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被冷水一澆,立馬從被臥窩中大叫着跳了起來。她指着李青慕,怒急的道,“你!反了你了!你竟然敢拿水潑我!”
李青慕將手中的木盆扔在一邊的地上,對牀榻上放聲尖叫的秋菊輕蔑的看了一眼,嘴角挑起了一絲冷笑。
李青慕的性子便是這樣,人讓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可若有誰得寸進尺的話,那就不要怪她下手狠辣了!
隨着秋菊的大叫,掌管着上奴房的柳嬤嬤走了進來。
柳嬤嬤看到屋內兩個小丫鬟掐了起來,當下便怒了臉,喝道,“真是越發的不像話了!你們當這裡是哪裡?!這裡是晉王府!”
秋菊怒着小臉,指着李青慕,無絲毫敬意的對柳嬤嬤大聲的爭辯道,“柳嬤嬤,是她將水潑到了我的被窩裡!是她攪亂了上奴房裡的安寧,是她不給嬤嬤在奴院裡長臉的!”
奴院,是晉王府中供奴才們住宿的地方。共分爲三等,分別叫上奴房,中奴房,下奴房。
上奴房中住的是在姬妾身側比較得臉的二等奴才。得臉的一等奴才在各院落裡都有房間,只有那些二等奴才,纔會回到奴院中來住。
這些奴才,大多二人住一個房間,吃穿用度相比別的奴才要好上許多。
中奴房,住的是在姬妾身側侍候着的不得臉奴才。這些奴才大多四人或六人一間,吃穿用度相比上奴房中的奴才要差上一些。
而下奴房,住得則是沒有固定主子的粗奴了。這些奴才住的是通鋪,吃穿用度是三個奴房中最差的。
在奴院中還有一處地方,叫刑房。刑房是專門處置犯了錯的奴才的。
不管這奴才從前是幾等奴才,又是侍候誰的,只要進了刑房,就算不死也定要脫一層皮,身上再不會有一處好地方。
李青慕與秋菊兩人在晉王的書房裡侍候筆墨,自然算得上是上奴。所以柳嬤嬤輕易不去責罰責罵她們,畢竟都是在主子面前侍候着的,出去還要個臉面。
再說,誰知道哪個踩了狗屎運,能一舉攀上晉王那根高枝,從而脫離了奴籍翻身做主子。
面對秋菊的得理不饒人,李青慕只淡然的站在柳嬤嬤的身側。
柳嬤嬤臉色有些難看,她回頭看着李青慕,出聲問道,“莫梅,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李青慕神色微微一愣,對着柳嬤嬤指了指一臉憤怒的秋菊,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水盆,指了指自己不能說話的嘴,又指了指晉王平日裡歇息的地方,然後做了一個睡覺的姿勢。
柳嬤嬤被李青慕這麼一頓亂指指腦子真打結,根本就沒看明白李青慕說的是什麼意思。
李青慕當然知道柳嬤嬤看不懂,可她還是對着柳嬤嬤做着那些連自己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的動作。
直到秋菊看得心中煩亂不堪,口出惡言的罵道,“你這小娼婦,平白裡在那裡舞搗些子什麼……”
李青慕停下手中的動作,站在一側一動不動了,任秋菊嘴裡的話越罵越難聽,只當不是在罵她一般。
柳嬤嬤的臉色隨着秋菊的惡言而越來越難看,最後她咣噹一腳將那個木盆踢到一側,伸手便揪過了秋菊的耳朵擰了一個圈,在秋菊的慘叫聲中冷哼道,“真真兒是給臉不要臉,你當柳嬤嬤我收拾不了你這小爛蹄子?清天白日裡在這亂吠,到底是誰沒給我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