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的進步，相輔相成的還需要設備的提升。但設備的提升就未必能讓手術的技術得到進步。
比如你們醫院換款手術，平均兩小時內結束，時間上還是相對比較忙的。而且最主要的是，術後患者下牀時間，還有髖關節脫出率都沒有任何的變化。這就是你們設備更新了，但技術沒有提高的例子之一。”
和懂行的人說話，你就得拿出真東西來，不然糊弄不過去的。
這玩意絕對不能像張凡糊弄上級領導一樣，說什麼都行，反正對方也聽不懂。
可人家梅奧的CEO是正兒八經骨科醫生出身，現在仍舊在繼續進手術室上手術檯呢。
“我們的時間其實已經不慢了，華國首都和魔都的平均時間還達不到兩小時之內，他們的脫出率甚至比我們還要高很多。”
梅奧CEO摩挲着手裡的兩根金屬棒。外科醫生，特別是高端的醫生，都有自己一套手部鍛鍊的小竅門。
比如拿牙籤當筷子的，還有手裡無時無刻不提着一個持針器的，感覺好像混江湖的手裡拿個摺疊刀玩出不同的花招一樣。
其實這都是爲了保持和訓練手部的靈敏性和一個肌肉記憶。
“這是發表的論文上看的吧。”張凡臉上一點變化都沒有，被人當場揭開老底而面不改色者，大多數已經超越普通人的一個道德底線了。
“他們的醫院不過就是大一點而已，真正追求技術的醫院是不一樣的。你們髖關節手術以前和特種醫院差不多是不是，現在是不是已經沒有人家特種骨科醫院做的好。
這就是爲什麼，人家能壟斷體育聯盟的骨科手術，而你們不行的原因。普通領域你們已經可以說很厲害了，但在頂峰區間，你們還不行。”
梅奧的CEO皺了皺眉頭，這話對也不對，但不好反駁。
因爲特種骨科醫院，是個轉科醫院啊，他們不研究腫瘤，不研究血液病，只是單純的在骨科領域發展到極致。
“其實，特種骨科和我們合作以後，他們在技術方面明顯提高了很多。”
梅奧的CEO聳了聳肩膀，張凡心說，這個貨怎麼這麼多的小動作，手術檯上也聳肩膀嗎？
這要是在茶素，估計都能讓張凡趕下手術檯去。
“那麼，你們需要什麼，我的意思是對等條件下，你們需要我們做些什麼。”
梅奧的CEO也明白，討價還價好像自己說不過張凡，所以直接也不壓價了，直接開始一杵到底了。
“嗯，這樣，我們相互派遣交流學者。二十個人爲一組，一組半年時間。我們需要學習你們的科室建設和科室運作。”
“哦！”梅奧的CEO沒有高興，反而是一種被侮辱了一樣。“你覺得我們醫院在醫療上沒有你們可以學的嗎？只是單純的覺得我們的運作體系更優秀？”
這就有點誇一個醫生，並不誇對方的醫術多麼牛逼，而是說嗯，你的手術器械好，你的聽診器好。
張凡搖了搖頭，“等你有時間去茶素後，就會明白。”
“好吧，希望你的實力和你的信心一樣的強大。”
談的不是很高興，張凡其實也沒想真的和梅奧交什麼朋友，因爲他清楚，雙方一旦獲得自己想要的以後，剩下的其實就是競爭了。
全球頂級醫療市場就那麼大，你多吃一口，我就少吃一口，什麼國際有愛，什麼醫生胸懷，其實都是建立在一個實力基礎上的。
要是今天華國弱一點，尼瑪梅奧CEO能帶人去華國直接把茶素醫院給兼併了。
這也是爲什麼全球頂級醫藥企業，全是歐美的，其他國家則全部遊離在前十以後。比如丸子過，當年他們的醫藥，可以說就讓金毛用刀了蛋蛋炸了好幾遍，最後只能披着自己丸子皮混着金毛心在那裡苟延殘喘。
具體的科室人員相互交流，就不用張凡親自談了，這種大規模的交流要走的程序還很多。
不過張凡也想好了，首先這次派過來的都是茶素醫院科室主任的候選人，肯定不會派李雄這種快退休的過來。
不管反對不反對，張凡就這樣決定了。
比如婦產科，呂淑顏就是第一人。醫院的科室和其他單位企業的科室略微有點不同。
醫院的科室主任，更偏重於技術帶頭，還有發展方向。可以說，在醫院的各個科室中，他們的自主權力更大一點。
而醫院領導層，則把控着資金流，發展方向是科室定的，而發展誰，則是院長定的。
比如中庸，偌大的名頭，其實他們的內科相對外科來說更強一點，爲什麼呢？外科醫生不行嗎？其實是因爲他們大多數的院長往往都是內科出身的。
不過這個事情，暫時還不能給隨行的人說，必須回茶素後，和歐陽商量一下，雖然老太太現在越來越不參與臨牀業務了。
但在看人方面，絕對比張凡厲害。
她看好的人，就說李雄。張凡這麼強大的院長，李雄還是能頂着壓力什麼事情都偏向歐陽。
還有歐陽防備的人，比如老居和老高。
這兩個人，就算放在現在已經人才濟濟的茶素醫院，人家兩人也是相當厲害的科室主任。
一週的手術，從頭到腳，張凡是真的在梅奧醫院耍夠了風頭和威風。
金毛的醫生們從剛開始的不屑一顧，到現在默默不語，可以說，他們見識到了什麼是醫療技術的權威性。
“我們的科室聯合要加快了，據知情人透漏，刀客特張在住院醫的時候，有一年時間是在大外科執業的。
我們科室分的太細了，現在不要說超越刀客特張，甚至都找不出一個從頭到腳都能手術的醫生了。
他甚至在婦產方面都很權威的。”
華國對於科室綜合一直在猶豫。
早年間學老毛子，科室大聯合，後來學丸子科室分化，再後來學金毛細分的更厲害。
可現在金毛已經又開始各學科聯合了。
而華國還在這一個領域探討吵架呢。
未來，綜合性的科室絕對會是醫療發展的一個方向。
最簡單的，比如一個髂腰肌炎症，在普外能給診斷成闌尾炎，在婦科能給診斷成婦科炎症，甚至肛塞一個月都不見好轉。
這並不是醫生有意而爲之，而是科室分的太細了，細到現在很多外科醫生看不懂心電圖，內科醫生看不懂X片，這個絕對不是危言聳聽。
“張院長，強生還有西門子還有……，太多了你自己看，他們都表示手術機器人已經發貨了！”
說完，呂淑顏略微不好意思的說了一句：“丸子過在金毛這邊的武田經理給我們科室捐贈了一臺日本奧林巴斯電子陰道鏡。”
其實呂淑顏不好意思的並不是這個設備的名字。肯定是這個貨夾帶私活了，不然武田怎麼可能專門給你捐贈人家最頂級的設備呢。
真當人家錢多人傻啊。
張凡點了點頭，裝着聽不懂的認可了。
反正是呂淑顏答應的，不管她答應什麼，設備到家後，張凡肯定不認賬的。這一點，張凡一點都不比歐陽差多少。
一週的時間，張凡這邊終於結束了金毛之旅。收穫還是很豐沛的，不過都是硬件，軟件接觸的不是很美滿。
主要是黃種人放在白人堆裡面太顯眼了。
張凡的人去梅奧科室學習，人家一天換一個帶教，而且清一色的白色人種，根本不讓張凡的人能接觸到其他黃種人。
張凡甚至都暗地裡罵過，“尼瑪帶路黨太多，把老子老底早早給透露給人家了，這羣壞事的損貨。”
沒辦法，張凡挖人的名氣太大了。
最主要的是，積年的老賊才能防的住老賊，梅奧人家也是挖人的高手。要不是華國的執業不被承認，估計他們早就對張凡這邊的人下手了。
最後一天，張凡他們的隊伍算是放假半天。
三人一組出去轉轉，不過張凡沒出去。
他不是不能出去，而是他不想給人家陪着自己來的外交方面的人找麻煩。
呂淑顏、許仙、馬逸晨三個人一組，“得買點東西回去，這次有免稅額度呢。”
馬逸晨和許仙無所謂，好像也沒什麼可買的，可呂淑顏需要買的東西很多。而且她拉着兩個單身狗，不光是爲了組成一隊，還惦記兩人的免稅額度。
“嗯，這個口紅買十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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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的完嗎？”許仙不耐煩的催促着。
“催催催，就知道催。”呂淑顏一點都不着急。一邊心裡還盤算着：“這個顏色深一點，可以送給護士長。這個包包，可以送給主任。”
這就是會做人的，東西不貴，可這玩意是個心意，很多人不注重這個，覺得又不值錢，送不送的也沒啥用。
其實，人情人心，都是小玩意買轉的，等真遇上大事了，才惦記着勾兌，這就晚了。
張凡也託了呂淑顏給買個包，買點小孩玩的，出來一趟畢竟不容易。
可惜回到酒店，張凡就發愁了。
尼瑪給邵華和之博還有父母買的東西，明明是在金毛買的，可仔細一瞧，華國生產的。
回家，終於回家了，離開茶素的時候，一羣人激動的像是要去火星，可惜出門幾天後，就開始想家了。
飛機上，張凡也沒閒着，而是和中庸的二十人隊伍一個一個談心。
在金毛的這段時間，張凡不分茶素和中庸，全部儘可能的讓他們去多看多學。
甚至連招攬的意思都沒表達。
中庸好幾個心裡還沒確定的人，始終忐忑着，可這幾天，他們慢慢的心裡也不忐忑了。
因爲張凡沒傳說中那麼難纏，最起碼作爲一個領導，還是相當合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