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過超市後,柳聞櫻便兌現了自己的諾言,他們一起去了肯德基,點了一份兒童套餐。
“怪不得沈明宇天天想吃肯德基,原來這麼好吃!”赫連陽顯然又是沒有吃過肯德基了,不過這點可以理解,當然家長是不希望孩子吃這些垃圾食品啦。
“你奶奶知道我帶你來吃肯德基非劈了我不可,不過呢,這些食品,當然是對身體並不好,尤其是你,還在長身體的階段,所以儘量少吃,所以,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哦,可不要告訴你奶奶!”柳聞櫻當然是怕陳麗雯,臉色一擺在那裡,她的心就忐忑不安。
“那你下次還要帶我來!”
柳聞櫻輕輕點了點赫連陽的額頭:“小鬼,你還會和我談條件啊?好吧,誰讓我被你吃得死死呢!”
“你是一隻膽小的老鼠,我奶奶就是一隻厲害的大花貓!”赫連陽對柳聞櫻的概括。
“那你不就是一隻小花貓,愛吃鬼,沒想到吃慣牛排大餐的你,對這樣的速成食品也是來者不拒,證明你到底還是個孩子啊!”撫撫他的頭。有時候發現帶着這樣一個兒子,又帥氣,帶出門也是一種潮流。
不過她還只有二十二歲,有一個八歲的孩子總是難以想象的結果,但是她既然已經決定,學着去做一個新媽媽,學着去做一個令人滿意的太太,悲哀一天是過日子,快樂一天也是過日子,何不如選擇一條快樂的路。做一個赫連太太,做好赫連陽的媽媽,也許離開的時候,還帶着那麼些成就感,怨天尤人也不能改變她的命運。
“晚上我們分頭行動,明天可不要賴牀哦,要不然下午你的同學就沒有好吃的甜點咯!對了那個小葵不錯,長得很漂亮!”柳聞櫻不忘補上一句。
“我的眼光又不像是我爸那麼差,遵命!”還記得新婚第一天這個小鬼說道過【爸爸,你的眼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她要什麼沒有什麼!】天哪居然還在損她。
“小鬼你太會得寸進尺了吧你,我告訴你,我眼中警告你,這次聚會結束之後,你要給我好好做作業,到時候把缺的作業都補齊!”柳聞櫻這時候要像是個嚴厲的母親。
“太簡單了,我不屑做!我根本不需要做哪些三歲小孩的作業!”這就是他的心裡嗎?
“不行,老師佈置的作業就要做,不管你有多聰明,都需要後天的努力一起,才能成功,以後你就會明白了,你給我好好做,要不然我可不會盡心盡力請你爸爸!”
“爸爸,真的會聽你的嗎?”
“聽不聽,就要看明天的結果,信不信,是你答應我的事情!”柳聞櫻自然不會輸給這個小鬼。
“好,我信你一回,如果爸爸明天只要出現在家裡,我就把作業補齊!”
“還有,上課不許睡覺!”
“你怎麼都知道!”赫連陽不禁懷疑她是不是跟蹤他。
“當然,我可是有眼線的哦,所以你不要妄想在我的眼皮底子下襬弄你的小聰明,對我你還太小!”柳聞櫻說道;當然孩子還是孩子,總有孩子的天性在,所以即使他再聰明總是缺少一點。
吃過肯德基之後,柳聞櫻就帶着赫連陽回到家中。
當然赫連陽已經乖乖地跑上去做作業,柳聞櫻切好橙子之後拿到他的房間。
“你嚐嚐看你自己挑的橙子,是不是甜啊?”赫連陽拿起橙子一口咬下去,橙汁四濺。
“好澀,一點都不好吃!”赫連陽從口中吐出來。
“你再嚐嚐這一瓤!”柳聞櫻遞給他另外一瓤!
“好甜啊!”柳聞櫻看到他剛剛皺起來的眉頭舒展開來一個大大的微笑。
“乖啦,你做作業吧,我看到你奶奶回家了,你做好作業去完成任務哦,可以用這些橙子籠絡她老人家的心!”柳聞櫻帶了一大盆的橙子。
“知道了,我待會就去!”
“那我就先撤走咯,明天見,晚安!”柳聞櫻捏捏赫連陽的臉頰。
“我又不是洋娃娃,不許捏我!”雙手叉腰,嘟起嘴巴的赫連陽拒絕也已經爲時已晚啦。
……………
時針擺動着,已經越過了午夜,墨蘭的大牀上,還是空落落的,不斷的打着哈欠,柳聞櫻望着大牀不免睏意十足。
披了一件針織衫,踩着拖鞋,走下了樓梯,在廚房倒了一杯水喝。然後坐在客廳裡繼續等他,這是她答應赫連陽的承諾,她一定要做到。
何安生諸如她的猜測一般,也沒有休息,但是他很謹守他的本分,在自己的房間裡望着門口的一切動靜。
終於在凌晨一點的時候,帶着濃重的煙味和略微的酒意,他推門進來。
“你回來了啊?”雖然已經很困的柳聞櫻,馬上從沙發上起身,奔跑過去,拉住他的胳膊。
語氣裡帶着一些的雀躍,從沒有看到過她的笑容,這時候,在微弱的燈光映照下,赫連陽發現她的笑容也像是一朵清雅的櫻花,他怎麼能把她比作櫻花,那是她的專屬不是嗎?
“這麼晚了,你還不睡,呆在這裡幹嘛?不要告訴我你在等我!”赫連靖解開領口的扣子,裸露出來的鎖骨在燈光下,顯得很性感,很迷人。
“我是爲了等你,你幹嘛這麼晚回家,害得我等地都快睡着了!”柳聞櫻嬌嗔地斥責他。
赫連靖將她的身體一推:“你管我,這個家裡就你沒有資格管我,我有讓你等我嗎?不要想妄作自作多情,本少爺纔不會感動!你獻錯殷勤了!”赫連靖頭也不回地徑自往樓上走去,今晚本來就是應酬的很累,不過開門之後,看到她坐在沙發上等待他的時候,他的心裡掠過一絲的快樂滿足感。
“我沒有要管你,不過是提醒你,這麼晚了而已,我等你當然有正事!”追隨着赫連靖的腳步到了他們的臥室裡。
“有什麼事情明天說,沒看到我已經很累了嗎,我不想聽!”赫連靖絲毫沒有給柳聞櫻說話的餘地,拿着浴袍就往浴室裡走去。
“我有事告訴你麼!”柳聞櫻無奈地跌坐在貴妃榻上,看着他進去浴室的背影,就覺得很鬱悶。
等到他從浴室裡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二十分鐘之後的事情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刁難她,連洗個澡都磨嘰磨嘰。
一如往常,他的出浴圖當然是讓人血脈賁張的。
浴袍的帶子系的很低,露出了四角褲的邊緣,果然是個引人犯罪的人物,貌似這是個男人誒。
“我和你有話說!”柳聞櫻馬上站起來,不敢靠他太近,靠他太近太危險,太容易犯罪,也太容易被犯罪。
“我不是說過了,我想要休息,今天沒什麼話好講!”說着他拉過被子,往杯子裡一鑽。
柳聞櫻走到他的大牀上,推着他蓋過被子的肩膀:“我有話說啦,你不要睡啦,我想和你說赫連陽的事情!”
“陽陽的事情招安生,不要問我!”赫連靖以這樣一句話解決了她的問題。
“喂,赫連靖,赫連陽是你的兒子誒,爲什麼要推給別人,請你直面你兒子的問題!”這個男人,自己的兒子誒,怎麼可以這樣推給管家,或許赫連陽就是這樣被他推來推去,所以對他沒有任何的幻想了。
因爲這句話,眼睛迷離的赫連靖,瞬間睜大了眼睛,身體一轉,柳聞櫻因爲抓住了被子的一角,被順帶着,跌倒在了大牀上。
“啊……怎麼回事啊!”
“怎麼回事,還不是你多管閒事!”赫連靖的雙手已經撐住了柳聞櫻的雙手。一種被欺壓住的感覺再一次襲來。
“我只是想說讓你明天的週末下午回家一趟,因爲赫連陽請了小朋友來家裡玩,他希望他的爸爸在場!”柳聞櫻掙脫了他的鉗制。
坐起來,對上他那雙陰厲的雙眸,雖然這一次也是被他鉗制,但是比起前兩次,他倒是溫柔了不少。
“他從來不會做這樣的要求,我明天下午要和王董事長打高爾夫球,沒空,陽陽不會請求我這樣,只有你會,說,你藉着陽陽的事情,到底想要幹嘛?”赫連靖半仰着頭,眯着眼睛的樣子,讓柳聞櫻心慌,她望不見他的眸子,不知道那裡流轉的是怎麼樣的眸光。
柳聞櫻氣急了,那不過是你們大人對他的規範,所以他失去了這個年紀本該有的那些天性:“你以爲他不想麼,赫連靖!”柳聞櫻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直呼他的名字。
瞬間瞳孔變大,好像是變得尖銳起來,分明是讓人毛骨悚來起來,柳聞櫻見他沒有答話,便繼續說道:“他還是個八歲的孩子,你們卻用了你們的思想來禁錮他,你們有沒有想過,他到底要什麼?想幹嘛嗎?你這個做父親的以爲給他吃最好的,用最好的,讀最好的學校,你問過他最喜歡什麼?問過他在學校了開心嗎?每天會幹些什麼嗎?”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赫連靖都甚至有些啞然,八年來,他這個父親,卻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些問題,赫連陽也從來不會有任何事情找他,安生會安排的妥當,這是他心裡真實的想法。
“那些是安生要想的問題,我給他最好的環境,他該要用最好的成績來表現!”這樣的理由在赫連靖的心目中是完美得無懈可擊,他甚至從來沒有想過他該要如何做一個父親。
“但是你是他的爸爸,安生不是,孩子希望的是一個家,一個和他一起做遊戲的爸爸,而你不是,你只顧着工作生活,甚至是連女人也帶給他,他記得你身邊的每一個女人,不過他並不喜歡,他總是要周旋在你的女人間,甚至那些女人把他當做接近你的武器,你明白過他怎麼想嗎?赫連靖,你是個失敗的父親,如果你還沒有覺悟的話,就真的無可救藥了!”
她居然斥責他是個失敗的父親,她有什麼資格說他是個失敗的父親,給孩子最好的環境,他錯了嗎?尋找女人,不過是想穩定地給他一個生活環境,他又哪裡錯了。
但是此刻他卻沒有振振有詞地辯駁她,而是沉默了,沉默着理清楚自己的思緒。
“他還是個孩子,他希望的是他的爸爸接他放下學,他在學校出事了,爸爸會第一刻到他的身邊去,站在他身邊,相信他,他希望有時候爸爸也會帶着他玩耍一些遊戲,他希望他的爸爸能介紹給大家認識,儘管沒有母親在身邊,他也要讓大家甚至是自己覺得爸爸是偉大的,帶着媽媽的愛在愛他!”溫柔的聲音從那張櫻桃小嘴裡吐露出來,好像是吳儂軟語一般,綿綿動人。
“我愛他,我從來沒有不愛他!”赫連靖也被軟化了,雖然這個孩子出現在他還沒有來得及準備好做一個爸爸的時候,但是他承認,他的出生給了他很多的奇蹟,有一個長得和自己很大的小鬼一天一天在他身邊成長,但是他的出生讓他最深愛的女人遠走他鄉,這是他一輩子都難忘的痛楚。所以有時候他怕面對自己的兒子,面對之後讓他會陷入過去的往事之中,但是他總覺得兒子很乖,不用他操心。
沒想到,他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我沒說你不愛他,不過是你的方式不對罷了!其實陽陽很像你,脾氣一模一樣,心裡有話都會藏着,老師說他極度缺少安全感,不過我相信我會把他失去的都找回來!所以,我請求你,請你明天下午一定要騰出時間回家來,他要請所有小朋友來玩,這時候把你介紹給大家認識,他會很開心的啦!”柳聞櫻雙手合十,做出一個虔誠的姿勢,在懇求他,這時候倒像是赫連靖是個外人,而她倒像是赫連陽的母親。
赫連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說,你做這些到底有什麼目的,如果你想得到一些亂七八糟的愛啊什麼,我告訴你,你休想!”
“喂,不要以爲所有人都要求回報,我不是了,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想讓孩子高興,找回他失去的那些童真,要不然他被你們培養出來,不過是一臺機器!”柳聞櫻掙脫了他的手,回到了自己的貴妃榻上。
赫連靖沒有說話,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她的面前,此刻是無話可說的呢。總覺得好像心裡失去了一些什麼。
“記住,明天下午,請你,請你,一定要來,陽陽很希望你能出席!”虔誠着望着他,赫連靖被子一扯,墜入牀鋪之中。
燈火,滅了,兩個牀鋪之中,兩個人,註定要異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