……
“好痛啊。”
“哎呦。”
“救命。”
三人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都是廢物!”謝懷之憤怒的吼了一聲。沒想到箬竹竟是個武功高強的女子,兩下子就把那三個男人解決了。
箬竹陰沉的視線投向了謝懷之,腳步朝謝懷之邁了過去。
謝懷之頓時震驚的瞪着雙眼,目光中透露出驚慌失措的神情:“你要幹什麼?我告訴你,柔妃娘娘可是我親姐姐,你要是敢把我怎麼樣,她一定不會饒了你的!”
狐假虎威。
箬竹挑挑眉頭,自始至終一句話也沒說,直接上去一腳,將謝懷之踢暈了過去,箬竹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謝懷之被打的鼻青臉腫,落花流水,等他醒過來的時候,感覺渾身都痠疼異常。
他三兩步跑到謝止柔的面前,開始告起狀來:“娘娘,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彼時,柔妃殿中聚集了不少道賀的女眷,這些人頓時對謝懷之指指點點起來。
百里涼歌與霍穎正在其列,見謝懷之被打成這般模樣,百里涼歌噗的就小聲笑了出來,心中爲箬竹喝彩,好樣的!也幸好百里涼歌聲音小,纔沒被衆人注意到。
霍穎也忍不住用手帕遮住了嘴,忍着笑。
“懷之,這是怎麼回事?誰把你打成這樣了?”謝夫人驚訝的看着謝懷之,上下打探着他的傷情。
謝止柔臉色不太好看,雖然對這個弟弟無甚感情,但終究是名義上的親弟弟,也關心問道:“懷之,這是怎麼回事?”
謝懷之沒有理睬謝夫人,反而看向了謝止柔:“娘娘,打狗還需看主人,箬竹不過是一個小丫鬟,竟敢把我打成這樣,這明擺着是不把你這個娘娘放在眼裡啊!娘娘,您可要給我做主!”
謝止柔蹙起了眉頭,心中疑惑起來,謝懷之的傷竟是箬竹姑娘打的?
與箬竹打過幾次照面,謝止柔與其倒是相處甚好,箬竹是個性子穩重的人,一向謹言慎行,不論是從上一次貴妃殿中作證,還是她救了自己和公主,照料自己的那三日,箬竹都是低調行事,不曾越矩。
雖然箬竹渾身上下似乎是透着那麼一絲疏離和高冷,但總歸不是一個尋釁挑是非的人。
謝止柔問謝懷之:“
你把事情經過,好好與我道來。”
謝懷之氣哼哼的說道:“箬竹那丫頭沒規矩,得罪了我,卻不向我請罪,我不過想小小教訓她一頓,她竟對我下如此狠手!”
謝止柔氣的哼了一聲,小小教訓?
以謝懷之的脾氣,他做的該遠遠不止小小教訓一下這麼簡單!雖然相處不多,但謝止柔可以從箬竹救治自己那次看出來,箬竹是一個十分有忍耐力的人。
如今,謝懷之被打成這樣,恐怕是謝懷之做的太過,箬竹是忍無可忍了!
這樣看來,謝懷之也是罪有應得了!
謝止柔嘆了一口氣,安撫着謝懷之:“箬竹救過本宮性命,也保的公主無憂,本宮豈能恩將仇報?況且,她是溟王的侍妾,自是囂張了些,懷之與一個丫頭計較什麼,讓人看了笑話去。”
謝止柔一語雙關,噎的謝懷之說不出其他的來。
箬竹是溟王的寵妾,動了溟王的人,豈會有活路?其次,箬竹對謝止柔有救命之恩,就算是箬竹犯了天大的錯,謝止柔也不該傷害箬竹,謝懷之竟不曾爲謝止柔做任何考慮。
百里涼歌心中忍不住爲謝止柔讚了一下,別看謝止柔柔柔弱弱的,卻也是個有頭腦的女子,懂得說話抓住重點。
左相府謝氏站出來,冷不丁的說道:“溟王再厲害,也越不過王法,越不過皇上,丫頭就該有丫頭的規矩,她救了娘娘是一碼事,跟懷之又是另一回事,懷之可是孃家人,您不顧及自己,也該顧及謝家的名聲呢。”
謝氏隱含的意思便是在埋怨謝止柔不護着自己孃家人了。
百里以沫站在謝氏身旁,點頭應和:“是啊,娘娘,這件事該秉公處理,否則以後這宮中丫鬟們各個都騎到主子的頭上了。”
周圍人都噤了聲,人家在內鬥,這個時候,不說話纔是最安全的。
謝止柔微微一笑,轉而看向百里以沫,說道:“以沫的婚事定下來了,以後進了宮,會明白的。”
一句話提醒了謝氏,百里以沫與軒王親事已定,以後進了宮,還需要謝止柔的照拂。
可即便如此,謝氏早在小時候已看謝止柔不順眼,明明謝止柔是妹妹,如今卻是一步一步比自己過的好,謝氏還不得不向她弓腰福身,逮住這個機會,她怎能不爲難一下謝止柔?
謝氏看向了謝夫人:“娘娘,你要是不給懷之一個交代,恐怕您母親心裡也過不去呢,母親可是特別心疼懷之呢。”
謝懷之也點頭說道:“是啊,母親也不願見兒子受委屈的。”
被謝氏和謝懷之這樣看着,謝夫人忍不住就想到了家中的如姨娘,她神色略顯無措的看向了謝止柔:“柔兒,你就替懷之做個主吧。”
謝止柔撫了撫額頭,嘆了一口氣,母親性格軟弱,害怕家裡的如姨娘,可她也不能隨隨便便拿下溟王的人啊!
就這麼一會,百里涼歌便看的出來,謝家內部不合,謝止柔也是十分無奈的。
謝止柔鐵青了臉,“行了,這件事我自有分寸,本宮累了,你們都退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