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想幫幫忙而已。”吳若楠的眼眶都紅了,不住地彎腰道歉。這麼一個年輕的小姑娘都被大廚罵成這樣了,要是一般的男人肯定於心不忍,然而事實並非如此,大廚可不是一般的男人。
在廚師眼中,任何妨礙他料理的傢伙都是敵人。吳若楠應該慶幸自己不是大廚的徒弟,不然就她這樣笨手笨腳的,早就被大廚拎着炒勺往她腦袋上敲了。
吳若楠完全不知道自己逃過一劫,她見大廚竟如此不識好歹,根本就不是個男人,一點兒都不懂得憐香惜玉。但是她的計劃還沒有完成,只能忍辱負重下去。
她生怕在這裡沒活幹就被趕出廚房,就訥訥地說道:“要不,我幫你準備甜甜的伙食吧,我不打擾你了,你別生氣,生氣多了對身體不好。”
“去去去!”大廚趕蟑螂一樣揮揮手,不過他自負自己是給人做飯的,一隻貓這不能吃,那不能放的,怎麼懂得欣賞他製作出來的美味?所以他沒有開口拒絕吳若楠的提議。
吳若楠的臉扭曲了一下,很快,她恢復了自然,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心想,哼,狗眼看人低的傢伙,等到她紅了,這什麼破廚子就只能仰望她。
吳若楠原本的打算只是先和大廚打好關係,然後提議幫忙端菜之類的,只是沒想到最後她竟然把做菜的活計給攬了下來。她心想,自己刀工不行,就乾脆整條魚來蒸好了,蒸魚她知道,簡單得很,只要放點兒鹽就行。
不過作爲最重要的演員,甜甜的伙食是導演親自囑咐,要拿好的來。所以那魚不僅沒有被殺,還在水裡遊得特別歡快,絕對是最新鮮的。
吳若楠憑藉自己的魅力,找來一個工作人員小哥來幫她,把魚提到外面給剖殺了。重新回到廚房內,吳若楠心疼地看看自己塗着漂亮指甲油的指甲,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手指有如玉蔥,俗話說得好,手是女人的第二張臉,她可是花了大功夫的。
爲了不沾上魚腥,她嫌棄地用指甲尖一撥拉,把魚給弄到盤子裡然後把鹽撒上去,上鍋蒸。
那邊大廚沒有人搗亂,做着大鍋飯非常的順溜,勺鏟翻飛,顛勺的時候火苗一竄半米高,跟表演似的。白色的塑料飯盒盛好米和大鍋菜,一份又一份,交給工作人員拿走分給衆人。
吳若楠一看那邊速度那麼快,自己也着急起來,當即要把鍋給拿下來。
“啊——”她一聲慘叫,幾根手指被燙得通紅,之前紅眼都是裝的,這次可真的是眼淚都逼出來了。
大廚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脾氣好了很多,他沒好氣地說道:“真是沒見過比你還笨的人了。”雖然這樣說,他還是幫忙,直接將鍋給端了下來,像他常年和竈臺打交道,這點兒燙根本不算什麼。
“謝謝你了。”吳若楠禮貌地道謝,然後去掀鍋蓋,霧騰騰的熱氣剖面而來,燙了她一下,不過這一次,她很有骨氣地忍住了。
在大廚看來,這條魚做的簡直是難以入口,宰殺之後沖洗的不夠乾淨,沒有去腥,鹽放得少了,蒸的時間不夠,外面魚肉是老的,裡面的卻還沒有熟。總之,完全不合格。
不過他又想,一隻貓嘛,連生魚都能吃得津津有味,有別提這樣的魚了,貓不能吃口味太重的東西,正好。
大廚什麼都沒說,任由吳若楠樂不顛顛兒。吳若楠趁着他人不注意,掏出來一包藥粉,均勻地灑在了魚身上。
這可以說是吳若楠第一次親自動手做飯,表面上看着是成功了,所以她心情美美噠,如果不是要給一隻貓吃,她一定全部吃光光,自己動手的東西吃起來就是美味,因爲她付出了辛勞和汗水。
被燙了兩次,她也算是吸取了教訓,在廚房內找到一條毛巾用來隔熱,把盤子給端了出來。這條蒸魚還真是清湯寡水,將蒸魚清淡的特點發揮到了極致,可惜一點兒也不美味。
吳若楠小心翼翼地託着盤子,一邊走着,一邊提醒路上的人讓一讓,免得被燙。她走到了敖澈的身邊,把盤子放在了苗杏仁的面前。
吳若楠見敖澈看她,就解釋道:“我最近暫時也沒拍戲的工作,就幫大廚的忙,把甜甜的伙食做好給端過來了。”她也算是想明白了,如果自己明說這飯是她做的,如果真出了問題,別人也會覺得她是被陷害的,畢竟真正的犯人不會幹這麼蠢的事。
王春麗看到吳若楠把魚端來,就湊過來邀功:“敖澈,你這可要好好的感謝我了,就連我這個導演都和你們的伙食一樣,就只有小甜甜的伙食是我專門讓大廚開小竈做的。這魚可新鮮了,甜甜這次算是有口福了。”
“春麗姐,這次是我做的,我的手藝可沒大廚那麼好。”吳若楠謙虛地笑笑,然後期待地催促敖澈,“敖澈,你快讓甜甜嚐嚐啊。”言下之意,就是她對自己的手藝很有自信。
真不知道她哪來的自信,苗杏仁憑藉她吃魚十個月零十七天的經驗,只是嗅了兩下,就知道這條魚絕對難吃。所以她嫌棄地別開頭,眼巴巴地看着飼主的盒飯。
她現在也學會了利用自己的外表,眨巴着藍寶石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發射光波,就算是鐵石心腸也要融化了。敖澈早有準備,他拿了兩份,將其中一份打開給苗杏仁,自己吃另外一份。
自己親手做的魚竟然被嫌棄至此,吳若楠的臉都僵硬了,她乾巴巴地笑着說:“敖澈,這樣不好的,貓咪可不能吃口味這麼重的東西,而且貓舌頭怕燙,這……”
吳若楠的話說不下去了,因爲敖澈的貓實在是太聰明瞭。苗杏仁又不是真正的貓,她呼呼地把飯菜吹涼,然後非常秀氣,小口小口地消滅掉食物,一口菜一口米飯,營養搭配。
“我家甜甜比較挑剔,若楠你可別介意。”敖澈笑眯眯地看着苗杏仁說道。雖然是和吳若楠說話,但是他的視線卻沒有離開他的貓,把吳若楠氣個仰倒。敖澈看苗杏仁喜歡吃什麼菜,就把自己盒飯裡面的挑過去。
不得不說,大廚就是大廚,就算是大鍋飯,也是手藝一流,苗杏仁吃的鬍子上都沾着醬汁。
貓咪的胃口就是這麼小,苗杏仁吃了一半之後,敖澈把剩下的撥到自己的碗裡,呼嚕呼嚕全部幹掉。
衆人都驚呆了,他們見到貓狗吃主人的剩飯的,還沒見過主人吃寵物的剩飯,大千世界,真是無奇不有,他們算是長見識了。
王春麗尷尬地說道:“敖澈,就是一盒盒飯而已,扔掉就行了。”王春麗的意思是,就算是把給人的盒飯給貓吃了,大傢伙也不會有意見的,敖澈你不用那麼拼。
敖澈也特別義正言辭:“那可不行,不能浪費食物,就算是甜甜也不能搞特殊。”
不過大傢伙沒有對敖澈產生羨慕嫉妒恨的情緒,卻一直認爲敖澈是個怪人。從此開始,在各個劇組流竄的小演員們將敖澈的這個“原則”傳揚了出去,就算是和敖澈搭戲的女明星,拍攝親密戲的時候,也要好好考慮一下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萬一逗比傳染到她們身上怎麼辦。
劉詩瑤見吳若楠如此尷尬,就走了過來,遞給對方一份盒飯,摟着她的肩膀,笑着和王春麗商量:“既然甜甜不喜歡,這魚能不能便宜了我們倆?”
得到同意後,劉詩瑤把魚給端走了。她夾起一塊魚肉,說道:“光是看外表,就知道特別好吃,若楠,誰要是娶了你,那可真是有福了。”
“哪有。”吳若楠嬌俏地拍了劉詩瑤一下,害羞了。
劉詩瑤爲了鼓勵吳若楠,表明自己所言非虛,啊嗚咬了一大口,外面寡淡無味的魚肉吃掉之後,裡面生魚肉在她的嘴裡嚼了十多下,還是沒有嚼碎。她無法,乾脆直接嚥進去,留下滿嘴的怪味和腥味。
劉詩瑤不說話了,老實地吃自己的盒飯,至於那盤魚,她不再動了。別人做飯是要錢,吳若楠做飯是要命啊。
光看劉詩瑤鐵青僵硬的臉色,吳若楠還有什麼不明白,她賭氣地夾了一塊魚尾巴上的肉,就剛放進嘴中,她就呸呸呸的吐了出來。
“其實你第一次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好多人連煮泡麪都不會。”劉詩瑤安慰道。
吳若楠心裡罵着虛僞,嘴上還要假裝爲了沒做好魚而憂傷。
王春麗將這一幕看在眼中,爲了男主角不出黑新聞,她把大廚給狠罵了一頓,並且嚴令無關人員不準再進廚房。爲了不讓敖澈吃貓的剩飯,她也是滿拼的。
“照你這麼說來,這隻貓和人類的喜好很接近,那我就心裡有數了。放心,我一定會把它給饞死的。”大廚立下了軍令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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