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琳將赫連陽帶回了別墅,“小麗,安排所有人都下去,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上樓來,聽到沒有!”夏雨琳吩咐助理。
“好的,eva,我現在就去辦,有什麼事情可以叫我,我就在樓下守着,其他人,我會安排出去,一個小時之後再回來!
沒有喬伊斯在,助理小麗也能安排到很到位。
“行了,先去拿些點心和水果送到客廳來,陽陽,要喝什麼果汁嗎?我讓人去準備!”夏雨琳溫柔地問道。
赫連陽連書包都沒有放下來,雙手環臂:“不用了浪費時間了,她到底在哪裡,讓她出來見我!”
夏雨琳橫了一眼小麗,小麗馬上退出屋子,去準備所需要的東西。
夏雨琳走上前去,想要將赫連陽背上的書包拿掉,但是被赫連陽一個轉身就拒絕了:“不用麻煩了,我已經說過了,你答應我的事情,最好不要讓我失望,要不然我現在就會離開這裡!”
“好,好,好,我不勉強你,你先坐下來吧,我們慢慢談!”夏雨琳無奈的感覺到赫連陽對她充滿了敵意。
一會兒小麗送上來了一排的點心和各類的水果,因爲沒有說要喝什麼果汁,小麗就做主各種果汁都來一杯,放在桌子上任由赫連陽選擇。
“你看看,喜歡吃,什麼就吃什麼,不要客氣,像是在自己家裡一樣!”夏雨琳都往赫連陽的面前送,可是赫連陽絲毫都不買賬。
門被關上的那刻,赫連陽追問道:“收起來你的那些虛僞的客套,現在沒有人了,你可以告訴我答案了吧?她到底在哪裡?”
夏雨琳站在海藍色的窗簾下,低下頭,躊躇沉默了兩分鐘之後,她停下來,擡眸,低低的說道:“陽陽,你千萬不要激動,你慢慢聽我說!”
“我沒有那些國際時間聽你浪費,我只要答案,人呢?告訴我人在哪裡?”赫連陽看到四下都是沒有人,難道真的像是電視裡所說的一樣,最後會從門後面出來一位神秘的人物嗎?
這種可能性現在看來爲零。
“陽陽,你聽我說,你的親生母親就現在……站在你的面前,我就是你的親生母親,你看到了嗎?我就是你真正的媽媽!”夏雨琳泛着淚光一字一句地說道。
赫連陽的腳步不穩定的往後退了兩步,他曾經有過這樣的猜測,但是很快就消失了,因爲他覺得那是絕對不可能事情。
每一個字現在都在他的耳邊重複地迴響着,一遍一遍,痛苦難耐。
“你在騙我對不對?你以爲這樣幼稚的謊言我會相信嗎?你忘記了我並不是一個三歲的小孩,並不是一顆糖果就能哄騙的小孩子了,我纔不會相信你的謊言,對不起,我要走了!”赫連陽轉過身去。
夏雨琳先他一步拉住他的肩膀:“陽陽,你不要走,你聽我說,我知道,你非常清楚我沒有欺騙你,這是我一直都想要告訴你的答案,但是我一直都在猶豫怕你接受不了,可是我內心好矛盾,我不能忍受你再呼喊着別人叫做你的母親,因爲你的媽媽,就是我,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怎麼可以不知道我的存在呢?”夏雨琳蹲下來,淚水瀰漫着他小小的身體。
赫連陽的小手覆蓋着她的大手,夏雨琳將淚水一抹,以爲她就要成功了,成功地將赫連陽虜獲進自己的陣營裡,他們是母子連心,只要讓赫連陽知道了她這個母親的存在,怎麼會不能接受她呢。
赫連陽拉開放在了他肩膀上的大手:“放開你的手,我就當你今天什麼都沒有說過!”
“不,我再也不會放手了,我放手了,你就要離開我了,陽陽,我的兒子,你知道媽媽一年是多少個日子,我每天都在想念你,想念你長大成什麼樣子,想象你是不是幸福,是不是吃得好,是不是會讀書,都是我在想的事情,現在你就在我身邊了,我怎麼能放你離開我呢?”夏雨琳跪倒在了地板上。
赫連陽沒有回過去看她的模樣,因爲這個模樣已經烙印自己的腦海裡揮灑不去了,她怎麼可能是他的母親,他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因爲他討厭她。
“別演戲了,這些我不接受,我今天聽信你的話來見她的真正原因就是我想要問下,當初爲什麼不要我,我有哪裡不對,難道我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就是錯誤嗎?錯誤到連看都不看我長大就離開我爸爸,我的親生母親早就在她離開我們的那一刻就不存在了,我只是想要一個答案!”赫連陽曾經想象過很多和親生母親重逢的對白,沒有想到現在她真的出現了,他們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當初不該爲了我的工作放下你離開,這是我一直以來都覺得做錯的一件事情!現在我回來了,我會用盡我全部的力氣來彌補你!你知道,媽媽也很痛苦,媽媽也很難過,離開你,對我來說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夏雨琳握緊了拳頭。
赫連陽的眼中沒有任何的淚水,甚至凝結住了一種冷漠,冰冷,寒冷,冷到極致,“那你就可以消失這麼多年,從來對你的兒子不聞不問,現在跑出來告訴我,你是我的母親,你覺得你有資格這麼說嗎?我的母親她不會把我丟下,我的母親不會在我生病的時候,不在我的身邊,我的母親不會讓我成爲別人口中沒有媽媽的野種,我不是野種,我告訴自己,但是我沒有媽媽!”
是一種控訴,或者說是一種多年來在心中醞釀出來的心願,但是這些從來都不會出現,所以這些對他來說,早就成爲了一種奢望。
原來,她的離開,對他幼小的心裡產生了如此大的影響,“陽陽,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不知道我錯過了你這麼多的生活,我這麼多年,我怕面對我自己,我也重複想象着和你做這些事情!”夏雨琳撲上去擁抱上赫連陽。
“陽陽,你原諒我好不好,原諒我對你做過的一切錯事,讓我來彌補,讓媽媽重新回到你的身邊,讓我們不能做到的事情,現在全部補齊,好不好?”溫柔地帶着哭腔的懺悔道。
原本不知道,母子間存在着那種地心引力,沒有想到在赫連陽說出內心的話的時候,夏雨琳的內心是痛的,痛的像是刀扎進了心坎裡,痛的死去活來,這種痛,她十年前感受到與赫連靖相愛而不能相守的痛楚,原來這種母子間的親情,是不管時間和距離的改變,都會讓人痛徹心扉的。
赫連陽掙脫開夏雨琳的擁抱:“不用了,你的角色已經有人代替了,我媽對我很好,彌補了你缺失在我生命中的角色,她對我很好,所以不需要了,這些事情都已經和她一起完成了,我的同學都已經認定她是我的媽媽,我也是這麼覺得,我很開心爸爸娶了她,因爲她嫁給了爸爸之後,改變了我和爸爸的生活,所以我想讓你不要去打擾我們的生活!”
“可是我纔是你的親生母親,我們纔是一家人,你明不明白,陽陽,我們纔是一家人,我纔是你的媽媽,你怎麼能叫別人媽媽呢,她是誰,她不過是你爸爸買來的一個女人,我纔是你的媽媽,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你,你怎麼能喊別人媽媽呢?”搖晃着赫連陽的小小的肩膀。
“不,你不是,我永遠都不會承認一個不要孩子的媽媽,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憐憫,這些都不需要!”赫連陽死命的推開夏雨琳。
夏雨琳撲倒在了地上,接近了地面上,不停地聲嘶力竭地大哭着,她的兒子不要承認她。
可是發現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嗎?夏雨琳伸手,赫連陽的小小身影,已經在她閃眼之間不見了,“陽陽,陽陽……”夏雨琳從地上爬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跑下樓去。“有沒有看到孩子!”
“剛剛的孩子嗎?他匆匆忙忙跑出去了!”小麗解釋道。
“那爲什麼沒有拉住他,還不快給我去找!”夏雨琳大聲吼道。
“是,是,eva,對不起,我馬上派人去!”小麗幾乎是跌跌撞撞地跑出去的。
夏雨琳抹了抹眼睛,也打開門跑出去,“陽陽,陽陽!”站在別墅外街道上,怎麼一會兒就不見他的身影了呢,他不可能這麼快就走丟了的啊!
焦急地夏雨琳也失去了方寸。
………………
傍晚的天空陰沉下來了,慢慢地遮住了天藍色的天空,陰霾的天際,好像就要來臨一場毫無預警的大雨。
赫連陽低着頭,一個人走在了林蔭大道上,落寞地低下頭,他不知道自己改如何面對這樣的結果,毫無預警地他已經到達了自己承受不了的瀕臨地步了,親生母親從天而降,從來不知道她出現的時候,自己改如何接受。
他不是心心念念,想念着他的母親嗎?可是母親就在眼前,卻覺得距離好遙遠,那個女人是他第一眼看到就討厭的女人,她怎麼可能是他的媽媽呢,如果是她,那麼當年的確有可能不顧他和爸爸就一走了之,那麼他還怎麼原諒他。
何況身邊有一個那麼疼愛他的母親了,他怎麼能對不起柳聞櫻,他不能,可是那是他的媽媽啊,他要怎麼辦呢?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遊樂園,還記得上次爸爸帶着他和柳聞櫻一起在遊樂園玩,玩的那麼開心,好像還在昨天,坐在遊樂園面前,看到很多孩子和父母快樂的場面,雨一點一點的落下來,從西邊侵襲過來。
赫連陽沒有移動自己的腳步,他只是注視着,父母用雙手替孩子遮風擋雨,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還在徘徊什麼呢?
因爲他已經擁有了這份感情了,他怎麼可以對不起後媽對他的好。