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溫情,延展在心裡。
柳聞櫻回到房間的時候,赫連靖已經回來了,因爲晚上有個會議,他沒有回家吃飯,“你回來啦?”
上前挽住他的手,依靠在他身邊,偉岸的身體,總讓人靠近了就有安全感。
“身體還沒有好,你不好好躺在牀上休息!”赫連靖一進門就沒有看到她在,本來想要下去責問何安生了,沒有想到她倒是回來了。
柳聞櫻咬咬嘴脣:“我已經好了啦!”他的關心都那麼霸道。
“醫生說你要好好休養,你有貧血營養不良,爲什麼都不說,沒有好好吃飯,是赫連家的伙食不對你的胃口?我馬上讓人換了廚師!”赫連靖生氣道。
“不是啦,你千萬別,我只是剛好胃不舒服,就生病了麼,我平常可強壯了呢,三百六十五天,不會生病的,你別大驚小怪了,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我高興,我很開心,但是我真的沒事,不信你看!”柳聞櫻作勢在地毯上,旋轉了一圈。
像是個犯錯的小孩子,又要再次被檢查一樣。
“最好是沒事,你知不知道你出事是件很麻煩的事情啊!”
“我知道,長官,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輕易生病了,好不好,不生氣了好不好?”柳聞櫻拉下他的手臂,蜻蜓點水般親吻了一下他的臉頰。
赫連靖摟過她的細腰,將她倒在他的懷裡:“你覺得這樣就夠了嗎?”
“我可是病人誒,赫連靖,你不會要強吧,我有正事要和你商量!”柳聞櫻一把將赫連靖推開。
一個重心不穩,倒在了大牀上,赫連靖躺在一遍,玩弄着她的黑色髮絲:“想說什麼正事呢?現在不也是正事啊?”
“不正經,我告訴你,陽陽已經見過他的親生母親了,也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纔會一個人不見了!”柳聞櫻慢條斯理地敘述。
赫連靖眉頭一縮:“原來是她,我不會放過她的!我警告過她不能讓陽陽知道事實,居然不聽我的警告,擅自做主告訴陽陽真相!”
柳聞櫻靠過去,靠在赫連靖的懷裡,枕着他厚實的肩膀,“阿靖,別怪她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們也不能怪一個母親的過錯對嗎?她有權利知道自己兒子,我已經和陽陽談過了,我想安排大家一起吃個飯,既然發生了,就要一起面對!”柳聞櫻伸手扣住赫連靖的手指。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你覺得做這些有意義嗎?別以爲她會感謝你,她不是這樣的人!”赫連靖瞭解夏雨琳的個性。
柳聞櫻轉過身,摟着赫連靖的身體。“阿靖,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和陽陽,我不需要別人的感謝,我只希望大家都能開心而已,你相信不相信我都要說,因爲我瞭解沒有親生母親在身邊的痛苦,所以我不能讓陽陽,明明自己的母親在卻要裝作不認識,其實潛意識裡他是承認這個母親的!”
“是她不要陽陽的,是她生下他就不管他,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就離開,爲什麼她不想想孩子,如果當初她想過,那麼就不會有今天的悲劇了!”赫連靖氣急敗壞的說道。
那麼也不會有今天他們兩個躺在牀上的場景了。
“世界上沒有這麼多假設性,如果假設存在,那我就根本就不會遇到你,也不會成爲陽陽的後媽,更加不會捲進這些事情裡面來!”柳聞櫻無奈地感嘆,赫連靖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
讓人感覺,他還是忘記不了夏雨琳,所以纔會那麼生氣,“我是不想讓你爲難,讓你不必做這麼多事情,明白嗎?”赫連靖颳了下她的小鼻樑。
“我明白的,但我想你開心麼,想陽陽開心麼,那麼就安排一下好嗎?如果不愉快,我就不提了好不好啊?如果大家心裡都藏着這件事情,未必就開心了是不是啊?”柳聞櫻無辜的小眼神轉悠轉悠地看着赫連靖,赫連靖握住她的小手,“我真拿你沒有辦法,好吧,那我來安排,這樣可以了嗎?夫人,還有別的指示嗎?”
“沒有了,哈哈!”柳聞櫻笑道。
“那我有別的安排了哦!”赫連靖俯身,壓在她的身體上,“你走開啦!”
房間裡面,充滿了各種粉紅。
辦公室中,赫連靖還在躊躇該如何安排這一場柳聞櫻所要求的飯局,這樣真的對他們都好嗎?他甚至都不知道。
歐麗茜拿了文件進來讓他簽字,“總經理,這裡簽字!”
“嗯,麗茜,忘記提醒你了,以後只要是我太太或者家裡人打電話過來,不管什麼事情,都要第一時間通知我!”赫連靖刷刷刷地寫下自己的名字之後說道.
歐麗茜遲疑了一下:“總經理不是交代過,任何人都不能打擾你的公事嗎?”
“規矩可以改變,我不希望類似的事情第二次發生,明白了嗎?”赫連靖此刻格外的冷漠,都是因爲自己的疏忽,讓兒子和柳聞櫻才受到風雨。
歐麗茜的臉沉下來:“是,總經理,我知道了!我先出去了!”
“幫我把今天下午的事情都推掉!”
“可是,下午永豐建設的王董事長要來拜訪您啊!這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啊?”歐麗茜發現赫連靖真的變了,以前,他的工作纔是他的一切,現在卻爲了這些那些的事情,常常改變自己的安排。
“麗茜,你的話有些多了,我怎麼安排你怎麼做就好了,這就是你的本分工作!出去工作吧!”赫連靖迴應道。
瑟縮地,往後一退,歐麗茜默默地離開了辦公室,都是因爲那通電話,難道是柳聞櫻告密的麼,赫連靖從來都不會這樣對待她,即便是她範什麼錯誤了,在他的心裡,她這個秘書看來什麼都不是。
拿出電話:“下午一點,在西街咖啡廳!”
赫連風從門外過來,“總經理,我向你彙報一下溫泉度假村的營運狀況!”
“阿風,你現在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度假村的事情,你處理的也很好,既然已經你在處理了,我也不想多過插手,畢竟赫連集團也不是我一個人,我一直都在等你長大,現在看到你已經能處理很好了,我也就能放心交給你了!”對待弟弟,他是過於嚴謹苛刻了一點,這一點柳聞櫻早就指出來過,不過他一直都沒有看到赫連風的成績。
就是因爲夏雨琳的關係,讓他完全去負責一塊東西,沒有想到結果是讓人非常滿意,也許是他這個做哥哥的,太過執着,怎麼可能讓一個人完全和自己一樣,連孿生都不可能。
“哥,你最近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我聽下面人都說,你好像工作都心不在焉!”赫連風問道,除了孩子事件,他真的不想要兄弟間搞得這樣子,但是一想到他的孩子就這樣平白無故沒有了,赫連風的雙手就緊握,能感覺到指甲嵌入手心的痛楚。這就是他心中痛苦的萬分之一而已。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關心,你做好本分就好,不要我給你權利,你就放肆了,你去忙你的好了!”赫連靖不願意講現在心裡的感受。
因爲他是糾結,一方面是希望柳聞櫻開心,但是一方面又不想再和夏雨琳有任何的瓜葛,因爲畢竟曾經,他愛過她,那麼多年。
赫連風站起來:“那好,總經理你忙,我先出去了!”兄弟間難道就該要這樣對話麼。
赫連靖也不知道爲何,他面對赫連風沒有任何的寵關心,甚至他都把南宮洛辰當做最親的弟弟,也許就是赫連風太像他了,像是一面鏡子,人往往都不願意看到鏡子裡的自己,因爲要承受太多了相似。
下午,西街咖啡廳。
赫連靖準時出現在咖啡廳的包間裡面,前腳進,夏雨琳一身香檳色的洋裝,頭髮盤起來,妝容精緻地出現在他身後。
“先生小姐,想要點什麼咖啡?”服務員問道。
“一杯不加糖不加奶的黑咖啡,一杯提拉米蘇,謝謝!”夏雨琳做主點到。
赫連靖伸手製止了服務員:“等一下,黑咖啡換成藍山,加糖加奶!”
“你已經改變口味了嗎?靖,我記得你是喜歡不加糖不加奶的黑咖啡啊?”夏雨琳有些尷尬得問道。伸手撥了撥耳鬢的髮絲。
赫連靖雙手手肘靠着椅子扶欄,雙手手指交握着,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人都會改變的,不喜歡了就換了!”
他是在說他們的感情嗎?他們的感情也是因爲改變了,不喜歡就改變了嗎?
夏雨琳擡眸,看到赫連靖陰沉的雙眸之中,閃爍不定的是捉摸不透的隱情,“靖,喜歡就是喜歡,改變不了,你只是習慣變了而已,不過我很高興,你會主動打電話給我約我出來,是不是已經想通了呢?”
夏雨琳接到赫連靖的電話的時候,還是一陣的喜悅,因爲難得赫連靖會打電話給她。意外加驚喜就形成了臉上喜悅的笑容。“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你不能私自告訴陽陽身世,我警告過你,你居然不聽我的警告!”
冰冷的像是南極寒冰,以前的赫連靖都不會這樣,他常常帶着笑容,說話溫柔,現在他每一句話都帶着刺耳的音色和冰冷的語調,什麼時候赫連靖已經變得她再也不認識的模樣了。
“對不起,靖,我實在是不能忍受我的兒子已經叫別人媽媽了,你知道我當初生下他的時候,我有多痛苦,現在我想念他就有多痛苦,我一刻都不能等待,讓他知道,我想要彌補他的心,靖,違背了你的意願,我感到非常抱歉,但是你能原諒一個做母親的內心嗎?”夏雨琳摸着自己的心口說道。
赫連靖冷漠回擊:“別在我的面前演戲,收起你那份楚楚可憐的樣子,我已經不會再被你欺騙了,做母親的,能讓自己的兒子在大雨裡站了幾個小時都無動於衷麼,做母親的,能讓自己的兒子單獨跑出去!”
“我去找了,我派人去找了,但是找不到,後來我派人去赫連家別墅看了,看到他已經平安到家了,我才放棄,他是我的兒子,我自然是心疼,靖,我對你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從來都沒有騙過你!”夏雨琳解釋道。
赫連靖拿起手中的咖啡:“像是這杯咖啡,不加糖不加奶就是一種味道,等加糖加奶了就變成另一種味道,變質了就是變質了,改變不了,如果在殺了人之後,告訴別人我不是故意的,你覺得還要警察幹嗎,是你自己當初選擇的道路,你就沒有後悔藥吃,你以爲我還傻傻地會和陽陽一起等你這個所謂的母親,忘恩負義的女人回來嗎?”
“我錯了,可是當時我真的有苦衷,你能聽我說嗎?”夏雨琳的淚水被赫連靖的控訴激發出來。
“我對你這樣的女人,不想聽任何解釋,因爲都是多餘的,今天來找你出來,是有一個傻傻的女人,爲了兒子和我開心,一定要我安排你們解開心結,爲了她,我纔來找你!”赫連靖無法面對,他從來都不想要再一次提起八年前他們離婚的一刻,不堪回首的痛苦往事,就讓他過去。
“靖,你答應我和陽陽見面了,是陽陽也要 見我嗎?是不是他已經接受我這個母親的事實,要回到我的身邊呢?”夏雨琳激動地說道。
“不是,是我太太,想給你一個彌補的機會,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和陽陽見面,你別把別人的恩情歸結到你自己的努力!我再一次警告你,在吃飯的時候,千萬不要讓場面變得不可收拾,我想你會做得到的對嗎?”赫連靖說道。
他說,他的太太,在他眼裡,她真的已經是一乾二淨了麼,只剩下他的新太太了嗎?
夏雨琳除了要承受還要忍受,她還能做什麼呢?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默默看着一切發生而已。
“我知道,我會安排餐廳,那晚上見吧!”夏雨琳站起身來,在赫連靖離開之前先行離開,因爲她想要爲自己保留最後的一點尊嚴。
赫連靖望着她遠去淡淡的背影,什麼時候,他們之間變成了這樣,即便是不能再續前緣,也該是朋友,不過在他們之間已經橫了一條深深的溝壑,讓他舉步維艱,是自己一直都沒有放下麼,難道握着柳聞櫻的手,他還是覺得自己沒有放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