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亭琢磨一會兒點點頭，老張說的有道理啊。
娛樂圈本身就假假真真，各種消息混淆在一塊，除了當事人估計沒人知道真假。
這宋阻德哪怕是說十件假事兒，只要有一件是真的，那剩下九件大夥也得琢磨琢磨是不是有什麼貓膩是別人不知道的。
說到底，還是這褲子下面不乾淨。
心裡感慨幾句，霍雲亭就和張德邦回了酒店房間。
這個宋阻德是咬人的，別哪天咬到自己身上來。那他到時候絕對要敲碎他幾顆牙。
六月三十號，《瘋狂的石頭》在內地上映。
說是六月三十號，實際上各地區的上映時間也各不相同。
北平這邊是六月三十號上映，但像是四川那邊，六月二十八號就已經上映了。
這片子本身就是方言大雜燴，重慶話居多。所以在四川那邊的反響特別好。
像是當地太平洋院線的太平洋影院，單日場次就高達十九場。至於像其他的紫荊，王府井等影院場次也都在十場往上。
每場的入座率都在八成半往上，口碑也是爆棚。
不只是四川這一個省份，乃至全國，《瘋狂的石頭》上映之後口碑就一直髮酵上漲，火爆程度也是呈指數級上升。
除了這片子本身的質量以外，也有不少人是衝着宣傳海報去的。
最近這幾個月《神鵰俠侶》爆火，霍雲亭版的楊過深入人心，但是《瘋狂的石頭》海報一出全場譁然。
一個是風度翩翩的古裝大帥哥，一個是滿臉橫肉的囚頭痞子，要不是海報下面標着霍雲亭的名字，真沒人能認出來他是楊過。
抱着這份好奇心，也有不少觀衆選擇進電影院去一看究竟。
可以說霍雲亭爲《瘋狂的石頭》票房也貢獻了不少入座率。
看着這一路飆上天的數據，寧昊心裡兒萬分感慨。
得虧自己招來霍雲亭那會兒《神鵰俠侶》還沒火，要不自己給他這片酬少說也得再翻個番兒。
今年淡江中學的放假時間延後了，七月二號纔開學。而且他們還要在學校裡安吊燈，搞佈景，規劃場地，也要用個一兩天的時間。
再加上週傑侖知道《瘋狂的石頭》在內地很火，於是乾脆告訴霍雲亭七月五號之前到劇組就行。
霍雲亭欣然答應。
不過答應歸答應，但他也沒什麼事兒啊，乾脆重新貓在四合院，每天上網看看《瘋狂的石頭》數據變化，閒暇時琢磨琢磨他和劉亦霏的事兒怎麼搞。
不過他貓的家這兩天黃博可沒閒着，每天只有晚上十一二點才能見到他拖着疲憊的身子回來，有時候甚至夜不歸宿。
本來以爲老黃是有錢就變壞，不過一琢磨，不對呀，他片酬總共就拿了一萬塊錢，上哪變壞去？
這一問才知道，他是趁着自己這些日子比較火，全北平各個劇組影城的轉悠。
和霍雲亭這種片約不斷的沒法比，他這部片子火了，但也可能就只火這一部。這片子火完了，他可能也就跟着完了。
得趁着這機會多接點兒片兒啊。
“老霍啊，我算是體會到有名氣是什麼感覺了。”
彎月懸空，淡白的光打在地上。眼袋濃重的黃博在小院兒裡點上根菸。
“咱這形象，哪個劇組都只能當個邊緣人物。現在可好，最次也是個小特。”
又猛嘬一大口，這煙燃下去三分之一。伴隨着一條煙龍飛上高空，黃博仰頭看天，月光的照耀下，一雙眸子閃閃發亮。
“陪一根兒。”
隨着打火機的“咔嗒”聲，黯淡的小院裡又亮起一點紅光。
霍雲亭手搭在老黃的肩膀上重重拍了拍。
這娛樂圈啊，混的時間越長，聽說過的事越多，就越覺得黃博這人忒中。
這人品沒得說，潔身自好，也不亂搞。
當然，也可能是這咖位還沒到有資格亂搞的地步。
不過這一年左右的時間相處下來，霍雲亭覺得哪怕老黃成了影帝，也不會幹出拋棄糟糠之妻，左擁右抱這種事兒。
七月二號，《瘋狂的石頭》總票房超過二百萬。全國譁然。
三天的時間票房破二百萬，可以說是又創下了國產電影的一個新紀錄。
別看這片子沒什麼大腕兒明星，投資又少的可憐，但是在一羣高投資的商業大片之中異軍突起，一舉成爲同期黑馬。
像是中華橫公司。直接在北平提供了二十份以上的拷貝，幾乎覆蓋了全北平所有的影院。
黃博很激動，他現在的名氣本來就不小了，就憑《瘋狂的石頭》火箭式上升的熱度，整不好他真能靠這部片子翻身。
寧昊也很激動，三百五十萬左右的成本，三天就快要趕上成本了，那這片子的後續成績肯定也差不了。整不好他能憑這部片子進導演圈子裡。
但要說最激動的，還得是霍雲亭。
他奶奶個腿兒的，自己投這五十萬總算是看着光兒了！
10.5%啊，票房的10.5%。
他讓老張給他找專業人士預測過，如果按照這個勢頭髮展下去，《瘋狂的石頭》最終票房破兩千萬應該是穩的。
哪怕就按兩千萬票房來算的話，自己到手的也有二百一十萬了。
這他孃的翻了四番。
血賺啊。
有那麼一剎那霍雲亭都想放棄演員的行當，專心去做投資人了。
有自己這大腦剪片兒存在，什麼好片兒爛片兒他看不出來。
不過這也就是想想，他自己這病還沒治好呢。
等什麼時候這病治好了，他估計也就該退休了。
上映不過三五天的時間，霍雲亭的名字再次火遍大江南北。
《神鵰俠侶》這熱乎勁兒還沒過，《瘋狂的石頭》又熱火朝天起來，隱隱約約有勢頭成爲新一任現象級電影。
打開電腦輸入自己的名字，搜索欄已經有了數百條，不過大部分都是在分析楊過和道哥的相似之處。
道哥和楊過這兩個人居然是同一個演員扮出來的，這實在是讓人重疊不到一塊兒去。
網上有不少人在懷疑這壓根兒就不是同一個人，將楊過和道哥的各種照片做對比，來分析兩人的相似之處。
一時間霍雲亭熱度將將蓋過了《瘋狂的石頭》。
不過這熱度僅限於內地。
香江那邊的票房成績不是很理想，這三天時間下來只拿到了幾萬塊錢的票房。
霍雲亭個人感覺可能是方言的關係。
不過除去港臺那邊的微薄力度，霍雲亭在內地依舊是火得一塌糊塗。
這上映時間連一週都不到，各方後喝彩來電接連不斷。
梵冰冰，馮曉剛，何逡，胡戈，老郭……
就連霍剛都打了個電話過來。
“我說雲亭啊，就那個那個，《瘋狂的石頭》，那個道哥真是你演的？”
霍雲亭有些哭笑不得，“我說爺啊，別人吵吵這個也就算了，您咋也跟着懷疑上了。”
“您也不想想，這麼大的熱度，誰願意擺手送給我啊？”
遠在河北滄州霍家莊的一處小平房裡，霍剛手拿座機電話，身邊圍了一圈兒好奇滿滿的大人小孩。
“嗐，行，我就是隨便問問。這段時間接採訪啥的也挺忙吧？忙完了多回回家，陪陪你爹媽。昂。”
“放心吧爺。這不能忘。”
掛了電話，霍剛環顧四周，看着這一圈大大小小的腦袋，神色各異的眼睛。
“吶，這你們也都聽到了。這要是說我大孫子瞎掰扯我也沒招兒。”
“嗨，老爺子，瞧您這話說的，我們能不信嗎？”
“剛大爺，雲哥真厲害，我長大了也想當明星。”
“剛叔，雲亭這一部片子得拿多少錢啊？”
霍剛話音剛落，周圍的人七嘴八舌就討論開。
在他們霍家莊裡，霍中德這一家子現在可謂是莊子裡的風雲人物。
家裡出了個大明星啊，拿了個提名影帝，拍《神鵰俠侶》又火的沒邊兒。
《神鵰俠侶》這片子首播的時候，莊子裡可有不少人圍在電視機面前兒。
現在這《瘋狂的石頭》一上映，這都火的破邊兒了。
看着周圍七嘴八舌的街坊鄰居，霍剛長嘆一聲。
“行了行了。這小子的事兒我哪兒清楚。平日裡十天半個月給我打不上一個電話。”
七月三號，霍雲亭收拾行李，準備飛往寶島繼續去拍《不能說的秘密》。
關於他和劉亦霏的關係這幾天也琢磨出個苗頭來。
就像那天他跟老黃喝酒時候說的似的。
不能老這麼吊着。
就在他收拾東西準備去機場的時候，大門突然被哐哐哐的鑿響，下了霍雲亭一個激靈。
來到院子，那大門還在“哐哐哐”響個不停，鐵皮大門隱隱約約被幹出幾個凹陷出來。
看的霍雲亭直皺眉，老黃還有這手勁兒吶？
“行了行了，別敲了，再敲伱給我出錢修大門啊。”
打開大門，不是黃博，是滿頭大汗的張德邦。
“臥槽，霍哥，出大事兒了。”
聽到這句話，霍雲亭大腦如同有閃電般的劃過，一種不好的預感浮現出來。
“是不是那個宋阻德咬上我了？”
話都已經蹦到嗓子眼兒了，聽霍雲亭這麼一說，又硬生生的讓張德邦給卡了回去。
倆人大眼瞪小眼的沉默一會兒。
“臥槽，霍哥你知道了啊？”張德邦豎起大拇指，“牛逼，臨危不亂吶。”
“我知道個屁，你趕緊說是咋回事兒啊。”
“啊？你不知道？”
“我特麼猜的。”
這想都不用想。
自己現在正火的沒邊兒，除了那個什麼熱度都想咬上一口的宋阻德還能有誰這會兒讓老張急得滿頭大汗。
霍雲亭的罵罵咧咧把老張拽到屋裡，聽着他絮絮叨叨跟自己嘀咕是怎麼回事兒。
這段時間天涯論壇有不少人討論道哥和楊過的相似之處。
而且這討論的人數越來越多，把霍雲亭以前演的角色全都給搬了出來一一作比較。
最終得出的結論是——這他孃的真不像。只能說眉眼處有幾分相似。
本來網友們搞這個對比也只是弄着玩玩，更多的還是震驚於霍雲亭這個千面演員的演技。
結果就讓這姓宋的從這兒抓着點了。
張德邦急匆匆從包裡掏出電腦，擺在霍雲亭面前，給他看了一個綜藝採訪。
【……對，實際上網友們的玩笑已經徹底抓住了他的漏洞，不然他也不會連回應都不敢做。】
【楊過或許是他演的，但是最近熱映的《瘋狂的石頭》可不一定。如果把演藝圈裡的明星拎出來做個對比，你會發現劉葉和道哥這個角色更像……】
這給霍雲亭氣笑了。
劉葉他知道，是演《那山那人那狗》火的。算是自己業內的前輩。
問題是他跟劉葉壓根兒就沒見過面，甚至都不認識對方。
不過宋阻德倒還沒蠢到說演道哥的人是劉葉，而是說霍雲亭請了劉葉做替身。
看到這兒，霍雲亭瞪大了眼，“這都有人信？”
張德邦默默點頭，“造謠兒沒成本啊。”
不過這還不算完，隨後又快進了一段時間。
胡玉亭皺着眉頭看了十幾分鍾，聽着宋阻德暗戳戳表示他和劉亦霏關係不一般。
第一部《仙劍奇俠傳》他倆是師徒，第二部《神鵰俠侶》就成了姑侄兒，現在第三部《不能說的秘密》擺明成了情侶。
說了半天，最後話題一轉，表示他可能有點同性傾向。
聽着宋阻德侃侃而談，霍雲亭冷笑兩聲。
“當初他造謠茜茜是變性人那事兒，這丫頭都上《今日說法》闢謠了。現在還是死性不改啊。”
說他拍戲找替身，說他和劉亦霏關係不一般，最後又說自己有同性戀傾向。
聽着霍雲亭咯吱咯吱的磨牙聲，張德邦打了個哆嗦。
霍雲亭那功夫，是玩兒真的。不是吹牛逼吹出來的。
他覺得霍雲亭要是想把宋阻德給捏吧成塊兒，真能做到。
就想安慰他兩句，傳來嗡嗡的震動聲。
霍雲亭掏出手機，是王忠軍。
話很簡短。
別衝動。
別說話。
別動手。
等我的信兒。
草草說完，掛了電話。
“老張。”
“欸，霍哥你說。”
“給傑侖發個消息，告訴他我可能得晚點兒去了。”
“行。”
張德邦點點頭，轉身走了兩步又折返回來。
“霍哥，這事兒你別衝動。真急頭白臉起來，那就真是脫褲子證清白了。”
“有人怕脫褲子是因爲褲子裡面不乾淨。”
霍雲亭回頭看向張德邦，“我褲子裡亮堂的很。”
“只有兩條能把他脖子給打斷的腿。”
張德邦嘆息兩聲，搖搖頭離開。
上午的時間霍雲亭接了不少電話，都是來問怎麼回事兒的。可見這影響有多大。
哦，還有劉德驊。
他則是拉霍雲亭加了個QQ羣，裡面全是讓宋阻德造過謠的明星。
霍雲亭一進羣，大夥兒紛紛安慰。
大概下午的時間，黃博回來了。手裡拎着兩份涼粉兒。
很沉默，不像以往樂呵呵的，顯然是聽說這事兒了。
涼粉放到桌子上，拍了拍他肩膀，“老霍，吃點兒涼粉兒，消消氣兒。”
霍雲亭臉上沒什麼異色，點點頭，掰開筷子大口吸溜起來。
腦子裡已經琢磨出一條應對法子。
粉兒吃了一半兒，手機突然響了。拿出來一看，是江文。
“喂？江文老師。”
“我說小霍啊，這種事兒咱不煩氣。咱做個澄清，啥事兒沒有。”
江文和霍雲亭不算太熟，但是《瘋狂的石頭》裡霍雲亭的表現實在是讓他稀罕。
《太陽照常升起》沒機會合作，但不代表自己以後不拍片子了啊。
安慰安慰混個臉熟嘛。
霍雲亭笑了笑，“江導，我吃涼粉兒呢。”
“嗯？”
“我吃了一碗涼粉，偏偏有人說我吃了兩碗。現在，他們讓我刨開肚子證明清白啦。”
電話那頭沒了聲兒。
“得，江文老師，謝謝您啊。這百忙之中還不忘打個電話安慰安慰我。放心吧，我這有法子應付。”
“……那行。需要幫忙跟我說。”
“先謝謝您了。”
掛掉電話，又悶頭吃起粉兒來。
晚上的時候，霍雲亭的電話已經快要被打爆了。
家裡那邊兒一直在被街坊鄰居追着問，而且那幫老頭老太太組成的世界最強情報隊已經編出四五個不同版本了。
霍雲亭揉揉眉心，只感覺心中殺氣更甚。
“嘀嘀嘀”
“嘀嘀嘀”
這電話他實在是接夠了，然而這個是於老爺子打來的。
“喂？於前輩。您也問我是不是同性戀這事兒啊。”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嚴肅，“雲亭，我就差你一個肯定，這是不是造謠。”
霍雲亭無奈道，“是。我性取向正常的很。”
“那就好。”
隨後便掛了電話。
霍雲亭有些摸不到頭腦，於老爺子打着電話是爲了啥？
晚上九點多，王忠軍那邊也沒來信。霍雲亭打了套拳就上牀睡覺。
次日一早，五點起牀。霍雲亭起身打了套拳，心裡琢磨着怎麼把這姓宋的孫子給辦嘍——
“鐺鐺鐺！”
鐵門再次被敲響。
霍雲亭打開門，是滿頭大汗的張德邦。
只不過這回一臉激動。
“我草！霍哥，你特麼那麼大的身份背景咋不早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