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她覺得姐姐就不會來陪着她了,而她亦沒有辦法去要求和姐姐在一起了,事實上,如果不是姐姐不讓她參與慕容家的事情,她這會兒估摸着就已經和姐姐一樣了。
容綰想着,就已經和孤濯到了回春堂門口。
回春堂這會兒雖然不是門庭若市,但也非常忙碌,許良他們在醫館大大堂中來來回回忙碌着。
容綰瞧見他們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容綰踏上臺階以後,擠在周圍的人就少了一些,讓她覺得輕鬆了許多。
容綰和一些進回春堂的人一起走進去。
距離大門口最近的一個小學徒,當先看過來,瞧見容綰和孤濯,瞪大了眼睛,隨後笑着走過來,“姑娘來了!”
小學徒的聲音引起了回春堂內衆人的注意,都看了過來。
許良,寶兒,王玄等等一行人都立刻放下了東西圍了過來。
“姐姐。”寶兒跑過來拉着容綰的手就喚道,隨後瞧見孤濯的頭上被包紮過,吃驚道,“大哥哥怎麼受傷了!”
“呀!”寶兒發現了容綰的受傷了,就更是驚呼了一聲,“姐姐你的手怎麼了?”
一行人圍過來的時候,聽到寶兒的叫聲的同時,也已經看到了兩人竟然都受了傷。
“二小……姑娘!你這是怎麼了?”王玄更是一激動差點兒當着外人的面喊了不該喊的稱呼。
其餘人亦是緊張的圍了過來。
一行人圍在一起,
讓回春堂內的其他人也都注意到了這邊。
有的病人等的不耐煩了,便皺眉喝道,“你們還開不開醫館了?還治不治病了?”
容綰雖然心裡熱熱的。很感動,也很想和大家立刻就聚在一起,但也只好說道,“大家都忙吧,我們這個不礙事的。前兩天我們隱衛意外受了點傷,你們也不要招呼我了,今天我都會在回春堂,有什麼事情,有什麼話要說,稍後再說。先給客人看病!”
許良聞言就趕着大家,“去去去!都該幹什麼幹什麼!別圍在這兒!”
大家這會兒被罵了也沒有生氣,只不過都非常關切的看着容綰的手,本來他們是等着容綰回門,是非常高興的事兒。可是沒有想到竟然瞧見容綰受了傷。不過,這些人都是跟容綰出生入死,尤其是許良一行五個學徒,那更是不用多說,自然對容綰關心多一些了。
不過,容綰這樣說,而且她也不是受了非常嚴重的傷,且此刻。回春堂裡也實在是沒有騰不開人來做別的事情,所以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崗位,但偶爾也會抽空看過來。
許良和王玄。還有寶兒則還是圍在容綰周圍。
其餘人除了關心容綰到底是怎麼受傷以外,都沒有其他的疑慮,王玄則不同,因爲他是容綰的直系屬下,並且因爲自己當年失職,沒有好好替老爺照顧夫人和二小姐容綰。一直都很內疚,所以如今找到了容綰。是將容綰的命看的比自己的還重,
王玄瞧見容綰受傷。就會比別人考慮的多一些,這幾乎已經成了本能了,容綰在他這裡,除了主子,也是當做女兒一樣疼惜的,
所以,他本能的就覺得這是孤濯沒有照顧好容綰,眉頭皺了起來,瞧着孤濯的眼神都有些不好了。
容綰瞧了就笑道,“真的沒事了,你們不要擔心,對了,姐姐呢?”她極力的岔開了話題,不想讓他們多注意這些。
王玄將眼神收了收,也沒有再問什麼,說道,“名兒女官以及習雲御醫都在後頭呢,正在等着姑娘來,其他的使臣則是被東魏的使臣邀請了去鄴城逛廟會了。”
“是啊,名兒女官在等姑娘你呢,姑娘快進去吧。”許良雖然關心容綰,但就沒有王玄那樣想那麼多了,聞言立刻附和着笑着說道。
真的有廟會啊!
容綰一聽眼睛亮了起來,“好好,我知道了!我一會兒要出去逛廟會,你們如果想去的話,就將回春堂提前打烊吧,我們一起去玩玩!”大家都是跟着她一路長途跋涉來到東魏,沒有道理她一個人去玩,帶着大家一起去玩就好了,如此又熱鬧又開心。
許良有些猶豫,因爲客人都在陸陸續續的往裡面來。
孤濯在一旁,將他們的表情都是盡收眼底,但是卻好像沒有瞧見一樣,淡笑道,“就聽綰綰的好了,你們將大門關上,之後此刻在醫館裡看病的客人,招呼好了,送出去就是了,不要再接收新的病人,大家難得聚在一起,就一起出去玩玩。”
兩個主子都這麼說了,而且他們也其實是很想出去玩的,所以,許良立刻笑着答應了一聲後,就轉頭去吩咐那些學徒了。
孤濯和容綰就一起往後堂去,王玄跟在容綰身側,寶兒則是拉着容綰不放手。
容綰就笑道,“寶兒這幾天將醫術學到哪裡了啊?”
“還是跟之前和姐姐分開的時候差不多啦,不過我進步了哦,習雲哥哥說我的醫術已經比許良他們都要好了呢。”寶兒笑着說道。
“寶兒真聰明,這麼快就學的這樣好了。”容綰笑着摸了摸她的頭誇讚道。
“嘿嘿,那都是姐姐教的好嘛。”寶兒笑道。
這寶兒就是嘴兒甜,容綰忍不住笑開了一些,“那還是要你自己聰明才能學的這麼好的。”
幾個人說着話,就進了後堂,後堂比前堂就安靜了許多,這邊除了隱衛,僕從和侍女以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姑娘,孤大將!”
僕從侍女見到容綰就屈膝施禮道。
那些慕容家的隱衛,亦是施禮道,“姑娘,孤大將!”
“都起來啊。”容綰笑道。
那些人都起來了。
裡頭慕容名聽到外頭的動靜。就已經出來了,不過,她本來笑着的臉,瞧見容綰的手的時候,就一瞬間垮了下來。
習雲在後頭跟着出來。見慕容名這樣就頓覺不妙了,慕容名雖然是女流,但也是女中佼佼者了,她也是一向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很少會這樣。
習雲順着慕容名的目光看過去,就知道了。慕容名只是板着臉,就已經是不錯了,她沒有立刻發脾氣就是好的了。
慕容名皺着眉頭走過來,“綰綰,你的手是怎麼了?”
習雲跟着走過來。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也是滿是關切。
這就是家人!
縱然他們沒有一個穩定安寧的家,可是隻要有家人的關心,愛護,那麼哪裡都可以是家!
容綰笑了笑說道,“沒什麼啦,姐姐不要擔心,我這只不過是不小心割到了。”
慕容名當然不會相信。因爲她已經刻意的瞧了瞧孤濯頭上的傷,然後伸手過來拉着容綰到了她跟前,
王玄也立刻換到了兩人的身側去。
寶兒仍舊沒有撒手,
所以,這會兒孤濯便靠近不了容綰,但他也沒有惱怒,好像早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因此只是輕抿了薄脣。默默不語,這裡有外人在。有西魏皇宮裡的僕從在,他沒有辦法去過多的解釋什麼。
慕容名拉着容綰進了堂屋。然後穿過側門,到了後院,後院裡就除了個隱衛守在角落裡,再沒有其他人,也許有,但是他們看不到罷了,因爲那些隱衛估摸着是藏匿在暗處保護。
慕容名拉着容綰進了後院的屋子裡,這邊就都只剩下了自己人了。
容綰見慕容名臉色不好,就知道慕容名大概不相信自己說的話,想要解釋什麼。
然而,她還沒有開口,孤濯就上前一步,抱拳彎身賠禮道,“是我沒有照顧好綰綰,還請姐姐不要生氣。”
容綰面色一白,她本來想要將這件事不要提的,哪裡知道移回來就成了這樣的局面,就說道,“阿濯,你這是幹什麼呀,今天我們是來回門的!”
孤濯沒有起來。
其他人也沒有勸,只有容綰一個人乾着急。
慕容名默了默,“妹婿快些起來吧,你給我敬這麼大的禮數我受不起的。”
慕容名語氣中的生硬以及溫怒,讓容綰有些不知所措,姐姐是爲了她,她懂,也接受,但也不想讓孤濯太爲難。
“既然姐姐喚我一聲妹婿,那這禮數就是應該的,況且我說的是實話。”孤濯誠懇的說道。
慕容名聞言,也不忍太過刁難,於是就緩了緩神色,“好了,你先起來,事情我們慢慢說就是了。”
看來慕容名是打算要將這件事刨根問底了,容綰有些急,她倒不是害怕慕容名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因爲她根本就沒有錯,她怕只怕孤濯爲難啊,她是想要和孤濯好好過的,她覺得如果兩個人一條心,其他的一切都不是問題。
孤濯聞言,這才起身來。
哪裡知道,慕容名卻沒有馬上問這件事,而是摸了摸容綰包紮的手,因爲怕摸疼了她,便動作十分輕柔,但仍舊是忍不住問道,“疼不疼?”
“不疼,早就結痂了。”容綰趕緊說道。
“早就結痂了啊?你去孤家一共沒幾天,那就是當天晚上就受傷了是嗎?”慕容名沒有方纔的憤怒,而是輕擰着眉頭,關切的問道。
得!
容綰這會兒越是想要幫忙給孤濯說話,就越說錯了,於是她抿了抿嘴脣,想了想才說道,“沒有了——”
她見慕容名盯着自己,隨口說了一句,就轉移話題,“姐姐,我聽說今天有廟會,不如我們一起出去玩吧?我都讓許良他們準備好一起出去了,我們這就快些走吧?”
容綰說完,就覺得自己這個話題轉的十分生硬,此刻其他人仍舊盯着她,並且都不說話,都等着慕容名說話。
就在容綰擔憂慕容名還要繼續追究的時候,慕容名嘴角扯了扯,像是在笑,她說道,“好哇,今天確實是有廟會的,我就是等着你回來,想要和你逛一逛,既然你這麼想去,那我們即可就啓程好了。”
“好。”容綰鬆了口氣,就笑了起來。
慕容名就拉着容綰站起來,“那我們走吧。”
迎面看向孤濯的時候,她也沒有方纔那樣擺着一副冷臉,而是笑着說道,“習雲,你陪妹夫,我和綰綰有好多話要說的。”
“恩。”習雲淡淡應了一聲,就也淡笑着朝孤濯走過去,就好像方纔追問容綰受傷的事情並未發生過一樣,“走吧。”
寶兒還是拉着容綰那隻沒有受傷的手,今天因爲擔心容綰,她都沒有什麼話要說,總是去看容綰的手。
王玄則跟在幾個人身後,與兩個護衛一起保護他們的安全,還有一些隱衛也隱藏在暗處跟着。
幾個人走到外頭的時候,大門已經關了,許良幾個卻還沒有忙完。
許良就笑道,“姑娘,你們先出去吧,我們忙完了就去找你們!”
容綰已經迫不及待了,就趕緊點頭笑道,“如果人太多,找不到,你們就自己玩,晚上我們回來一起吃頓飯。”
許良連連點頭。
容綰就笑着和其他人一起出了門。
外頭的人還是很多。
“這邊鄴城每年到了這個時候都有廟會,因爲過幾天就是中元節了,過幾天我們再出來玩。”慕容名說道。
“好啊,我還沒有過過中元節呢,以前就是在家裡,都不怎麼出門!”容綰笑道。
“中元節,我也沒有過過!”寶兒聞言終於不再注意容綰的手,說道。
兩個姑娘一個小丫頭,說笑間就和後面的兩個男人拉開了距離。
孤濯想要過去,因爲她覺得媳婦兒不在身邊,就不安全,但是偏偏習雲好像有意走的慢,他也不好拋開他。
習雲瞧出他的焦慮,就笑道,“別擔心,她們安全的很,周圍都有自己人。”
習雲都這樣說了,孤濯自然就更加不好提出要趕上去的要求了,而且也明白了,習雲估摸着有話和他說。
然而,孤濯卻打算自己說了,“綰綰受傷,都是我沒有看好她,我太大意了……”
前頭容綰並不知道後頭發生了什麼事。
慕容名卻說了幾句其他的,就故作無意的問道,“我看你和阿濯挺好的,你是怎麼受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