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老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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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江風和國蕊同車回到青藍區,開車的還是封衝,江風說要把他攆走,但是還真不能因爲這小子起鬨架秧子的事兒就把他攆走,跟董瑜沒法交代啊,還是因爲國蕊這個女人,就更不好說了,那不是憑空的讓董瑜猜疑嗎?同時也罔顧了董家的一片好意,這對將來的關係相處都會有影響,兩相權衡之下還不如把他留下了,況且以這小子的身手總是用的上。
車到了青藍區又把國蕊送回區委家屬院,爲了保險和避嫌起見在離家屬院老遠的地方國蕊就下車了,江風扭頭回了g局,這邊還有一個田義良“等候處理”呢,這傢伙可是條大魚,就指望他工資呢,江風爲他預備了一頓大餐,就看他的牙口怎麼樣了。
封衝開着牧馬人一進大院就被眼尖的辦公室主任許建現了,趕忙跑到樓下等着,看見江風下車老遠的就迎了上來,表情有些沉重的道:“局長,區委辦來通知讓您列席今天九點的常委會,議題就是昨天石堡鎮的事兒,我聽說昨天蔡河領着一幫下屬從醫院出來腦袋上纏着繃帶就直接神印王座到區政府告咱們局的狀去了,估計這次去會有麻煩”。
江風一邊往樓上走一邊點頭道:“嗯,知道了,那就是馬戲團的猴子,除了當了笑話看就沒別的用了,不用理會”。
許建不知道局長哪來的信心,不過看這架勢是胸中有棍,哦,不,是胸有成竹。反正做下屬的提醒到了也就是盡義務了,至於具體怎麼辦那是領導決策的事兒了。
到了辦公室許建眉飛色舞的道:“局長,田義良的事兒證據鏈齊備,照片也拍了,拍完了以後帶回局裡口供和懺悔書全寫了,他不想寫,但是那個女的不禁嚇唬,一害怕就全招了,田義良也抵賴不了,他在我的辦公室都蹲了半宿了,哭着說要見您”。
江風嘴角翹起了一股弧度,冷笑道:“現在去把證據複製一份,一份兒你保存着一份兒一會兒送到我的辦公室,告訴田義良,就說我現在有個會,等開完了會我去財政局拜訪他,讓他放寬心,咱們是講究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
許建嘿嘿笑道:“昨天錄口供的時候我還偷偷放了一個錄音機呢,口供也是雙份兒的,不用複製,照片洗了兩版,一會兒就給您送回去”。
不用想也知道像許建這種老油子這種事兒肯定玩過多少次了,沒準兒仙人跳都玩兒過,要論手段和厚黑,
誰又能玩過既有執法權又有行政權的g局?田義良覺得有靠山不把g局放在眼裡,這回就讓你知道馬王爺是三隻眼的!
江風又道:“田義良的姘頭,也就是那個女的,她的社會關係調查清楚沒有?”。
說到這事兒許建臉色有點古怪,嘿嘿笑道:“她不用調查,我就認識,那女的叫閆微,牛主任的兒媳婦兒,區國稅局徵管科的科長”。
江風大爲驚奇,玩味兒的道:“田義良好手段啊,偷人偷到牛主任頭上去了,真是欺負牛主任日薄西山啊,牛主任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氣吐血了啊”。
許建笑道:“閆微當初是區一中的代課老師,牛主任在擔任區長的那陣子有一次視察一中的時候相中她了,找人撮合的,不過牛主任的兒子有點癡呆,這樁婚姻多少有點不配,牛主任還在位的時候閆微也不敢亂來,現在牛主任去揮餘熱去了,閆微就有點不甘心了,就出了這事兒”。
這種故事一聽就知道是怎回事兒,無非是閆微看上了牛大山的權勢和地位纔跟他的傻兒子結婚的,然後牛大山就把她從代課老師塞到國稅這種油水高的單位去了。現在牛大山下來了,閆微就活心了,覺得翅膀硬了,不想再跟他的傻兒子過一輩子了,想趁着年輕玩兩年,這事兒也不用說對錯,各取所需罷了。
江風轉頭跟許建丟了個似笑非笑眼神兒,說道:“這玩意兒要不要給老同志留點臉面呢?你說要是牛主任知道這事兒會是個什麼樣子呢?”。
許建馬上湊趣兒道:“嘿嘿,牛主任都恨不得一巴掌抽死閆微和田義良,我估計牛主任應該有所察覺,只不過是沒抓住證據罷了”許建說到這兒,突然低聲道:“局長,昨晚上閆微被帶回來的時候死活要打電話,審問的同志沒同意,後來她提了個人,我就自作主張讓她打了,這事兒沒跟您彙報還請您責罰”。
江風一挑眉頭,是誰有這麼大的影響力,能讓許建不顧說過多少次的要保密的命令,自作主張就同意打電話了呢?這可不是個好兆頭,端着老子的碗還夾帶私貨,你許建可真有意思啊。
許建現局長有點不高興了,馬上就急道:“局長,她要找的是老局長的夫人唐婉,您囑咐過唐婉兒嫂子的事兒要特事特辦,我也就同意了”。
他這麼一說江風倒是知道自己錯怪許建了,原本以爲許建是爲了拍哪位大人物的馬屁才大開後門的呢,現在看來是這麼回事兒。就道:“唐婉嫂子和她是什麼關係?嫂子怎麼說?”。
“她們是一個單位的同事,嫂子說平日裡閆微對她也挺照顧的,希望我們看一面子,我沒敢答應,讓她給您打電話,她說等您回來親自來您辦公室求情”。
“不用說了,既然嫂子要這份人情那咱們就把人情做到明處,讓嫂子來領人,閆微的事兒替她保密,到此爲止”。江風倒不是隻給唐婉面子,還是因爲放了這個女的也是對田義良釋放善意,表示沒有魚死網破的意思,反正就是要從田義良手裡摳出錢來,又不是生死大仇,把他逼到絕路上去也不行,兔子急了還咬手呢,給他一條活路就有不一樣,既能激他的求生意志,又能瓦解他抵抗的決心,正好唐婉來說情,就坡下驢吧。
“嗯,我一會兒就告訴嫂子來領人”
徐建嘴上答應着,心裡又在琢磨另一番意思,心下暗暗咂舌,局長還真是重情重義啊,這面子給的太大了,今天也就是唐婉兒來說說情吧,估計換一個副區長或者主任牛大山來都未必好使,不過局長這麼給唐婉面子,到底是看在唐婉是老局長遺孀的份兒上還是有別的意思?許建的腦海裡不自覺的浮現出唐婉傾國傾城的容貌,突然冒出了一個大膽卻又無限可能的原因,不會是局長看上唐婉了吧?一想到這兒許建被自己嚇出一身冷汗,這事兒咱可管不了,連說都不能說還是爛到肚子裡吧!。
江風又道:“大練兵的各項準備工作做得怎麼樣了?各單位的精神狀態和同志們的反響怎麼樣?”。
這個事兒纔是重中之重,只要手裡有了絕對服從命令的力量,說話纔有底氣,這是在青藍區站穩腳跟的基礎,包括找財政局的麻煩說白了也是爲給大練兵籌錢,再者就是立威,想樹立威脅,想令行禁止,光有嚴苛的法度還不夠,更要從物質上予以保障,光-着屁股鬧-革-命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不能保證小弟利益的大哥不是好大哥,人心一旦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
江風在心裡也是兩條標準,對上級下達的命令可以有選擇性的服從,有一些形式主義的,荒唐的不能再荒唐的命令完全可以不服從或者推諉扯皮,但是對下又是另一套要求,誰不服從命令那就沒什麼說的了,就地拿下,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想幹出一番成績就免不了得罪人,當然了也不是與所有爲敵,只不過是打一夥兒拉一夥兒,團結一大片打擊一小撮纔是王道,說一千道一萬,江風敢放手施爲的主要原因就是有靠山,有退路,不存在有進無退有死無生的困局。
話說在體制內做事,不僅要考慮事情本身的成效和影響,更要考慮方方面面的關係,時刻提防明槍暗箭,所以說在各種阻力和掣肘之下想出政績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但是比這更不容易的就是出了政績怎麼讓領導看見,如果領導看不見,或者領導直接神印王座就視而不見,那再大的政績也沒用。這就體現出宣傳工作的重要性了,把宣傳部擺在和組織部幾乎同等地位還是有道理的,這一點江風道是不用擔心,只要做出成績肯定會有人捧,就看他能不能整出動靜來,這纔是主要的。
許建笑道:“同志們熱情很高漲,都盼望着大練兵快點開展呢,各單位的隊長所長這幾天全都偷偷的在給自己單位的同志們加料呢,全都想想拿個好成績,咱們的訓練室和訓練器材使用表都排不開了,搶的臉紅脖子粗的,整天到我這裡來打官司,我說兩個單位一塊兒用他們還都不樂意,估計是各自都有不外傳的練法,我也沒多幹涉,反正是騾子是馬都要拉出來溜溜”。
“這樣就好,有競爭纔有展,只要保證競爭是良性的就可以,先這樣吧,有事兒我再找你,這兩天你就受點累,挺過這陣子就能輕鬆點”江風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無論各單位是用什麼戰法,藏着什麼秘訣,只要管用就好,甚至說哪怕你就是玩出田忌賽馬的那種耍花腔靠心計取勝那也是本事。
受到局長關懷這讓許建很受用,簡直比吃了蟠桃都快活,神態更恭敬了,趕忙推說不累,還說這都是應該做的,還委婉的勸說領導要保重身體不要那麼拼命等等。
許建出了門封衝就端着一個粉色小飯盒進來了,笑嘻嘻的把飯盒放到桌上,神態極其諂媚,對,就是這個表情,他也知道自己昨天晚上玩兒的有點大,有被攆出去的危險,趕忙就來補救了。
“姐夫,沒吃飯呢吧,我給你整了點,趁熱吃吧”。
江風瞄了那個乾乾淨淨的粉色小飯盒一眼就知道又是哪個小姑娘送給封衝的愛心早餐,這小子還真是受歡迎啊。江風微微泛酸:“長得帥到底是有優勢哈,老子還是局長呢,怎麼沒見誰給我也送一份兒呢?”。
“姐夫這你可就說差了,雖然你長的呢比我差一點,但是也非常不錯了,要不然小魚姐怎麼看上你了呢?”封衝擠眉弄眼的道:“不過沒有小姑娘給你送飯也是有原因的,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走了你的後門進來的,是你小舅子,還有誰敢獻殷勤?不怕孃家人抽她嗎?再就是你是當官的,有距離感,還動不動就脾氣打人,他們害怕你”。
雖然封衝說江風比他長得差點,江風只當沒聽見,看這小子低眉順眼的樣子,也很滿意,就勉強的露了一個笑臉道:“趕緊拿回去吃吧,別辜負了人家小姑娘一片好心啊”。
封衝大眼睛烏溜溜的轉,賊兮兮的道:“你吃吧,我一會兒翹一會班,帶她出去吃”。
江風微微佯怒:“你可真敢說啊,拿我這兒當大車店啦,你說翹班就翹班?”
“姐夫,人家都說小舅子得寵,批個假又有什麼啊,有的小姑娘和我套近乎也是看着你這個局長的關係嘛,我要是泡妞去就能少給你添麻煩,過兩天你的親小舅子小五董抗還要來玩兒呢,那你豈不是更操心?”。
江風沒好氣的道:“小五就是個孩子,省事兒,他就是想混點零花錢,比你省心多了,趕緊滾蛋,我忙着呢”。
封衝舔着笑臉馬上掉頭跑了,江風打開飯盒一看還真不錯,上層是兩個煎蛋一個小包子,下邊還有小米粥,挺豐盛的嘛,不吃白不吃,三下五除二解決調這些東西,看看錶也差不多了,穿上制服去區委扯皮,又一場大戲要開鑼了。剛纔許建說蔡河頭纏紗布去區政府告狀,無非就是打悲情牌,在江風看來這就是小丑,無非是給大家的茶餘飯後添點笑料罷了,惹急了在區政府照樣揍他。
話說江風就是一個享受副處待遇的科級小幹部,態度蠻橫點作風粗暴點也沒啥,年輕幹部年輕氣盛一點也是朝氣的一種嘛,這話就看怎麼說了,更何況昨天晚上肖琛也面授機宜,還有國蕊答應的配合協助,這就好辦多了,在區委的力挺下,更有了紀委的暗中幫助,指不定誰倒黴呢。
封沖泡妞去了,江風便自己開車來到區委大院,掛着警用牌照的牧馬人一進區委大院便引了一場議論,大夥兒都偷偷注視着這個濃眉大眼的傢伙,頂着青色頭茬的大腦袋,掛着兩槓一星警銜,身板子挺拔,舉手投足之間一股硬朗的作風展現的淋漓盡致,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角色,門口進進出出的辦事人員不管認識不認識的全都非常拘謹的打招呼,口稱江區長如何如何,江風一一點頭回禮。
現在區委區政府的幹部已經不把江風當做一般的局長看待了,就連稱呼都自動晉升成江區長了,大家都知道新來的區長助理兼g局長的傢伙根子非常硬,是市委大領導秘書出身,但卻非常另類,就是個流氓頭子,一副社會大哥的做派,g局這種權力大的沒邊的單位有了這麼一個流氓頭子領着,那還不得造-反啊,聽說昨天連常委會下的命令都沒執行,更是把親自去傳令的政法委齊按在車引擎蓋子上暴揍一頓,要不是時間來不及了說不上要怎麼折騰呢,昨天還跟跟計生委的幹起來了,連槍手拔出來了,直接神印王座要崩了計生委的蔡主任,最後蔡主任嚇尿褲子了,沒看見一幫計生委的傢伙昨天來區政府告狀的時候腦袋上都纏着紗布呢嗎?全是g局的人打的,這一號的猛人可是不一般啊。話說青藍區建區這麼些年了,還沒碰到過這號局長呢!這是局長嗎?比區長都霸道,今天又有好戲看了。
江風自是不知這幫傢伙兒正在把事情往無限誇大的方向延伸,還是不緊不慢的上樓,江風身爲區長助理在區政府這邊也有辦公室,只不過是一次都沒有來過,上樓打開房門一看就不太高興了,屋裡只有一張桌子和兩個沙,剩下別無一物,桌子都掉漆了,上邊鋪了一層灰,沙也破的可以,裡邊的海綿都冒出來了,整的連門衛的老大爺的地方都不如,不管怎麼說門衛的地方乾淨啊, 這地方全是厚厚的一層灰,罵了隔壁的,這不是欺負老子嗎?江風倒不是非要多好多好的環境,只是怎麼看怎麼覺得像下馬威,這是給老子上眼藥呢。
江風分析着這事兒未必是區長連成友的主意,他要是就這點心胸的話都配不上區長這個職位,這事兒多半是區府辦主任張在中間使壞,想借機在連成友面前踩着江風的肩膀子進步,不過這個算盤他可真是打錯了,真當是區長親信就能反天嗎?。
不過這事兒還不能簡單粗暴的對待,如果江風氣沖沖的跑到連成友那裡說我的辦公環境怎麼怎麼樣,必須要改善如何如何,那顯得多小肚雞腸啊,多掉身價啊,張也肯定考慮到這樣能讓江風有苦說不出才這麼幹的。
江風考慮等常委會開完在慢慢的和張掰扯這個事兒,索性轉頭出去了,想去組織部長班浩的辦公室,找他聊聊,一來打時間,再者溝通溝通感情。
只是沒想到一出門就碰見了老熟人,江風是怎麼想也沒想到會在這兒碰到這個傢伙啊,那句話怎麼說來着?不冤家不聚頭啊,忽然間江風想起來昨天晚上國蕊說的話了,當時還沒在意,現在看來這場大戲越來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