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一進了屋子就傻了眼!
孤母正好端端的坐在那兒,臉色也並未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容綰見狀知道自己上當了,想要回去,但是又不能直接走,只好說道,“母親不是……母親身體還好嗎?”她想要說母親沒有暈倒,就回去,卻中途改口問她身體好沒好,否則直接問出來,那就是在說她拆穿了孤母的謊言。
“你說好不好?”孤母冷笑道,“我就是身子好也要給你氣的不好了!”
容綰無言以對,就算她有言語,也不能回嘴不是?
婉清和挽香在後面看着孤母這樣,心尖尖兒都顫了起來,亦替容綰擔憂,於是婉清給挽香使了個眼色,挽香點點頭就想要走。
然而,門口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幾個大漢給堵住了。
而孤母正好也看見了她們要走,眯了眯眼,說道,“好兩個忠心的丫頭!你們想要去報信?沒門!”
孤母呵斥了一句,就怒道,“來人,將這兩個吃裡扒外的賤骨頭給我拖下去,一人杖責一百,然後就廢了武功丟出孤家!”
婉清和挽香,聞言,臉色瞬間嚇得煞白,卻沒有跪地求饒,而是緊抿了嘴脣一言不發。
那旁邊的婆子已經道了是,就要過來抓人。
容綰卻瞧見她們已經靠近了兩個丫鬟,心裡一急,脫褲就喝道,“不許動他她們!”
容綰到底是少夫人,而且府裡的人昨兒個也瞧見了孤濯如何寶貝她了,所以那幾個人終究是頓住了身形。
孤母就怒道,“這裡有你說話的地方嗎?還真當孤家是你的了?我告訴你,我一天沒有承認你是孤家的媳婦兒。你就當不了這個宗婦!”
容綰知道自己此刻如果退縮一步,兩個丫鬟的下場就會很慘,孤濯這會兒說不定已經再趕來的路上了,只要她能拖延一會兒,就能救挽香婉清,如此也不枉費她們兩對她的忠心,也不枉費。她們服侍了她一場了。
“是嗎?”她大着膽子反問了一句,隨後也不敢細想腦子裡冒出來要說的話,因爲她一細想就膽怯。就害怕,只得噼裡啪啦的說出來,
“我可不這麼認爲!我既然嫁給了阿濯,那我就是她的妻子!我既然是阿濯的妻子。那我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沒有人比我更合適坐這個位子了!”
“而且。母親不要忘記了,我是西魏聖上親自冊封的魏國夫人,一品女官,父親乃是西魏丞相宇文泰。如果嫁到孤家來,連給兩個丫頭做主都不能,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孤母見容綰忽然這樣厲害。一時之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但很快。她就回過神來,瞧着容綰不住的點頭,“好好好!原來這就是你的真面目,這會讓要是濯兒在這兒,我真想讓他好好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容綰臉色一沉,說道,“母親,請不要把我隨便比喻成東西,如果您罵我是東西,那不是連阿濯也罵了嗎?”
“你!”孤母被一而再的頂嘴反駁,氣的胸口一堵,但是卻無言以對,容綰這會兒是孤濯的媳婦兒,她罵容綰,就是在罵兒子,“我可沒有承認你!”
容綰卻仍舊冷着一張臉,聞言一雙大眼睛亦是一瞪,然後蹬蹬兩步靠近了孤母。
孤母瞧見她忽如其來的這副模樣,是嚇了一跳,連連後退了兩步。
容綰卻沒有再靠近,只是怒道,“我知道母親不喜歡我,可是母親您這樣鬧有什麼意思?只不過是讓阿濯更加愛護我,更加對您疏遠,我不知道母親到底是怎麼想的,可是母親如果繼續這樣,我覺得我是不是還應該感謝母親呢?而且,母親爲了一個您不喜歡的人,氣壞了自己的身子,那可是最不划算的事情了!”
強詞奪理!
孤母忍不住暗道,可是她卻又覺得容綰說的很有道理,當然,她不會表現出覺得容綰說的有道理的模樣,所以這會兒仍舊是瞪着她!
容綰見孤母不說話,就知道孤母聽進了自己的話,冷笑了一聲,接着說道,“如果我是您,我會對阿濯好,我也會表面上對我好,然後再司機來離間我和阿濯,想要拆散我和阿濯的方法有千千萬萬種,而母親卻選了一個最蠢的方法,我真的不知道我是不是該高興,您一而再的想要趕走我,卻一而再的在幫我,亦無法傷害到我!”
孤母雖然不想瞧見容綰囂張的模樣,卻耐着性子將容綰的話聽完了,容綰說的對啊,拆散容綰和孤濯的方法有那麼多,可是她選的方法,卻讓孤濯和容綰越來越好的方法,
不過,她就算是選的不對,也輪不到容綰來說吧,於是她怒道,“你敢罵我蠢?你這個沒有娘生沒娘養東西!”
容綰聞言,臉色頃刻間通紅,她這會兒是真的生氣了,她可以忍受以及不在意別人罵她,可是她怎麼能罵她的孃親呢?孃親那樣可憐就是爲了她,孃親那樣一個好的女子怎麼可以讓人這麼罵?孃親,孃親,如果孃親在,她絕對不會被人欺負到這樣的地步,
容綰咬着牙,瞧着孤母,壓着怒氣,切齒的說道,“雖然,我不知道母親爲什麼不喜歡我,可是請母親以後不要再辱罵我的母親了,我的母親早就不在人世了。”
她想要說些難聽的話,可想到她終究是孤濯的母親而說不出口,而且她如果說了就和她是一樣的人了,於是,她換了個語氣,悠悠的說道,“我想如果我的母親在天有靈,知道我嫁進了孤家,也知道您提起她,必定會非常想要見見您!”
孤母聞言面色白了白,縱然她不相信鬼神,可她畢竟欺負了容綰是真,辱罵了容綰和她孃親是真,總是有些心虛的,而且容綰前面說的話,她也覺得非常有道理,所以這會兒縱然是仍舊憤怒,可終究是沒有再說話。
於是,孤母瞧着容綰對着旁邊的僕從呵斥道,“都給我讓開!”也沒有阻止她。
那些僕從聞言,身子就顫了顫,亦暗道,兔子急了還咬人,這少夫人之前瞧着是軟綿綿的,性子很好相處,如今也被老夫人逼得這樣了,看來以後孤家又多了一個不省油的燈了。
但是,想歸想,那些僕從瞧見孤母沒有阻止容綰,自然就都讓開了。
容綰拿着藥箱,帶着兩個丫鬟,往外走,就有僕從自覺的給她開門讓路。
容綰大步往外頭走。
婉清和挽香,便相互攙扶着,但是身子還是有些發抖的跟着容綰出去。
然而,等三個人走出院子大門。
容綰卻是腿一軟,險些摔倒,好在婉清眼疾手快的過去扶住了容綰,纔沒有讓她摔倒在地。
“沒事,我不怕。”容綰自己安慰自己說道,然而她的手腳卻抖得厲害,她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所以她也害怕。
婉清和挽香卻更加內疚了,都是因爲要保護她們,少夫人才會說了那樣的話。
婉清說道,“少夫人別怕,婉清會陪着您,保護您的!往後婉清就是拼了命也會護少夫人的周全。”
挽香也跟着說道,“是,挽香也會陪着您保護您!”
就在這個時候,孤濯急衝衝的跑過來了,“你們怎麼樣了?怎麼來也不叫我?”
容綰,婉清,挽香三個人,其實並沒有來多久,只不過與孤母說了幾句話而已。
而她們前腳走,後腳孤濯洗完澡出來,僕從就向他稟告了,他就立刻過來了。
瞧見容綰臉色慘白,想要問什麼,容綰卻站起來,向他的懷裡靠來,“沒事啊,我們回去吧?”
婉清,挽香想要說些什麼,卻瞧見容綰的眼色,將要說的話嚥下去了。
孤濯一切瞧在眼裡,卻沒有說什麼,而是抿了抿薄脣,順着她的意思,回去了兩人自己的院子。
孤濯什麼也沒有問,且面色自然,像是什麼也沒有發覺一樣,“綰綰你去洗澡吧,我去書房等你。”
孤濯說完,就去了書房。
容綰就往浴室裡走去,婉清和挽香就立刻準備熱水給她洗澡。
容綰進了屋子裡,見她們準備好了熱水就吩咐道,“婉清到屋子外頭守着,挽香去給我打一桶熱水來備着就好,我自己洗。”
婉清,挽香道諾,隨後便退了出去。
挽香拎着木桶,去小廚房裡打水,熱水打滿了就轉身要出去,卻是一個人影閃了進來。
挽香睜大了眼睛要叫,“啊……”
“不許叫!”
男子的話音落下,挽香就瞧清楚了是誰進來了,並且也自覺的收住了叫聲,事實上她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完全叫出來,所以聲音並不大,也沒有驚動其他人。
“少主!”挽香立即施禮說道。
“起來,給我說說發生了什麼事!”孤濯說道。
挽香早就想要說了,聽孤濯這麼一問,就立即將方纔前庭孤母那兒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孤濯。
“少夫人真的這麼說的?給母親出主意來拆散我們?”孤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