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的唱片裡,唱着跌宕起伏的曲調,播放着梁靜茹的《可惜不是你》。
“愛與被愛不一定成正比……可惜不是你……”歌詞和聲音聽得想讓人哭一般,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後。
榮嫣然看着張彥峰的側臉,那張俊逸的臉頰上,一抹淡淡的憂鬱神情,他也喜歡這首歌,還是這首歌就是他的內心心聲呢?
從那天偶然在他的房間看到他前女友的照片開始,那個前女友的影子同樣烙印在榮嫣然的心裡,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覺得他們之間的演戲,變得那麼自然,她也那麼自然地去找他。
在大家的心思裡也把他們當做是一對兒,可是,他們之間卻什麼都不是,張彥峰從來沒有提過他們之間的關係要改變,他們也沒有任何戀人該要做的事情,即便是在他的父母面前,他們也是短暫的牽一牽手,總覺得張彥峰是那種正人君子。
“我……我有話想要和你說!”張彥峰終於鼓起勇氣開口。
他會開口,開口告訴她,他的決定嗎?他會嗎?
帶着期待的語氣,榮嫣然問道:“什麼話,你說的好像很嚴重似的!”
“我想要和我媽說,我們……已經分手了……”這樣一句話說出口的時候,讓榮嫣然不知道眼睛該往哪裡看。
好像處於一個極其尷尬的場景之內,她只能默默地擡頭,望着車頂下,從沒有想過,他會這麼早就將他們之間的迷局戳穿,那麼他們之間就好像連迷霧都不存在了。
她以爲,他們會一直都扮演着男女朋友,她以爲,一切虛假之後,時間久了,就慢慢地會改變,原來一切都是她以爲,他從來都沒有說話
。
“我想,我已經耽誤你這麼久了,這兩個月裡面,讓你扮演我的女朋友,和我媽媽溝通,讓你演戲,我真的覺得虧欠你很多了,所以我想了又想,還是覺得應該早點結束我們之間的關係,因爲我不想耽誤你找男朋友,我可以利用你做女朋友,但是女孩子耽誤不了,我不想耽誤了你!”張彥峰見她什麼都沒有說,他繼續爲他的行爲做了一大串好像很是理由的理由。
其實每一條都那麼牽強。
“張媽媽會不會接受不了……”榮嫣然哽咽着自己的聲音。
“我媽那脾氣估計過一兩個禮拜,也就過了!”張彥峰將車停止,因爲榮嫣然住的地方已經到了。
榮嫣然想要快點逃出這個密閉的空間,但是他們之間就只是一場戲劇嗎?
爲什麼他說分手的時候,心是那麼痛楚,榮嫣然的腳步停留在原地,“彥峰!”榮嫣然叫住了張彥峰。
“怎麼了?”
“我發現,我喜歡上你了,怎麼辦?爲什麼要在我喜歡上你之後喊停止,彥峰,你和我的一切都是假的嗎?”榮嫣然擡望眼,淚水匯聚在眼眶之中打轉。
她的清淚就蔓延着她的臉頰落下來,張彥峰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做纔是正確的,因爲就是料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掉進自己的迷局裡面,所以才那麼着急地去喊停止。
沒有想到,她已經掉進了這個迷局裡面了。
“對不起,你很好,但是我可能不會愛你!”張彥峰決然地回答,他不想再一次掉進愛的漩渦裡難以自拔。
“就是爲了照片上的那個女人嗎?她已經結婚了,你還不死心嗎?爲了她,你就再也不碰愛情了嗎?”榮嫣然哭着問道。
張彥峰看着她梨花帶雨的樣子,從來不知道那麼爽朗堅強的榮嫣然哭起來也那麼讓人揪心的痛楚。
“不是,蘇巖早就已經過去了,因爲我不愛了,我不再接受愛情,我是一個醫生,一個一切都以病人爲先例的醫生,我或許會忘記生日,忘記一百天,週年,忘記情人節,甚至在過節的時候,接到任務,我會隨時都去醫院,這就是我的責任,對待病人的天職,我沒有任何的時間分給我的愛情,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想要這樣的感情,蘇巖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所以我不可能愛你
!”張彥峰實在是怕面對自己,怕自己跌入愛情的谷底的時候,難以自拔的痛苦。
“如果你擔心這些的話,我不要你任何時候都陪伴着我,我也知道你所有一切都是病人爲第一,因爲我也是醫生,你說沒有時間,我會擠出時間陪着你,你說沒有時間過節,我們有空的時候,一起在醫院做手術,那就是最好的陪伴,我們可以只是在電梯口喝個咖啡,我要的從來就不是那麼多虛無縹緲的東西,你明白嗎?我要的是你,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所以,我纔會放棄很多醫生的追求,所以我纔會傻傻地願意做你的假女朋友,都是因爲我喜歡你,你明不明白?”榮嫣然小跑過去,擁抱住張彥峰。
張彥峰無動於衷,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應對這份突如其來的喜歡。
“對不起!”他只有說對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對不起,既然,我們之間已經分手,真情侶的分手,還是假情侶的分手,都已經分手了,原諒我剛剛的失態,對不起,張醫師,明天我會恢復我自己的心情,謝謝張醫師送我回來,明天見,張醫師!”因爲他的無動於衷,榮嫣然知道,在他的心裡,她什麼都不是,只不過她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
那麼生硬的稱呼,讓張彥峰一下子都承受不住。
“我……”張彥峰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不要再和我說對不起,因爲你根本就沒有對不起我,我們之間不過就是一場交易,就是你用師傅的頭銜交換我這個臨時虛假的女朋友而已,是我異想天開而已!”榮嫣然背過身去,任由淚水打溼了自己。
默默地走進公寓區,張彥峰看着她遠遠而去的背影,他的心凝重了起來,爲什麼她說喜歡他的手,他的心有那麼一顆是悸動的呢?
爲什麼看着她淚流滿面的時候,心好像是傷痕累累上撒了鹽,痛得死去活來,卻還那麼嘴硬,除了對不起,說不出第二個字眼
。
在榮嫣然的公寓久久都沒有回去,她爲什麼會喜歡上他,他是那麼枯燥的一個人,人生之中,或許除了那幾個兄弟和家庭,也就是剩下了醫院和病人了,沒有想到她居然對這樣枯燥的他又興趣。
夜色越發的深沉起來,好象是一種不知名的恐懼感襲擊着他,讓他不知道如何應對,只能看着她遠去的背影,久久不能釋懷。
……………
第二天的早班,頭漲的要死,一清早走進了神經外科就聽到護士們嘰嘰喳喳地叫個不停,像是一窩麻雀。
“張醫師!”護士們見到他來了,都停止了討論。
“一清早,在這裡討論什麼這麼起勁,不用做事了嗎?”張彥峰嚴肅的問道。
“是,張醫師,只是我們在說,實習的榮醫生,已經被調去心胸外科實習了,今天剛好是她的選課實習滿了,我們有些不習慣而已,而且剛剛聽說榮醫生和張醫師談戀愛,沒有想到確是不實的消息,榮醫生真正的男朋友一直都是追求她很久的林醫師,沒有想到榮醫生的保密工作做得真好,這邊有張醫師做煙霧彈,真正的藏在心胸外科,八成也是因爲林醫師的關係纔會調過去的!”小護士們說道。
她居然沒有經過他的同意私自就離開了神經外科呢,什麼時候她又和林醫師,林天亮在一起了,昨天她明明和他表白。
爲什麼今天一早她又成了別人的女朋友呢?
心裡一陣涼意,“我就是因爲喜歡你,所以,我纔會放棄很多醫生的追求!”她昨天聲嘶力竭說得追求者就是林天亮醫師,怪不得他們去心胸外科的時候,林天亮的眼神總是時不時撇過榮嫣然身上。
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以往榮嫣然在神經外科的時候,只要她在上班,總會給他泡好咖啡,這是一個習慣,現在卻要自己泡咖啡,好像那麼彆扭。什麼時候,有些習慣就已經改變不了。
落寞的情緒涌上心頭,從不曾覺得在意過,沒有想到失去了之後,發現還是那麼重要,但是他不可能會愛上榮嫣然,她不過是他其中帶的一個學生罷了,他們之間怎麼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