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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李黑子使出這一陰損至極的招數時,所有人都很震驚很憤怒。
衆所周知,腹部裡有很多重要臟器,一旦受損,即便不會致死,可最容易留下各種慢性疾病,折磨一生。尤其是女人的腹部,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這是什麼深仇大恨啊,竟然用堅硬的膝蓋去撞擊一個女人的小腹,這一下要是撞實在了,這個年輕的姑娘這輩子甭指望做媽媽了,估計連女人都做不了了。
可是事發非常突然,爲了給兩人留足地方,大夥兒站的位置也比較遠,誰都來不及救援,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悲劇發生。
可就在所有人都揪心的時候,只見林紅妝突然後仰像是鐵板橋卻又不完全是,上身避過拳風和要命的膝撞,一百二十公分大長腿順勢擡起,那鋒利的高跟鞋跟兒宛如一把尖銳的匕首直刺李黑子的肩膀,噗的一聲過後,慘叫聲響起。
李黑子倉皇后退好幾步,一手捂着肩膀的破損處慘叫着倒地,緊接着殷紅的鮮血從手指縫裡溢出,漸漸的染紅整個手掌。
“李黑子你他媽損不損啊,下黑手啊,是不是老爺們兒啊?”。
“擦你媽李黑子,真他媽給咱們管理局子弟丟人,打不過一女同志也不丟人,可你不能下黑手啊,真他媽不叫揍”。
“真他媽丟人,我都替你臊的慌”。
雖然大家都是管理局子弟,但是一個理字在這兒擺着呢,之前讓你先出手,結果你身手不成,被打倒了,人家主動去扶你,你還突然暴起下死手,用膝蓋撞女同志下腹,你也真他媽忍心。行啊,撞就撞吧。誰讓你發瘋了呢?可是又敗下陣來了,真他媽丟臉啊。
瞧瞧人家林處長,不僅人生的漂亮。而且還極其有分寸,兩次都打你的肩膀,人家第二次那個高跟鞋根兒要是刺你的脖子,那一下就能嫩死你。結果人家又放了你一馬,真他媽丟人。
雖然也有不乏向親不向理的,可李黑子的對手不是男人,如果是男人的話,就會有人認爲這是打上門來了。是在侮、辱大夥兒,可現在他的對手是女人啊,更是一個大美女。
這就好了嘛,惜香憐玉是男人本色啊,更何況是面對着嬌滴滴的大美女呢,於是乎在場人心裡一面倒的批評李黑子。
“沒事兒吧,既然是切磋嘛,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扶你起來”。林紅妝再一次的走到李黑子身邊。這回沒伸手,而是直接拉着李黑子的胳膊扶了起來。
李黑子一張臉黑裡透紅逐漸發紫,一甩手推開林紅妝的時手,把林紅妝甩了一個措手不及,晃悠了好幾下差點摔倒,那邊李黑子自己在一片鄙視中落荒而逃。
林紅妝搓着手。一臉懊悔的表情看着江風,低聲道:“處長。我一不小心又犯錯誤了,你批評我吧”。
江風知道他是在故意賣萌呢。想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就憑李黑子那身手能把林紅妝甩的差點摔倒?。可是美女賣萌就是有效果,沒等江風說話呢,其他人就開始嚷嚷開了。
“李黑子那都是咎由自取罪有應得”。
“對,他就是活該,甭理他”。
“這個嘛”江風一臉可惜和爲難的樣子搖搖頭皺着眉頭道:“這個,在場的哪位是剛纔那位同志的同科室同事啊,煩請你們走一趟,去看看那位同志的身體狀況怎麼樣了?有問題的話趕緊送醫院,甭耽擱了”。
“沒事兒,那小子皮糙肉厚,再說了林處長都手下留情了嘛,沒啥大不了的”。
“擦,去看他都丟人,誰願意去誰去,我可沒那閒心”。
大家夥兒鬧鬧哄哄的,集體唾棄李黑子。
江風有些嫉妒林紅妝了,心說美女的魔力就這麼大?打完了人還不僅不用承擔責任還他媽贏得了好名聲,簡直是豈有此理?。
眼瞧着這場鬧鬧哄哄的大戲可算是落下了帷幕了,江風彈了彈麥克風,微笑着道:“同志們,咱們今天第一次見面,雖然都是管理局一脈,可畢竟多年未曾共事,今天感謝組織上給了這麼一個機會,讓大家聚在一起了,我討個臉,沒有任務的同志們咱們一起喝兩杯吧,算是認識認識,不知道大家是個什麼意思?”。
“行啊,咱們都是自家弟兄,往後都是一個鍋裡攪馬勺的,親近親近當然好了”。馬上就有人相應。其實他們也知道現在這位江大當家的還算是自己人,如果再鬧下去,估計也沒啥好果子吃了。
其實大家雖然鬧的挺兇,可是也沒指望一定能把市政幹部鬧走,只希望能爭取權益,保住自身,不秋後算賬。
至於說把江風鬧走,那是不可能的,江風的任命可是組織上做的正式決定,能隨便朝令夕改嗎?如果就這麼被所謂的壓力弄屈服了,那執政黨的威信成了什麼了?。甭以爲保衛處小兩千號人,好像不少,其實算個屁啊?你們以爲都是老會戰工人子弟,挺驕傲的,覺得誰也不能把你們怎麼着了,其實呢,在強大的國家機器面前,就是渣渣!。
跟組織上頑固不化的對着幹?,嫩死你!。
“那成,我去安排,算是咱們全處同志給江處長和其他兩位領導接風”那個瘦高斯文的綜合科科長畢立新馬上笑呵呵的應承着。
畢立新一看新處長已經初步壓住陣腳了,隱隱的也有些佩服,本來大夥兒準備了很多天的抗議行動就被人家一二十出頭的娃娃處長一個大打感情牌的演講、兩個不找後賬的承諾給有驚無險的化解了。
誰能相信向來以魯莽暴躁著稱的傢伙在今天這種罵聲如潮的情況下還能忍住呢,按照預案設想,在這種情況下江風應該大打出手纔對啊,只要大打出手這樣的情況爆發了,那正好給了大家藉口,趁勢把他轟走,可是人家愣是忍住了,化解了。
雖然有人出手立威,可那不是江處長乾的,而是林處長這位大美女乾的。而且還勝的堂堂正正,李黑子是即輸了裡子又輸了面子,現在全處同志都認爲是李黑子理虧。那就沒法拿這個事兒發難了啊。,自己人都不支持,那還往哪裡發難?。
既然事情已經註定了,再抵抗的話那就是煞筆了。此一時彼一時,須知識時務者爲俊傑啊,還不趕緊修補修補和江處長的關係?。
江風點頭笑道:“如此甚好,有勞畢科長了”。
“應該的,都是我的分內事兒”畢立新微微躬身。緩緩的進入狀態,微笑着道:“處長,我先通知餐廳那邊準備,然後帶着您幾位去看看辦公室和住房等方面的安排,看看有什麼需要改動的地方,我也抓緊去弄”。
江風一擺手非常溫和的道:“行啊,一切聽畢科長安排”。
“不敢,那我先帶着幾位領導去隔壁休息室稍坐。安排完了接風宴的問題再過來。幾位領導請”。畢立新不卑不亢的站在門口,一揮手示意衆人往外走。
畢立新打開大會議室旁邊領導們開會專用的小會議室,把江風等幾人安排過去了,他去安排餐廳的問題。
坐在屋裡,江風和林紅妝還有冉之信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但卻從彼此的目光中看出慶幸和僥倖。好像是劫後餘生一般。
冉之信一邊擦着汗一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剛要張嘴說話。咚咚咚的敲門聲又想起來了,江風端正坐姿。沉聲喊着道:“進來”。
“幾位領導好,我是綜合科內勤小麗,畢科長讓給幾位領導準備的熱茶”。一個身材嬌小玲瓏的年輕女孩子探頭探腦的端着一個托盤進來了,有點羞澀又有點害怕的樣子。
“謝謝,辛苦小麗同志了”。江風是可勁兒的裝大尾巴狼。
“您客氣了,幾位領導沒有別的事兒的話,我先出去了”。小麗都沒敢擡頭,飛一般的跑出去了。
江風把三杯茶一分,低聲笑着道:“喝茶,喝茶,弄了一上午,頭髮都快氣掉了,都補充點水分兒”。
“嗯嗯”冉之信停下擦汗的手,剛要接話卻忽然站起身打開門,頗有防範意識的瞧瞧有沒有人,這才關門卻沒鎖上。
如果上鎖那就意味着幾個人在密謀什麼呢,反而不美。
冉之信回到位子上低聲道:“今個兒多虧了處長隨機應變壓住場面,如若不然咱們就得灰溜溜的打道回府”。
“打道回府那不至於”。江風吹着漂浮在水面上翻滾的茶葉,低聲搖頭道。
“就算不打道回府,可也得灰頭土臉”林紅妝沒有賣萌,而是雙手捧着茶杯低聲笑道:“真沒想到你還是管理局子弟呢,而且今天的你和我印象中的你反差太大”。
“我就不能是管理局子弟?當初要是考不上大學的話,我估計也參照招工或者當兵等着退伍然後回來招工了”江風抿了一口茶水,得意的道:“哼,你才認識我幾天?”。
林紅妝一撇嘴笑眯眯的道:“以前是領教局長您的拳頭,今天領略了局長的演講和口才,怪不得把露露姐都迷惑住了呢,原來舌頭挺好用的嘛”。
“噗!!!”冉之信這個老貨剛喝的一口茶都噴出來了,連連拍着胸脯,舒緩了好一會兒才老臉通紅的擡頭有點訕訕的看着江風。
江風也神色古怪,林紅妝那一句“舌頭挺好用”怎麼聽着怎麼有問題,還有冉之信這個老王八犢子,肯定是沒少玩兒6、9,竟然一下就聽出來了,真他媽氣人。
看着二人的表情,林紅妝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怎麼了?你們笑什麼?”。
“老妹兒啊,你還小,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江風拍了拍林紅妝的香肩,馬上轉移話題的道:“今天雖然你給咱們市政幹部立威了,可是這樣的事兒還是要少幹,萬一你有個差錯,我怎麼和趙市長還有你爸爸交代啊,你這不是把我和老冉都斷送了嗎?下次不許這樣了啊”。
林紅妝大大咧咧的擺手道:“沒事兒,那個李黑子一看就是一夯貨,就他那樣的,我能收拾一摞,真當姐們兒是huā瓶呢?咱是特種兵不是炊事兵”。
“就你還炊事兵?餵豬也是技術活兒”江風瞪了林紅妝一眼,又看看門口方向。壓低聲音道:“兩位同志都看見今天這個陣勢了,情況比想象的要惡劣很多,非常不容樂觀啊。咱們的到來已經礙着很多人的眼了。今天只是一個開始,後面的日子還長着呢,要保持十二分的警惕十二分的剋制,堅持有理有利有節。千萬不能讓某些人有機可乘。不管多大的委屈咱們都要牢牢的盯在陣地上,一定要顧全大局,要顧全咱們地方系統的大局,只要咱們把市委市政府的方針政策落實了,哪怕是個人有些鬱結浮沉。組織上都不會忘記的。千萬謹記一定要團結,只有團結纔是力量,值此危局,一定要公心爲上,藏私是沒有好處的,今天大家也瞧見了,管理局這邊對非管理局子弟的牴觸有多強烈,可以說管理局不會真心的接待叛徒式的一個市政幹部。所以說做叛徒沒有前途。市政系統纔是咱們最後的老家和陣地,誰都不要自絕與組織和人民”。
冉之信連連點頭,眼睛瞧着江風,像是地下黨在接頭一般的小心謹慎,低聲道:“處長,您放心吧。這道理我都明白,今天若沒有處長臨機專斷。林處長出手立威的話,我老冉已經灰頭土臉的回去了。這一切我都懂,都懂”。
“老冉你也很厲害啊,今天鼓掌那個機會和關鍵點就抓的非常好,一下就把氣氛帶動起來了,直接給咱們鎖定了勝局,所以說咱們只要心往一處想勁兒往一處使,肯定能站住腳”江風還是很佩服這個老油子的,時機太巧妙了,如果江風要是知道冉之信只是習慣性的鼓掌,那又是怎樣一副表情?。
“趕上了,巧合,十分巧合”。冉之信老臉一紅,有些窘迫的搓着手,其實他真是習慣性的鼓掌啊,真的是碰巧了。
這幅表情落在江風眼裡還以爲是這老傢伙謙虛着呢,便搖頭笑着道:“老冉你不要謙虛了,我和林處長畢竟還年輕,難免有一些衝動的時候,非常需要一個老同志幫着掌握一個度的問題,必要的時候老冉你可要給我們踩踩剎車啊”。
冉之信一聽這話霍然起身,連忙一臉糾結的擺手,語無倫次的道:“不敢,不敢,真的不敢,處長太高看我了,您放心我一定會在處長您的領導下盡心盡力的辦事兒,踩剎車是萬萬不敢的,只能說是做點查遺補漏的事兒”。
冉之信爲什麼如此害怕?是因爲江風把他擡得太高了嗎?其實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是在江風的這段話,不是這話所包含的意思,而是這段話本身。
因爲這段話還有一個人也說過,而且幾乎用詞和語句都不差,在於振明〖書〗記點頭通過冉之信的任命以後冉之信的座主政法委〖書〗記鄭然把冉之信叫到辦公室面授機宜的時候就說過:“江風同志和林紅妝同志都是年輕人,工作能力都非常強,也非常有闖勁兒正是工作熱情很高的年紀,那就難免會有一些衝動的時候,你作爲老同志卻不能這樣,要掌握一個度的問題,必要的時候要給兩位同志踩踩剎車啊”。
正是這句話給冉之信嚇住了,他以爲江風這是在敲打他呢,人家江處長連這密室中的話語都知道了,這是多強大的信息網啊,這是告誡咱不要輕舉妄動啊。
其實江風就是客套一下,可能是由於官場問話把大家都在某種程度上都同化了,官場上的一些詞彙用語也有同化的地方。雖然不乏各種特定意義上表述很巧妙的詞兒,比如“加加擔子”、“有關部門”、“研究研究”、“親自XXX”等等,可是大家都這麼用,就難免有重複的地方。
江風這次說踩踩剎車和鄭然說的踩踩剎車,就屬於巧合了, 沒想到就是這個巧合把冉之信嚇住了。
這可真是巧合了,冉之信巧合的鼓掌,讓江風身爲敬佩他,同時江風巧合的和鄭然用了同樣的詞,更把冉之信嚇了個夠嗆,真是巧合對巧合啊。
而且官場中人還有一個職業習慣,那就是多疑,整天怕這個害我,怕那個設圈套的,長久以來就養成了胡思亂想的職業習慣了,難免思維發散一些嘛。尤其是冉之信這種老油子,最愛全方位多角度考慮,這麼一考慮就考慮成江風在敲打警告他了,所以才反應如此激烈。
冉之信有些害怕了,自打那天江風在茶座裡恩威並施的來了一手以後,冉之信就有些戒懼,但那畢竟是非常規手段的人身威脅,冉之信雖然有些害怕,但還是不太認可江風的手腕,但今天的所見所聞,讓他重新認識了這個小他十幾歲的領導。
臺上能聲情並茂的言說迷惑衆人,小會上更會不經意間敲打你兩句,還有那不擇手段的行事風格,那就不只是語言上的“人蔘公雞”了,而是真敢下手的啊。這樣全能型的領導很難對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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