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那傢伙自娛自樂了半晌,終於累了,他才發現,自己新來的小夥伴似乎不對勁兒。大熊先是十分謹慎地觀察了一下四周,很好,那個氣息很危險的傢伙不在,他可以安心地找小夥伴玩啦!
大熊吐着舌頭,顛顛兒地跑過去,熱情地汪汪兩聲。
可惜苗杏仁雖然入睡困難,但是真的睡熟之後,那真是被別人抓走都不會有反應。所以大熊的策略失敗了。大熊神情委頓,憂傷起來。
他嗚嗚的叫着,彷彿在哭泣一樣,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瞬間就溼漉漉了。大熊伸爪子輕輕地在苗杏仁的身上點了點,一招不行,他試探地再次推了推,苗杏仁還是沒有反應,睡得張牙舞爪的,貓界‘女’神形象全無。
大熊嗚咽出聲,兩隻前爪搭在苗杏仁的身上。他憂傷地想,他新來的小夥伴死了,嗚嗚,實在是太傷心了,你醒醒啊,起來陪我玩兒啊。
正在擇菜的大娘瞥到大熊怪異的舉動,不在意地繼續擇菜:“反正這兩隻也鬧不出什麼事來,隨他們玩吧,大熊就是膽子太小了。”
在大熊憂傷的愛的推推之下,苗杏仁就算真的是具屍體,也要被推醒了。
“幹嘛?!”苗杏仁口氣不善地吼道,她這人平常沒什麼脾氣,唯獨起‘牀’氣比較大。
“汪——”詐屍啦!大熊一蹦三尺高,然後在空中調轉方向,奔逃離開。幸好苗杏仁狗語沒過四級,聽不懂南方土著狗的方言,不然她非要抓他個滿臉桃‘花’開才行。
苗杏仁不知道自己把大熊給嚇個半死,還以爲那狗又在‘抽’什麼瘋,她也不在意,打了個哈欠,繼續曬太陽睡覺。
差不多到中午的時候,太陽越來越毒了,她如果再躺下去,那就是變烤‘肉’的節奏。於是她轉換陣地,找個‘陰’涼地兒呆着,反正她已經睡飽了。中午陽氣那麼盛,想必旗袍‘女’是不敢出來噠。
然而苗杏仁沒有想到的是,敖澈回來了,卻換了個造型。原本黝黑順滑的黑‘色’短髮消失無蹤,只留下一個鋥亮的光頭,而他身上穿着和尚的僧衣,掛着佛珠。在他回來的時候,還真有種佛光普照的聖潔感,‘弄’得苗杏仁一時間都不敢接近了。
“甜甜,有沒有想我啊?我可是給你帶了好東西回來。”敖澈淡笑者抱苗杏仁抱了起來,之前的距離感頓時消失無蹤。
喵爺很給面子地點點腦袋,讓敖澈高興地整個人都在散發耀眼的光芒。敖澈將禮物從僧人寬大的袖袍裡拿出來,那是還帶着溼潤泥土的雜草。
“哎呦,敖先生你可真有本事,這種苦芯菜可不好找,你居然找到這麼多,太厲害了。”做飯的大娘兩眼放光地看着苦芯菜,夏天的時候吃這種菜清涼敗火,是她們的大愛,可是就是不容易找到。
“麻煩你了,我的貓有些上火,你把這些苦芯菜拌到她的飯裡,給她去去火。”敖澈將苦芯菜‘交’給做菜大娘。
“啊——”大娘不情不願地拖長了聲音,“給貓吃這東西,太‘浪’費了吧。敖先生,我可以做給你吃啊,一開始吃着有點兒苦,之後就是回甘了,可好吃啦。”
敖澈最喜歡甜膩膩的食物,但是對於這種苦菜完全無愛,他十分親切地說道:“我的貓只需要吃一點兒,我摘的苦芯菜很多,你們喜歡的話就多吃些。我就不用了,我身體很好。”
就這樣,敖澈把自己摘出去的同時,還不忘坑苗杏仁一把。(╯‵□′)╯ノ┻━┻☆她也非常非常不喜歡吃帶苦味的菜啊!原本噴香的食物,沾染了那苦味之後,也變得難以下嚥了。苗杏仁實在是吃不下去,乾脆自己出去找食物,大熊的狗糧看起來就特別不錯,還有‘蜜’汁燉排骨呢,都是她的啦,哈哈。
可憐的大熊只能委屈的等苗杏仁搶完,纔去吃了個九分飽。
王思遠抱着苗杏仁,遙望着遠方正在和接待所大娘說話的敖澈,那光禿禿的腦殼閃映着正午最明亮的陽光,特別刺眼。
王思遠也不知道是被刺‘激’的流淚,還是感動地眼眶溼潤,他神情‘激’動地說:“敖先生真的是太敬業了,爲了拍戲,二話不說,就剃了光頭,這可是很多年輕演員都無法丟掉的包袱啊。不過敖先生不愧是敖先生,就算是光頭,也是史上最帥的和尚。我也要加油了,不能拖後‘腿’。”
專業的經紀人被敖澈專業的演員‘精’神給感動到了,他完全不知道光頭對於敖澈來說實在是太習慣了,畢竟他光是當和尚都當了幾十年。
苗杏仁鄙視地從王思遠懷裡跳出來,她現在一點兒也不想和敖澈有關的人在一起,不然她一不小心就會想到那天殺的苦芯菜。
每一個傲嬌的背後,都有一隻不停作死的傢伙。
苗杏仁懷着對苦芯菜的怨念,孤傲地離開了飯桌。
事情總是出人意料的多,不想什麼卻偏偏來什麼。令苗杏仁恐懼的那個旗袍‘女’出現了,沒錯,光天化日之下出現了。
“喵!”苗杏仁高聲喊救命,淒厲的貓叫聲此起彼伏。
“苗杏仁~苗杏仁~”旗袍‘女’是幽魂,漂移的速度自然要比苗杏仁邁開短‘腿’跑來得快。她一邊喊着苗杏仁的名字,一邊伸直雙手,如同殭屍一般瞬移過來,要卡住苗杏仁的脖子。
咔嚓嚓,幾聲脆響,旗袍‘女’伸出來的雙手被水給凍成冰塊,碎裂成渣渣。換句非常霸氣的話,那就是“敢伸手就剁了它”。
旗袍‘女’這次竟然沒有嚇得逃跑,而是顫巍巍地站在原地,用眼睛看着苗杏仁,就像是在傳達什麼。一時間,對方曾經的記憶片段傳入她的腦海,十分雜‘亂’。
有時候,是老爺風風光光把她娶回家當三姨太的場景。有時候,是她在國外留學,意氣風發的場景。有時候,還曾經出現過一個裹小腳的‘女’人,只是那畫面一閃而過,旗袍‘女’似乎十分害怕,甚至連回憶都不敢回憶。
“陳青蓮,你已經死去,就莫要滯留在陽間,消耗自己的靈魂之力,小心魂飛魄散。”敖澈已經在接待所大娘聽了這‘女’人的傳聞。
相傳在民國時候,這個小山村的偏僻地界,一個漂亮知‘性’的‘女’人被送來關押起來,那‘女’子十分時尚,燙着捲髮,穿着漂亮的旗袍,村裡人都納悶,這麼漂亮的‘女’人,她的丈夫也真捨得。然而一天天過去了,人們才發現這‘女’人身染惡疾,原本青‘春’俏麗的臉蛋長出了許多水泡,整張臉都毀了,變得坑坑窪窪。村裡人怕傳染,都離那裡遠遠的。
現在已經不知道多少年過去了,老人們都說那‘女’人早就因爲無法接受自己的容顏被毀而自殺了,她滿懷怨氣,滯留在陽間不肯轉生。
傳說聽起來‘挺’恐怖的,不過哪個地方沒那麼一兩個嚇人的故事?村裡人發現自己的生活沒有絲毫影響,就該幹嘛幹嘛去了,只把那個故事當成是小說一樣。
旗袍‘女’陳青蓮聽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識地撫‘摸’了一下鬢角,可是碎裂的雙手以及毀掉的容顏,都讓這幅純美的畫面無法成形。
“苗杏仁、苗杏仁!”陳青蓮張開大嘴,發出嘶啞的喊叫聲,震人心魂。
就在這樣反覆地聆聽自己的名字後,苗杏仁反而聽到了不一樣的潛臺詞。在無數個“苗杏仁”的背後,隱藏的是——救救我。
福靈心至,苗杏仁想通的那一瞬間,陳青蓮的所有的情緒都消失無蹤,如同古代仕‘女’一般安靜地佇立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