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小影離開後,滄冥並沒有馬上走掉,而是又在原地佇立了一陣,就好像是在等什麼人。
果然,沒過多久,冰澈便從夜色中走了出來,在滄冥面前,他從來都不想掩飾什麼,所以他很直接問道:“你是在等我?”
滄冥笑了笑:“除了你,還會有誰呢?”
“沒想到,你現在還能夠感覺出我的氣息。”
“呵呵,以我現在的情況,就算是面對面站在我面前,我也未必能覺察得到你。我之所以知道你在附近,只不過是因爲我還有那麼一點點判斷力罷了,看到別人與小影獨處,你又怎麼能放心呢?”
冰澈低下頭來,剛纔兩個人的對話他已經全部聽到了,不過他並沒有多說,只是有些擔憂地說道:“你現在的情況很不好。”
“現在這樣,有什麼好不好,說到底,情況只會是越來越糟而已。”
“你……還想瞞多久?難道現在還不告訴他們嗎?”
“唉,能瞞多久就瞞多久吧,就算他們知道了,也還是沒有辦法的。”
“至少我們可以快點行動,早些到那邊去,或許可以想辦法儘快毀掉法陣。”
“沒用的,他怎麼會任由我們打過去。況且我現在這種情況,還是多虧距離法陣太過遙遠,若是真的到了那邊,我必死無疑。”
“你是不是已經想到對策了?”冰澈剛剛還很擔心,但是,聽到滄冥這番話,他卻又像突然想明白了什麼似的,因爲他知道滄冥不是那種會乖乖坐着等死的人,狡兔尚有三窟,他又怎麼會不爲自己留下後路?
滄冥沒有回答,只是笑而不語,於是冰澈便知道他多少已經有了些打算,也稍稍放了些心,又轉而問道:“那麼說,你剛剛告訴小影的那些……”有了剛剛的事,冰澈繼而又想到,滄冥嘴裡說出來的一向沒幾句真話,所以他對小影所說的也是又在騙人也說不定。
“我並不曾對她說謊。”滄冥馬上就明白了冰澈的所指,而且一口否認了。
對此,冰澈若有所思,看樣子似乎還是不相信滄冥的話:“就算你沒有故意說謊,真正的實情恐怕也只有你自己才知道吧。”說實話,對於這件事,冰澈心裡也有自己的推斷,而且,他的推斷雖與滄冥剛纔所說有相吻合的地方,卻也不盡相同,他倒是很希望能夠把一切真正弄清楚,畢竟這和他自己的身世有關。
聽到冰澈的話,滄冥突然狡黠地笑道:“我早已經說過了,這些都是我根據現在的情況作出的推斷,至於真正的情況到底是怎樣的,恐怕也只有那些神自己纔會知道吧。我只是見到小影對於自己的夢太過執着了,的確有些不應該,不管他是誰,至少現在他與我們沒有任何無關。況且,小澈就是小澈,我可不希望小影把你當成別人的替身,只是,沒想到卻還是讓小影傷心了。”
冰澈聽到最後這句,也不便再追究下去,或許滄冥真的是在爲他考慮吧,他略帶感激地看了看滄冥說:“這樣的話,你也要自己保重,我們現在也耽擱了不少時間吧,還需要去收服其他的聖獸,明天也該繼續趕路了。而且……我想我也該去看小影了。”
“嗯,有你在,小影的心情必然會好起來的,只不過……”滄冥擡頭看看天空,有些無奈地繼續說道,“雖然的確是該儘快趕路,但是,他們應該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我們吧。”
……
泫露正望着法陣中殘存的三塊水晶發呆,她剛剛又偷偷打破了一塊,但是,她知道這也於事無補,如果不將剩下的都毀掉,滄冥恐怕難逃此劫。她現在心裡也是紛亂無比,不過她最終還是強打精神又振作起來,她還要去見父親,因爲她還有件事情要告訴他。
在神殿裡,泫露用不帶什麼感情的聲音向邪神稟告道:“父親,黑淵私自拿了您的魔血,現在不知往何處去了。”
不過,邪神對於這件事好像不怎麼在意:“不用管他,一滴魔血便可產生千萬魔兵,他拿了這個,一定是去對付那些傢伙了。”
“那麼我要不要去幫助他?”
“不,你不必去。黑淵的性子總是這樣急躁,過了這麼多年也還是沒有長進。他實在小覷了敵人,殊不知,就算是有了兵馬,他勝算也並不大。可是,既然他想去,我們也不用管他,他能得勝當然是好事,就算贏不了,至少也可以拖延一段時間。能儘量多的爲我爭取一些時間,也算我沒有白白創造了他們兄弟幾人。”
此時,黑淵靠着自己的力量遠涉重洋,也已經來到了冰原。在冰原上,他遇到了極夜殘留下來的部下,然後他又用魔血創造了數萬的魔兵,就這樣帶領着一支大軍,浩浩蕩蕩直衝天使城而來。
黑淵帶着自己的兵馬不斷趕路,最後駐紮在了天使城外不遠的地方,他滿心仇恨地盯着這座城池,發誓要拿下這座城,然後用全城人的血來祭奠自己的兄弟。
在安營紮寨的同時,黑淵也沒有閒着,他帶來了紫幽留下的一個小口袋,裡面是劇毒的粉末,他命令魔兵將這些都塗到兵器上,這樣,這些兵器的殺傷力便更加巨大,而且,如果被這樣的兵器劃傷的話,就算是恢復能力極強的惡魔也會流血不止。
這次爲了給自己的兄弟報仇,黑淵已經做出了充足的準備,有足夠龐大的軍隊和足夠鋒利的武器,他相信自己不會輕易失敗。而且,他也決定改掉自己衝動的毛病,他不會主動進攻,因爲那樣會白白損耗自己的力量。他知道自己的對手不敢浪費時間,所以他已經令人將天使城團團圍住,只等守株待兔。
現在,天使城已經處在了打量魔兵的包圍之中。黑淵在大軍之前死死地盯着這座白色的城池,他現在只需要等待,等到敵人一出城門,魔兵們就會殺過去,他要將這座城夷爲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