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到身上?不可能,果子會滾落下來。用牙咬住?那果子的份量也不是苗杏仁的貓嘴能叼住的。最後,她沒辦法,找到了一片非常寬大的葉子。葉子表面非常油滑厚實,看起來很結實,葉子柄的直徑就有半釐米粗細。
將果子一個個滾到到葉子上,苗杏仁咬住葉子柄,使出吃‘奶’的力氣往海灘拖。她四條小短‘腿’使勁兒的蹬,葉子柄都勒的她嘴角裂開,牙齦出血,葉子才僅僅挪動了一點兒距離。
她想:“看來搬的果子還是太多了,再去掉一些吧。”
去掉了一點兒果子,苗杏仁總算是鬆快了不少,用牙咬着葉子柄,將幾個果子拽到了敖澈的身邊。
相比起敖澈的大嘴來說,苗杏仁千辛萬苦拖來的果子,就像是芝麻一樣小。不過苗杏仁不氣餒,芝麻雖小,吃上一把還是頂飢的。自己在敖澈肚子裡那麼安全,所有危險都是飼主來扛,她現在不做點兒什麼,實在是心中有愧,即使知道自己的做法只是杯水車薪罷了。
她用前爪將葉子上的果子從敖澈缺牙的地方滾進去,都‘弄’好之後,苗杏仁“喵喵”地溫柔喊了兩聲,伸出舌頭‘舔’‘舔’敖澈的龍皮。
其實敖澈只是睡着了而已,身上被‘波’塞冬咬的也只是皮‘肉’傷,跟人被蚊子叮了一口一樣,不算什麼。在睡夢中的敖澈聽到了他家甜甜軟軟的小嗓音,感覺到了嘴裡的異物,下意識的舌頭一‘舔’。
“喵!”好傢伙,不光是果子,就連苗杏仁都被‘舔’進去了。苗杏仁費死勁的從敖澈食道里爬出來,氣憤地一爪子踢過去,該死的大黑龍。
不管怎麼埋怨,苗杏仁覺得敖澈此時能吃就是福,身體也好的快。這個島什麼都沒有,他們也不知道還要在這裡呆多久,她還是多準備些吃的。
偌大的沙灘上,一隻杏黃小貓顛兒不顛兒的跑來跑去,留下了一條長長的痕跡。運動量過大,苗杏仁的肚子也開始咕咕叫了,她啃了一個果子,還是覺得不舒服。摔,她又不打算減‘肥’,卻要拿水果當飯吃。
幸好苗杏仁個頭小,不用吃多少,她就專心地給敖澈攢吃的好了。
苗杏仁撅着屁股,一趟又一趟拖果子的時候,天上嘩啦啦突然下起了雨來。苗杏仁被澆得渾身溼透,絨‘毛’軟軟的貼在身上。她呵呵兩聲,自我安慰道:“不就是下雨嘛,這裡冬天都這麼暖和了,自然雨天多啦。人要學會知足,‘挺’好的,‘挺’好的。”
苗杏仁雖然這樣說,心情還是非常沮喪,一個不小心,就被樹枝給絆倒了,在泥水地裡滾了幾圈才停了下來。髒髒的泥水滲進傷口裡,刺刺的疼。她也不能喊苦,因爲在這個時候沒有人心疼她。
對了,敖澈現在受了傷,牙齒都斷了,應該也不能淋雨吧,她要找大葉子把敖澈給遮起來。有了新的目標,苗杏仁重新振作起來,可惜落在地上的能用的葉子不多,苗杏仁就算是爬到樹上,用爪子也不好摘。
在這個時候。苗杏仁強烈希望自己能有一雙靈巧的手,最起碼五根手指能分開就行。
“好熱啊……”苗杏仁輕輕地呢喃道,然而下一秒,她就驚訝的捂住了嘴。她有多久沒有聽到自己的聲音了,她的聲音不像是別的‘女’孩子那樣甜美,或者嬌嬌嗲嗲,而是清亮帶着一點童音,十分有辨識度。
她的身體也越來越燙了,就像是洗燙死人的熱水澡一樣,逐漸產生了變化。
她站了起來,身體開始不斷‘抽’長,一直到一米六五才停了下來。活動者熟悉而陌生的身體,苗杏仁鼻子眼睛一起酸酸的。
敖澈的一聲呻、‘吟’驚醒了喜悅中的苗杏仁,她想起來自己身上沒‘毛’了,還光溜溜的,就臉頰一紅,趕緊找樹葉之類的編成小衣服,圍在‘胸’前和腰間。
她欣喜地擺‘弄’着自己靈活的手指和腳趾,不過剛剛敖澈那裡的動靜她還是不放心,所以穿戴好之後,就跑了過去。
大於依然嘩啦啦的下着,樹葉被雨水打溼之後,黏在苗杏仁身上,勾勒出她□□的曲線。
同時,酣暢淋漓的大雨讓睡着的龍王爺逐漸醒了過來,他最喜歡水了。敖澈緩慢地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裡就出現了一個嬌小的‘女’子。
那‘女’子衣着奇怪暴‘露’,讓老處龍紅了臉,幸好他的臉上都覆着黑鱗片,沒有丟了龍王爺淡定的風範。不知道爲何,他就是覺得這‘女’人很親切,尤其是那眼神,和他家甜甜特別像。
“敖澈,你醒了,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苗杏仁驚喜地‘摸’着敖澈的大嘴。咳咳,別的地方她暫時夠不到。
敖澈納悶,這個奇怪‘女’人怎麼知道他的名字。先不管別的,還是給甜甜準備吃的……甜甜不在他的肚子裡,也不在他的嘴裡。
敖澈萬念俱灰,難不成自己一不小心把甜甜當成食物給消化了?
他龐大的身軀迅速縮小,變‘成’人形,急忙開口問道:“這位姑娘,你可見到一隻貓?”他擔心對方是當地土著,聽不懂他的話,還兩手彎成爪子,嘴裡學貓叫:“喵,懂嗎?喵,喵。”
“……”苗杏仁滿頭黑線地看着敖澈,我的飼主是個逗比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我聽得懂你說話。”苗杏仁開口了,但是,她突然不好意思說自己就是甜甜。畢竟之前她一直是貓的時候,和敖澈形影不離,十分親密。如今變成了,男‘女’外形,她有點兒害羞。
不過飼主醒過來之後,她就安心了,敖澈總是能給她最大的安全感。只是雨水太大,只穿着樹葉裝的她,冷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心情一鬆,就又感覺到一陣炙熱。她的身體一下子縮小,重新變成了一隻杏黃‘色’小‘奶’貓。
敖澈瞠目結舌地看着這一幕,不敢置信,剛剛那個圍着樹葉的‘女’人,就是他的甜甜。
“甜甜,剛剛是你?”敖澈微紅着臉,輕聲問道。
苗杏仁喵了一聲,沮喪地耷拉着耳朵,在雨中,把自己縮成一團。
敖澈心情十分複雜,但還是把苗杏仁抱在了懷裡,用法術將她和自己烘乾,並且隔開了雨幕,就跟披了雨衣一樣。
這個世界的靈力幾乎消失殆盡,成‘精’的妖怪少之又少,苗杏仁當時明顯是剛出生沒多久的小貓,敖澈壓根就沒想到自己的貓居然能變成一名少‘女’。他還不知道如何對待變‘成’人的寵物,僅僅是用雙手託着苗杏仁,兩人沒有以往那樣肌膚相親。
想不通的事情暫時先放一邊,敖澈走到了‘波’塞冬的身邊。他偷偷把‘波’塞冬臉上的那顆牙齒給拔了下來,不讓苗杏仁看到。
敖澈發出一聲龍‘吟’,聲音並不大,但是卻極具穿透力。苗杏仁依然傷心中,尤其是她發現飼主對她有了隔閡之後,就更加難過了。她很想賭氣說,你要是嫌棄我的話,就把我丟了好了,可惜就連鬧脾氣,她都沒辦法表達出來。
敖澈鬼吼完之後,過了許久,一隻巨大的海龜才浮出海面。海龜爬到岸上,變成了人形,他還是古代丞相的那種裝扮,只是身上揹着碧綠的龜殼。
“龜丞相,你好久沒上岸了,現在的大官可不穿這種衣服,早就換了。”敖澈見到從小照顧自己長大的龜丞相,‘露’出了笑臉。不過他也知道之前自己沉睡的時候,龜丞相不離左右,所以和他一樣,和岸上的世界脫節了。
龜丞相看着敖澈一身風衣、牛仔‘褲’,頭髮也是短短的,有些不習慣,他請安之後,才說道:“老臣早就習慣了這幅打扮了,這樣也‘挺’好的。不知龍王召老臣有何要事?”
“你把這個傢伙拖到深海,他的故鄉去。”敖澈指了指‘波’塞冬,“人類不知道給他打了什麼東西,讓他一直沉睡着。”
龜丞相對海里的生物可比敖澈這個不稱職的龍王知道的多了,他突然咦了一聲,指着‘波’塞冬臉上的牙印,說道:“這不是陛下的牙齒形狀嗎?陛下,您是不是又吃多了甜食,在搏鬥中把牙齒給崩掉了。”
滿臉皺紋的龜丞相就像是對不聽話的孫子一樣,一臉不贊同地數落道:“陛下,什麼事情都是要適可而止,老臣知道您喜歡吃甜的,但是……”
“停!”敖澈趕緊捂住苗杏仁的耳朵,覺得自己面子裡子都丟光了。
苗杏仁的貓耳朵已經聽得一清二楚,她只能說,自己剛剛的擔憂緊張都是喂狗了。吃甜食崩掉牙是吧,被打了麻醉‘藥’是吧,睡覺是吧……
絮絮叨叨的龜丞相停住嘴,覺得‘挺’納悶的,以前龍王陛下雖然不耐煩,但是都是任由他嘮叨的。
“龜丞相你年紀大了,都記錯了吧,哈哈,我這麼英明神武,怎麼可能做出來那些不靠譜的事情呢?”敖澈淡定地微笑,頗有帝王風範,‘挺’能唬人的。可惜這裡站着的是一隻龜,一隻貓,還有一隻昏睡不醒的海生恐龍,透過現象看到了他逗比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