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大師兄早就知道了小蓮身上的病可以傳染嗎?他之所以多次阻止我和小蓮親近就是因爲怕我傳染上麼?可是他爲什麼寧願讓我誤會也不願意跟我解釋呢?
想起剛剛的所作所爲,我簡直內疚的頭都擡不起來,可該面對的逃避也不是個辦法,我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打探清楚大師兄到底有沒有生我的氣、
想着,我尷尬的抓住大師兄的袖子,可醞釀好的話還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
大師兄就一把撥開我,看着二牛哥說道“這種病本是無藥可醫,但好在你們遇到了我,不過我的能力也只能救一個,你們自己商量一下救誰。”
“救我爹!”
“救丫頭!”
二牛和小蓮幾乎同一時間開口說道。
可我卻納悶了,大師兄是什麼時候學醫的我怎麼不知道?而且爲什麼只能救一個不能救兩個?
難道說……我的想法被二牛的暴喝聲將我猛的拉回到了現實。
“丫頭,你真當我慣着你就不敢打你了嗎?什麼時候還學會不聽話了。”二牛說着不由分說的一把將小蓮拉到身邊,我想阻止,可在大師兄冰冷的目光下我還是幹瞪着眼睛站在了原地。
不過二牛也就是嚇嚇自己的女兒,那打的像撓癢癢一樣,我估計也不是怎麼疼。
但奇怪的是小蓮卻哭的特別的難受,她哽咽的都快咬不清字了“爹……爹爹……小蓮不想再拖累你了,小蓮要死,小蓮要變成惡鬼給娘報仇,小蓮……”
突然,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小蓮突然軟軟的倒在了二牛哥的臂彎裡。
可大師兄的反應好像早就預料到這一切一樣,冷冷的看着二牛說道“我可以救你女兒,但你先得把這個吃下去。”
大師兄說着手中突然變戲法一樣多出了一顆藥丸,衝二牛哥扔了過去。
看着那顆藥丸被二牛哥有點吃力的接在手裡,我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可二牛早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藥丸打到了喉嚨裡。
他也不問大師兄給他的是什麼藥丸,不過看他看着小蓮捨不得的眼神,我就知道,他也一定是知道的。
但是我實在想不通,大師兄不救就不救吧,爲什麼要置二牛哥爲死地呢?
看着眼前的牛二哥軟軟的倒在地上,看着被二牛哥劈暈過去的小蓮雙眼緊閉的躺在二牛哥的臂彎,我心裡就像是被狠狠的捏在了一起一樣。
也收回了剛纔對大師兄的內疚,不可思議的看着他問道“爲什麼?你既然不救他爲什麼就不能讓他多活些時日呢?”
“早晚都是死。何必在意早死遲死!”大師兄依舊冷着臉目視着前方,始終都沒有轉頭看過我一眼。
而我,卻是顫抖着手捂住漸漸冰冷的胸口,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你還是我的大師兄嗎?我的大師兄怎麼可能是這般冷酷無情的人。”
“你有用心瞭解過我嗎?”我的話音剛落,大師兄突然轉頭你看向了我,雙眼中的寒意讓我心驚膽戰。
我慢慢的放下了捂在胸口的手,是啊,我好像從來都沒有深刻的瞭解過他呢,不然怎麼會沒有提前看清他是這麼冷酷無情的人呢。
胸口的心跳似乎也變得慢了,就連體溫也開始慢慢下降,我好像開始石化了一樣,眼睜睜的看着大師兄抱起躺在二牛哥臂彎的小蓮走進那件破屋子裡。
本來我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但當猛然之間想起他早就已經是不一樣的存在了,又怎麼會怕這區區的傳染病。
看來,我是時候好好管理一下自己的心了,哪怕愛過,哪怕愛錯,至少我已經嘗試過了愛情的滋味,然而這種滋味我也不打算再來嘗試一遍了。
想着,我收拾好情緒,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漸漸冷去的二牛哥。也僵硬的靠近了大師兄抱着小蓮進去的屋子。
縱然我已經猜到了他是要用自己的血來救小蓮,但真正看到他割開手腕放在小蓮的嘴邊的時候,我還是被驚嚇到了。腳步忍不住的就想向前。可是還沒跨過門檻我就停住了,他與我而言已經一點都不重要了。
嗯……不重要了。我在心裡強調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大師兄才收回了手,我只記得他路過我的時候臉色慘白的讓人害怕。
而躺在牀上的小蓮卻奇蹟般的臉色紅潤,甚至臉上的那些腐爛的地方也全部好像一下子就恢復了一樣,精緻的就像個瓷娃娃。
不過在看到她的睫毛輕微的撲閃了幾下之後,我就慌忙站起了身子,腳步匆忙離開了。
因爲我還沒有想好我該怎麼面對小蓮,怎麼告訴她,她的父親被我大師兄間接的害死了。
可是這小小的院落根本就沒有我的容身之所,小蓮的房間睡着小蓮,小蓮父母的房間大師兄早就進去了。
我就好像一個被人遺棄的玩偶一樣,在轉了一圈之後,我突然失心瘋的一把拉開了門。
可是入眼的卻是一隻正打算擡手敲門的白皙的手。
“安大哥呢?”
好長時間沒有見過的紅荔還是那麼冰清玉潔,讓我真正認識了一回什麼叫出淤泥而不染,大概說的就是紅荔這個樣子吧。
“他在裡面。”我思索了一會之後給她讓開了路。
同時自己也走出了門外。
“你去哪兒?”與我擦肩而過的紅荔突然轉身問道。
我愣了一下,語氣淡淡的回她“去外面轉轉。”
“轉轉?”紅荔好像聽到了特別好笑的笑話一樣,看着我瞪着星目,好一會之後才勾着脣角說道“你可知道胭脂的鬼魂現在正在到處找你和安大哥,爲了找你們都快把這一城的人快害死了,你現在出去是想要自投羅網嗎?”
“爲什麼要找大師兄”我不解的看着紅荔,找我還說的過去,畢竟她的死也多半有我的關係,可是我卻實在想不通她爲什麼要找大師兄。
“安大哥沒有告訴你嗎?”紅荔有點詫異的看着我,但這樣的表情也只是一閃而逝,接着她就語氣依舊淡淡的說道“胭脂的鬼魂是被人強行留在體內的,而且這個人很可能就是你和安大哥的仇人。”
“我沒有仇人。”我想都沒想就回到,我哪有什麼仇人,要非說有仇人的話應該就是大師兄了,畢竟他那麼冷酷無情,又活了那麼久,誰知道他以前得罪了什麼人呢。
不過現在讓我在意的不是操控胭脂的是誰的仇人的問題,而是紅荔,她爲什麼知道這麼多事情。
明明我和大師兄進城之後都沒有見過她一面,那她的這些消息又是從哪裡得來的?而且,她又是怎麼知道我和大師兄就在這個地方?
思索着,我也沒有顧忌的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你又怎麼知道胭脂找的是我們,既然胭脂那麼厲害,你應該也活不到這會吧?又怎麼會安然無恙的來到這個地方?”
“這個……”
我絮絮叨叨的一段問話,卻被紅荔從袖間掏出來的東西全部堵了回來。
我看着紅荔手中那把經常被大師兄貼身帶着的匕首,我看着紅荔慢慢抽出的匕首上的血漬。突然感覺胸口堵得難受。
如果我現在還這般自欺欺人的話那就是太愚蠢了,大師兄或許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吧。
不管他和紅荔是什麼關係,他大概至始至終都沒有愛過我吧,不然也不會對我冷如冰霜,不然也不會一遍遍的強調我們做一輩子的師兄妹,更不會把自己貼身的東西交給紅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