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力鍛鍊方法之一:精力集中法。長時間把精神集中於一處,可以是有形的物質,也可以是無形的念頭,心無旁騖,專心致志。此方法鍛鍊的是精神集中度,強悍者可以把精神力凝聚成細針,穿牆越壁,不受外物影響。每日鍛鍊三次,每次1—2小時最佳,隨着進步可以適當調整鍛鍊時間和頻率;
精神力鍛鍊方法之二:極限法。做一些挑戰個人極限的事,比如憋氣,把自己深埋水下直到自己的極限,也可以以手試水溫,把手放入逐漸加熱的溫水之中,直到自己忍耐的極限爲止。此方法鍛鍊的是精神堅韌度,通常情況下影響異能的持續時間,同時影響精神集中度;
精神力鍛鍊方法之三:精神刺激法。此方法是比較極端的鍛鍊方法,以瞬間刺激神經爲主,譬如以刀刺自己、電擊等自殘之法,可以提升精神的爆發力,影響異能瞬間的爆發強度。
小冊子詳細的說明了精神力三種鍛鍊方法的原理、鍛鍊手段、對精神力有哪些影響等等,錢太鐸很快看完,又認真的記了幾遍,覺得內容都清晰的印在大腦裡了,才把冊子還給吳國忠。
吳國忠順手接過,點點頭道:“認真鍛鍊,週末好好休息,下星期正式開工,到時候你就不會這麼清閒了。”
錢太鐸點點頭,覺得自從來到了這家研究所,自己的人生軌跡就發生了巨大的轉變,現在已經偏離了原來的航道,駛向另一個完全不同的終點了。
下班,回家。
週末沒有應酬,錢太鐸沒有出門,老老實實呆在家裡嘗試小冊子上的三種鍛鍊方法。
精神集中法最容易鍛鍊,道具隨時隨地都有,他躺在牀上,盯着屋頂不知什麼時候長出來的蛛網,腦子裡想:“蛛網蛛網蛛網蛛網……”不到十分鐘,眼神就迷離起來,過了一會兒,呼吸綿長,竟是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這一覺睡了兩個小時,錢太鐸才霍然驚醒,暗道:“這方法看似簡單,卻實在是不容易鍛鍊,自己連十分鐘都堅持不了,如何能達到小冊子上說的每次1—2個小時。”不過他的性格里也有堅韌的一面,一次不行,那就來二次,二次不行就來三次,總有達成目標的時候。
接下來,錢太鐸又試驗了第二種方法——極限法。他先用臉盆裝滿一盆水,然後把頭埋進水裡憋氣,十秒,二十秒,三十秒……只半分鐘,錢太鐸就覺得呼吸困難,他堅持着不放鬆;再過十秒,頭暈眼花,繼續堅持;五十秒,思維混沌,不行了!猛地擡頭,甩起一串兒水珠,錢太鐸大口的吸氣,心道這方法也不容易啊,差點兒憋死!
想想還有第三種更變態的精神刺激法,錢太鐸就心裡發毛。他不敢拿刀戳自己,也不敢拿電線電自己,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把性命交代了。這貧民窟左近也沒人認識自己,只怕屍體發臭了都沒人發現,於是悻悻作罷。
這樣斷斷續續鍛鍊到星期天,錢太鐸發現家裡沒有食物了,決定出門採購。現在他還對記錄個人信息的事心有餘悸,害怕組織查上門來找到自己的犯罪證據,不敢上街去瞅人胸牌,因此決定只到外面買點吃的,就回來繼續鍛鍊所謂的精神鍛鍊法。
到了街口,平時購買東西的便利店竟然關了門,錢太鐸暗罵一聲,不得不去更遠的地方。遠遠的看見立交橋外那塊“人類全面進入異能時代”的牌子,錢太鐸從下面走過,來到不遠處的一家素食館。這家館子的老闆有一手廚藝異能,做出來的東西味道超好,價格也便宜,以前空閒時錢太鐸還經常來吃,最近卻是來得少了。
錢太鐸叫了一碗素面,就在位子上繼續鍛鍊精神集中法。他發現這方法實在方便,隨便看到什麼都能練習,就是昨天練了一天練得眼睛都疼了,進步卻不明顯,讓他有些微的挫敗感。
“錢太多?”一個柔柔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錢太鐸回頭,就見一位披肩長髮,穿着白色碎花裙子的姑娘站在旁邊,半是疑惑半是肯定的看着他。
很漂亮,很清純,皮膚好好,有江南女子的風情。這是錢太鐸的第一印象。他轉過目光,問道:“你是……”
姑娘沒有回答,而是順勢往他對面的位子一坐,開心的道:“可算見到你了,我等你好幾天了。”
錢太鐸納悶了,這姑娘誰呀,跟我很熟嗎,爲啥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低頭看她的胸牌:袁憶;信州大學學生。沒有身份編碼,更沒有異能和異能等級,心下詫異不已,這年代還有人敢佩戴沒有標註異能的胸牌出來晃悠?
要知道,數十年前的異能大爆炸時代,一度被人稱作黑暗時代,那時候因爲恐慌,人類社會發生了無數起利用異能犯罪的案件。因爲異能犯罪無法用常理推斷,這些案子通常找不到犯罪線索,最後往往就成了死案。後來社會重新穩定下來,世界各國痛定思痛,聯合制定了“公民上街必須佩帶胸牌”的法律規定,一來是讓公民在犯罪之前有所忌憚,先掂量一下自己作案時會不會被人記下身份信息;二來則是讓人們對他人的異能一目瞭然,可以對犯罪做出有針對性的防範措施。
而對面這位袁憶姑娘佩帶的胸牌,既沒有身份編碼,又沒有異能信息,完全不符合法律規定。如果有人較真,大可以把她送進監獄關上一年。
“你好,我叫袁憶,第一次見面,請多多關照。”對面的女孩發話了。
錢太鐸無言:“……”都看到了,說的些廢話。這時他點的素面上來,錢太鐸拿起筷子,開始狼吞虎嚥,全然不在意對面坐着個漂亮清純的小美女。
見錢太鐸不說話,袁憶也不開口了,以手支着下巴,饒有興致的看他吃麪。
錢太鐸吃東西很快,一碗麪三五下就被他刨完,然後開始喝湯。他一直秉承着吃東西要吃乾淨絕不浪費的理念,所以這麪湯是萬萬不能剩下的。
“喂,其實我找你,是有件事想告訴你,你在斬龍的工作能不能辭了不做?”冷不丁,袁憶又說了一句。
噗——!麪湯被錢太鐸噴得滿桌子都是,對面的姑娘“啊呀”一聲,連忙掏出紙巾擦拭胸口。錢太鐸對自己的失禮視而不見,霍然站起,喝道:“你是什麼人?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
“兇什麼兇呀,人家好心來告訴你,你還當成驢肝肺,不和你說了。”袁憶委屈的扁扁嘴,貌似錢太鐸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一樣。
錢太鐸感覺一拳擊在了空處,一口氣差點沒順上來。不過,他也不是這麼容易打發的,拿眼睛死死瞪着袁憶,想要從對方臉上看出端倪來。可惜,這姑娘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只是拿着紙巾把那白色碎花裙子擦啊擦,並不擡頭看他。
兩人就這麼僵持了幾分鐘,然後,錢太鐸丟了張鈔票在桌上,轉身離開。
最近遇到的怪事太多了,這姑娘指不定是哪裡冒出來的,莫非她老爸是斬龍的高級管理,所以她從內部偷看到了自己資料?似乎只有這樣,才解釋得通爲什麼一個信州大學的學生,會知道自己加入國家安全局這樣隱秘的事。
剛纔袁憶說出這個秘密的時候,錢太鐸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人是敵人,然而接着僵持的幾分鐘裡,他前後梳理一遍,頓時覺得好笑。自己不過是一個剛加入安全部門的新兵,內部都沒幾個人認識自己,又哪來的什麼敵人?
這樣想來,錢太鐸雖然仍有一些地方想不通,卻也看出這個袁憶對自己並無敵意,的確只是個大學象牙塔裡的女孩,便不去管她爲什麼跑來找自己,起身離開。
出門往回走,來到街口的便利店前,看到老闆正指揮着幾個工人搬運貨物,原來之前是去進貨了。錢太鐸大喜,衝進店裡買了不少壓縮餅乾之類的東西,走出門時,正看到對面街上一個女孩亭亭玉立,髮絲輕揚,白色的碎花裙子隨風擺動。
還是袁憶!
這姑娘竟然遠遠的跟着自己過來了。
錢太鐸無語,決定不理她,愛跟就跟吧,反正自己那個小窩也不怕遭賊。回到家裡,錢太鐸躺在牀上盯着屋頂的蛛絲鍛鍊精神力,可是一準備進入狀態,腦子裡就閃過那白色的碎花裙子,完全無法集中精力。
連續數次,錢太鐸終於跳下牀,開門幾步走到站在牆根下躲避烈日酷曬的袁憶面前:“美女你饒了我吧,我跟你無冤無仇的,犯得着這樣嗎?”
“你離開斬龍吧,那不是個好地方。”女孩灼灼的注視着他。
“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